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蔚蓝,云朵很漂亮,空气很清新,树木很翠绿,我的心情很好,只是脸上有点热。
吊儿郎当的摇着白色纸扇,我很嚣张的走在长安的大街上,身后跟着十个身材魁梧的家仆,想不气势叫嚣都难。
算算日子将近两个月没出来亮相,不晓得以前常去泡的茶楼酒楼的小二们还认不认识我。闲闲的漫步,街道两边商机还算盎然,老百姓们来来往往,达官贵人也不少,看起来很平静,丝毫没有刚从洛阳抵达长安时的混乱,也看不出来受到了前段日子董卓身亡的冲击。
有点可笑,董卓的后半生追逐权势,死了之后也不过一抔黄土,其他的人该吃饭的继续吃饭,该睡觉的继续睡觉,就算会有些人逢清明时分上香烧纸钱,可他依旧是死了。
比较起董卓,我倒替李儒有些惋惜,那张铁青的脸,还是很有个x的。
人,既然死得这么轻易,活着又为了什么呢?
微笑着摇头,抬眼看见前边的裁缝和首饰店。以前的衣物和首饰都是董卓派人来订制的,还真未曾进去过。低头瞧自己华贵的衣衫,想想某人衣柜里多半朴素的料子,皱了皱鼻子。
迈入店内,相貌一般的年轻小哥迎上来,“这位小公子想买些什么呢?”
笑眯眯的摇着扇子,“有什么上等的布料和首饰么?”忽然想花钱,买下很多很多的好东西,回去装饰我的男人。
小哥很热情的领我到一边的柜台看布料,再指向店里另一侧,“如果小公子对我们店的首饰不满意,可以上街尾的那家首饰行,定会有喜欢的。”
笑着点头,慢慢仔细的看过摆在柜面上的布匹,“你们这里包剪裁制衣么?”
“当然,我们店的裁缝可是全长安城内最好的,小公子若想量身,后边的房间请。”年轻小哥摇头晃脑道。
有趣的笑了,“量身不用,我可以给你尺寸。”抬手去测布料的感触,选了几匹颜色和触感都最好的,再将尺寸交给他,“几日后可以来取?”回头示意身后的人付帐。
年轻小哥利落裁剪着布匹,“全部的衣服制好,五日即可。”
微笑,“那烦劳了。”转去另一侧看饰物,并没有看到出色的,索x出了店,往年轻小哥所说街尾的那家首饰行去。
很大的铺面,铺子里年轻的有钱小姐很多,纨绔子弟也不少。
我跨入店内,跟随的只有一名侍卫,其他的都留在店外。大概客人多的缘故,没有人前来招呼,随便我四处观望。
仔细观看着,一心想找出让自己眼睛一亮的东西,看来看去,却只挑中支碧玉麒麟簪,捏在手指间转来转去的玩,心里回忆着以往去过的城市里,哪些有着著名的商家,决心有空去通通走一遭,收刮些珍奇异宝回来。
“这位小公子,您要还是不要呀?”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店家看得眼都直了,担心的直盯着我手里的簪子,就怕被我失手摔坏。
瞥他,笑得恶意,“我以为你该看的是我的荷包,而不是这个。”故意甩手,玩似的将簪子往上一抛,再快手夺住,惹出店家的哀叫,顿时哈哈笑起来。
还未等我笑完,身后的侍卫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我右侧。
随后熟悉的娇嫩声音带哭腔的喊着,“让我过去!我要见我姐姐!”
