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一章 沮丧笑脸
丁站长从上海回来。回来的这天已是晚上十一点过了,易副站长在院子里碰见丁站长,把家里面发生疫情的事向丁站长叙了一遍。丁站长听了,脸色便暗淡了,回家躺床上却睡不着……想起这次上海之行,纯属是一次鬼迷了心窍,说起来人们不会相信,五十好几岁的人了还这样痴迷。痴迷得执迷不悟。回想起那些天来,也活该出事,夜里尽见做梦,一闭眼便梦见欧亚莉——欧亚莉是三年前在一次学术会议上结识的一位上海女士。这位女士与丈夫离异多年,独处,干涸了的情欲被丁站长一调理,又焕发出青春的活力。丁站长读中专校的时候便是一名篮球运动员,体格健壮,一表人才,是女生追逐的对象。那时儿,班上有一个叫安莉娜的女生,长得玲珑剔透,学习也挺出色,是班上的交际花,学习委员。丁站长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两个人都处在青春旺盛期,接触的机会一多,免不了碰出火花……做出了越轨的事,受到学校的处分。丁站长留校察看,毕业发配到御州——丁站长本是广东人。安莉娜是安徽人。安莉娜回到安徽,在一所厂矿医院当住院医师,出了医疗事故——一天夜里,安莉娜当班,凌晨一点钟,被厂里几个头儿喊醒,一头儿喝醉了酒,不省人世,安莉娜忙忙地去药房取高渗葡萄糖y,给那头儿静脉注s,哪想,药取错了,取成氯化钾了……那头儿死了,安莉娜受到刑事处分,被判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执行。安莉娜一时想不开,服安眠药自尽了。三年前,也就是1995年,在杭州召开全国卫生防疫工作研讨会,会上,一位女士闯进丁站长的生活。这位女士就是欧亚莉。欧亚莉长相酷似安莉娜,推算年龄也相当。摆谈中,方知欧亚莉也是广东人——同乡,两个人情意绵绵……会期结束,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便把这段情缘抛到了脑后。可这天,丁站长突然接到这位女士的电话,这位女士在电话里情意绵绵,勾起了丁站长旧日的情怀……那几天,抗洪抢险,救灾防病,丁站长也确实疲乏……还好,紧紧张张的几天时间终于过去,丁站长正想静下来休整几天,不成想欧亚莉打来电话……丁站长鬼使神差,第二天便忙忙地上火车赶路,没来得及向赵局长请假。在火车上,丁站长想起了给赵局长打电话,一m腰上的手机,坏了,手机被小偷偷了。没办法,只好迷迷糊糊地坐车厢里打盹……去到上海,已是第二天凌晨一点了。走出站台,欧亚莉早已等候在此……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一见面便拥在了一起……随后,去到欧亚莉的住处,年近五十的欧亚莉简直像干坡上的鱼儿遇见了水——那样欢喜!不住地用嘴咬噬丁站长的身子……丁站长沉浸在一遍欢乐中,把自己给忘了,在上海一呆,便是一个星期。突然,这天,丁站长想起了给赵局长打电话,赵局长问:
“你在哪儿?”
“我在上海。”
“你在上海做什么?”
“开会。”
“开什么会?”丁站长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赵局长说,“赶紧回来……回来到局里来一趟。”
赵局长挂了电话。丁站长拿着话筒,久久地听着话筒里面的盲音。
“我得回去了。”丁站长对欧亚莉说。
“再待几天。”欧亚莉搂着丁站长。
又过了三天,丁站长预感到什么,执意要走……走的时候还跟欧亚莉闹了别扭。
早晨上班,赵局长打来电话,电话是易副站长接的。赵局长问易副站长老丁回来没有?易副站长说:“回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
“叫他到局里来一趟,先把问题弄清楚了再上班……当领导都当老了还不懂规矩。上海开会,开什么会?”
“不知道。”易副站长说。
丁站长来了。
“丁站长,赵局长打电话叫你到局里去。”
“知道了。”丁站长脸色有些黯淡。
丁站长到局里面去了。易副站长满面生辉。天香云走进易副站长办公室。
“挨起了。”
“什么挨起了?”
“丁站长挨起了。”
“丁站长回来啦?”
“被赵局长请到局里去了。”
“丁站长这次会不会受处分?”
“你说呢?”易副站长瞧一眼天香云,眼睛诡秘秘的。“他这次去上海,走的时候没有去局里面请假,不假而别,加之发生这么大的疫情,手机关机,你说这是什么x质?”
