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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以前什么都要靠她去做, 现在有众人宠着, 让她反而有些不适应。这种别扭的情绪，好像是矫情，又好像是自虐, 总之是她不愿意走出来。

但瞧着眼前这个人，金蕴蕴感觉心脏跳的厉害。

张楠御看着这瑟缩着，跟小猫似的小姑娘, 好像自己一错开眼，她就能逃走一样。

想到这儿, 张楠御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的情绪不能波动过大, 所以能这样子逗逗这个斯文的小姑娘，已经是极限了。如今，多笑笑, 都似乎吸了冷风, 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金蕴蕴颤抖了两下指尖，似乎想要搀扶过去，但是又不敢，只能小声地凑了一步, 试探着问向张楠御，“你是生病了吧，要不要帮你叫人来？”

张楠御觉得若不是自己耳朵好使，应该也听不清她这话，“不用麻烦了，是胎里带来的旧疾，好不了，也死不了。”

见他如此平淡地说出“死”这个字，金蕴蕴感觉心像是被一双手给捏紧了，她觉得这么好的人，不应该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和金家人身上读书人的气质不同，张楠御的一举一动，似乎更加优雅，就像书里所说的那样，是个天生的贵公子。

自己这样的，站在他面前，好像还带着泥土气，他们之间差了很多。

但就是看起来这样美好的人，却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而自己挣扎了这么久，虽然受了些折磨，但总归是能好好活着，再用这样子的心思折磨自己、折磨家里人，好像有些太不应该了。

“你的病，没办法治好吗？”金蕴蕴手上用着力，那平日里极爱惜的书页，还是被她捏皱了。

“嗯，没法子的。姑娘你是在为我担心吗？”张楠御说的云淡风轻，还带着三分笑意。

金蕴蕴脸有些涨红，以前奶娘总是说，以后要成为她的儿媳妇，要好生照顾她儿子，但是金蕴蕴却觉得，如果让她来选的话，她更想照顾这个公子。“嗯，你瞧着很好，不该生病的。”

张楠御觉得这姑娘还真是有些奇怪，明明刚才还怕的要死，现在却有种要缠上来，审视自己哪儿好哪坏的感觉。

“生老病死，这又哪是人操控的了的，有姑娘这份好意，我已经能满足了。”张楠御又咳了两声，觉得这人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说的话还透着稚气。

金蕴蕴见他脸上浮起暗红，觉得有些不正常，再想着他刚刚又咳了两声，便连忙劝他快些回屋了。

张楠御感觉着脸上微微发热，还有身上逐渐流失的力道，知道自己可能是又要生病了，无奈地笑了，点头应下了。

唉，这只是刚出来没多大一天，身子骨就这么不争气了。

金蕴蕴看着他被个小姑娘扶着离开的背影，眼睛有些发热，心口处也像是有团火一样，她好想守在这个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