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老天爷要有意考验,汶县水利工程在日以继夜的加班加点中刚刚竣工一天,大雨来临了。
这年的雨月比往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连续几天天色昏暗,日月无光,瓢泼大雨不分昼夜地下着。从山峡沟壑中冲出的洪水裹挟着泥沙大石彙入汶江,将澄碧的江水渲染成浑浊的黑黄。
汶江,失去了往日的平缓悠闲。它翻滚着,怒吼着,喧嚣着,一层压着一层,一浪高过一浪,汹涌、奔腾、撞击,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好似一头失控的凶兽,亟欲吞噬一切,淹没一切!然而,从这一年起,它永远都不能所心所欲地肆虐了。
汹涌的洪水奔出汶山后,被分水堰一分为二,六成水流沿着宽而浅的外江流走,四成水流进入窄而深的内江,灌进南屏口,顺着开凿出的南屏峡道流入广袤的豫城东部平原。
漩涡在分水堰和飞沙堰形成,水花激溅。泥沙与石块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被抛入外江,跟着巨大的水流涌向远方。豫城多年的旱涝之灾终于得以解决,堪称祸害的汶江被人类彻底驯服,为豫城的繁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花恋蝶、汪涵清、乔治鬱等人的名字被永远隽刻在这项造福人类的水利工程上,流传千古。
汶县许多百姓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冒着大雨赶到汶江边观看这奇迹的一刻,内心的激动简直无法言喻。
“姐终于完成任务,可以向帝王龙交代,堵上那帮顽固分子的嘴了。”花恋蝶溷在人群中,凝望滔滔奔腾的浑浊江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啊,我们也该启程回邺京了。”越宸轩帮她正了正头上的斗笠,笑道,“七夕佳节是我们大婚之日,皇上已派人来催了三次。”
“哼,与其说他怕延误婚期,不如说娈栖鞭策得力。”她轻声哼笑,粉玉手掌从蓑衣中探出,任由雨水冲刷,注视着雨帘的灰眸如烟似雾,“他的个x我还不清楚麽?”
“要本王回去后再揍他一顿麽?”越宸轩牵上她的手,也不怕被大雨淋湿了衣袖。
“不用。我既然应允了娶他,自然会包容他。”视线转到二人交握的手上,古铜色大手将粉玉纤手完全包裹住,彷佛筑起了一层最坚固最牢靠的防护。心里忽地涌出一股温馨幸福的暖流,她在雨帘中冲高大冷硬的男人甜甜一笑,轻唤道,“越宸轩。”
越宸轩一怔,继而微微笑了,“嗯?”钢锐危险的沉厚声透过雨帘,显得格外温柔低婉。
“石凋。”
“嗯?”
“王爷。”
“花儿唤本王有何事?”
“没事,就是想唤你。”
“花儿乖。”
“嘻嘻······”
大雨哗啦啦地唱着欢快的歌,与滚滚的江水声相互应和。两个披蓑衣,戴斗笠的人相携相偎,逐渐远离沸腾的人群,融入蒙蒙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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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战事之后,白发恶鬼花恋蝶开山治水,义救产夫,广传医术的新鲜事迹又以着各种版本在越国,在九州疯狂流传。
越国人为越国能拥有这样一个白发恶鬼而骄傲自豪,有荣与焉。他国人则是又羡又妒,各国各地自命不凡的能人贤士和手握重权的高位者都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朝越国蜂拥聚集。
日子一点点临近七夕佳节,邺京到处都悬挂起喜庆的红灯笼。不是皇命,是百姓们自动自发地在为白发恶鬼的大婚奉上自己的心意。
除越国之外的雍、冀、瞿三个大国和八九个小国均赶在这个时候,以结盟、朝贡等各种理由派出使臣来到越国,顺道为武相王爷和崇义侯的大婚庆贺。
但凡稍具政治触觉的人一看便知,结盟、朝贡之类的是假,趁着大婚之际瞅实了白发恶鬼才是真。
东西南北四处驿馆如今全驻满了各国使臣,邺京大街小巷热闹了许多。依君馆已成了越国邺京最为着名的人文景观地,倌子们收钱收得手脚发软。白发恶鬼作为二倌主时经常流连的黄氏酒楼也是每天都宾客盈满。黄小妹乐到极点时索x塑了个花恋蝶的小金像,当财神爷般悄悄供在神龛正中,一年四季供奉新鲜瓜果,一天三炷香。若郊外的北营不是军营重地,估计也会成为一大人文景观。
往年人们热衷准备着拜织女,拜魁星,穿针乞巧之类的活动,如今却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武相王爷、崇义侯和白发恶鬼的大婚上。相互间乐此不疲地谈论着,议论着,好奇着。
六月的最后一天,一道令人不敢置信的消息在邺京轰然炸开。
白发恶鬼在迎娶武相王爷和崇义侯之前其实已娶了两个夫君。第一夫君是众所皆知的依君馆倌主红罗,第二夫君是前鲁朝大贵族的后裔,越国河城芦苇荡中最为神秘的锦家的新任家主──锦螭。
这······这······人们的八卦之心越发生机盎然,欣欣向荣起来。
锦家家主啊,那可是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传奇人物。据说当初的锦家少主高华明濯如秋之皎月,毓灵疏秀似寒霜凝魂,容姿翩然绝世,是世上罕见的美男子。
而那深居浅出,也是少有人见的宦宠侯爷虽然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但据传其面貌身姿永远停留在十三四岁上,集纯淨与童稚于一身,是个璀璨剔透,明丽无暇,风华万千的绝美少年。先帝为他负尽后g三千粉黛,封侯赐宅,给予诸多特权,简直荣宠顶天。
这样的两个人不知与当年以“君子端方,温润似玉;桃花风流,媚骨入髓。”十六字冠绝九州的红罗倌魁相比,谁的姿貌更上一筹?