“丁站长也是,怎么不假而别呢?”
“你晓得他这个人,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
“那他也不该关手机。”
“他说在火车上手机被小偷偷了。”
“也该他倒霉。”
“这就叫曹c倒霉遇蒋干。”易副站长幸灾乐祸。
天香云知道,易副站长早就盯上丁站长这把交椅了,只不过没有机遇,看来,这次机遇来了。
“你到防疫站多少年了?”易副站长问天香云。
“快十年了。”天香云说。
“该出来了……”易副站长燃一口烟,脸上笑眯眯的。
天香云听出易副站长话里面的意思了……有些兴奋,便坐易副站长办公桌对面椅子里。
“你工作不错,我挺欣赏你……”
天香云笑眯眯聆听。
下午,分管人事的吴局长打电话叫易副站长到局里面去。易副站长挺兴奋,吴副局长找他谈话。吴副局长说:丁站长年龄大了,加之这次上海之行,不假而别,x质是严重的……周副区长亲自在过问。这事不处理是搁不平的……丁站长的工作我们下来再研究,站里面的工作就由你暂时把它代理起来……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还需要锻炼。——代理!很多事情还需要锻炼!这句话不像是吴副局长的本意,吴局长只是一个传话筒——这是赵局长的口气。天香云明白,赵局长压g儿对他就不信任。不信任缘于一次酒后兴奋说错了一句话:赵局长马上要退休了,猖狂不了几天了。不曾想这句话传到了赵局长耳朵里,赵局长一直记在心上。这次丁站长的x质赵局长想包也包不了。局党组会上,吴副局长提议由易副站长取代丁站长,赵局长说:“易佳森同志还年轻,工作可以让他代理起走,考察一段时间再说。年轻人不能一下子压太重的担子。担子压重了要昏头的。”上午,赵局长找丁站长谈话;下午,吴副局长找易副站长谈话。事情就这样定了。第二天上午,站里面召开职工大会,赵局长一行来防疫站宣布新的领导班子:丁站长不再担任西城区卫生防疫站站长一职,站里面的工作暂由易佳森同志代理,全权负责。接着,赵局长又总结了一番丁站长工作的成绩,批评了丁站长在这次疫情发生后犯下的不可原谅的过错。易副站长坐在赵局长旁边,脸上挂着笑,不时地瞧一眼大家……
易副站长代理站长一职,上任便开始调整单位中层领导班子,段宏斌任办公室主任;马树森任卫生科主任;天香云任防疫科主任;赵春芬任检验科主任……天香云当科主任了,卓融挺兴奋。刚刚散会,卓融便跑到天香云面前:
“喂,当主任了,请客呀!”
“请请请!”天香云也挺兴奋,“吃什么?”问卓融。
“海鲜。”卓融说。
“海鲜?你宰我哟,串串香差不多。”
“好啊,串串香就串串香。”卓融喜欢热乐,吃什么并不在乎,在乎的是吃的时候的那种气氛。天香云是个爽快人,也喜欢热乐。
说起风就是雨,天香云又去约马树森、赵春芬、李文。李文是司机,平时,他们相处甚好,常在一块儿喝酒、打麻将。
晚上七点,来到“九九串串香火锅店”围了一桌。不知是哪个烂脑壳想出来的这个创意,把什么豆腐皮、土豆块、猪排骨、泥鳅……什么的,用竹签穿上一小串一小串,一排溜放在架子上,各式各样,由食者自己去挑,自己去选,将选好了的菜品放进老板配置好了的底料锅里面去煮。边煮边吃,蘸着香油。
菜捡好了,酒斟好了——御州头曲,十元钱一瓶。大家坐在小凳子上,围在小火锅旁。锅里面煮得嘟嘟跳,白烟直碰人脸。
天香云把赵春芬称赵大姐,平时爱跟赵大姐玩笑。
“熟了,可以吃了。”赵大姐从锅里面拿起一串酱裹牛r放到天香云面前的油碟子里。天香云拿着竹签,蘸着香油,放进嘴里,唏哩嚯咯,夸张地吃。
“好吃好吃,香,吃吃吃。”天香云示意大家动手。
大家边吃边说笑起来。
“赵大姐,给你夹g泥鳅。”
“你吃。”赵大姐把马树森夹给她的泥鳅又夹给马树森。
马树森又夹给赵大姐。
“这个肯钻。”马树森调侃赵大姐。
赵大姐踢马树森一脚。
“你个坏蛋!”
