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夺生机（2 / 2）

我点头称是，暗自兴奋，却又有点愧疚。之前一直觉得雾山和止渊花了大心思将我带回来，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现在看来莫不是我想多了？

……

……

当雾山将我的手按在恐惧得瑟瑟发抖的兔子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夺生机的第一课，学的是杀戮。

无视我的奋力挣扎和抗拒，玉白而骨节分明的手重叠在我的手上，引着我的五指向下压在兔子温暖的毛皮上。

「雾山，不要……」我哽咽着，用尽全力，却抽不回看似被他轻轻按住的手。在兔子惊恐绝望的眼神中，雾山五指成爪，抠出五个血洞，抓住我的手按进兔子的腹腔内。手被温热的血肉所包围，甚至能感觉到周遭脏器的颤动，让我既恐惧又觉恶心。

雾山在我身后一手按住我的手，另一手覆在我小腹处，低头将我圈在怀中，低声道：「不想做第二次的话，可感受清楚了。」

被按住的小腹附近开始有暖流缓缓而动，仿佛被吸引一般，温暖生机从指尖处渗入我体内，兔子的挣扎逾见微弱，继而双目无光，身躯逐渐干瘪。直至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兔子变成了一幅皮包着骨头的残骸，雾山才将我的手放开。

我呆愣愣地望着满手污黑干涸的血迹，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这便受不了了？」雾山伸手似是想将我拥入怀中，但眸中寒光闪动，我一惊，不住后退。

雾山未见不愉之色，只是叹气道：「你连杀一只兔子都如此反应，让我如何放你下山？」

「兔子何辜？」我哽咽道：「为何要这样将它残杀？」

「人类杀生取食，有哪样不残忍？鸡狗何辜？为凡人守门报时，却又遭杀害分食。你可觉得凡人吃肉是不该？」雾山步步逼近，沉声道：「生存本就是掠夺，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兔子吃草，但草木皆有灵，难道它们就该让兔子吃了？你说兔子无辜，莫非我给你找来奸淫掳掠的恶人，你便杀得下手？」

「我能。」我定定神擦干眼泪，抬头道。

废话，我上辈子是什么人？黑道世家的大小姐，虽未曾亲手杀人，但帮派之间的龌蹉事何其多？因我而死或是死在我面前的人说不上少数。而且身为香主，在祭祀法要中亲手杀鸡割颈放血我不是没做过，何来下不去手之说。

说白了我哭是因为恶心，敢杀兔子不代表我能接受把手插进它肚子里，杀戮的方法何其多，要取性命的话，直接干脆的方法多的是，无仇无怨何苦虐待？

「你能？」雾山一愕，片刻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忘了。……那你哭什么？」

「恶心死了。」直接手插肚子什么的，这是妥妥的虐杀啊！我半吊着满是血迹的手不知如何是好，「夺生机必须要这样吗？」

「只须接触到血肉即可，」雾山正色道：「只是寻常进食，面对弱小生灵，当然无须这样。但夺生机同时也是你防身与攻击的功法，打斗中你让敌人站着给你割个伤口然后吸生机不成？将手直接插入体内毁其脏器，才能防止其逃脱，快速夺生机以杀敌。你若是接受不了，即使你学会了，我亦不能放你出去，因为你只会任人宰割。」

「谁会任人宰割……」回忆起兔子腹腔中的触感，我打了个冷颤，小声叽咕道：「不过就恶心点，大不了我多洗两次手。」

雾山低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带你去洗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