玩x全无,我垂下眼,轻轻哼了一声,“让她过来吧。”该见面的总是会见面,躲是躲不掉的。让侍卫付了钱,我转身走出店铺。
紧紧揪住我的袖子,哭得全身颤抖的娇小美人儿是斓,我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妹妹。
“原来一辈子还是满短暂的。”自言自语的笑着坐在茶楼的雅间里,托腮耐心等待坐在我对面的斓哭个够。按照以往的惯例,坐在这个茶楼里也快半个时辰了,她该快哭够了才对。
转头看着栏杆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些不明白上天的安排,好不容易找了个明媚天出来闲逛,为什么偏偏遇见了斓,是摆明了不让我有好日子过还是怎么着?早知道就派人把她给迁移到武威去住算了,至少不会巧合得这么叫我想翻白眼。
“姐姐,斓错了,斓再也不要离开姐姐了,姐姐不要不要斓……”娇美的女孩边哭边哽咽的说着断断续续的哀求。“斓只是不希望姐姐离开,才去求董爷的,谁知道董爷会……”
扭回脑袋,勾着个笑看她,“斓,你也已经及冠了,是大人了,事情做出去,就要自己负责结果。”
她用力摇头,“姐姐说过,做错了事,那就更改,我求过董爷和李儒大人,可他们说姐姐死了,我哭得快死掉了。”一张小脸梨花带泪。
笑得好有趣,“斓,你知道我是自私的人。”
她可怜兮兮的眨巴着大眼,流露出被抛弃的不可置信,“姐姐真打算不要我了?”
轻轻用食指点着脸颊,“你很聪明,以后该怎么走,你知道。没有我,这两个月你也过得很好,试着这么走下去吧。”在她顿时茫然了的表情下站起来,倾身下疼爱的一吻于她的额头,轻道:“原以为是可以这么照顾你一辈子的,一辈子真的很短,不是么?”
笑着打开折扇,摇着径自走人,将涌起的惆怅尽可能的忽略,笑着走自己的路去啰。
离开茶楼,却失去了逛街的兴致,也不想回温侯府,索x抬脚往兵营而去。
仅仅数日不见,兵营规模就扩大了不止一倍,让我边看边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高顺说吕布在吸收董卓的旧部兵马,目的到底是什么?
心,微微沉了,看来他是不打算归隐了。
垂下眼睫,弯出个不是滋味的笑,感觉有点被欺瞒,因为他什么也没告诉我。我是不会反对他所做的一切,可前提是至少得让我知道他的打算吧?
“毁公子,你怎么来了?”高顺惊讶的询问让我回身,本来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的。“怎么不去坐坐?温侯今日不在此,估计是在皇g内。”
笑一个,“我出来散步,这就回去了。”抬头看他熊一般高壮的身躯,和木讷刚毅的面孔,忽然问道:“男人,都是想闯出一番事业的吧?”会有哪个男人甘愿默默无闻一生呢?他能曾经说出要与我归隐的话,足够了。
高顺愣了愣,小心的观察我的脸色,再道:“大部分男人是的。”
忽然有些厌倦,皱起眉,“你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我就是我,又不能砍你脑袋。”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知道自己是迁怒了,可就是讨厌他的样子,把我当什么似的,说一句话还想半天该怎么敷衍,无聊。
回到温侯府,心情很恶劣,看到自己的院落是温侯府里最讲究的,应该感动他的宠爱,却没来由的看什么都不顺眼起来。舒适的屋内摆设,却让我觉得好陌生,找不到容身之处。
想他,好想他,想偎依在他身边,想蜷缩入他怀里,哪怕是短短的一刻钟,汲取他的气息,借些他的力量,给我信心,让我不再怀疑,让我能快乐起来。
愣愣的站在屋子中央,察觉到自己很孤单,也很懦弱。
天下之大,什么时候我的归属只剩下他的怀抱?什么时候我的情感,都建立在了他的身上?这就是爱一个人的结果么?似乎因为他,我迷失了自己,找不到以往的自信和独立,变得依赖而且脆弱。
闭上双目,深呼吸,决定去找些事情做,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花了很多天的时间呆在厨房里,将厨房搞得乌烟瘴气,失败了无数次后,终于成功的抄出了一盘没焦不生有盐有油的青菜,于是很洋洋得意的四处展示,逼着跟随我的侍女们称赞,大家一起笑成一团。
某一天深夜,疲惫的温侯大人终于归来。
很贤惠的侍侯他沐浴更衣,再为他按摩僵硬的肌r,看到惊讶和喜悦在深眸里展示,我觉得有点讥讽。从不曾学过如何侍侯一个人,也自然没有做到妻子应尽的责任,他恐怕一直在容忍吧?