“干什么?”马树森叫起来,“别搞小动作!”
大家吃着,笑着。
“来,喝酒,敬大家一杯。”天香云端起杯子。大家也端起杯子。“干。”天香云一仰脖子,一杯御州头曲倒进嘴巴里面去了。大家也一饮而尽。天香云又给大家满上。
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笑,你一杯,我一杯,气氛热烈起来。天香云又端起杯子。
“来,喝,御州头曲温和、爽口,度数又低,才四十五度。”
“天大哥,敬你一杯。”赵大姐端起杯子。
“来呀,呗一下。”天香云欲与赵大姐碰杯。
“你搞错没得哟,呗一下在这。”赵大姐拉一下身边的卓融,“小卓,天大哥跟你呗一下。”
“别个喜欢你呢!”卓融笑眯眯说。
“我们这些老婆子家了,你年轻、漂亮!”赵大姐咯咯笑。
天香云去拉赵大姐的衣袖子。
“核桃越老越香,我喜欢你呢,来,呗一下。”
赵大姐端起杯子,在天香云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呗一下就呗一下,怕你了。”脖子一仰,一杯御州头曲倒进嘴巴里面去了。
天香云也一口干了。
赵大姐正欲坐下,卓融怂恿赵大姐。
“好事成双。”
“成双就成双。”赵大姐来了兴趣,把手里面的杯子桌儿上一顿,“来三下也不怕。”
“这时我却是雄起的哟。”天香云调侃赵大姐。
赵大姐不虚。
“怕你了,两下把你煸萎呢。”
天香云却打退堂鼓了。
“来啊,嘴壳子硬。”
“我求饶!我求饶!”天香云双手作揖。
赵大姐去拉天香云的衣袖子。天香云站起来欲跑。
“跑什么?”赵大姐拉住天香云。
天香云又坐下。
“天大哥,雄起!”大家给天香云打气。
“算了,我虚她。”
“虚啥子?一个男人家。”
赵大姐挺能开玩笑,在酒桌子上,看你说得有好黄、有好荤。多少男人在酒桌子上跟赵大姐玩笑,都干败下风——赵大姐不仅嘴巴能说,而且还动手动脚,弄得男人们只好投降,不然,闹出笑话来还不好收场呢。
大家开着玩笑,说着荤话。马树森和李文开始划拳。
“哥俩好哟,好得不得了哟,四季……喝酒!喝酒!”
马树森输了。马树森端起杯子,一口干了,接着又划……天香云不会划拳,看马树森和李文划。
“天大哥,我们来敲bb。”赵大姐说。
“好啊!”天香云拿起筷子。
赵大姐也拿起筷子。
“bbbb——**!”
“bbbb——虫!”
……
“我教你划蝴蝶拳。”卓融见天香云跟赵大姐玩得开心,便拉了一下天香云的衣袖子。
“怎么划?”
“我教你。”
天香云便扭过身子,与卓融面对面,头蓬头,举起手,唱起来。
“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左飞飞,右飞飞,啪!啪!啪……”卓融的手板儿在天香云的手板儿上左拍一下,右拍一下,一边喊,一边唱,“跟剪烂帕子包铁坨一样,跟着节奏喊就是了。”
天香云是个j灵人,一教便会。
“来啊,谁输了谁喝酒。”
“好啊!”卓融挺兴奋。
两个人便喊起来,把个小小的火锅店快闹翻了。
随后,大家又去“休闲村”唱歌。休闲村建在一个河滩上。原来,那河滩是个荒滩,被一个开发商征用了,在那儿搭建了许多村庄式的小茅屋——用麦草、竹子、保丽板什么的,简易搭建而成,再租给经营户。经营户在那儿开卡拉ok、茶园、火锅、烧烤……来到休闲村,走进一卡拉ok庄,卓融点了一首《萍聚》与天香云对唱,刚刚唱了一句,赵大姐跑过来抢卓融手里面的话筒。
“卓小姐,我与天大哥萍聚。”
“赵大姐,你与天大哥‘姘居’啊?”
