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旧梦不堪记（2 / 2）

「大哥！」排在队末的年轻男子快步抢出，奔至倒下的男子身侧将其抱起，浑然不顾双足被滚热的地面烫的皮开肉绽。如星子般的双眸满含怨愤屈辱，年轻男子紧抿双唇，将兄长负起，带离池畔，也不看我，径直走到玄嚣身前，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少昊君，求你救救大哥！」

玄嚣侧过脸不忍看他们二人，望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哀求。

「我只道神女无情，原来就连我们的祖爷爷也是一样。」年轻男子见状绝望道：「罢了，横竖只是一死，何必受此屈辱？我们兄弟自去了便是！」说罢再次将兄长负在背上，踉跄向殿外走去，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血足印。

我从池中站起，双手平伸，一蓝一白两团火光从池中升起，飘入我两手手心，渗进我体内。池中红芒瞬间消退，灼热消散于无形，池水迅速凝结成一大片漆黑晶石。

我踏出池外，裸身前行，顺着血足印走到那兄弟二人身旁，左手指尖在右腕上轻轻一划，鲜血渗出，一滴滴滑入我右手掌心。

将掌心鲜血随意洒在兄弟二人身上，二人身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再生，年轻的男子抱着已然恢复本来样貌，但仍然昏迷不醒的兄长，茫然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继续往前行，并未向他们多看一眼。

「神女！」玄嚣从后方赶至，双手捧着衣物拦在我身前，「请先让玄嚣为神女穿戴。」

我垂下眼，张开双臂，一动不动，任由玄嚣为我穿上一层又一层的仪服，戴上隆重而沉重的头冠。右腕鲜血未止，晕染在衣袖之上。

玄嚣忽然跪在我身前，低头道：「是玄嚣错了。」

「我本无情，你何错之有？」我绕过身前跪在地上的男人，继续朝殿外走去。

「神女！」玄嚣起身快步追上来，执起我的右腕，掀开衣袖，从怀中取出一块白丝帛细细擦净血迹，再掏出一小瓶透明的药膏，小心为我敷在手腕之上，轻声道：「玄嚣这便将他们送回去。」

「不必了。」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十名健壮俊美的男子神情各异。「你既然想让他们留下，那就留下吧。」

「神女……」玄嚣诧异抬头，眸子却是止不住的喜悦之意。

「他们往后的名字，我已写好放在枕边的木匣之中，你可自去取来。」将目光从玄嚣俊逸深邃的脸上移开，我淡声道：「朏明已至，我要登车了。」说罢玉足轻抬，独自踏出殿外。

枕边的木匣中，一卷细细的金泥纸，上面书着「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十个名字。

我早已知道，这十名男子，给我带来的将会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