东来莫忘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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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女人的瘪。自己显然是杨沫的第一个男人,不该是她哭着喊着来绑住他么,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盯着人家负责,而肇事者却吃干抹净就开始东躲西藏起来。乱了乱了,反了反了,一切都不对劲了,蒋东林想到那个丫头流着眼泪的样子,本来心底已经有个要好好疼惜她的声音在呐喊,现在却愣是一头冷水从头浇到脚,让他有点摸不清状况,又觉得内心烦躁不安。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蒋东林的烦躁,他低头埋进文件里,没有看门,说到:“进来。”

“东林”方明明那张永远明艳自信的脸出现在蒋东林的桌前。

“你怎么来了?”蒋东林放下笔,一脸疑惑。

“我在在走廊第一间,欢迎来指导工作。”方明明看着蒋东林疑惑的眼神,撸平了套装铅笔裙的后摆,自顾坐下,笑着说到。

蒋东林没有说话,还是一个疑问的眼神。

“呵呵,我们工作室签了你们集团50周年纪念的宣传策划,神州给我安排了临时办公室。”方明明说到。

“呵呵,那恭喜你接到这么大笔单子,我知道神州在宣传上一向不吝啬,只追求高品质。”蒋东林摆上一个职业的笑容,微微耸了下肩,平和地说到。

“以后少不了叨扰了。”方明明娇俏地说到。

“呵呵,宣传事宜有集团专门的宣传部门和团队负责,我这是做业务的,负责挖煤,估计只能最后欣赏你的艺术成果了。”蒋东林端起茶杯,又说到:“哦,让我的秘书给你泡杯咖啡。”

“呵,不用了,我说过的,东林,我会在北京开始我的新生活的,今天我再加一句,我也会在北京把我丢了的东西再找回来的。”方明明边说边走到蒋东林办公桌前,俯□体贴近蒋东林的脸,慢慢地说到。

“ok,不耽误你办公了,有空过去看看我的新办公室。”方明明整理了一下自己荡低的领口,又朝蒋东林笑了笑,走了出去。

蒋东林看着方明明踩着她的8寸高跟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敛起自己职业化的笑容。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5点半,没有再迟疑,拿起外套就出了办公室。

“小张,我下班了,有什么事手机联系。”蒋东林对外间的秘书说了声。

张秘书看着蒋东林风风火火进了电梯,嘴巴立马张成一个o字。周围的几个同事也立马围拢过来八卦。

“太反常了,这个点从没看到过老大在这个时间下班的。”有人说到。

“是啊,这两天都是乌云密布,到底怎么了嘛?”已经有人等不及地问小张秘书。

“哎,我只负责办公室这块,又不跟着老大出去跑,我也不知道啦,不过看这样子,不像是公司的事啊,最近也没什么老大的消息啊。”小张也一脸八卦,跟别人交换着意见。

找到杨沫办公室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隔壁留守的人看到有人找杨沫,说她15楼小会议室改稿子。

“我在你们过道电梯那等你,你出来一下。”一条短信差点让正努力打着字的杨沫从椅子上蹦起来。

“我在开会呢。”杨沫趁空档赶紧回复。

“你先忙,我在你们单位对面等你。不见你的人,只能去你们会议室找你了。”又是一条烫手的短信。杨沫把手机放回口袋,过了几分钟,才回了个“好”。

一天的文件讨论,让杨沫已经有点头昏眼花的感觉了,和处长匆匆打了个招呼,杨沫就走出了单位。

杨沫脸色不太好,有点苍白,坐进蒋东林车里的时候,更是按捺着一颗狂跳的心,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为什么躲着我,你怎么想的?”蒋东林话里有怒气。

“那天……”杨沫吞吞呜呜。

“那天很美好,哪儿不对么?除了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的确粗鲁了些……”

“我心里不开心,很不开心,我不知道咱们到底算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心里没底。那天……那天你并不愿意碰我的,是么?我不明白难道我对你真那么没吸引力……?那天要不是我留住你……,我觉得自己贱。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和你隔了一层什么,好像很近,却对你了解并不多,我总是被动地在等待,等待靠近你的生活,而你一旦消失,我却什么都抓不住。有时候躺在床上,真害怕一觉醒来一切不过是场梦。你和方明明在大家眼里还是那么般配,你的圈子都认可她,我往那一站,就像是个多余的人,我不是恨她,也不是恨你,我是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杨沫有些语无伦次,激动中手捂住自己颤动的嘴唇。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我不想骗你,不想只是把你哄高兴了到最后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我喜欢你,很喜欢,你给我的感觉和这么些年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样。我有过婚史,我不否认方明明的离去给我很大的打击,让我一度怀疑爱情这个东西,也怀疑婚姻的存在必要性。这些年我是有过一些女人,来来去去,有让我喜欢的,但却没有能住进我心里的,肉麻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但是遇到你,我知道不一样了。那天……咳咳,那天其实我心里特美,只是你迷迷糊糊的,咳咳……你别那么说你自己,不碰你,不是因为不想要,相反,我很想,非常想,我也说不清楚心里怎么想的,总觉得你在身边就很好,如果没有确定能给你什么,我不想那样,不舍得。”蒋东林少有的结结巴巴地说到。

“我三十四了,不是二十四岁的男孩子第一次遇到你就能跟你海誓山盟,说自己爱你爱得不行,如果我说出口,一定会努力去做到,只是这之前,我要确定我自己,把自己心里的事情和感情都理顺了,才敢承诺。”

蒋东林直直地看着杨沫,缓下了脸色,把她抱住,轻声说:“别再觉得我和别人般配,也别怀疑自己的吸引力,那天你没看那么多男人的眼睛都粘在你身上呢!”蒋东林笑着,伸手捏了捏杨沫的鼻尖。

“还有那天床上那个小妖精的样子,简直能磨死人。”蒋东林突然坏坏地来这么一句,轻啄了一下杨沫的嘴唇。

“哎,你这人,不许提了啊。”杨沫本已被他一番动情的话说得眼眶有点发红,猛得被他这么一调戏,脸“唰”的就红了,忍不住美目圆睁,举起小拳头就朝他肩头砸去。

“呵呵,明天我要去趟南方x省,可能要几天,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单位里别那么拼,写那么多扯淡文件没用……”

“谁扯淡呢,那都是要上报……”

“好好好,你们干的都是军国大事,但是别太累着自己了,你看你本来挺可爱的小包子脸都瘦得没那么可爱了。”蒋东林笑说着,一双手胡乱揉捏上杨沫肉肉的脸。

杨沫努力躲避着他的魔爪,蒋东林收起笑,说“我去看看我父母,适当的时候,我会带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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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父亲还在书房里练字,蒋东林没有打扰他。客厅里,母亲正笑嘻嘻地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蒋东林。

“上次莫琳带着丫丫回来,喔唷,那个小丫头差点把我和你爸这把老骨头拆了,呵呵,那个小丫头,真是不得了,人前乖巧人后鬼机灵。”林静之富态的脸微微笑出一点皱纹,擦着手说到。

