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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卧室向着阳面,夕阳的橘色落在地毯上,颜色红得像熟透的虾子,橘得像凤仙花汁水染在指甲上的颜色,他戴上耳机趴到窗边朝灌木丛看,童越应该在新主人家过的还不错吧,楼上的女孩是温柔姑娘,她的朋友应该也不会太凶。

这袋小鱼干被关沐丢到置物架后,关沐没有再留意过,有隔水纸还有干燥包,他想应该坏不了,他也曾拿给小黑吃,可是小黑不太喜欢。他觉得这袋小鱼干多半哪天他拿给小区里的流浪猫吃掉,或者是被他遗忘在置物架,但他没想到,这袋小鱼干会被偷吃掉一半。

是收到小鱼干后半个月的事情,他看见三栋的独居老太太在喂小区的流浪猫吃鱼。老太太儿女不常来看她,每天逛逛菜市场和傍晚时与老姐妹跳舞成为她最喜欢的两件事,鱼是菜市场买菜时摊主送的,老太太眼睛不太好使,嫌小鱼处理起来太麻烦,趁着好天气晒了鱼干,送给小区流浪猫。关沐跟她聊了会儿,想起自己买来闲置的鱼干,不妨也让猫咪开个大荤,一并拿来给它们吃掉。

小区里流浪猫的数量是模糊的,因为它们行踪不定,不定有时蹿到隔壁小区去,但在回暖的三月后将迎来一个数量增加的高`潮,关沐却是知道的。刚才他数了数有八只,都围着老太太,他的一大袋鱼干应该还够分。

老太太答应在楼下等他。开门后关沐朝置物架走去,他站在置物架前去拿装鱼干的袋子,一入手轻了?皱着眉头,关沐打开了封口,好家伙,鱼干糟了大难,只剩可怜的一半。关沐没空想鱼干消失的原因,匆匆封好口下楼,把袋子里的小鱼干分给猫咪。

睡前,关沐躺在床上听有声读物,夜风从窗户的缝隙钻入,关沐的眼睛眨了眨,将耳机摘下走到窗边,他抚摸着窗沿,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鱼干消失的可能原因。白天上班他总是把窗户关严杜绝大量的灰尘入室,只有在他下班后房间里的窗户才会打开,他不认为有贪吃的猫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取鱼干,且鱼干的包装袋没破损,不大可能是耗子所为,只有一种可能,有贪吃的小东西趁他睡着后,偷他的小鱼干。小区里的流浪猫有几只很胆大,也许是它们。

关沐闻着夜风里变浓的桃花香气,他想他今晚应该早睡。犬形时,关沐的夜间睡眠并不是连贯的,他很容易因为细微的声响而醒来,为了抓到这只家伙,关沐化成德牧藏在床上的黑暗之中。

时间对关沐来说不难熬,听着在他耳中放大的夜风卷叶沙沙声,不失为一件安静平和的事情。月色很亮,像白霜洒在房间窗沿,关沐的视线就落在那里,这是房屋里打开的唯一窗户,也是唯一打开的入口。

黑影迅速从窗沿蹿过,德牧的耳朵动了动,在他准备消声无息跳下床时,第二道黑影紧接着蹿过,好家伙,还是成双的两只。

客厅里包装被翻动的声音已经传出,德牧无声地走出卧室,爪子在客厅地毯安静放下,他抬头看向置物架上露出的猫尾,浅绿眼睛在黑暗中一闪。

“喵!”德牧跃起的很迅速,在猫咪发出惊惧短促叫声的瞬间叼住它,落地,一气呵成。关沐化出人形手上多了一只白猫,他打开客厅大灯,他为自己遗憾,没能一下抓到两只。

他在客厅巡视一圈,在沙发抱枕后捕抓到另一只猫咪的尾巴,关沐捂住白猫的嘴巴,静悄悄靠近,将抱枕猛地掀开。露出来的橘猫没有动只是瞪圆了眼睛,关沐却是愣住,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可笑,他将手上的白猫丢到童越身旁,转身要进卧室。

童越在他转身瞬间跳到关沐身上,等关沐回过神来,人形的童越已经挂在他背上。他的软头发蹭到关沐侧颈,些许客厅的灯光落进卧室,在卧室窗玻璃上映出关沐的样子,他板着脸看不出喜怒,左边肩上是童越的脸,童越在叫他:“关沐。”他脸上有些讨好的飘忽,藏住些小心的试探,关沐在窗玻璃上看不太清。

“你被姐姐讨厌了吗?”关沐问得冷淡,目光落在玻璃里童越仍带着些肉意的脸。

童越摇了摇头。关沐被心里些个坏情绪点燃,看到在两人后边沙发待着的白猫,冷哼一声问:“那你为什么回来?还交了新朋友。”

童越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玻璃,在上面他看到关沐不高兴的脸,“因为……”他顿住,手指在关沐下巴下紧张地交缠,“因为我想看看你,我有一点儿想看见你……”他把最后一句的声音降低,听起来含含糊糊像在撒娇。

关沐看着玻璃窗上的童越,他说完自己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半张脸躲在关沐颈窝里。

“姐姐很喜欢你吗?”关沐不甘心地问,他想问女孩对他好不好,话拐了个弯。因为童越的话,他的脸色有所好转,看起来虽沉着脸,似乎也没那么难看了。

“嗯,姐姐喜欢摸我的脑袋,给我买了新窝和很多玩具。”童越对玻璃里的关沐点头,说完又不高兴地鼓嘴,朝关沐凶巴巴地说:“只有你不喜欢我。”

关沐瞬间沉了脸,扒拉他抱住自己的手,童越聪明的变成猫咪钻到他怀里,再变成人形的时候跟关沐就是面对面,他站在关沐面前抓住关沐的手,“就只有你不喜欢我!”这回他说得大声了些,将关沐心里的那点儿酸溜溜情绪都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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