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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强忍着恶心继续前行。偶尔她回头看一眼湛一凡,他的眉宇间虽然也紧紧的陇着甚至写着不耐烦,可是绝对没有悔意……他那么一个人,从未干过这些事吧?自己要坚持下来都很难,他凭着什么一直走到现在?
“到了。”魏阿姨突然喊了一声。薄荷回头来,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湿润,将自己的脸和情绪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又用力的向魏阿姨爬去。
这一次,没有爬梯,湛一凡便先将魏阿姨抱了起来顶在肩上,魏阿姨掀开盖子爬了上去,薄荷随后,魏阿姨拉湛一凡抱,也很容易便上来了。可是湛一凡没有人抱他,即使他很高,也很困难。
魏阿姨看到一个拖把,立即跑过去拿了过来,薄荷寒蝉,不知道湛一凡会是什么表情?让她意外的是,湛一凡即便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爬过下水道的他显然已经不怕这么点儿脏,竟然就抱着拖把,然后薄荷和魏阿姨两个人用了吃奶的劲儿才费力的将他连拉带拖的拽了上来。
“没事吧?”薄荷丢下拖把便蹲过去关心。
湛一凡看了看自己脏的无法直视的双手,忍着去摸摸薄荷的yuwang缩了回来,叹息:“还好。走吧,既然不能贸然出去,我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魏阿姨显然是完全无计划无目的的。
湛一凡先将盖子盖了回去,现在他们在厕所外面的不到一米的山崖与墙壁之间。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拉着她的胳膊向左边看起来应该是出口的方向悄然走去,魏阿姨也立即跟上。
“魏阿姨你对这里的地势很熟,对不对?”
“那当然,我并没有真的催眠。”就算是再过三十年,魏阿姨也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啊。
湛一凡便回头看着魏阿姨道:“这附近,哪里有清洁工或者别的工作人员会经过?哪里,又有保镖经常伫立?当然,人越少,我们越好下手。”
魏阿姨立即点头:“往前走大约五十米,有个胖子厨师,她经常在那里偷懒。现在已经是晚饭点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她就会去厨房然后传菜。再往前走大约一百五十米,有个清洁工每天会在那里偷看医生办公室里的男人。然后向右拐,刚好有黑衣人在那里交班,往左拐的话,话,是医生办公楼。”
“我知道。”湛一凡从衣服里拿出手机,啪啪啪的不知道给谁发短信,然后收了起来拉着薄荷的手腕猫着腰就走了出去:“走吧,我们开始行动。”
薄荷大约猜到湛一凡要做什么,这行动太冒险,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时候这地步,她也没有选择了。
薄荷拉着魏阿姨,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五十米处,果然有个胖厨师还躺在躺椅上打盹儿。湛一凡捡起一旁的g子,悄步走了过去,对着那厨师的头闷声一g。
脸上还出了一些血,薄荷伸手探了探,魏阿姨立即道:“放心吧,他没打到他要害,最多就是脑震荡几个小时。”
“把她衣服拔下来,魏阿姨你穿上。”
“好的。”魏阿姨立即山前动手,薄荷也开始帮忙。湛一凡则拿了对方的茶水洗干净了手。
魏阿姨套上衣服,立即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道:“按照我说的,你们快往前行,我去厨房,然后到保镖那里与你们集合,我们再一起去阿离的房间!”