“恩,姐夫已经和我说过了,他们俩常年不回国,却还是希望丫丫能在北京读小学。这个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在,苦不着丫丫的。哎呀,妈,你哪有老骨头啊,我面前坐着的明明就是朵花啊,呵呵。”蒋东林一手拿着苹果啃着,一手揽过林静之的肩头,嬉皮笑脸地说。

蒋东林的母亲林静之常年养尊处优,自然是保养得宜,将近60的年纪却丝毫没有显出老态,整个人白腴富态、端庄淑雅,但眉目间又分明有着几十年官太太生涯独有的精明。蒋东林从小就是蒋家的心头肉,更是母亲林静之心尖尖上的那块。和蒋父的严肃深沉不同,除了长女蒋莫琳,林静之对自己的这个独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疼才好。别看蒋东林在外面稳重老沉、为人做事颇有蒋父之风,但面对母亲,却也知道怎么哄得她眉开眼笑,又爱又气。

“说正经的,我那外孙女过了夏天都要进学校读书了,我的乖孙子什么时候才能抱得上啊?”林静之打掉肩头的手,板起脸说到。

“东林,我听说明明回来了,上次回北京,老方说明明这次回来不打算再回美国了,你们那么多年……”

“妈,我保证会正常地成家生子,但是方明明,别再提了,好么?我最近在接触一个女孩子,等合适的时候带给您看看。”蒋东林收起嬉皮笑脸,颇为严肃地说。

“你这孩子,这些年外面那些女孩子我从不管你。我们过来人看得清楚,明明当年离你而去是她不对,我和你爸爸也是有意见的,但是论家世、论各种条件,只有明明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你,才适合咱们家。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就当是对两人感情的考验了。这次回去遇到明明妈妈,她拉着我说了半天,都是绕着你打转,要不是想挽回还能是什么,你看方明明这么多年在外面,估计想再找个你这样的,也难!夫妻啊,总是原配的好,再说,现在也正是你爸爸的关键时刻,部队那块不能松掉……”

“东林。”蒋父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

“爷爷说他练完字了,叫您进去。”小保姆羞红着脸不敢看蒋东林,只用夹带着苏北口音的普通话说到。

蒋东林又拉上那幅嬉皮笑脸,对母亲说:“老爷子传我了。”就搂了下母亲的肩赶紧逃离刚才的话题。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这爷俩,跟串通好了似的……”

蒋东林进到书房的时候,早已敛起了在客厅和母亲说笑时候的随意。蒋德生正在洗笔,蒋东林走到父亲的书桌前,仔细看了看水墨未干的大字,笑着说:“爸,您的字是越来越中正了,但力道是更苍劲了。”

“练字是为了平和心态,雕琢性格,我看以后有时间,你也可以学一学,今年省委的老干部书画大赛上,佳作很多啊。”蒋德生看着越发成熟的儿子,笑笑说道。蒋东林敛起笑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看最近国家关闭小火电、整顿能源市场的立场很坚定,力度也是大的,对你们有没有影响?07年下半年以后煤炭价格就一直下行啊。”蒋德生洗完笔,摘掉眼镜,端起茶杯坐到沙发上。

“这次中央下大力气整顿火电,对煤炭的供需的确有影响,但我个人觉得即使是壮士断腕,也是值得的。”蒋东林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继续说到:“其他领域我没做过工作,不敢说什么,但就煤炭而言,集约化、多元化的发展是大势所趋,只有把煤炭上下游产业链连接好,做扎实,像电力、铁路运输、焦化、煤化工等都要理顺,把产业链上各节各点零散的资源都充分整合,像咱们国内所谓的能源大企业,才有希望。虽然煤炭价格暂时受到了些影响,但是我个人认为值得。”蒋东林不慌不忙地谈了点自己的看法。

“恩,你有你的道理,不过我听说几次碰头会,你都立场比较鲜明,呵呵,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只是能源这块利益格局盘根错节,北京那的情况你也应该有数,不光是政府口子,部队、央企、子弟都有牵扯……很多改革还是只能慢慢推,急不得。”蒋德生喝了口刚泡开的茶,铁观音浓郁的香气立马铺陈开来。

“小李,你给东林去泡一杯这个茶。”小保姆听到叫她,急急进了书房。

“这个茶叶好,几年都没喝到这么好的铁观音了,你走的时候带点回去。”老爷子又喝了一口,笑着看看蒋东林。

“我看牵头这个事情的xx部也是不好做。”蒋东林寻摸着老爷子的话,点着头说。

“部里老钱快到年纪了,他们这条线能不能保住能源上的位子,也是明年换届的风向标,现在争夺都有点白日化了,这个时候,你凡事还是要多慎重些。”老爷子说得平静,蒋东林却仿佛嗅到了一些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息。

“按照咱们以前的设想,企业多积累一点实际业务能力和经验,以后有机会你还是往宏观上转吧,我看也能走得长远些,能源这个东西,既然你选定了,当然的确也永远是个热点,我看还是好的。”

蒋东林点点头,父亲宦海沉浮几十年,自己对他的洞察力和敏锐性还是信服的,而自己对职业规划的把握和父亲的想法也不谋而合。

“老马前段时间来南方,我看他对你赞不绝口啊,他家老幺的事情,你在香港那边,没少找人吧。呵,你和老马分管的部门业务往来多,但是也别走太近,他现在一心盯着那个位子,自己还没觉得外面那么多双眼睛已经看着他了。”

“爸,你看马叔,希望大么?他盯这个位子好多年了。”

“呵呵,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老马在铁路运输这一块上纠缠太深,务必是颗地雷。而且能源这么重要的部门,原来的条线怎么肯轻易放弃!”老爷子若有所思,声音轻了下来。

“爸,我看北边几个省最近风头都很盛,中央一拨拨去视察,下次换届,看来是盯着23人的位子呢。”

“呵,盯着是正常的,在朝为官,不盯位子盯什么!他们这些年经济发展势头那么好,谋求更多政治话语权嘛。”蒋德生手握着茶杯,食指缓缓敲打着杯沿,说到。

“我听你妈妈说,方明明回来了,你们已经见过了?”