赵大姐咯咯笑。“你们‘姘居’!你们‘姘居’!”把话筒塞在卓融手里,笑得捂着肚子,跑一边子喝茶去了……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二章 如愿以偿
昨晚,天香云喝醉了,回家一进门便倒在地板上,妻子前去扶他。
“你别动我,我躺一会子着。”
“床上去睡,躺这儿会着凉的。”
“不会的,我这会儿周身都在发热。”
妻子搂着天香云的两个腋窝,趔趔趄趄地往卧室里走。走进卧室,天香云倒床上便不停地发干呕……妻子把痰盂挪到床边,天香云呕了几口又吐不出来。妻子脱天香云的鞋,取天香云皮带上的手机。天香云用手护住自己的手机。
“你是哪个?别取我的手机。”
“我是小姐。”妻子笑说。
“你不是小姐,你是茜。”天香云抱住妻子,咯咯笑。
静静跑了过来。
“爸爸,你喝醉了?”
“没——醉!”天香云手儿一舞。
静静咯咯笑。妻子也笑。
“快去睡。”妻子支静静走。
静静没走,学爸爸的话。
“你不是小姐,你是茜!”
“去去去!”天香云翻了个身,面向墙壁,“下次呀,是五粮y、茅——台,都不喝了,不喝了!”天香云手在空中一舞,动作挺滑稽。
妻子笑说:
“能管住几天?”
“茜,我对不住你,给你添麻烦了……”天香云不住地吐酒气。
“爸爸,你又给妈妈承认错误呀?”静静咯咯笑。
“快去睡。”妻子把静静拉走了。
每次,天香云醉酒回家后便这样,不停地说话,不停给妻子道歉;随后,又搂着妻子做爱……这晚,也是这样。
“你幸好没有心脏病哟!”
“这叫激情!”
一阵快活之后,天香云躺一边睡了。
礼拜一上班,天香云一见卓融便说:
“礼拜五晚上我喝多了,第二天在家躺了一天。”
“哪叫你,喝啊,你喝不过赵大姐的。”
“也不行了,你瞧她那样儿,笑得咯咯的,醉了!其实,你挺能喝。”
“你没见我不停地去卫生间么?吐了,瓜娃子。”
“我吐不出来,用手抠喉咙都吐不出来……我喝酒是慢x酒j中毒,当时兴奋过后醉。”
“少喝点酒……伤身体。”
两个人在办公室快活地聊。随后,聊到了房子,卓融说:“你帮我在易副站长面前说说呀。”
“这些事情,关键靠你自己……做工作呗!”
“做什么工作?”
“请客呀!”
“能行吗?”
“你呀……”天香云瞧一眼卓融,后面的话,没说。
下午,卓融去到易副站长办公室。易副站长在看文件。
“易站长,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那房子……”
“房子咋啦?”
“漏雨。”
“漏雨找工人检修呀。”
“给我换一套房子。”
“哪里有房子?”易副站长放下手里的文件,从烟盒儿抠出一g烟,打火燃上。
“宿舍楼不是腾出来一套么?”
“卓融,”易副站长燃一口烟,“你在想啥子?”
“我那房子哪儿能住人嘛?墙壁裂缝了。”
“克服到,有了房子再说。”
“不是腾出来一套么?”
“老刘、老吴都在要。”
“我情况具体呀。”
“要说具体,老刘的情况比你更具体……”
老刘是前年从耆山州调来御州的,来的时候站里面没有住房,老刘便在郊区租了一套农民的房子。那房子条件的确是差,那些农民追求经济利益,楼房一幢挨着一幢修,什么采光、照度,g本没那个概念。白天屋里不照灯什么也看不清楚。通风也差。屋子里闷热、潮湿,空气一点不流通……老刘的儿子一十七岁,在读高中,下学期就要考大学了,夜里在这样的条件下复习功课,老刘于心不忍,儿子也觉得憋闷……老刘去找丁站长。丁站长说,你的情况确实具体,可站里面没有房子呀……前一向,王老师的老公在工商银行分得一套房子,装修得跟个皇g似
的。暴雨之前,王老师从单位宿舍楼搬了出去,老刘又去找丁站长,丁站长说,我们研究一下。可还未研究,老吴又跑去找丁站长。老吴是农业局副局长,退下来调防疫站任调研员。老吴在农业局分有一套住房,跟儿子、儿媳住在一起,两代人同住一室,免不了磕磕碰碰,早想搬出来住……丁站长感到为难,一时定夺不下来,那房子就一直锁着。昨天,老刘、老吴跑到办公室找易副站长。易副站长也为难。“你两个干脆抓阄。”易副站长说。老刘不同意,老吴也不同意。
“危房里不能住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出了事情哪个来担待责任呢?”卓融笑眯眯瞧一眼易副站长。
易副站长笑了一下。
“我考虑一下着。”
“有什么考虑的呢?危房里不能住人。”
“卓融……问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好复杂呢?你是站长。”
“嗬,站长!”易副站长笑了一下,端茶杯喝茶。
卓融像心有灵犀。
“晚上,你有事么?”