薄荷点了点头:“阿姨,你小心。”
“有口罩和帽子呢,”魏阿姨戴上口罩,对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你们也要小心,注意安全。”然后便转身快步而去。
薄荷和湛一凡也不敢再慢下
第 7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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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口罩和帽子呢,”魏阿姨戴上口罩,对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你们也要小心,注意安全。”然后便转身快步而去。
薄荷和湛一凡也不敢再慢下去,即便薄荷觉得头有些晕有些重,也还是坚持着和湛一凡快速的赶往下一处。果然,一个清洁工阿姨正背对着他们,趴在一岩石后拿着望远镜在偷看对面办公楼,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魏阿姨记忆深处的东西还没变,看来这里的人生活的真的是很无聊。
又是一个闷g,薄荷看的心慌:“你打的真的没问题?”她不想他在这个地方沾惹上人命。
湛一凡对于薄荷的怀疑只眯了眯双眼,冷眼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淡淡的道:“打过曲g球,还打过棒球。还有……踢过足球,你知道的,我想让他死,活不了。”只怕就算这里真的死了人,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据魏阿姨所说,这个地方的人,他们的人命如草履一般并不值钱。
薄荷不再废话,立即蹲下来开始费力脱那清洁工的衣服,湛一凡并不好看对方便将眼睛瞥到一边去。薄荷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换上清洁工的蓝色制服,然后湛一凡夹起那清洁工,转身去先将之藏起来。等湛一凡再折回来,薄荷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甚至戴了清洁工的帽子挡住了额头上的纱布。
“不会痛吗?”湛一凡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额头,薄荷微微的躲了躲,只摇头,其实是没关系,不是不痛。
湛一凡眸色微凉,缩回手也不再触碰她,只对薄荷道:“你就在这里等我。”
“你呢?”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突然有些紧张。
湛一凡示意右边,薄荷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那黑衣人不是厨师也不是清洁工,他能轻易撂下吗?
湛一凡像是看透薄荷的担忧,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吧,对方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说完便埋首快步的直接向右边而去。薄荷原本想跟着,可是又怕一个清洁工跟着他,会将他显得吸人眼目,给他带来不便,便只好轻轻的扎了头发,然后拿起拖把和水桶低着头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从另一个入口进来,一直往前走,一百米开外显然是另一个出口,而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换完班,黑衣人站在重要的岗位,隐隐的似乎闻到一股恶臭,扭头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等等,”那黑衣人蹙眉,看着埋首的男人,疑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湛一凡缓然抬头,扭了一下脖子,‘咔~’一声,勾起唇角一声冷笑:“真的很想知道?告诉你,是你惹不起的大爷!”说着便一拳朝着不设防的对方挥了出去。薄荷在后面见着,顿住了脚步紧张的看着湛一凡挥出去的那一拳。
对方竟然紧紧的吃了这一拳,那保镖见着湛一凡也许是有备而来,便立即握住衣领上的耳机,只可惜还没扭开开关,湛一凡便飞起一脚踹向对方的脑袋。
“碰!”一声,对方竟然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薄荷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奔了过去,湛一凡已经夹起对方的腋窝向后拖去,薄荷诧异的看着湛一凡,他不是一夜无眠吗?怎么还能如此有力气?而且,他竟然会武功?
“千万别崇拜我,”将人拖进楼梯间里,湛一凡冲着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薄荷这时候没心情和她看玩笑,蹲下来看着那显然已经菜的直接晕倒的黑衣人道:“他能晕到什么时候?”可千万别中途突然醒来。
湛一凡提起对方的衣领,弯起右手臂一个手肘再向黑衣人的头甩了一拐,然后扔在地上冷冷道:“下个星期!”脑震荡,荡死你。
薄荷并不觉得歉意,这些人在日以继夜的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妈妈,就是通通晕个二十八年,她都不觉的歉疚。
湛一凡剥下对方的衣服,湛一凡的身材很端正,那是笔直的魔鬼身材,骨架子非常的宽阔。脱了羽绒服套上虽然还有一些小,但也勉勉强强。
“也许是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来,竟然没有监控器,省了我一番力气。”湛一凡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冷的笑道,显得很轻松。
薄荷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听到外面轻轻的传来两声布谷鸟叫声,薄荷立即跑出去一看,竟然是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提过来食物的魏阿姨。
薄荷欣喜的对这魏阿姨挥了挥手:“阿姨。这里。”
魏阿姨立即走过来,湛一凡穿着保安服晃了传来。魏阿姨眉目一惊:“真的很像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夸湛一凡天生威武,还是贬他有保镖像。
“走吧,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姓薄的今天果然来了这里,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
出了这栋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天色已近靠近了暮色,路灯和楼房的灯光都已经亮了起来,而远处有一栋楼,侧边竟然就是那片草坪坡,还有那颗树。找了那么久,现在就在眼前了……好像妈妈一样,找了那么久,现在就在不远处了,那么近那么近,近的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近的她竟然开始紧张,眼泪仿佛已经涌到了泪腺的边缘。
魏阿姨突然倒吸了一口气,立即转身站到了一旁去,转身低着头像是在等候谁过来一般。薄荷抬头看了眼,因为戴着黑框眼镜,所以即便已经暮色傍晚,依然能认出是薄光。她也立即站到了魏阿姨身旁,转身低着头,就像一个专业的清洁工,在普通平凡不过。还好,头上有帽子……还好,自己钻过下水道,味道也能掩去,不必担心他的怀疑,只是湛一凡……薄荷低头看了眼,身边竟然没有湛一凡?他去了哪里?