蒋东林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方伯平怎么说也是方老爷子的长子,部队里跟着他的人还是资格要老一些,方仲平想跟他的这个哥哥分庭抗衡,我看现在还早了点,但是仲平这些年在部队苦心经营,我看也是有成果的,这次几大军区人事换防,方伯平应该压力不小。听说你最近和一个丫头走得很近?不管怎么样,方明明那你自己稳住一些,部队还是要摆得平,这两年他们自己的也是斗来斗去,一锅粥一样,不要烫到我们自己。”蒋德生颇有意味的一番话,蒋东林脸上轻松的神情彻底隐去。

老头子说得含糊其辞,蒋东林心里却对这里面的是非曲直清楚得很。能源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甚至一大口。马部长自然虎视眈眈地盯着即将空出来的no.1的位子,可是说到底,他也只是众多觊觎者之一。蒋东林分管神州集团的煤炭业务,很清楚铁路运力不足一直都是限制煤炭产业发展的瓶颈,虽然国家一直花大力气扩充铁路运能,但是仍然不能满足迅猛增加的煤炭需求量的运输要求。马部长与铁路上的渊源由来已久蒋东林也早有耳闻,在煤炭铁路运力如此紧张的今天,据说他给铁路系统的一个电话,就能帮一个煤老板解决一年的运力问题。

明年就要进行核心权力x人小组换届选举,这档口任何重要岗位的风吹草动都能让相关人士浮想联翩,甚至无中生有,自然是关键又敏感的时期。蒋东林对父亲进入23人小组本来觉得毫无悬念的,但北边几个经济大省对中央和部队频繁的动作,又不能不让人警觉。政治输赢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蒋家爷爷年纪大了,虽然是元老级人物,在军中和党中颇有影响力,蒋家后代如果只想做个富贵闲散王孙,不是不可能,但如果想在仕途上走得更远,后面的路还要靠子孙用自己的实力去打拼。

军队这块到了自己父亲蒋德生这辈就开始成为蒋家的短板。部队是个很讲究渊源和战友情谊的特殊体系,蒋德生一生从政,没有踏足过军界,虽然因为父亲的原因也有些根基,却并不深厚。几年前蒋东林和方明明的结合的确为蒋德生入主南方x省加了不少分,再加上蒋东林本身也钟情于方明明,这段婚姻在外人看来自然是再珠联璧合不过的强强联手。但是在日后的点滴中,敏锐如蒋东林却惊讶地发现方家在整个南方根基的深厚和实力的强大根本出乎他们的意料。蒋方两家的联姻,已经昭告天下一般地将向来低调中庸的蒋家拉入了方家所在的阵营。而事实是否如此?蒋东林还是知道自己老爷子的脾性的。方家在南方的强劲势力,在蒋德生入主x省的时候的确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但却在蒋德生日后主政x省的时候让蒋家开始觉得处处受到掣肘,甚至在一些省里重要的人事任命,有些人也要得到方家的首肯才敢投票。蒋德生高干子弟出身,自来是好强争胜、不甘于为他人钳制的人,对此自然是厌恶之心早已生之。

但是方家自己却萧墙内一直争斗不断,方伯平和方仲平同父异母,但团结一致向外先天条件就不足,再加上方老爷子的现任太太,也就是方仲平的母亲、方卉卉的奶奶对方老爷子在军中一直努力扶持长子颇有微词,所有兄弟俩人虽然都供职军界,却不合由来已久。

蒋东林再清楚不过父亲的为政为人之道,蒋加不是中庸到不站在任何一队坚持要做孤臣清流,而是不到关键时刻绝不想立场鲜明地站入哪一队的隐而不发。老爷子心里什么都明镜儿似的,但都藏得很深,政治上的站队问题,不到最后一刻怎么可能摆到明面上让人寻事儿?

蒋东林师承其父,他为人的低调与内敛、行事的狠辣和决断、处事的平和与坚忍,以及对既定目标的誓不罢休都是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从父亲的一言一行中学到的。他当然知道方家对父亲这种处处掣肘的局面是蒋家人不能容忍的,他们只是在酝酿,在沉淀,在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虽然没有说透,但是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蒋德生和蒋东林父子似乎已经找到了统一的突破点。而父亲能不能在下届23人小组换届选举中成功入围,也是他们摆脱方家掣肘、真正掌握南方势力甚至以后父亲仕途更进一步的关键所在。

三年前方明明的任性离开是这条利益锁链里出人意料的一环,虽然就家事而言,蒋德生和林静之看着儿子为之受到伤害自然心疼不已,但在政治利益面前,蒋家和方家并没有因为联姻关系的破裂而分道扬镳。这次方明明回来,林静之对于方家主动修复儿女姻亲关系的态度感到高兴,父亲想必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但蒋东林知道父亲深谋远虑,内心似乎又另有考虑。蒋东林明白父亲让他稳住方明明的意思,也知道现下不能完全感情用事。

蒋东林喝完香郁的第一开铁观音,说到:“爸,我知道怎么做。恩,这个茶真不错,北京现在几万的价也找不到这样的了,我多带点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虽然没有情情爱爱,但是很重要啊,我写得也蛮哈皮的~

关于提到的x人小组,纯属虚构哈,反正很厉害就是了,也就是文文的一个背景……

预告,下章又是xx清水版本,虽然写肉肉我文笔不好,但剧情需要……~~

鉴于有的姑娘说这章看着有点头晕,稍稍解释一下。

为了让男女主不那么容易地修成正果,总要搞点小曲折小虐心在其中,这章主要是做铺垫。

比方蒋父有更高的既定目标,但对方家态度暧昧,方家两方之间有矛盾,为蒋家制造了机会……

蒋家父子对男主以后的定位是转向宏观,企业管微观,那么宏观自然就是站在更高的层次——从商到入仕……

不说太多了,不然就剧透了,呵呵,总之这张还是蛮重要,可能是我文字驾驭能力还是不够,所以写出来显得有点乱,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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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清水版)

蒋东林从首都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因为雷雨的原因,机场空中管制,航班延误了将近3个小时。太晚了,蒋东林没有让司机来接他,决定自己打车回去。

出租车开过了机场高速三环的出口,蒋东林没有回自己在东边的公寓。摇下车窗,雨后湿润的凉风灌进车窗,把滞留机场的烦闷带走了一些。

钥匙和门卡是蒋东林死磨硬泡才从杨沫那拿来的,那天好不容易哄那丫头露了笑脸,自己提出想留一套她家的钥匙,却怎么也撬不动那死丫头的嘴。

杨沫最后被蒋东林烦得没办法,不情不愿地拿了一套钥匙出来,然后就一把扯过蒋东林的领带,一脸正经地说:“蒋总,你自己那么豪华宽敞的大房子不住,来跟我这挤什么呀。”

“那公平一点,咱们交换。”还没等杨沫反映过来,一套崭新的钥匙和门禁卡已经放进杨沫的包里。

蒋东林和杨沫并没有正式住到一起,但隔三差五的,蒋东林就会去杨沫那住一个晚上。杨沫的房子小是小了点,但有女人的房子才称得上是个家。虽然在自己的强烈干预下,杨沫的小窝被装修成自己喜欢的冷峻简约风格,但是在杨沫一点一滴的布置下,简约还是主格调,冷峻却日渐衰败。杨沫会给桌桌脚脚甚至是抽纸盒套上蕾丝的布套,会给沙发配上尼泊尔手工线绣的大靠枕,会在冷冷清清的墙壁挂上不知道哪淘来的色调明艳的水彩画,会在极简的电视墙前放上一个裙摆飘曳的仙女玩偶,会在本来干净无几的饭桌换着花样摆上插花……

这些小女人的情怀是蒋东林以前不曾触碰过的,即使在和方明明婚后的一年多中,方明明的品味一如她的打扮一样明艳又凌冽,只求极高的品质,对于小女人般的种种喜好,一向嗤之以鼻。所以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的抗拒,但日头一长,却是杨沫的这个小窝最能放松蒋东林在在搏杀中紧绷的那根弦。

