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籽摇摇头。后面的人急着下车,骆明远带着白籽下了车,下完客,两个人上车总算能往车里面走了一些。
站好白籽依旧找不到抓手的位置,这回她学乖了,不再讲面子,吊在骆明远的胳膊上站得笔直,她悄悄拿眼去瞄他,每当视线接触,他总是先露出和善微笑的那一个。
潜移默化的,搞得白籽一看他的脸条件反射就想笑。
过了市中心的站点,人终于少了起来。
车上腾出了个空位,骆明远示意白籽去坐,白籽屁股还没坐稳,前门上来一个拿着塑胶桶的农民工,身上衣服全是灰,一上车,周围的人纷纷侧身避让,并非出自礼节和尊重,而是唯恐和人搭上练习的闪避。
他风尘仆仆的,显然累极,上车投完币,环顾一圈没有座,就找了个空挡,坐到了桶上,那桶是个空心的,坐得也不踏实。
白籽拎着书包又站了起来,“师傅,您坐这吧,有个座。”
那师傅起先不好意思,摆着手说:“不用。”
白籽又让了一次,他才起身拎着桶走过来,冲白籽点头笑笑。
骆明远的父亲曾说过,一个人的素质,不是看对上是什么态度,而是对下是什么态度。职业虽然不分贵贱,可是人分三六九等,农民工显示并不在社会意识的上层建筑里。
类似邓梦月那样的女生总被夸赞有气质,因为她们说话做事都温柔得体。但此刻骆明远却觉得白籽这样的人似乎才算有气质,尽管她会因为一个笑话毫无形象得喷饭,但他知道她的哭笑从来真实不作伪。
骆明远一路把白籽送到家,看白籽一蹦一跳进了小区门才折返。
回去的路上他脚步轻快,即使已经没有末班车可以到家,随手拦到的士上还放着失恋的情歌。但那些旋律匆匆从骆明远的左耳跑到右耳,像空气一样滤过,不知为什么,脸上总不自觉带出点笑意。
的哥不明所以的通过后视镜观察骆明远,纳闷怎么听着痴心绝对还能给听乐了?
骆明远也察觉到不太对,用右手挡在鼻尖前清了清嗓子。
这种不明不白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洗完澡,对着镜子检查颌边是否有新冒头的胡渣需要整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刮胡子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有时也会嫌麻烦。
而后骆明远想,不知道白籽会不会嫌弃他胡子拉碴的样子,这个荒唐地想法只是昙花一现,却叫骆明远走出四五步之后一怔。
为什么,要在乎白籽的眼光呢?
第二天,骆明远在家门口撞上了同时出门的萧宾。萧宾兴高采烈地走过来跟骆明远勾肩搭背。
骆明远脑海里循环起白籽昨天说的话,“我就记得有个小王八蛋用蜘蛛吓我。”
他抬手给了萧宾心口一拳。萧宾一脸莫名地捂着胸:“你干嘛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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