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瑶在黑夜中苏醒,恍恍惚惚间,一下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何人。
〝……我……是谁?〞
方要仔细去想,骤然之间,池瑶觉得脑袋钝痛起来。
“…阿……”池瑶摀着脑袋忍不住呻吟。
一个清冷中透出温润的声音随即自背后响起,一连三句问候。
“……怎么了?没事吧?还好吗?”
那人关心的勾住池瑶的肩膀,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耳际,并轻柔的抚摸她的背部,似是想藉此安抚她的心神。
“…恩……我……你……”……是…谁?
正想这么问道的池瑶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于是她脱口而出说:“……哥哥。”
清俊的外表,温和的笑容,结实的身材,高大的身形,此人正是她的哥哥,池灏。
“身体很难受吗?要不要去看医生?”池灏神情紧张,眼中满是关切的问。
视线对上池灏满怀关心的眸子,不知怎么的,池瑶的心中竟涌起一股想要哭泣的冲动。
自己这是怎么了?哥哥不是好好的吗?…可…又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幕阔别已久,虚幻的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境……
“哥哥!”池瑶抓起池灏的手,想透过身体的接触,判别对方是否真实存在着。
她的内心十分不安,总觉得下一瞬,眼前的人就要消失在她的面前。
池灏不明所以,但看见池瑶如此紧张自己,高兴的同时,更深刻的是随之涌起的一股担忧。
他眨了下眼,将烦心的情绪抹去,不让池瑶发觉而加重她的负面情绪。
“别怕,哥哥在这里,哪里都不去。”池灏回握起池瑶的手,给了她的手背一个轻柔的吻。
池瑶痴痴地望着池灏,脑中飞快略过一遍关于哥哥的记忆。
他们是身处重组家庭的一家人,她的母亲和池灏的父亲分别带着她和妹妹池玥,还有池灏、池漓、池泷三兄弟,结为连理,共组家庭。
她的生父在母亲怀孕时便抛弃了他们,而后在亲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因车祸丧偶的池灏的父亲池蔚。相亲时,因为双方都有孩子,且其他条件都相符合彼此的择偶条件,便一拍即合了。
由于当时她和双胞胎妹妹都尚在襁褓之中,母亲也不愿再去想那个让她伤透了心的男人,便索性让两个女儿都随了池蔚姓池,另一方面,也藉此让两个女儿更融入这个家庭。
毕竟,他们都姓池不是吗?
池瑶和妹妹是在十五岁那年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的,至于池灏、池漓、池泷三兄弟,身为大哥的池灏在池蔚和李湘结婚时已经五岁,针对此事心中早有腹稿,而池漓、池泷当时分别是三岁和两岁,只有模糊的记忆。
而本不知情的大家对此的反应皆是震惊有余,却不影响他们原就良好的手足之情。
或许是因为男女之别吧,同处一个阵营的人相处的融洽与否池瑶并不清楚,但分处两个阵营中的兄妹五人并不相互敌视,而是团结一心,哥哥们爱护妹妹们,妹妹们崇拜依赖哥哥们。
──这是池瑶最初的想法。
当真相被揭开,神经大条的她并没有感觉日子有甚么变化,一直到她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小瑶,我有话要对你说。”
“大哥,什么事?”大哥的语气似乎有点凝重?最近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不要叫我大哥。”
“啊?为什么?”池瑶一脸疑惑。
“……算了。”池灏难得显得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道:“总之,你接下来仔细听我说,好吗?”
“好。”池瑶乖巧的点头。
池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小瑶,我喜欢你。”
“啊?……大哥…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池灏是在开玩笑──这是池瑶的直觉反应。
可脑中却不受控制的浮现自她十六岁后,池灏对她越来越露骨的示好跟关切,还有那些原来看似友爱的牵手跟拥抱,似乎也随之变了味道。
“不,我是真心的。”池灏坚定的说。
池瑶一脸不敢置信,“……可,我们是兄妹啊!”
“我们不是!”池灏略提高音量的反驳道,接着,又降低了音量,语气和缓的说:“我的意思是,血缘上,我们没有关系,所以……”
“不!”池瑶拼命的摇头,“大哥你不要再说了,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哥哥!”
扔下了这句话,她便飞也似的逃离了池灏的身边。
“小瑶!”
……
…
自那次后,池瑶便躲着池灏,直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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