蒋东林早已猜到这个地段的公寓房,以杨沫的经济实力必然不可能全额付清,自己跟她直接提出来帮她还,结果可想而知是拒绝。蒋东林那天揉揉杨沫那早被他揉得乱七八糟头,笑着说:“你看我老住这,就当一次□房租了。”

“你唬我呢?哪有那么贵的房租的!不要不要啦,我每月公积金利息很少的,再加点钱,虽然年头长了点,也没多累的。”

“你这丫头,被银行赚利息,很不划算的。你一个月才几个公积金?”蒋东林开始揉她的脸。

“哎呀,肉都给你揉松了。”杨沫拍开他的魔爪,说到:“几百万呢,你开什么玩笑,一下付清,我怎么跟家里解释?难不成说我中彩票了?我爸妈还以为我在北京被包养了呢……”

“什么包养,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天蒋东林还想跟她“据理力争”,已经被小丫头主动献上的吻给堵住了嘴。回想起来,杨沫跟蒋东林说过自己的父母虽然开明但正统,有些东西似乎特别坚守。蒋东林不想再和杨沫正面争执,想着这点事拿上杨沫身份证上银行就能解决,也不是什么大事。蒋东林想着那丫头张牙舞爪的样子,忍不住咧开了嘴,雨渐渐又下了起来,他摇上了车窗。

蒋东林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客厅里也没敢开灯,用手机照了照床上,看杨沫卷着身子像个小猫一样早就睡着了,蒋东林笑笑,带上了门。

冲完澡,蒋东林摸上杨沫的身边小心躺下,却不自觉得摸上她□了一大截的后背。虽然没有灯光,蒋东林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细腻,还有身边人儿特殊的味道,说不上是一种什么香,却让蒋东林凑近她的颈窝,深深地嗅着这种能让自己有几分迷醉的味道。

杨沫睡得熟,没有感觉到旁边的动静,直到蒋东林的鼻息在自己耳窝下急促起来,杨沫才一个激灵猛然醒过来。

“啊!!”杨沫发现黑暗中有人,不禁大惊,喊了起来。

“别喊,是我。”蒋东林摁住要跳起身的杨沫,长腿一把圈住她的身子,吻就落了过来。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也不跟我说一声今天回,不然就去接你了。唔,你别……”杨沫扭动着身子,想摆脱他蹭上来的身子。

“别动,别扭。“蒋东林嘶着嗓子含含糊糊地说着,却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

窗外的雨又开始大了起来,风从微开的窗户缝里,把纱窗吹得飘飘扬扬。没有灯光,月亮也在这个雨夜躲了起来,黑暗中只有男人的低喘声、女人努力抑制的细细碎碎的呻吟声,缠绕交织在一起,扰乱了一晚清梦。

王译在万豪的cru steakhouse里等了快四十分钟,才看到门口出现那抹熟悉靓丽的身影。

方明明看侍者端上来的主菜,笑着看了看王译,说:“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喜欢这个。”

“呵。”王译没说话,只是看方明明径自坐下。

岁月似乎没有在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就喜欢的女人身上留下太多印记,即使当中经历了结婚、离异、远走他乡、异乡成名、现在名媛生活……在王译眼中,他宁愿相信方明明还是那个方明明。

“这里还是牛排味道比较好,其他,现在看来真是soso。”方明明搅动着薄牛肉沙拉里的银叉,说到。

王译耸了下肩,笑笑没有说话。

无非是这些年的一些经历和过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只是只字不提方明明离开蒋东林的那一段。

“听说你拿下了神州集团的大单子,他们一向在宣传这块很舍得下血本的。看来郭老总对你们家真是不错。”

“哈,不要忽视我本身的实力好么?当然了,郭叔叔是有意照顾,但这么大一个系列宣传活动,他作为神州一把手,总不会找个干不了的工作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恩,是给他们策划集团50周年宣传展,无非也就是一些成果展、媒体推介、还有一些记者招待会、酒会什么的,央企么,总归还是中规中矩的。”方明明没有抬头,继续切着盘里的牛肉。

“神州给我在他们大厦里准备了一件临时办公室,和东林在一层。”方明明抬起头,看向王译,王译刀叉迟疑。

“呵,估计他还恨着我呢,毕竟当年是我不告而别。”方明明说得云淡风轻。

“当年你一走了之,留给东林一个很被动很丢份的局面,你不知道他那两年怎么过来的。”王译没有想到方明明会主动提起那段过往,语气里颇有些不平。

方明明挑了挑明艳的眉眼,眼角眉梢有些许雀跃,轻声说到:“真想象不出蒋东林伤心难过是什么样子?我一直以为没有什么能击垮他的。”

“现在的确很难有东西能再击垮得了他了,东林早不是你以前认为的那个人了。”王译放下刀叉,收起笑容,看着方明明一脸严肃地说。

方明明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俏皮地笑了笑,“呵,听说这么多年,他可没少传花边新闻,身边没缺过女人吧。”方明明说得轻松,心里却对答案有些许紧张。

“应该说,他一直都有对女人的吸引力,呵呵,东林很有个人魅力,在哥们圈子里也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这两年发展势头这么强,女人盯上他也不稀奇。”王译虽然对方明明一直情愫暗许,但是和蒋东林也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自然有一说一。

“包括那个叫杨沫的?”方明明放下刀叉,双手交叉在主盘后,认真地看着王译。

“东林对她的确有些特别,但他们俩到底是谁在吸引谁,说不好。”王译还是实话实说,却也不想放过能小小刺激对面这位高傲的公主的机会。

“睫毛弯弯眼睛眨啊眨……”小女生突兀的声音开始在安静的cru里响起,方明明刚想接着问什么,王译已经拿起了电话。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方明明朝他笑了笑,却还因为刚才听到的铃声,为王译现在不可理喻的品味感到恶寒。

电话那头汤小元每每让王译头疼的声音现在听来却让王译觉得特别畅心。

“什么事,汤圆?”王译带着笑意说。

“我很不舒服,好像烧起来了,感觉快死了,你能陪我去医院么?”那头一向活力四射甚至在平时让人觉得耳膜聒噪的声音此时蔫如病猫。

“杨沫这个点估计不方便出来……”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王译没等对方说完,就急匆匆问到。

“在公司。”

“好,你等我。”王译说完就挂了电话,拦住一个服务生示意了一下桌号,把信用卡给他。

“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单我买了,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王译匆匆和方明明解释了一下,也没等对方完全反应过来,签完服务生递过来的结账单就跑了出去。

方明明逆着光看王译急急忙忙跑出去的身影,他和蒋东林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是全部男性化的霸道和厚重,一个包裹在艺术气息下的不羁和温柔。

方明明重新开始切生生嫩嫩的牛肉,几滴汁水溅到方明明白色的香奈儿套装上。平时在方明明眼里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此时似乎显得微不足道,她放下手里的刀叉,看着服务生撤走对面的主盘,神思有点怅然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很清很水的17章……有个人私藏版~~

另外,特别版本8月21号那周才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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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哈,死沫沫,几天没来视察,你这就藏了野男人了,说,是不是那个蒋大帅哥啊?”汤小元右手翘着兰花指拎着一条男性内裤,左手拿着一条男式家居裤,人未至声先到,一脸惊讶和八卦地盘问杨沫。

还没赶上杨沫好好照顾一下难得病倒的汤圆大小姐,汤小元早已小宇宙爆发超强自愈能力得好了,倒是杨沫,因为生理痛实在有点吃不住,告了一下午假这会儿正哼哼唧唧躺在床上翻滚。

“有点公德心好不好,看人家这样还惨下痛手!”杨沫虾蜷着身子,从床上跳起来一把夺过汤小元手上的衣服,胡乱塞进衣柜里,跳上床背对汤小元再不理她。

“你们同居了啊哎呀,杨沫你要么不做,要做比我还狂野啊!”