“做什么?”
“请你呀!”
“嗬,请我!请我做什么?”
“喝茶呀!”
“在哪儿喝茶?”
“你说。”
易副站长笑眯眯瞧一眼卓融,心里面想着另一件事情。
“卓融!”
“嗯。”
“你跟周副区长究竟是啥关系?”
“亲戚呀!”
“是不是哟?”
“真的是,周副区长是我姐夫哥母亲娘家的亲戚……”
易副站长急于想扶正,但他知道,赵局长对他是不感冒的,他想到了卓融……周副区长不是喜欢卓融吗?
“周副区长说哪天陪你喝酒……”
“他开玩笑,你别认真。”卓融笑眯眯说。
易副站长脸上也笑眯眯的。
“卓融!”
“嗯。”
“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哪方面?”
“为人呀。”
“好啊。”
“好就要听话……”
“我好久没听你的话?”
“我说以后……”
“有事吩咐呀。”
“哪天请周副区长喝酒……”
“好啊,今晚上吗?”卓融挺兴奋。
易副站长想了一下。
“不知周副区长有没有空?”
“我给他打个电话。”卓融拿易副站长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周副区长的手机。手机通了。“喂,在做什么?”
“哪位?”
“你说哪位?我,防疫站小卓。”
“有事吗?”
“晚上请你喝酒。”
“今晚不行……”
“为什么?”
“改天吧,改天我给你打电话。”
“咋办?改日吗?”卓融搁下电话,问易副站长。
易副站长笑了一下。
“晚上我请你……”
“该我请你。”
“还不是一回事。”
晚上,卓融跟易副站长在茜茜咖啡屋欣赏音乐,周副区长给卓融打传呼,卓融回传。
“喂,哪位打传呼?”
“过来喝茶!”
……
周副区长在美溢宾馆301房间跟一个企业老板聊天,聊女人,聊到了卓融,那企业老板说,喊来呀。周副区长便给卓融打传呼。
卓融起身欲走,易副站长“呃”了一声:
“卓融!”
“嗯。”
“适当的时候帮我在周副区长面前说句话……”
“说句什么话?”卓融明知故问。
易副站长想去掉那个“代”字,太迫切了。
“卓融……”易副站长瞧一眼卓融,后面的话,没说。
卓融笑了一下:“好吧。”
第二天,易副站长问卓融。
“你给周副区长说了没有?”
“说了。”
“周副区长怎么说?”
“周副区长说我管闲事……”卓融笑了一下。其实,卓融g本就没说。
“这怎么是管闲事呢?……卓融!”
“嗯。”
“你想不想要房子?”
“怎么不想?定了吗?”
易副站长笑了一下。
“你给周副区长打个电话……”
卓融便从挎包里拿出一款手机。
“你买了手机?”
“周副区长送的。”
易副站长一看,见是一款旧手机。
“喂,在做什么?”
“开会。”
“鬼呢,情人会,又是哪个小姐把你缠住了?”
“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可以打电话了吗?”
“我们在研究事情……”
“研究个鬼!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你给赵局长打个招呼,把易副站长的事定了呀!”
“什么事?”
“代理个鬼……易站长这人挺对的。”
“小卓,别掺合了……”
“这怎么是掺合呢?关系到我的事。”
“下来说……”对面欲关机,卓融发脾气了,“算了,难得浪费感情!”啪!卓融关了手机。
易副站长见了,心里挺高兴。易副站长要的就是卓融这脾气。
过了一会,卓融手机响了,一看,见是周副区长打过来的。卓融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喂!”里面便传来周副区长的声音。
“我给赵局长讲了,赵局长说下来研究……”
“对了哟,不就是一句话嘛,又费你好大的神呢?”
过了一天,易副站长拿出一串房钥匙丢给卓融。
“我可把老刘、老吴给得罪了的哟。”
卓融接过房钥匙,满面春风地跑去向天香云报喜。天香云说:“行啊,卓融!”
卓融手机响了。
“喂,哪位?”
“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出来喝茶。”
“在哪儿?”
“我开车过来接你。”
……
卓融关了手机。
“你买了手机?”
“人家送的。”
“哪个送的?”