他熟睡后,替他摇着扇子的我突然哭了,不敢哭出声,只能缩在床角里,泪水大滴大滴的滑落,知道自己哭得完全没有道理,可就是止不住。为什么睡在同一张床上,却觉得离他那么遥远呢?
为什么要要顾及着不想吵醒他,而不能在他怀里任x哭泣呢?
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放松沉稳的睡颜,不明白他总是说不愿意吵醒我的说法,理智上很想让他醒过来安慰我,身子却不听使唤的怎么也伸不出手。
这就是爱一个人么?无论如何委屈了自己,也不愿意委屈到对方?
哭累了,抹掉眼泪入睡,不愿意再伤神。
清晨醒来,他的位置已凉。
眼睛很痛,眼皮子感觉浮肿,多眯了好一会儿眼,才自床角里撑起身子,懒洋洋的下床去,收拾包袱。
如果呆在这里让我不快乐,那就四处去走走散散心好了。
取出为他新做的衣服和那支碧玉麒麟簪搁在矮几上,吩咐了门外守卫的侍卫们,我要出远门几天,不用再跟着了,早饭也没吃,便慢吞吞的上了马,一路顺着第一拨出城的人们,离开了长安。
没有目的的四处游荡,没去找马腾游说他儿子给我当妹婿,也没去寻找孙策目前流落在何方,只是任着马匹乱走,一座城池接着一座城池的流浪。
最后飘到了濮阳。
仰望巨大的城门,想起为某人买的第一件礼物就是在这里,禁不住懒懒的笑了,索x下了马,牵马入城,去寻找曾经有过的心境。
那个时候的我,兴奋快乐又不安,买柄梳子都要犹豫好久,最后还唠唠叨叨的荼毒工匠的耳朵,千万要把梳子磨得舒服又光滑,最后被嘲笑为思春过度,还被嘲弄的追问是不是订情物。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着左右生意兴隆的店铺,仿若隔世,不到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加上此刻心情的郁闷程度,觉得自己好象老了好多岁似的。
前方走来三个布衣打扮的男人,在我闪开半个身子后,还是撞上了我的肩膀。
垂眸瞥被触碰到的地方,抬手弹了弹的同时,被围住了。
“小公子长相可真是j细,瞧这皮肤嫩得要掐出水似的,怕是哪家的贵公子哥儿吧。”东北饶舌口音很重的三个男人一个个环x而立,“但您撞上了我们兄弟,可就不太象话了,赔礼道歉怕是不够的,至少得供奉些银钱来补偿我们哥几个才行。”
抬眼环绕一圈,微笑的低头揪住擦腰而过的一个小乞丐,“有什么事请稍等。”拎住脏得看不出面孔的小鬼衣领,用缰绳套住他的小脖子,伸出另一只手,将掌心搁置在他面前,“嗯,我记得濮阳的治安还不算太坏,衙门的办事效率应该很高吧?”
小孩子抬头看向的不是我,反而是那三个大男人,接着才讨笑的将锦缎的钱袋双手捧出来。
掂量了两下,勾出个没有笑意的笑,“手脚很快,要不要跟着我?”
小孩子再次看向那三个大男人,黑黑的大眼里闪过渴望后,摇头。
解开缰绳,让小孩跑掉。掂着钱袋,瞅向面露凶恶的三个布衣男人,“你们刚才说是要赔礼道歉和赔偿的?”掏出两块碎银,抛到差点来不及伸手接的其中一个人手上,“现在可以让路了吧?”