“别再逼我了啊,哎呀呀,汤圆,我肚子好疼,呜……”汤小元还没说完,杨沫就抢白。

汤小元八卦基因那么强大,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转到床的另一边,与杨沫来个脸对脸地躺了下来,帮杨沫把被子盖严实些,手已经开始轻柔地帮杨沫揉起小肚子。

“他只是偶尔来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杨沫知道汤小元不会就此罢休,主动招供。

实际上,从和蒋东林好上开始,杨沫似乎无处诉说这段情事。照理这个年纪男婚女嫁,正是女孩子正儿八经谈恋爱、交朋友的时候,家里父母不是不着急的,妈妈每次电话里的追问,杨沫不是不明白。只是虽然前段时间蒋东林对自己似乎进行了一场“深情告白”,但回头想想除了“真的喜欢你”,并没有什么其他实质性的内容,至少在杨沫看来是在这样的。杨沫没敢和父母说交了个男朋友,更不敢说他们现在如此亲密的程度,因为这个男人到底算不算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未来会怎么样,杨沫心里真的拿不准。也没敢和其他朋友同学提过,亲近如汤小元,因为几次直接接触知道蒋东林,杨沫也没有多说其他的。

杨沫心里不是不苦闷的,开始一段恋情,谁都希望可以公告天下,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虽然不算地下情,但杨沫觉得她和蒋东林现在的关系似乎总是不能公然晾在太阳底下。杨沫不比很多20出头活蹦乱跳社会上的女孩子,机关生活的一丝不苟让她对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向比较谨慎和低调,即使和曾宇的那段似有还无的恋情,杨沫也没有公然在单位承认过。杨沫知道在自己圈子里公布一段恋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同事、领导全都会知道,意味着恋爱分手换男友会被大家认为自己私生活比较复杂。机关单位看似平静无波,每个人都正襟规矩,实际上是传言最好的散播地,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能传遍上下。虽说现在的80,90后谈恋爱、分手、换男女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杨沫这里,统统不可以那么轻率。所以,杨沫需要倾诉,需要有人能够分担自己心里的这份沉重,而最能信得过的人,当然是汤小元。

“真的是他?”汤小元瞪圆她那一双圆圆的杏眼,然后又好像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一样说到。

“不是他还能是谁呢!早看出来他对你不一般,只是看他话也不多,也没追你追得特别紧,你这死丫头自己嘴巴又那么牢,一点风没透。哎,早该想到你们在一起了。”汤小元若有所思地自顾自说到。

“哇,你们已经……他那么高大威猛,你吃不吃得消啊,小处女。嘿嘿,哈哈哈。”汤小元一阵□。

杨沫气结,又转过身背对她,“不理你了,讨厌。”脸上却因为汤小元的话烧了起来。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说说嘛,哎呀,你别屁股对着我嘛,人家特意赶来照顾你的。”

杨沫再转过身的时候,眼眶有点微红。

“怎么了,疼得很厉害么?我再去给你泡红糖水。”

杨沫拉住了要起身的汤小元,闷闷地说到:“小元,这件事情,其实我心里郁闷很久了,但一直都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你是说和蒋东林交往?”汤小元重新躺下,问到。

“呵,交往?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交往?还是我对于他来说,和以前的所有女人一样。”杨沫的手开始用力地绞被子。

“咦?什么情况?你们都这样了?”

“我们的关系,我现在回过头来看也觉得有点乱。当初第一次,是我主动的。哎,我不知道怎么说。”

“哇,沫沫,没想到你这么闷骚啊!哈哈”汤小元嘴巴张得更大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杨沫。

“哎,讨厌你。不说了。”杨沫更觉气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很正常啊,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是你以前守得太苦。蒋东林厉害啊,能让你这么个榆木疙瘩开了窍。”汤小元点了点杨沫的头,说到。

“那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啊?我看他各方面很诱人啊,又帅,事业又厉害,男人味十足哦,对了,听王译说,蒋东林家背景很深的,你就等着做少奶奶吧,哈。”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的确觉得很开心很甜蜜,但我根本不了解他真正的生活、他的家庭、他的朋友,除了他在哪工作是干什么的,我好像对他一无所知。每次分开,都觉得一切虚得好像只是一场梦。我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我和他以前的或者现在外面的其他女人是不是一样,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深究。”杨沫把脸埋进枕头里。

“那他有没有跟你讨论过未来啊之类的?”

“没有,我真是一点底都没有,我不敢跟我父母说交了男朋友,我父母详细问起来,我怎么回答啊?他说他因为以前那段失败的婚姻,不敢轻易承诺。我现在又怕见他,又想见他,越迷恋那种甜,越害怕那种甜,我真是纠结地好难受。小元,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出息,自己越陷越深,对方却说走就能潇洒地走开。”杨沫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已经开始慢慢抽泣。

“别哭,别哭,哎,其实你内心的纠结,别人从外表真的看不出来,总觉得你一直都是很冷静很理智。”汤小元看不得杨沫哭鼻子,颇有点心疼地说。

“小元……那都是唬人的,我一点也不坚强……”杨沫探出半个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汤小元。

“哎,沫沫,我看他对你还不错,我虽然见过他次数不多,但是看他眼里,满满都是你哇。而且也老听王译说到蒋东林,说他一向是说得少做得多的人,王译那个自大狂好像都挺服气他的。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什么也不说,但不代表他心里没你。要不你再处处,看看他的态度再说。”

“恩……,诶?王译,王译,你什么时候和王译那么熟了啊?”杨沫闷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到。

“啊……恩……还不是那时候为了装修你这房子,不然我才不想和那个自大自恋狂有什么关系呢。”

杨沫若有所思地看看汤小元,一向以脸皮厚著称的汤小元破天荒得有点红脸,杨沫反过来点了点汤小元的头,说:“你啊,可别落他手里了。”