薄光脸上怒气汹汹,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他竟然在这里。薄荷想起来了,其实每次逢年过节,他都回来的特别晚。从前只道他是特别的专注事业,只知道加班,可现在看来,难道他都是到了这里?而他从前也经常出差,也是到了这里?薄荷偷偷的瞥了薄光一眼,他的身后跟着六个黑衣人,而他领首前行,与平日里那个只是商人的他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陌生的……黑社会老大!
薄荷敛下目光,丝毫不敢过多的注视,只怕引来对方的注意。
薄光也果然没有注意到她,很匆忙的就从她和魏阿姨身边走了过去。因为她们都低着头,而这里也从来根本就没出现过外面的人跑进来的事情,所以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平日里他们所熟悉的工作人员。待薄光走了之后,魏阿姨才喘了口气:“吓死我了。看来,阿离又惹他生气了。”
薄荷疑惑的看向魏阿姨,魏阿姨笑了笑:“阿离每次惹他生气,他不会在阿离面前发作,可是却会每一次都如此恐怖的离开,让这里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恐惧着他。害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拿这里的人开刀。”
“难道,有过这样的事?”
“的确是有,有一次,刚好阿离惹了他,一个女人不知好歹的撞上他妄图勾引他,被他打残了……”
薄荷心里一颤,打残?
“模样打残,人也打残了。而且,不允许任何男人看阿离,一眼也不准,不然就挖眼睛,的确是挖过……恐怖吧?”
薄荷半张着嘴,这究竟是怎样的biantai畸形的心理?他真的爱妈妈吗?如果爱,为什么要这么爱?
“看来我走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的想来找阿离和好。虽然在我眼中,他们一直没好过,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二十八年不止是阿离受苦失去自由,我看真正失去自由的是那个人是他自己,他的心……被魔鬼控制了。或许,他本身已经变成了魔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对阿离的痴迷……对阿离的控制和囚禁竟然长达二十八年,难道不是一个魔鬼才做的出来的事吗?”
薄荷的表情很木然:“对……的确是魔鬼。真正的……魔鬼。”
“他呢?”魏阿姨突然回头,显然是终于发现湛一凡不见了。
薄荷也不知道湛一凡去了哪里,在原地等了一下,才见到远处一个黑影走来。一走近,果然是湛一凡。
薄荷松了口气,魏阿姨比她更快的关心:“你去了哪里?”
湛一凡勾了勾唇:“安排外援。”
“外援?”魏阿姨低呼,脸上有欣喜之色,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见阿离,如果真的出不去了,她也不后悔。
薄荷心里也惊,没想到湛一凡动作这么快。
湛一凡温柔的看着她:“既然来了,就会把岳母带走,不能再留在这里。你说是不是?”
薄荷心里泛酸,苦涩。重重的点头:“嗯。”
“走吧。”魏阿姨低声道,转身又加快了脚步,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
转身跟上魏阿姨,进入大门,坐进电梯,直奔九楼。
“九楼和八楼都是豪华套房,也是上等囚犯的生活区。”
上等囚犯,下等囚犯,他竟然还做了一个这样的生意。既然如此,薄荷想到一个问题,薄氏当初怎么可能会遭遇经济危机!?他有这样一个秘密营业机构的存在,而且相比收入也不菲,怎么可能会缺乏几千万的资金援助!?薄荷知道,也许这里面也有猫腻,此刻也不多想,只想早些见到妈妈,见到那么多的人都在寻找的——白合。
很快就上了九楼,魏阿姨一出电梯的门,就埋着头一路前行,薄荷左右看了下,就像是普通居明楼一样,有带锁的门。不过楼道打扫的很干净,可是最前方,好像有两个保镖在暗处吸烟,看见有人过来便立即站直了身子,魏阿姨立即扬了扬手里的饭道:“老杨忙,让我帮忙给阿离夫人送来。”
那黑衣人蹙了蹙眉,又看向薄荷和湛一凡,魏阿姨很快又解释道:“哦。刚刚薄先生吩咐,说房间有些脏有些乱,让我叫个人帮忙收拾。”
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了点首,再看向湛一凡,双眉立即蹙起:“你是谁?我们怎么见过你?”
