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祭酒让他俩都起来,直言问道:“苻离,你昨天与姜颜是怎么回事?”
“姜颜高烧未退,监内大夫医治无效,我便送她出门医治。”苻离挺拔站立,如芝兰玉树,坦然道,“我与她本是棋逢对手,朔州之乱,又恰得她多方照料,于公于私,我岂能坐视她病痛不管?”
冯祭酒沉吟片刻,朗声道:“当真只是如此?”
“祭酒,苻离为人您是知道的,他向来敢作敢当不会撒谎。”听到这,荀司业悠悠起身,朝冯祭酒一拱手道,“年轻人做事没个分寸,只要他俩保证以后绝不□□一室、绝不近身一尺之内,还请祭酒饶过他们一次。”
“荀司业,不可!”薛晚晴怒气冲冲,不满道,“姜颜数次不遵礼教已是过分,此番犯了大忌还能留在监内修习,未免太折辱了国子学的脸面!以后,岂非人人都可以在监内谈情说爱你侬我侬?”
“先生们谈话,岂有你插嘴的份?来国子监修学一年有余,华宁县主才气平平,脾气倒是见长。”多次被顶撞,冯祭酒也有了几分脾性,命令李沉露和薛晚晴道,“你俩出去。”
李沉露乖巧道了声‘是’,拉着余怒未消的薛晚晴退出门去。
冯祭酒望着厅中站立的少男少女,不禁头疼。这两年轻人都是监内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泱泱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若私德败坏,即便满腹经纶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惜才,两人都想留下,尤其是苻离。
冯祭酒起身,与诸位司业、监丞一番商量,俱是觉着荀靖的提议可行。商议完毕,冯祭酒问道:“苻离,姜颜,你们可愿立下状书,承诺不在监内修学期间私相授受、亲近逾矩?若能彻底断了某些不合时宜的念想,昨日之事,我们便当不曾发生过。”
“回祭酒,学生……”
“祭酒大人,请恕苻离难以从命。”
两人同时开口,姜颜半句话卡在嗓子里,震惊地看向苻离。半晌,她压低声音道:“苻离,你冷静点。”
苻离平静道:“我很冷静。”
他冷静,上头的夫子们不冷静了。岑司业简直暴跳如雷,怒道:“苻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让你们断绝往来两年已是宽恕,你连两年也等不了么?”
“莫说两年,一天也不行。”苻离目光坚定执着,沉声道,“我与姜颜自小便有婚约,并非见不得光的关系,若与之绝交,实在是失信于人,委屈了她。”
他淡然地抛出一个惊天大秘密,霎时如清水滴入油锅,滋啦啦沸腾一片。
“什么!婚约?”
“怎么从未听首辅大人提起过!”
“不不,苻离不可能撒谎!”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知而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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