周一一上班,张处就告诉杨沫她的主科正式任命下来了,正式的文这两天就会下发。苦熬三年第一次提拔,杨沫感到很高兴。虽然副科升主科也不能称之为提拔,在处里还是最小的兵,但让杨沫一下觉得自己过去加班、连续出差、熬夜通宵写文件通通都是值得,最起码努力过后还是有回报,自己对机械刻板的机关生活似乎也有了新的盼头。

杨沫第一个想到告诉蒋东林,一条短信发过去,很快就有了回复,“恭喜,丫头。”简单四个字,正如蒋东林的风格,杨沫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会心一笑。

“一起晚饭吧,我做饭。”杨沫立马回复。

“有个会议,可能会晚,要不改天庆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回复。

“没事,我做好了等你。你吃点东西,别伤着胃。”杨沫和所有热恋里的女孩子一样,虽然有点小失望,但仍没有放弃。

蒋东林看着短信回复栏里闪动的光标,打了一个字又删掉一个字,久久,才发出一个“好的”。

放下手机,蒋东林在内网电话黄页上查到这层第一间办公室的号码,刚想拿起电话,“嘟嘟嘟”电话已经响了起来。

“东林,是我,晚上我定了‘face’。”

“明明,晚上……”

“恩?有问题么?还是你不喜欢那?”没等蒋东林开口,电话那头就问到。

“……行,就那吧。”蒋东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呵,那6点,我在b2等你。”

“好。”

蒋东林并不擅长给女人送礼物,也并不清楚哪里是城中贵妇最常流连的购物场所。新光天地里琳琅满目的一线和副线品牌,让蒋东林有点眼晕。

蒋东林来之前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在明亮安静的名品道一路逛过去,橱窗里散发着莹莹柔光的莹白珍珠抓住了蒋东林的视线,他看了看招牌,mikimoto,依稀有点印象,才走了进去。

三个店员手捧手的,近乎朝圣一般谨慎小心地把店里那款“晶莹黑葡园”珍珠项链从最显眼的展示窗里拿了出来。铂金质地加全钻石镶嵌做成的葡萄叶子惟妙惟肖,叶子下面掩藏着极品南洋黑珍珠攒成的葡萄串,一簇簇由大到小得铺陈满整条奢华。黑珍珠葡萄粒之间不均匀地散落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单粒钻石,璀璨闪耀与珍珠的温润莹腻相映成趣。奢华耀目的葡萄串之间甚至有精细到极致的钻石镶嵌葡萄藤,蜿蜒在散发着神秘莹柔光芒的黑珍珠间。

店员没想到纯用于展示的这款镇店之宝真会有人来购买,因而无不是热情恭敬到极致。蒋东林看着眼前这款极其奢华炫目的项链,想象着丫头看到它时可能会出现的眼神和表情,还有如此艳腻莹滑的珍珠躺在她细白性感的锁骨上的样子,不由露出一点笑意。

“先生,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款项链,是我们去年在瑞士巴塞尔钟表珠宝展中获过大奖的,全球限量3条,除了日本总店和纽约,全欧亚地区只有这一条。本来只是作为陈列展出的,因为真的极少有客人会购买,它光是手工制作就需要一年的时间,每一颗钻石和每一粒珍珠,都是选用最优质的原料,由我们在日本最好的珠宝手工师人工镶嵌的,虽然价格昂贵,但绝对是传世之品。如果您购买这一产品,您将可以直接升为御木本金vip会员,享受顶级会员折扣与活动。”

蒋东林轻轻抚摸了一下晶莹的葡萄串,笑着说:“就它了,请把所有价签都取掉,谢谢。”边递过了卡片。

“哦,另外柜台里右手第一条那个双层项链也帮我包起来,分开装,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留邮箱的同志太多了,我看到的都回了,少不了有遗漏的,见谅

19

19、第 19 章

杨沫的办公座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号码,熟悉的内线四位数,杨沫有点迟疑,在卫处长习惯性转接之前,拿起了听筒。

“是我,看到你正科的任命了,恭喜,为你高兴。”曾宇的声音杨沫再熟悉不过,但现在听来,仿佛只存在于记忆中一般,似乎有点陌生。

“谢谢。”杨沫礼貌地答道,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曾宇靠着马部长旁边有一件单独的办公室,但自己在几人的大办公室却没法流露过多的个人情绪。

“晚上一起吃饭吧,庆祝一下,毕竟是你第一次提拔。”

“呵,今天约了人,您的心意领了。”杨沫还是礼貌地答到。

“……是蒋东林?沫沫,他真的并不适合你,你了解他有多少?你交新男朋友我祝福,但不该是他。”

“谢谢你的关心,我能处理好的。”杨沫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他和方明明现在似乎走得很近,你自己多留个心,别被人耍了也不知道。”曾宇往日的镇定似乎在蒋东林这个问题老是被打破,听出杨沫的疏离,他淡淡说到。

“谢谢你,有空再聚吧。”张处已经回过头看出杨沫的些微不耐烦,杨沫拉回笑容和平和,对电话那头到,之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已经挂了,但是曾宇的话似乎还在耳边,杨沫听到方明明这个名字,心里似乎有面小鼓一直擂个不停。杨沫起身,去到盥洗间洗了洗脸,才急急拿上笔记本去了会议室。

蒋东林打开了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餐桌上的菜丝毫未动,电视机静了音,丫头躺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蒋东林把体积不小的mikmoto包装袋放到卧室床头的一角,才又回来轻轻地想把杨沫抱回床上。

杨沫睡得并不熟,看他回来了,睁开惺忪的眼睛,“啊,你回来了,菜都冷了,我热热去。”

“你还没吃么?不听话。”说完,蒋东林自顾着进厨房盛了一碗饭,荤素各拨拉了一些菜在饭上,微波炉转到3分钟,端到杨沫面前。

“我吃了一些了,你不该空着肚子等我的,会饿坏了胃的。”蒋东林揉了揉杨沫乱乱的长发,“赶紧吃,给你热杯牛奶去。”

杨沫并没有多说话,低头开始拨拉碗里的饭菜。恩,有虾,有空心菜,有苦瓜鸡蛋,他喜欢清淡的口味,还好自己也只擅长做南方的口味。吃一点吧,虽然自己一点胃口也没有,是因为饿过头了?还是其他什么?

