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连着一个多星期没回家,春梅想小儿子了,打发老伴叫他周日回来。小江不想回家,他害怕看到杏花憔悴的面容、更怕听到那令人心悸的哭声,周六下班小江犹豫了好长时间才决定回去。
骑车到家里天都快黑了,春梅见小江回来了很高兴,张罗着要下厨给他热饭,小江赶紧阻止:“妈,我吃过晚饭了。”小江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春梅:“妈,这是这个月的工资。”小江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下二百块生活费剩下的都交给家里。春梅接过钱叹了口气:“哎,家里就剩下不到一百块钱了,这日子过的,真是折腾的……”“妈,我哥和杏花姐还……”小江张口问了一半就打住了。“真是花钱娶了个祖宗回来!一个山沟里的穷娃咋就那么娇贵,跟自己的汉子睡个觉就委屈的不行,整天的做死闹活的,饭也不做、活也不干……”春梅越说越气愤,语气已近乎开骂了,小江知道父母这些日子肯定受了不少熬煎,但听到母亲如此辱骂杏花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小江上了高中又在外面工作思想比较开化进步,人也正气和善,虽然大江是他的亲哥哥但小江想问题看事情的视角依然比较公正,对杏花他是很同情的:哪个女孩子会愿意和傻子睡觉呢?小江亲眼看到哥哥对杏花的殴打强暴,对母亲的话是难以认同的。
小江不想听母亲继续辱骂杏花,劝了她几句就出来了。杏花的窗子里传出电视的声音,小江站在杏花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回屋取了一包东西出来,敲敲门走进房中。
小江走进房中,见杏花穿着花背心花短裤靠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小江进来了杏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小江看到杏花心里不禁一颤:仅仅十天杏花粉噗噗的团团脸已经瘦成了苍白的瓜子脸,刚过门时杏花的目光纯纯的、就像小溪中的流水一般的清澈,可刚才杏花扫视他的眼神却充溢着冷漠麻木甚至有几分敌视,小江感到心里一阵痛楚,想到那天自己在院门口抱住杏花赤裸的身子心里更是愧疚,他向前走了两步深深地弯下腰:“杏花姐,对不起,我……你受委屈了!”杏花听到小江的话一愣,头抬起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小江看到杏花无声的流泪心中更是愧疚难受,泪水不觉间充溢了眼眶,他将一包东西放到茶几上强忍着泪水颤声说:“杏花姐,我给你买了些药,还带了些报纸杂志,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话未说完小江就扭过身去:泪水已再难抑制,小江不想让杏花看到自己流泪。杏花看到小江进来就想起那晚自己赤身裸体被他抱住的情形,感到难堪的同时更有几分气恼:自过门以来小江对杏花的体贴照顾令她感到很温暖,在潜意思中小江是这个家里杏花唯一当做亲人看待的人,可他那天晚上竟然……杏花气恼地不理睬小江,可没想到小江尽然会为了她流泪,杏花的眼泪也立时涌了出来,向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了亲人一般呜咽了起来。
听到杏花幽咽的哭声小江眼里的泪水更加难以抑制,他赶紧拉门走出,站在门外小江长长的吸了口气:刚才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一阵悲惨的抽啼声从窗子里传出来,小江心中一颤,眼眶中的泪水更是不住的流出,他心烦意乱地在院子里徘徊,杏花凄婉的抽涕声萦绕在耳际、憔悴的面容不住在眼前闪动,小江迫切地想为杏花做点什么,迟疑了片刻小江走进堂屋。
“妈,我看杏花姐的脸色很不好,肯定是病了,还是让我哥出去干活吧,让杏花姐把身体缓一缓。”小江忧虑地说。“哎,我和你爸也担心着呢,你没看最近家里啥活都不让杏花干,她整天呆在屋子里哭闹我都忍了,就差拿她当祖宗供起来了。我是想让你哥和杏花睡上一个月,等杏花怀上了娃再让你哥出去,这些天我和你爸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大江在房子里动静大了点你爸就跑出去吆喝……”小江叹息着走出堂屋,站在院子里依稀的还能听见杏花的抽涕声,小江觉得心里乱的厉害,他走到水池前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了一下,黯然走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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