湛一凡缓然的走出黑暗,扭了扭手腕和脚腕冷冷的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撂倒你们的!”
说着便直接冲了上去,挥手飞脚便和对方打了起来,最快的动作就是先扯掉了他们二人胸前的通讯器。然后一只手捂住一个人的嘴先堵住对方的嘴,从背后直接抓着他们二人的头用力一撞。
湛一凡的动作如此之快是魏阿姨没料到的,不过现在也不管湛一凡究竟要做什么,而是转身立即敲门。湛一凡一手拖一个人的后衣领,将人拖去黑暗处。
魏阿姨敲门,薄荷取掉头上的帽子,紧张的站在门前等待着,等待着……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来了,你的女儿终于来接你……出去,去我的身边,走出这个困了你二十八年的地方!
随着魏阿姨急促的敲门声,门‘咔~’的一声开了,薄荷张口,声音咔在喉咙,就连魏阿姨都怔住,因为她们都没想到,开门的竟然……会是一个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模样,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她们,看见陌生的人,似乎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一羽,你怎么不进来?”屋内,有无比温柔的声音传来,薄荷闻此浑身一惊,遂即,在那个身影慢慢的走进视线时,浑身已然僵硬,那梗在喉间的呼唤,到了此刻竟然唤不出来。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哈十八”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 135 妈妈,接你回家
她的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由清晰变得模糊,是薄荷眼眸里的泪眸在作祟。{免费小说。}
再看,她似乎和照片上的她没有什么区别,不,应该可以说,比照片上看起来要年轻一点点,是因为……眼前这个‘一羽’吗?薄荷没发现,自己其实在发抖,全身都在抖,终于到了这一刻,她多么想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叫上那么一声妈妈。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站在门前她竟然梗在喉咙唤不出来了,多么可笑啊?
曾经,她幻想过无数次,真的,幻想了无数个场景。
梦里,还是独自发呆的时候,都会想象与她相见的情景。曾以为,她是抛弃了自己,曾经以为她过着截然不同的贵妇生活,曾也以为她落魄半生,更是以为她失忆或者根本就不愿意来找她,见她,认她。就是从没想过,她被囚在一个地方,二十八年,也想念着自己只是不得自由。从未想过,那个对自己冷漠的父亲,原来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爱着自己的母亲,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暂且不究,因为她满满的一颗心只想早日找到妈妈,然后带她离开这地狱,这囚牢,给她自由。
可是,眼前这个小男孩再一次击碎了薄荷所有的念想。
他是谁?为什么她要叫他‘一羽’?魏阿姨不是说,她曾经打掉了孩子吗?魏阿姨不是说,她很难再生孕了吗?那这个孩子是谁?为什么用了自己弟弟的名字?而她,为什么要那么温柔的呼唤着他?难道……薄荷难以想象的得出一个答案,难道……她终究还是和那个人又生了一个儿子!?