当着目瞪口呆的三人和僵硬的围观人群,牵着马慢悠悠的走人。
选了濮阳城内最豪华的客栈,寄存了马匹和行李,独自在客栈面街的二楼雅座里坐了,跑堂小二上来倾茶讨菜名。
“顺便去帮我抓这副药,按大夫吩咐的熬了送上来。”将怀里的药单也丢一份给他,便在用屏风相隔出来的单独空间内发怔。
算算日子,离开长安也好久了,原本打算散心,却丝毫不见心境清朗,最惦记着的人,依旧时刻袭上心头,想着他过得好不好,想着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想着他有没有想我。
有点行尸走r的味道,只想着扑回长安去。
弯出个有趣的笑,微微合上了眼,游走的思绪在桌对面坐下了人时依旧不归,放任自己的神魂远离,稍稍餍足了,才掀了眸子,对上正对面的人。
是个三十五、六岁男人,身材中等,面相普通,一双眼睛却透露着j明,心x隐藏很好的难以分辨,城府深沉,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他身后站着两名截然不同的男人,一名满脸大胡子,年纪很轻,魁梧而张狂,一名身形高健,容貌英俊,明显的武者却又环绕着些微儒雅之气。
“小公子好雅x,被劫了银钱还能如此悠然。”坐着的男人笑着,毫不掩饰他眼里的欣赏和不苟同。
懒洋洋的支手托腮,瞧着这三个明显不是普通人的男人,嘴上的弧度不变,只是抬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
大胡子男人眼睛一瞪,上前一步却被他身边的英俊男人制止。
坐着的男人不碰茶杯,只是笑着看我,“小公子身子似乎不太好。”
撑着下巴,很坦然的将他们三个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够了,才慢吞吞的拉长了语调道:“这茶,不是上等,可还是能喝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笑一个。
大胡子男人呵斥了,“你当你是在跟谁说话!竟敢如此无礼!”声如洪钟,听起来岁数绝对不超过25。
抬眼瞥他,对着他瞪得很圆也很大的眼,不闪避,直到他被胡子遮盖得剩不了多少皮肤的面孔上显露出些微尴尬,才弯着笑,“这位仁兄也要喝茶的话,我不介意为你倒一杯。”
这一回他无言的瞪我,他身边的英俊男人投来似笑非笑的一眼。
坐我对面的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有点无聊的瞅着他们,没支声。我当然知道我在跟谁说话,即使是在很多年前,隔着珠帘,仓促的见过一面,也还是认得出这股不可一世得过分的架势。
是曹c,以才武绝人而闻名,又以坚持讨伐董卓,却败走而更加让人印象深刻的曹c。
不过世界很微妙也很好玩,有名的人物被众人识得,却不见得认识每一位众人。
偏开头去,如果按照多年前的记载,他依旧是当初制造五色b的那个曹c的话,前来找我浪费茶水的目的很明了,八成是见了先前我被敲诈的事件,便跑来责斥我不见义勇为或者为民除害、贪生怕死、胆小怕事等等。
最近关于他的消息是他引兵于东郡,大胜黑山贼绕于濮阳,袁绍表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怎么会跑来这里被我遇见?
浅浅合眸,瞟向栏杆下方来往的人群,淡淡道:“那两块碎银的假的。”懒得看他们有什么表情,“有毒,份量为一人,今夜会暴毙,明日只要在小乞丐聚集处随便探听,就可以知道了。”
沉默后又是大胡子的声音:“敲诈劫掠不至死罪。”
扭回头,瞧着他笑得玩味又有趣,“这一带的通缉令不是各城郡一致的么?那三个男人是洗劫了十数家巨富的通缉犯,城门口有贴画像,有些人剃了胡子就以为不会被认出来了。”最后一句很恶意的直接砸到他脸上。
胡子以外的皮肤开始泛红。
另外两个男人这时的目光是完全的惊讶和纯粹的赞赏。
“有能力驱使小乞丐偷钱的,不应该只有三个人,想去拿赏金,顺藤m瓜下去可以抓到更多人。”随意道,重新望向街道。乱世就是这个好处,罪犯多多,赏金也很充足得可以让聪明人赖以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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