花洒里喷洒下来的热水很快让浴室里氤氲起来,蒋东林站在花洒下,热水很舒服,可以驱走一天的疲惫,只是玻璃淋浴间很小,蒋东林的体积,让空间的确有点挤。

杨沫等蒋东林洗完澡,才进去刷牙洗脸。虽然已是盛夏,北京的自来水还是冰沁沁的,杨沫没有开热水,只是用手接着凉水洗着。

突然就感觉一抹冰凉爬上自己的脖颈,杨沫抬起头抹抹湿迷的眼睛,从雾汽迷蒙的玻璃镜里看到蒋东林站在自己身后,再看脖间,串串黑珍珠间晶钻点点闪耀,真正是炫目到只有在杂志电视上见过的华美奢耀。

“呵呵,喜欢么?那次看你戴珍珠很好看,就买了。”蒋东林环住杨沫的腰,头枕上杨沫矮了自己一个多头的肩头,用手抹掉些玻璃镜上的水汽,看着镜中的人儿,就兀自乐了起来。

“哇哦。”杨沫被那份极致的奢华有点迷倒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身后人,说不出话来。

“很漂亮吧,第一眼看到就想到戴在你身上的样子。”

“你不是在淘宝上买的吧,要不然……这得……这得多少钱啊?”杨沫有点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看黑葡萄串,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

“淘宝?什么东西啊?呵呵,喜欢就好,很衬你肤色。”蒋东林笑着,双手握上杨沫的肩头,从镜子里看着还在惊讶中的可人儿。

“不行,这个太……太华丽了,我根本戴不出去,好像一看就不像是我会戴的东西……再说,也没机会戴。哎呀,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啊?肯定很贵很贵,你疯了啊!…… ”杨沫摸到项链后面搭扣的地方,想找价钱,手却被蒋东林一把牢住。

“别找了。”蒋东林顺着肩头掰过杨沫的脸正对着自己:“你值得任何最好的,再说,以后时间长着呢,有的是这些东西登场的机会。”

蒋东林一手捏了捏杨沫的脸,一手从手边桌子上拿过配套的黑珍珠耳环,比划上杨沫的耳坠。

“我没有耳洞的。”杨沫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没事,用不上以后可以留给女儿。”蒋东林哑着嗓子说到,边说边轻轻吻上杨沫小巧的脖颈。

杨沫一颤,轻叹一声,手就圈上了蒋东林。

蒋东林去外省出差快一周了,杨沫似乎又一下回到了以前单身的生活,每天回家也觉得有点寂寥。

快下班的时候,阴沉的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杨沫决定去商场逛逛,蒋东林的外甥女要来北京读小学了,杨沫想提前给小姑娘买点文具用品,权当第一次的见面礼。

突如其来的阵雨让往日熙熙攘攘的西单也清净了一些,杨沫撑着伞走过冷清的过街天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方卉卉。

把伞往下移了移,试图遮住彼此的视线,方卉卉却大大方方地开口叫住了杨沫。

坐在costa二层,杨沫不自觉地看玻璃窗下来来回回的各色人等,倒是方卉卉,首先打破了气氛中的尴尬。

“订婚宴那次,谢谢你能来,那天你很漂亮。”方卉卉轻轻巧巧一句话。

“你那天才是最漂亮的,祝福你们。”杨沫难掩眼里的尴尬,喝了一口热牛奶,笑了笑说到。

“呵,那天估计我堂姐是最眼红的一个,也是,很少有女人能压过她的风头。”方卉卉喝了口咖啡,挑了挑眉。

“你别误会,叫你坐坐,不是想说你和曾宇的事,我也快和他结婚了,再说,我看现在你眼里也应该只有蒋东林了。”方卉卉放下杯子,一脸轻松地说。

“方小姐,我和曾宇现在的确没什么了,请你别误会。”

“呵呵,我知道,蒋东林看上的女人,有几个能不缴枪投降的?”虽然糖早就融了,方卉卉还是搅了搅眼前的咖啡

“杨沫,我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最应该当心的是我们家那个无往不胜的堂姐方明明,她和蒋东林办公室现在在一层楼你知道么?明明前几天生日,你知道是和谁一起吃的饭?这次去山西、内蒙出差,他们也是同行,你又知不知道?”方卉卉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沫说到。

杨沫心里一乱,手上就跟着乱,纸巾还没擦上嘴,已经飘飘然然掉到了地上。

方卉卉捡起地上的纸巾,又拿起一张干净的,递给杨沫,说到:“你不用觉得意外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里面的原因我也不想和你详细讲,只不过想好心提醒你一句,想看住蒋东林这个男人,你不能只是坐以待毙,特别是我那个堂姐。至于曾宇,你们都是过去时了,我也没多放在心上。”方卉卉又拿起了咖啡杯。

后来再说些什么,杨沫早就是心不对口,匆匆告了谢就和方卉卉告辞,自己先出了coast。

外面的雨又大了些,方卉卉决定等等再走,看着杨沫有点失神地走出coast,方卉卉到柜台又要了一杯冰饮。

方卉卉自然不会告诉杨沫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全世界都以为明明卉卉是圈子里感情最笃厚的一对姐妹花,她们俩都漂亮优秀,都是方老爷子膝下的宝贝。只是,方卉卉心里很清楚,再怎么好,再怎么亲近,那也是两个肚皮里出来的。这么多年,大伯在爷爷眼里都是最重要的嫡子,方明明虽然是女孩,但最为方伯平唯一的女儿,子以父贵,她才是方家老爷子放在心口的嫡孙。方卉卉父亲在军中再怎么努力,似乎都敌不过自己那个大伯的威望和势力,也摆脱不了大伯的掌控和左右。方家看似其乐融融,实际上俩兄弟早就心生嫌隙。

方明明想重新夺回蒋东林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方家老爷子明面里就表态支持过。方卉卉从小到大暗地里一直跟方明明较劲,好不容易看到这个到哪儿都顺风顺水的堂姐也有得不到的时候,心下自然不想让她又如了心意。这是浅层的想法,往内心深处说,除了不想看方明明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以外,方卉卉知道曾宇对杨沫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除非杨沫自己对曾宇彻底死了心、没了兴趣,那才可能让曾宇彻底和杨沫有个了断,而这中间的关键,就是蒋东林。

订婚宴那次的情形清清楚楚、分分明明地昭告着杨沫对蒋东林的在乎,只有他们俩散不了,曾宇和杨沫才真正没有死灰复燃可能,她方卉卉的感情,应该也算牢牢抓住了。

方卉卉从玻璃窗里看着越走越远的杨沫,雨已经很大了,但雨里的那个人儿提着大袋小袋似乎没有撑伞的意思,方卉卉喝了口冰饮,兀自有些不屑地笑了笑,“可悲的小女人”,心下这么想着。只是她没意识到,谁又何尝没有可悲的地方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上一章很多同志评论的时候,其实已经早早写完这一章了。情节上的确发生个“送错项链”似乎更虐更纠结,也很有新意,但一来不想打乱下面的思路了,二来也实在不忍心如此虐可怜的沫沫,所以还是就这么写下去吧~~

另外:有特殊章节需要发邮箱的,就跟帖在那一章节下哈,不然我会遗漏的

20

20、第 20 章

杨沫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发呆走神了。文档上的光标还在闪烁,刚写完意见的第二点,却一下好像没了思路,脑子又一次陷入了空白。

这几天失落的情绪一直缠绕着杨沫,应该说不仅仅是失落,更是一种纠结,是一种痛心。那天方卉卉之后的话,杨沫几乎是在破碎的心情中听完的。只记得依稀是一些关于他和方明明的过往。他们在周围人眼中天造地设一般的结合、他们婚后的甜蜜、他们纷争的源头、他们婚姻的破碎。杨沫只是一样一样听,蒋东林的样子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被描摹,却又好像什么也抓不住。

从costa出来雨渐渐大起来,今年夏天特别奇怪,大雨接着一茬又一茬,南方却听说一直高温干旱,南水北调工程,似乎老天爷已经自行做了安排。杨沫有点木然地走出去,却好像没有察觉脚边越踩越大的水花。

西单到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杨沫本来想打车的,却一路没有空车。手上给他即将回北京的外甥女买的东西感觉越来越沉,一段路后,竟然把杨沫的手勒出了红红的印痕。杨沫把左右重量不一交换了一下,却仍旧只是在雨里慢慢地走。

已经不记得花了多长时间走到家的,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远,还是因为脑子里又木又乱?