薄荷呆呆的站在门口,微微的张着唇,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同样呆住的还有魏阿姨,她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再抬头看向从屋内缓然走出来的优雅女人。
依旧是优雅而又温柔的白合在看清眼前的来人时,震惊毫不亚于魏阿姨,脸上渐渐的出现欣喜之色,上前几步便走了过来抓住魏阿姨惊喜万分的低呼:“芸儿啊,真的是你吗?芸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啦,一定是我做梦,你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阿离,的确是我啊。我偷偷跑回来看你,阿离……你变了好多,变好看了,气色也变好了……”魏阿姨摸了摸眼泪,突然记起一旁的薄荷,伸手便将薄荷抓了过来,然后往白合面前一推:“阿离你快看看,这是谁,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薄荷的心一窒,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不敢大chuanxi一口,只敢与她投来的视线紧紧的绕在一起。
她会认出自己吗?不,她只在自己还是婴孩的时候见过自己,哪里会认得出自己来?但是,再见到她第一眼,自己的心却莫名的温柔、温暖了起来,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吗?即便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却依然能给自己最熟悉的感觉,能给自己最大的安全感,能给自己最温柔的期待。
白合盯着薄荷,由迷惑渐渐变得惊讶,突然便半张着嘴,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薄荷。
温柔的双眸渐渐的泛出泪光,温柔的手轻轻的抬起也触向薄荷的脸庞,碰了碰便快速的缩了回去,突然又一只手过来确定似的摸着薄荷的头和脸。
“是……”白合一声哭腔,眼泪便落了下来,“是我的女儿?是我的薄荷啊……!芸儿,是我的女儿啊?你把我的女儿给我带来了?我的女儿荷……?”满脸的不可置信,哭声渐浓,甚至两只手一起捧着薄荷的脸,触摸着那情不自禁潸然而下的眼泪。
“是的,是她。是你的女儿,阿离!”魏阿姨擦着脸上的眼泪,却还是忙不迭的点头大幅。
薄荷还是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进去吧。”收拾了那两个保镖的湛一凡站在后面低声提醒,“在门口太不安全了。”只怕隔壁的人万一听到声响通风报信。
“是是,先进去,阿离!”魏阿姨立即推着薄荷和白合进去,湛一凡随后跟着进去,反手便将门轻轻的锁上。
白合已经拉着薄荷去了床边的沙发坐下,伸手捧着薄荷的脸孩子仔细的打量:“没有骗我吗?这真的是我的女儿?我从来只能看着照片啊,今天却能真的出现在我眼前的女儿吗?这不是梦吗?一定是梦,怎么会让我突然见到芸儿又见到我的女儿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幸运过……”
薄荷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膝盖一软便跪在了白合跟前。双手颤抖的抓着她还在摩挲着自己脸颊的手,紧紧的将它们合在了一起,自己的脸贴了上去,流着泪张口终于颤抖的唤了一声:“妈妈……”如此一声,发自内心,发自她的肺腑。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如此颤抖的真心实意的将自己的心都快捧出来的喊上这么一声‘妈妈’。
白合压抑着,低头看着薄荷,眼泪全落在薄荷的头发里,哭的已经没了声音。薄荷趴在她的双膝上,眼泪如雨下,浸湿白合的裙子。
魏阿姨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也无声的摸着掉落的眼泪,湛一凡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从心底为薄荷感到高兴。她找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心血,终于找到她的妈妈了。如果母亲知道,她的闺蜜是一切安好而且已经与他们见面,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妈妈……妈妈……我是您的女儿,我是薄荷……妈妈……”薄荷一声一声的低唤着,一声一声的给她的妈妈确定着,同样也在给自己确定着,安慰着,肯定着。
“我的女儿……妈妈终于见到你了……妈妈好想你,真的好想。”白合也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伸手紧紧的抱着薄荷,抱着她的身子,抱着她的头,摸着她温热的背脊和头发。
“妈妈从没抱过你,没有给你换过衣服,没有给你喂过奶粉,没有给你换过n片,没有看着你长牙齿看着你长头发,看着你长个子,甚至没有听见你叫第一声妈妈……妈妈没有在你第一天送你去上学,没有守着你长大成人,没有看着你是如何的亭亭玉立。妈妈不是个好妈妈,妈妈从没有尽到过一个母亲该做的职责,妈妈从来没有给过你一天的爱……你却还能来找妈妈,还能叫我一声妈妈,我何德何能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白合的自责,白合的愧疚,白合的伤心,全部流进薄荷的脖子里,化成了眼泪。
薄荷摇着头:“不,妈妈。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他把我们分开,是他骗了你,是他将你囚禁在这里,是他隐瞒我二十八年的身世,是他不让我知道,你才是我的妈妈……以后不会了,不会了。”薄荷抬头,伸手擦掉白合脸上的眼泪,“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找了你好久我终于找到你,舅舅还在期盼着您……还有,妈妈也在找你,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都在找你,妈妈……我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薄荷又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妈妈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好柔软。妈妈的手,好温柔,妈妈的声音好好听,妈妈的一切,都如水一般包围着自己。这就是母爱吗?从未有过如此感觉的薄荷在这一刻无比的满足着。
“真的吗?能离开这里吗?”白合惊讶的看着薄荷。
魏阿姨也点头:“阿离,我们都能进来找你了,没有什么做不到的。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可是……我会被抓回来的……”白合的脸上闪过迷茫的神色,显然是不相信真的能从这里离开。
薄荷摇头,抓住母亲的胳膊坚定的道:“他如果还想把你抓回来,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不许这么说!”白合捂住薄荷的唇,表情突然坚毅:“想也不要这么想,答应妈妈。(哈十八。纯文字)”
薄荷对上母亲那泪光盈盈的坚毅目光,终究还是轻缓的点了点头,“嗯。”
“妈妈在这里这么多年,唯一的期盼就是见见你。现在见也见到,你们快走,千万别让他发现你们,就不会有事的!”