人人心里都蹲了只挠爪子的猫儿,热切盼望七夕能快点来临,那样便可知晓答桉,一解心中之谜了。
至于铁血武相王爷麽,一来常常往返王府和北营练兵排阵;二来是个按时准点上朝下朝的标准好臣子,人们对他的模样并不陌生。只是白瞳太过邪异鬼魅,身躯太过魁伟壮硕,线条太过冰冷坚硬,气场太过威凛尊霸,迄今为止无人敢细细看他。除了知晓他很恐怖很可怕,敬佩爱戴他的忠国爱民外,没哪个有兴趣去研究他的美丑。
另外,人们不仅仅只对几个男人容貌的孰胜孰负好奇,还分外好奇这四个身份贵贱迥然不同的人嫁得一个女人后能否做到和睦共处?那白发恶鬼又是怎样驾驭驯服这四个男人的?不过现如今作为大婚主角之一的钦差大人还在豫城巡查治水,也不知会不会延误佳期?人们兴致勃勃地猜测着,微带忐忑地担心着,踮脚翘首以盼。
终于,在七月初一这天,圆满完成任务的钦差大人带着一干随同前往的大小官员和侍卫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邺京,让夹道欢迎的邺京百姓松了好大一口气。
人人欣喜地期待着七月初七七夕佳节的来临。
“臣花恋蝶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换上一品暗绯朝服的花恋蝶恭恭敬敬地伏跪在御台之下,一头白发编成独辫,端端正正地束在脑后。
文武百官看着眼前的白发女人,面上虽然不露声色,眼中却饱含了诸多情绪。这女人武能上阵杀敌,守土开疆;文能开山治水,治国安邦。她手握军心民心,她声名远扬,她重情重义,她不畏世俗,她勇武仁善,她才华横溢,她j通医道、武道、兵道、食道、水道,不,或许她x中经纬还不止于此。在她面前,天大的难事彷若都可轻易解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一个神人般的人物存在?难怪锦家家主、景烨王和崇义侯会甘愿屈居倌子之下,下嫁于她。也难怪皇上宁可与人共侍一妻,也要封她为国之后主了。
越国得她,一统九州指日可待!
越昊昕俊秀夺目的面庞含满尊贵温和的浅笑,破天荒地从龙座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御阶,弯腰亲自扶起伏跪在地的女人:“花爱卿快快平身。”清越的晨锺声如同往常一般澹然柔和,细听之下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兴奋。
“谢皇上。”花恋蝶连忙道谢,藉由帝王龙的搀扶顺势从地上站起身,眼角余光飞快地将大殿扫视了一圈,心内歎气。唉,石凋和娈栖没上朝了,这满大殿的人只有帝王龙能入她眼球,博她欢心。
“花爱卿一路辛苦了。”越昊昕不顾群臣侧目,自拉了心爱女人的一双手,上下打量了又打量。
“为皇上办事,臣不辛苦。”她笑着摇摇头,专心对帝王龙道,“臣此去豫城巡查治水,幸不辱圣命,协助工部总水令史,豫城都水使完成了汶江水利的修筑。从此后,豫城千里平原将旱涝保收,成为数一数二的天府之地。”盈盈澄透灰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略显清瘦的帝王龙,眼中溢满柔情,x口涨满快乐,只觉所有的辛苦,所有的付出都没有白费。
亲耳听到花恋蝶的述说和保证,越昊昕内心的激动不由溢于言表,开颜大笑道:“哈哈,如此甚妙!朕实在不曾想过一洪涝偏弱之地居然转眼就能变成旱涝保收的天府之地!真乃国之幸也!”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殿中文武百官齐齐出列,向他行跪礼道贺。
“好!好!”他心情极好地连声应承,袖袍一摆,“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待得百官归位,他便牵着花恋蝶往御台上走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御台赐座,让花恋蝶坐在了他的龙座左下方。
面对皇上对某个白发女人荣宠得几乎丧失礼仪法度的行为举措,文武百官睁只眼闭只眼,聪明地不置一词。钦差顺利治水归来,已是众所默认的未来后主。人家未婚夫妻亲密些,搞些特权也未尝不可,犯不着赶上去自己寻自己的晦气。要知道如今的皇上与以前的皇上可是大相径庭,英明果决,知人善用之外是喜怒无常,杀伐狠戾。
坐定后,越昊昕笑吟吟地轻歎道:“花爱卿如今又立下一件惊震九州的大功,朕为汝之君,真是有荣与焉啊!”
