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去接他手中的储物袋,轻声道,“师尊若想要沈昭走,我走便是。我这几年也存了些灵石,不敢劳烦师尊了。”
他说着,视线不舍得从青年脸上移开,却不得不离开,“只是,师尊您身上的情毒可解清了吗?”
闻清徵听到他说‘情毒’一词,脸色一冷,“不需你管。”
“……弟子失言。”
沈昭低下头,默默转身离去。
在走出去前一刻又听到闻清徵的声音,“搬出紫华殿后,也不要荒废了修行。”
“是。”
沈昭本黯淡无光的心情听到他这一句又有了些慰藉,至少,师尊心里还是有他的,还记挂着他的修为。
他转过身,在脑海里仔细搜寻着措辞,小心翼翼道,“那,师尊,我以后还可日日来向您请安吗?”
“……”
闻清徵本想说不必,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随你。”
沈昭嘴角有一抹浅淡的笑意,他已经很满足了。青年重重点了下头,转身,尤带眷恋地离开了紫华殿。
直到他走出去的时候,闻清徵一直没看向他的视线才落在了他的背影上,青年的背影修长寂寥,渐行渐远。
闻清徵慢慢闭上眸子,不再任由自己的心念去看。
他隐约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正在慢慢地变化,这种变化是他始料未及的,而且不敢去想。
他不能……
他记得自己上辈子死前,断情宗那些平日师叔师兄相称、叫得热络亲切的人无一人来救他,其他首座的脸上或无动于衷,或是惊讶惋惜。
他知道,他们是痛惜断情宗少了一个守卫,而不是为了别的。
他的存在,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护佑断情宗的安危,连贺銘把他捡回来,也只是看中了他单灵根的资质,以期后来能为他的儿子贺知尘所用,继续为他们贺家守卫这个断情宗。
但他发了毒誓,终身守卫断情宗,不伤贺家之人,就算是早就在骨子里痛恨这个道貌岸然的门派到极点,却不得不留在这儿。
他已是身不由己,在这世间无异于行尸走肉,不能再把别人也拖入泥潭。
悸动的种子从上一世已经埋下,当道修们无动于衷的时候,却只有沈昭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弟子悲恸地跪在他身前,为他流下一滴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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