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外边冷吧,赶紧去烤火,晚上团圆宴都准备得差不多,七爷族兄云松一家已到了。”七俭想着沈云松一直为她尽心竭力,今日团圆宴请他一家来,也算给族中人一个信号,她信这个人。在厅里见着大家,郡主本在和他们说话,这会起身迎她,两人在主座落座,其他人这才坐下。
沈云松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这会跟不离玩闹得开心,沈云松本在轻声叱呵自家孩子让他们不要闹,七俭挥挥手笑笑:“难得热闹,让他们玩罢,我们说我们的。”说完看着梁道远:“先生你来给他们介绍介绍,也可把商号如今的形势说给云松听听。”她把盘子丢给梁道远,梁道远接起就侃侃而谈,郡主剥已烤热的橘子给她吃,悄声说:“你看鸿笺。”七俭顺着她说的看去,只见那人手略笨拙的剥着橘子,剥好了就一瓣一瓣递给楚云舒吃,又凑近问了些什么,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七俭不由得笑得摇头。
两人现在调了个个,舒鸿笺是竹筒嘛,有什么就全给竖出来了,楚大夫害羞得紧,似是颇受不了她的粗放之风,近日倒是有些避她。
正笑着,一个小孩扑她面前,七俭定睛看看,伸手向她:“我抱抱你?”小女孩笑得天真可爱的抱住她,又指指桌案上的盐花生说吃,七俭就剥给她吃,她又指着苹果说吃,七俭就拿给她让她自己吃。沈云松坐不住了:“七爷,这不妥。欣儿,快下来。”小女孩见爹爹不高兴了,连连要从七俭怀里下去,七俭只得放下她,笑着却也不免叹气。欣儿母亲把她这叹气看在眼里,忙说:“七爷这般喜欢孩子,七爷与夫人日后必定多子多福。”
唐刀和轻竹在,二喜和彭先生也在,听了这话他们三脸色一变,郡主看着他们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笑笑点头:“那就承蒙嫂嫂吉言。”“哎哟夫人这声嫂嫂真是折煞奴家。”二喜不想再让她扯,于是扯了话题问梁道远金陵商号的事,她和德来亲如兄妹,问问自然合适。
晚间团圆宴开宴前山庄派出去施肉施粥的仆人回来,好些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唐刀将这事禀了七俭,七俭让人来回话,一小厮眼泪巴巴的回:“老爷,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让他们一个一个来没有人听,全蜂拥而上,我们护也不是不护也不是,肉让他们抢完还得把粥给他们分完。”梁道远一听这话,心痛得使劲叹了一声。七俭让小厮下去,又发话让庄里仆人的团圆宴上多加几个菜,郡主看出她也难受,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抚:“今年三十,就不计较这些了。”七俭捂着胸口无奈的苦笑:“管仲曾言,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们是不能计较太多。”
新年时每天都有人上门拜年,小孩子来得多,七俭和郡主包了压岁钱一份份给,小孩一来就属不离最高兴,他现在被七俭管得严,难得这时候没人管。两人也给府里的人各备了压岁钱,这年一天天过,梁道远已准备出门开始新一年的征程,首要代七俭去金陵杭州常州察看一番,后续的路程他再和七俭在信中商议。
这会舒鸿笺和道长聊着,问他还要不要去找番椒种子,他一拍腿:“你不提我差点把这事忘了,要去要去,一定要去,到时去了杭州去海港,定是要寻找一番。”郡主进来后两人赶紧起身行礼,郡主对舒鸿笺看看:“我和道长说几句,云舒给七爷诊完脉了,你过去吧。”一听楚大夫有空了,舒鸿笺赶紧称先行告退。
道长知道郡主这是有话说,于是端坐听着。“这封信给你,你帮着寻寻人。看她说孪生姊妹,我这心里就大概有数了,你就按信上说的摸索过去,看我猜得是否对。”道长看完信点头:“郡主是猜淳和道长的姊妹是七爷亡妻,这要是确认了可怎么给人回好?”郡主也想着这事,叹了一声:“实话回罢,这事没什么好藏着掖着,只是就免了说给七爷听罢,她这一听,又要闹起一番事来,都已经不记得不离是怎么来的人了,她如今一直以为不离是她母亲在云南捡的。”
一说到不离,道长反而忧心起来,德来当初给他说成都府的事,自然是隐去七俭的真实身世再说,他一直认为不离是七俭亡妻所生,如今他是担心人家既然已寻亲至此,迟早会来相认,到时孩子长大,自然还是亲他们。他不懂七俭与郡主成亲一年为何还没动静,这可急人,要是真有问题那麻烦可大,他想七俭已中了毒,郡主若没个一男半女以后日子必定没现在好过,指着不离指不牢靠,指着沐王府的人更指不牢靠,这事可不是急么。
这想来想去越想越不踏实,又找了楚大夫拉到一边说话,把自己心中所想一说,问:“楚大夫你说实话,七爷是不是因中毒身体……身体不能……”楚云舒明白他的意思了,赶紧点头:“确实如此。”说完又装模作样摇头叹两声。道长一听急了:“那可怎么好!不行不行,你得赶紧治,至少得让郡主有个孩子。”楚大夫在心里长叹一声,这就是华佗再世也办不到啊。
梁道远是个实在人,他已决心为一生尊七俭为家主,左思右想还是放不下这事,于是一咬牙跑到七俭面前把话说了个透。七俭让他说得脸微红:“这事不劳道长操心了。”“七爷,这事您得想办法寻名医,不能搁置。”“子孙缘是天定,且我本也没有庇佑后世子孙之心,我娘说我祖上是沈万三,想他赚得金山银山,最终也一朝烟消云散,凡事不用勉强。至于郡主,我自会时时对不离教导,只要他还认我这个爹,将来总不会太过忤逆。”
郡主又说现在不能给七爷说淳和道长寻姊妹的事,梁道长真是心急却又无可奈何。
道长说的这个事七俭还是记在心里,晚间和郡主相拥而眠,她睡不着,把这话提出来:“幸得我有病这事如今都心里有数,没有子嗣也不会往你身上推,只是夫人可有遗憾?”郡主一只手撑着头看她,眨巴眼,看得七俭快心虚了,她抱过去亲:“来,勤奋劳作,或许就有了……”七俭被戏得瞠目结舌面红耳赤,被郡主伺候一回总算回神,总归是逃不了这勤劳半夜的本分。
伍捌回
时已初夏,七俭让人城里务色一间酒楼,北来南上的客商在此歇脚茶水免费,才开起来两个多月,凡经昆明客商几乎都以此为中转,在此收信回信,歇息谈天。郡主一个人在山庄闲得紧,又怕七俭在外被人欺负,当然这个理由是她硬说给楚大夫听的,楚大夫也只是掩笑点头,现在是两人一起出门一起回山庄,不想在酒楼里呆着就在城里转转或去田间地头看看春耕。
如今这时候正采新茶,今儿早晨七俭就说不去酒楼去茶山看看,一群人都穿了方便行走的衣服,又给女眷们戴上纱帽这才出门。一路上有说有笑,轻竹因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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