“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周副区长吗?”
“是呀!”
天香云脸上掠过一丝不愉快的表情。
这年头,一些当官的,喜欢耍小姐,玩下级,形成了一种风气。当官的身边没得三、五个漂亮女人,反倒觉得不正常、不风光……天香云坐立不安。
卓融回家去换了件真丝单肩水波吊带裙,x感摇曳地出去了。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三章 心态失衡
卓融拿到了房钥匙,开始装修……老刘、老吴气得不得了,气哼哼往四楼易副站长办公室跑。易副站长不在办公室,门锁着。老刘、老吴便往楼下走,一路走,一路嚷,“什么世道哟!太巫教了!”从四楼一直嚷到一楼。从一楼嚷到院子里,在院子里碰见易副站长。
“你们还讲不讲原则?”老刘、老吴上前拦住易副站长。
易副站长从自行车棚里推着自行车出来。
“在嚷啥子?”易副站长黑着脸。
“凭啥把房钥匙交给卓融?”
“有意见下午到办公室来提,我开会去了。”易副站长身子一跃,跃上自行车,叮咛咛咛往大门外去了。
老刘、老吴在院子里嚷,嚷了一阵没人搭腔,便没声气了。
下午,老刘、老吴去到易副站长办公室,一进门老刘便红脖子涨脸,“你们讲不讲原则……”易副站长不开腔,给老吴散烟,老吴没接。给老刘散烟,老刘接过烟丢在地板上。易副站长也没发火,取一g栽到自己嘴巴上,打火燃上,椅背上一仰。
“怎么不讲原则?危房里不能住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老吴,你是做过领导工作的,假如这些事情遇到你,你如何处理?”易副站长把皮球踢给老吴。老吴不开腔。老刘却挺激动。
“我们工作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她脸蛋好看,是么?”易副站长脸上的乌云开始游走。老刘却一个劲地往下说,“你喜欢女人开声腔,窑子里有的是……”
“说你妈的鸟哟!”易副站长脸一黑,站起来,手里面的烟地上一甩,“当初你来,单位就不接纳你,你说什么?自己想办法,不给单位找麻烦!现在,你又来过河撤桥……无理取闹!……简直是!”易副站长脸上的r皮突突跳,一屁股坐进椅圈里,又从烟盒儿里抠出一g烟,打火燃上。
见这情景,老吴却站出来做好人。
“算了,易副站长,你也别激动,老刘说话也的确欠考虑,非大非小的事情,怎么随随便便嘴一张就出来了呢……老刘,你也是,说话要注意影响……”
“说你妈的铲哟,欠考虑!我说算了,你说总得找个说法,现在,你又来当好人!冬瓜作甑子,我说要不得,你说要得,我说蒸垮了呢,你说哦嚯!”老刘做起一副吵架的样子。
老吴不开腔。段宏斌走了进来。
“算了,房子人家都在装修了,吵一阵又起啥作用?再说,危房里不能住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老刘不开腔了。
没几天,卓融的房子便装修好了。礼拜天下午,来了一帮小伙子帮卓融搬家。小伙子们把卓融的衣服、裙子、内裤、r罩……什么的,一咕脑儿搬上了楼。晚上,小伙子们在卓融的屋子里开舞会,吹、拉、弹、唱……李武肩膀上背着个手摇风琴,一边摇动琴柄,一边扭动着身子,什么《真的好想你》、《流浪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甜蜜密》、《阿里山的姑娘》……呜呜咽咽,缠缠绵绵。其他小伙子相互搂抱着,在客厅里旋转,在椅子间、长沙发和茶几之间……舞起来。卓融也跟着舞起来。一首接一首,无止无休。
“唉!太累了!”卓融一股坐沙发里,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口琴声,小提琴声,在脑壳里轰鸣。
“卓融,陪我跳一曲舞!”
“歇一会子着。”卓融微闭着眼,仰沙发里,陶醉!
这帮小子们全是景尚师专艺术班的同学,卓融拿到了房钥匙,打电话告诉景尚,搬家的时候,景尚一个电话,这帮小子们全跑来帮忙。
闹到夜深,对门邻居跑来拍门。
“喂,小声点,十二点了。”
卓融向屋里“嘘”了一声,里面的音乐刷然而止。舞会停止了,大家坐客厅里看电视,聊天。李武提议说打扑克,郑跃说搓麻将。卓融说算了,明天还要上班。小伙子们便张着呵欠,扭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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