“妈妈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为什么还想呆在这样的地方?”
“是啊阿离,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你看她额头上的上,都是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商量今天的事,她出了车祸。今天也没在医院呆着就跑出来了,她那么孝顺,她愿意认你还带你回家,你还想怎么样呢?我的儿子一个个都不认我,你却不肯出去和她团圆……这世界是怎么了?阿离你变了吗?”魏阿姨也是一脸的不解和疑惑,薄荷也同样疑惑,难道妈妈对这里生了感情?还是她愿意这样?还是……和那个‘一羽’有关?
“你受伤了?”白合这才注意到薄荷额头上的绷带,她这是糊涂了,高兴的糊涂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薄荷额头上那绷带应该是伤口的包扎。手指轻轻的摸了摸那泛着红的地方,白合又哭了出来:“傻孩子,你何苦这样呢?你的健康和生命才是妈妈愿意拿一切来交换的!”
“那你和我出去,那你和我回家!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薄荷抓住白合泛凉的手,真切的流着泪。
湛一凡终于看不下去,单膝在薄荷身旁跪下,身后揽着薄荷的肩揉了揉,才看向自己的岳母恭恭敬敬的道:“妈,我是一凡,薄荷的丈夫。也是宋轻语的儿子,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白合的脸上果然闪过惊讶的意外:“你是……你是一凡!?”她怎么会忘记,她亲眼见过的,他五岁那年。而且,她和轻语还一起给两个孩子定过婚约,还有一羽的名字也是随着他取得。
“我和薄荷结婚了,不久之前。”
“可是……他没告诉我,而且,他说她在荷兰……”
“他撒谎!我一直在云海市,也从未去过荷兰!他骗你……”薄荷不忍母亲再陷入那个人编织的谎言里。
白合苦涩的一笑,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脸上却还是闪过一抹失落之色:“我就知道……他是个骗子……永远都是!”
薄荷知道自己又惹的白合伤心了,可这个时候她只想劝她和自己离开这里。抓紧白合的手,薄荷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急急的道:“妈妈,和我离开这里吧,我和一凡会照顾你一辈子的!难道你不想见见老舅吗?”
“看见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很欣慰,也很感谢轻语。”叹了口气,白合又道,“你找到你舅舅了?”白合的目光温柔,却还在静静的流着眼泪,看来她也十分想念她的家人。
“嗯。老舅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的身体还算健朗,他告诉我,外公去世的时候还惦记着您。”
“爸爸……我对不起他老人家,我也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哥哥,我对不起我的家人……”白合掩着轻咬的唇,眼泪又如雨下。
薄荷望着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惹她伤心,可是这个时候不说明白一切,出去她还能接受这一切吗?
“妈妈,和我们出去吧,我求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是说你一直不在我身边吗?人生还长,我们还能在一起很多年。”
“可是……万一出去又被抓回来……”
“妈,这点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我在,你绝对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湛一凡揽着薄荷有些发软的身子,坚定的道。
“可是……一羽……”白合又看向角落里的那个男孩,薄荷一怔,也扭头望去。她怎么会忘?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个男孩坐在最角落里的位置,正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薄荷突然发现,为什么一个孩子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阿离,这个孩子……是你和那个人……”魏阿姨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心底的疑惑来,白合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我怎么还可能生得出来……还记得我两年前逃出去过吗?”
“记得。”魏阿姨点头,薄荷心底却惊讶,不是妈妈生的孩子?那他是……?再看向那表情只有冷漠的孩子,四五岁的孩子,何以出现如此冷漠的神情?发生过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才三岁不到,很小很小的个子,比普通的孩子都要小,面黄肌瘦,也是这个地方最小的囚犯。住在下等的房间,没人能照顾他,几乎是自身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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