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饭之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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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海城属于海边城市,每年的冬天其实并不是太冷,再加上海上贸易发达,从各国间稍有战事的起,这些年多多少少涌入了不少逃民,后来贱卖成了奴隶的人多了些,但还是剩下不少连想把自己贱卖都没机会的人,就成了乞丐,丑娃就是这群想贱卖自己都没机会的人之一。

他是这群乞丐中最瘦小的小乞丐,脸上有一块很大的暗红色胎记遮住了大半张脸,第一眼看去胆小的指不定能吓出个好歹,所以很多认识他的乞丐都叫他丑娃,代号叫久了,丑娃也就成了他的名字。

丑娃不知道自己多大,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事实上没有人说的清,他何时来到这里成了乞丐,就连他自己也忘记了,隐约中好似从他记事起就是在这座城里乞讨,或许生来他就是个乞丐。

也或许就因为这块胎记实在是太太丑,所以才遭到家人的遗弃。但真实的是什么原因,谁在意呢。

丑娃津津长大,那丑陋的胎记也越来越夺人眼球,津津的也就没人乐意施舍给他,也因为没能赶上好年份,大家都苦哈哈啊,好心的人越来越少,就算想找点泔水如今都极为困难。但老天却给了他一副好身体,几年时间也没生过病还特别有力,抢东西的速度极快,偶尔饿急了也能从别的乞丐那抢到点吃点,让自己有一顿没一顿的活了下来。

但前段时间城里的易大善人,从乞丐中挑走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乞丐后情况就变了,而他因长的太丑没能被挑上,只能和这些没几天好活的老人,或身有重病残疾的乞丐继续乞讨为生。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他没了活下去的勇气,瘦的没个人样的他一下子病倒了,他靠在墙边,蜡黄的小脸越来越黯淡,黑瘦的小手已经软弱无力,---自己再也不能找食,也没有力气抢别的乞丐的吃食,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太阳升起或落山,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然而老天好似还很眷顾他,就在他完全绝望时,一阵从天而降的铜钱落在破碗的声音惊醒了他,他看着自己碗里的五枚铜钱,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有些模糊的眼睛,紧紧盯着碗里的五枚铜钱,极快的一把抓在手中握紧,而后极不敢相信的抬头寻找第一次给他施舍铜钱的人。

眼前却没有一人,但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一个小小的粉衣姑娘,慢悠悠的迎着街道向前走,混不在意的边走边给路边墙角下的乞丐,扔下几枚铜钱,叮叮咚咚发出悦耳的声音。

或许是这位好心小姑娘给的比较多而且比较均匀,这一溜的乞丐中的老弱病残们并没有出现哄抢。这让丑娃有些放心,但为了防范被地痞流氓发现,他还是谨慎的一点点远离乞丐群,挪到最近的一家路边馒头铺子,用掉二枚铜钱买了四只大馒头,热腾腾的馒头有些烫手,但他一点不在意,直接狼吞虎咽的塞进肚子,二只馒头三五口就没了,有了二只馒头垫底,他这才感觉有了些力气,一路小跑地跑到城外小河边,用破碗喝下两大碗的清水,就着清水又吃下最后的两个馒头。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这么饱,饱的他昏昏欲睡。躺在刚刚新生起的嫩草地上,闻着青草的芬芳,晒着太阳,活着一切都那么美好。

太过卑微的生命,有一点点亮光,好像就能照亮整个人生。

睡了会儿,他怀着美好的心情匆匆跑回城。丑娃想也许那小姑娘还会经过,他的回去守着。他还没贪婪到想再得几枚铜钱,他只是想见见第一次给他施舍的救命恩人。

如此简单的愿望,老天这次却没帮他,直到月牙高悬,他也没等到任何酷似的身影,也或许在这些人中有他想见到的恩人,但他却没认出来,想想真是遗憾。

作为一名资深乞丐,对于等待一点不陌生,可以说他的工作就是等待,麻木的等待希望或等待绝望。而这次他怀着另一种心情在等待,有些迫切有些期待,但他非常有耐心,第一天没能等来,第二天他一样还在原来的墙角下,静静的看着往来的人群,特别注意偶尔出现的小姑娘,想通过昨天见到的背影和衣着,努力辨认出着。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中午时分他感觉有些饥饿,忍了忍还是留了下来。饿着肚子又等了个下午,到了傍晚时分,就在他以为今天又要等不到时,从路口拐角处走来一位差不多身高的小姑娘,虽然衣服颜色样式和昨天的不同,但丑娃本能的感觉她就是昨天给他铜钱的人,他静静的望着她走过来,越来越近,他的心态也越来越快。

他看着她慢悠悠的给他身边的人扔下几枚铜钱,到他跟前时也没在意自己丑陋的面容,‘叮咚’又是五枚,落在他的破碗里。

这次他没朝破碗里的铜钱看,他只是望着她,她的表情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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