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衍舟眨眨眼道:“靠近点暖和呀。”
文方寄忍不住瞪他一眼:“你----”视线错处,却险些咬到自己,只见贝衍舟鲜红的舌尖在唇边一卷,里头吐出一枚金晃晃的金钉来。他偏了偏头,卷曲的睫根一颤,眼底波光流转,似乎示意他凑过来咬住;唬得那小子整个人都弹了起来,随着一下颠簸,嗷地反而跌得远了。
贝衍舟无语地把那钉子收回嘴里,道:“你至于么?我在帮你!”
文方寄将信将疑,又禁不住回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没听见吗,他们要把你做成童子鸡,”贝衍舟低声快语,“你凑过来,我帮你割断绳子。”
“……你这么好心?”
贝先生翻了个白眼。“我救你那么多回了,文少爷。还差这一回么?或者说你非常想要被做成童子鸡,那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绑着绳子的手尽力伸长,凑到贝衍舟脸前的位置。贝衍舟从嘴里再次吐出金色的锥子,用雪白的牙尖咬着,往他手腕的绳索上一磨。手腕上的绳子很快断开一道。抬桌的四个疯子整齐地喊着号子,弇洲的风景更令他们大呼小叫,更兼桌上的“贡品”都靠得很近,谁也没在意到他们的动作。但他胸口连脖颈上还绑着绳子,却压在王樵身上,没有那么容易够到,两人努力挣了半天,却用不上力,只觉得浑身酸痛,贝衍舟道:“哪有时间管你害不害臊,你快低头下来,把我嘴里金锥衔走,自己割开比较容易。”文方寄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用尚能活动的双手尽力撑起身子,凑了过来;却不敢看贝衍舟,一双眼闭得死紧,张着嘴往下边就咬。这举动骇得贝衍舟忍不住把头一偏,文家少爷扑了个空,那根金锥却也失了准头,在王樵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涌了出来,有几滴落在贝衍舟的唇上。
“……咦?”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惊奇的神色。“这不是……死人血的味道。”
转头对文方寄道:“快些再来,别闭着眼!”唬得小少年面红过耳,低声道:“你耍我么?我不干了。”
“谁耍你了?”贝衍舟道,“救人要紧。这具‘尸体’怕还活着。”
这把少年吓了个够呛,反而抖索索不敢动了,好像知道这是活人,比知道是具尸体时更害怕些:“怎么可能?他身子都冷成这样……”
“冷成这样才不太对。已经过了几天了……”贝衍舟咂嘴,“你手上绳子不是解开了么?去捏捏他身子,看肌肉僵了没有?”
文方寄当然不敢,他生平除了这遭,哪里有机会见过死人,更别提和死人有过接触;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是死人,便是死鸡死鸭,也不用他来动手。贝衍舟只喋喋不休地催他:“怎么,不敢?你不是要做大侠的人么,瞧不起我们这些邪门歪道,却到头来只顾自己死活了,连个人也救不了?这人说起来,应该也算是你的师兄才是----”
文方寄一咬牙,低头伸长脖子狠狠地咬住金锥;只觉得他的牙齿磕过对方的嘴唇,痛得那柔软的唇齿一颤一呼便松了口,滚烫的呼吸随着压抑的嘶声喷在他脸上,贝衍舟轻蹙着眉头,任他把金锥衔了过去。文方寄不敢看他,急忙一躬身划开了身上和脚上的绳索,挣出手来,跟着也划开了王樵的绳索,割到贝衍舟跟前时,他的动作却是一顿。
贝衍舟道:“先等等。”他似乎没有发觉少年人手上的犹豫。他们正翻过弇洲的第一座低矮山头----这是屏山。抵达山顶时,面前掩映的树木散去,露出一个孤零零的门廊:有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看上去是一群前来迎接的仆人,为首的一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显然是这里掌事的管家,领着一群侍女侍童躬身出迎,朗声道:“不知贵客登门,有失远迎。还望星主恕罪。”在弇洲,手持归星盘的自然是本派贵客,因此被尊为“星主”。
罗仁炳走在前头,还了一礼。道:“烦请大总管知会先生,本不愿来叨扰,但这一趟实在是有一件极难为的事,惟有拜托弇洲派来做。”
那总管微微抬头笑道:“难为事自有难为法。星主既然是老朋友了,自然僭得。”
罗仁炳道:“我与贵派霍老先生也是至交,规矩都懂得。只是此事望望切切,耽搁不得。如果还有不周到的地方,无论是多么难办的要求,我们也立即补来。只望先生们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务必接下。”
“哦?星主是想定做什么物件呢?”
罗仁炳道:“实不相瞒,我们想再请弇洲先生出山,做一具傀人。”
那总管面露难色,道:“星主来得不是时候。莫说傀人之技早已被本派废止;如今先生不在洲内,而此时庄中略有事务,亦不便待客。还请……”
他话未说完,梅九便笑道:“不妨事。我把你们贝小先生顺道带来了。您看还待客不待呢?”几人将那桌子抬来,梅九一手扣住贝衍舟被捆住的手腕,一面说道,“我听说弇洲的花茶天下一绝,哈哈哈!今日是不是有口福了?”说罢抬脚便往门里就走。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