仍然不能小瞧了北方仲夏大雨的威力,杨沫当天晚上就觉得喉头发紧、头壳晕疼。胡乱地吃一颗感冒药应付的后果就是今天上班似乎一切症状都呈几何级数地加重了,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几乎有愈演愈烈之势。

杨沫自小体质还算不错,再加上常年坚持瑜伽锻炼,抵抗力很不错,很少有感冒脑热的大,一旦感冒,基本离不了发烧挂水来收场。这次被雨水一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作祟,到晚上竟然真就烧了起来。

临下班实在有点扛不住,杨沫早早和处长打了招呼就回了家,还是一颗感冒药了事,之后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仿佛有双温热的手蹭上自己的脸,杨沫微微睁开眼再看,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床头的台灯亮着,蒋东林一手摸着杨沫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只是急急地说:“怎么烧成这样?”

杨沫似乎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轻轻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烧得可能的确有些厉害,杨沫只觉得脑子里似乎一团浆糊,再加上一直没有吃东西,虽然并没有真正睡着,但也四肢乏力到挪不动身体。

到医院挂完水已经快午夜了,被蒋东林扶着才要上车,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嘟啦嘟啦地从身边开过停到急诊门口,被抬出来的场面真可谓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让杨沫觉得有些干呕,眼泪却止不住地溢了出来。

蒋东林只当是担架上的血肉模糊吓坏了杨沫,一把抱过怀里的人就蒙进自己胸膛里:“别看,我们回家。”

这是杨沫第一次在蒋东林的公寓过夜,抵得过自己家2倍不止的卧室却让杨沫了无睡意,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盏造型流畅的灯,脑子里因为药物的作用开始清明起来。

光着脚踩上客厅的大理石,冰凉凉的感觉让杨沫下意识地龇了下牙,轻轻地往外走,只有厨房里传出点动静,在这个安静的午夜显得特别突兀。

蒋东林还穿着西裤,衬衫的扣子早已多解开了两颗,杨沫从来没见蒋东林穿过短袖的衬衣,他要么是休闲的t恤,要么就是西装加衬衫。这会他正舞弄着锅铲似乎在和一顿炒鸡蛋做斗争,旁边炉火上,白郁的粥汤正翻滚着快乐的泡泡。

杨沫偷偷躲在玻璃门的斜后侧,不想被里面的人发现。高高大大的他拿着锅铲的样子似乎有些可笑,因为个头的原因再一抬头感觉就会碰到上面的油烟机,却让杨沫此刻觉得有说不出的性感和可爱。

鸡蛋已经好了,盛菜出锅的时候,一双手拢上灶前人的腰。

“看来以后得让你少吃点了,腰围可又粗了啊。”厨房闷热,蒋东林的衬衫已经被薄汗贴在了背上,杨沫小脸贴上,喃喃地说到。

“呵,鬼丫头,熬了点粥,你喝一口。”蒋东林话语中带着一点笑,抚上腰上的手,拿起来轻啄了一口。

虽然蒋东林说不嫌弃怀里抱个发过好几次汗的臭蛋,但杨沫却还是坚持要洗澡。再睡下已经快天亮了,冷气安静地吹着,温度似乎调得刚刚好。杨沫又蜷成虾米状,却被个大大的怀抱包裹住,两个人身上散发的同样的沐浴露的清香让杨沫觉得心安,虽然有点点热,但杨沫却不想挣脱开。没有再说话,脑子里几天以来轰轰隆隆的各种声音和念头似乎都瞬间消失了,偌大的卧室带来的陌生感也被温热的怀抱赶得无影无踪,杨沫握了握手里那人的大拇指,才沉沉睡去。

那场感冒真正好了之后,杨沫已经快一周没有和蒋东林见面了。杨沫有小小的倔强,依然是不习惯主动找他,再加上心里的结扣还缠缠绕绕根本没有解开,所以也只有自己纠结的份儿。

那天生病之后,蒋东林连着去接了杨沫两天,都直接回了他自己的公寓。公寓里有个50开外的赵阿姨到点就会来做饭,手艺很不错。杨沫本身身体底子就好,烧是早就退了,2天后感冒就完全好了。

之后就没了他的声音,一直到现在。杨沫虽然有他家的钥匙,但还是没有勇气自说自话地自己上去,也就又正常上下班地回了自己的小窝。

又是一个周末,中午过后太阳就躲了起来,同事都说看来放班的时候要下雨,果不其然,到下班那会儿,天一下就黑了,接着就是狂风大作,办公室的窗户叮叮当当被吹得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杨沫赶紧和处长一起七手八脚把窗户都关上。

接着大雨就来了,天地间一片混沌,倾泻而下的暴雨糊住了所有的视线,黑暗转为一片惨白。没多久,就看大院里地势低洼处已然小小一片泽国。杨沫在窗后看雨,10楼的高度此时看出去也只是浑然一片,分不出天地、分不清远近。

晚上的公务宴请,杨沫滴酒未沾,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用酒精来麻痹和疏导一下自己本是最常规的做法,但不知道为什么,杨沫对分酒的服务员只是礼貌地摇了摇头。

饭局结束出来的时候,到处是雨后的滴滴答答,时间还不晚,杨沫谢拒了张处的顺风车,决定自己走回家。

“哗啦”,一辆熟悉的宝马gt从杨沫身边溅起高高的水花,杨沫本能地往旁边躲开。车里副驾驶上一个女人的笑脸让杨沫死死又盯了几眼车牌号。“哦,不是他的车。”杨沫觉得自己快魔怔了,心里的那份七上八下的忐忑已经快临近崩溃的边缘。

方卉卉的话又拉回了杨沫的脑中。“你知道方明明前几天生日,和谁一起吃的饭么?你知道这次去山西和内蒙,他们是同行么?”

杨沫感到一阵揪心。是的,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已经被那人拿走了,毫无缘由的,出其不意的。是在什么时候动了心的?是亲自下厨的那次?是冒着危险风雪夜来找寻自己的那次?是千里迢迢突然出现在苏州那次?是曾宇的订婚宴上看他淡定从容与她漫步舞池的时候?还是其他的什么时候……?或者,第一次在夜店门口的那对视一望,已经把他的样子记了下来?

杨沫没有理会裙子上沾上的水迹,独自站在马路边的香樟下看着那辆相似的车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香樟的碎花已经在狂风骤雨中铺陈了一地,杨沫还看得有点呆呆的,手机就开始在包包里闹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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