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椿和茉莉会走了,学会叫人了,不过他们不会叫我婶娘,只会叫娘,婆婆说把他们两个记我名下,我同意了,我觉得等我哪天不在了有人来给咱俩烧点纸也是好的,对吧?”
“明松十五了,婆婆想给他相看媳妇,我给挡住了,过两年吧,还是个孩子呢。但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去参军了,在外面很累吧?”
“前几天官府发了抚恤金,五十两,婆婆让我拿着,我没要,婆婆收着,记在明椿两个名下了,我没反对,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自私呀。当初明椿没记在咱们名下的时候,我对他们都一样,现在我竟然开始偏心了。”
“莲花的婆家又来了,说不退亲了,被婆婆骂出去了,我也骂了,我听有人说沈家就剩两个泼妇了,你不会觉得我泼辣吧?”
“看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你能投胎就投胎吧,多给你烧点钱,贿赂贿赂阎王,投个好胎。”
“不早了,我也回去了,明天还要忙呢。”
镇南军队某兵舍
“沈六郎,醒醒,六郎,六郎,你怎么又打我。”一个大胡子的青年喊到,边说边摇晃身旁的战友。
“嗯?怎么了?”被摇醒的青年有点迷茫。
“嗯什么嗯,你又打我了。做什么梦了,怎么天天打人。”
“没什么,抱歉,我去边上睡。”被摇醒的青年回过神,拽着被子去另一边,那边靠墙,空间大,就是有点冷。
“算了算了,你还是在这吧,反正我睡足了。”看战友这样,大胡子心里有点愧疚,是不是说重话了,别看是春天,这兵舍漏风,边上是真冷。
没去边上,青年也睡不着了,两条胳膊放到脑袋后,盯着屋顶沉思。去年他在战场醒来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身上穿的军服上也没有标志,只能知道是朝廷的兵。
镇南将军优待俘虏,战场上俘虏的兵都不杀,别说他还是穿着朝廷的衣服,所以就顺势加了镇南军。因为脖子上有个小银牌,一面写了沈一面写了六,所以被人喊沈六。
但是又因为他来历不明,所以一直没有多少晋升的机会,不过在战场上挺拼命,所以熬了一年多才熬出来个百夫长。别人对他的称呼也改成了六郎,沈六郎。
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是去年冬天,听别人说那天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就等第二天给他收尸呢,没想到晚上突然就醒了,烧也退了,军医都说没想到,白捡了一条命。
只是从那天开始,他就经常在梦里莫名闻到一股饭香味,有时候是肉,有时候是鱼,还有时候是青菜,各种各样,什么都闻过。每次被香醒了,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臭脚味。
后来还梦到过有人对他说话,说的挺多,但是醒来就不记得梦里说过什么。只记得好像有人嫌他欺负她,但是他真不记得什么时候欺负过别人。
也有时候梦到有人在哭,他又看不见,伸着手想去够,结果每次都是打到别人,醒来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哭,只有一群呼噜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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