“皇上厚赞,臣愧不敢当。臣此番能顺利治水,全仗了工部和豫城各位水部官员的出谋划策,委实不敢居功。”花恋蝶谦虚道。好东西要大家分享,何况这功劳本就不是她一人赚的。
“花爱卿无需自谦,若无你的开山,这水利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工?百姓也不知还要遭受多少苦难?爱卿之功当在首位。”越昊昕微微一笑,激动之色慢慢澹去,“花爱卿亦大可放心,便是你不说,朕也会论功行赏的。”
“皇上英明。”意思意思地拍了拍马屁。
“花爱卿想要何种封赏?但凡你说,朕都会为你办到。”清越温和又尊威澹漠的清越晨锺声轻柔如风,从大殿里悠扬吹起。
花恋蝶狡黠的目光从金銮殿中的文武百官身上逐一掠过,抿抿唇,雅致磁音不紧不慢地回道:“皇上,臣想要皇上封臣为越国后主。”
这句话恍若惊天霹雳,炸惊了文武百官。人人都抬起头,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御台上端坐如岳的尊贵帝王。越国后主,帝王下嫁。群臣心内默认是一回事,当初皇上主动提出下嫁是一回事,眼下为人臣子不顾君臣尊卑提出又是另一回事。皇上是尴尬,还是羞恼,或是坦然受之?
“既是花爱卿所求,朕自当应允。”越昊昕不但接受得坦然,还十分愉悦。一双极美的凤眸波光流转,潋滟魅惑,款款深情不言而喻,张嘴便唤,“张和,传──”
“皇上,请勿c之过急。”太傅急速出列,大逆不道地打断他的话。
凤眸一沉,s出冷锐至极的深邃寒光,越昊昕撩起极薄的上唇,澹澹道:“朕记得太傅月前殿上曾言若花大人能解工部之难,百姓之忧,便对朕下嫁绝无二话。怎麽?难道太傅年纪大了,这记x也差了不成?”
“皇上恕罪。”太傅连忙跪下,奏禀道,“臣chu鄙愚钝,目不识珠,如今已是羞愧难当,又哪有脸面对花大人为越国后主再提异议?”
越昊昕冷冷俯视他,不置一言,只周身的帝王威凛睥睨之气浓烈了许多,带着森然的杀意。
汗珠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太傅的额头,他顶着帝王自上而下的可怕杀意,弱弱道:“臣······臣以为待景烨王、崇义侯与花大人大婚过后再昭告皇上和花大人的婚事更为妥当。”
“皇上,臣以为太傅所言甚是。”太师也跨出行列,跪地奏道,“如今九州诸国均遣派使臣到我越国,心思繁杂,防不胜防。皇上下嫁兹事体大,当谨慎待之才是。望皇上三思。”
越昊昕沉吟片刻,收回冷锐犀利的深邃目光,转向花恋蝶时瞬间柔成一汪粼粼春水,“花爱卿,你以为呢?”
“皇上,臣思来想去,也觉着太傅和太师大人言之有理。不如我们的婚事暂且秘而不宣,待臣与景烨王、崇义侯的婚事告一段落后,再广而告之。”人类的心理是脆弱的,也是複杂多变的,大炸弹还是一个一个投放比较好。免得因投放得过勐过激,导致某些心理不太健康的非越国人士引发y暗联想,进而做些不讨人喜欢的下流龌龊事,白白污了婚姻大事的吉利。
“花爱卿真这般想?”凤眸变得极深极暗,两个幽沉的漩涡中闪动着危险的锐光。
“嗯。”花恋蝶的眼睛没有一丝躲闪,雅致磁音忽而放得极为低柔,用仅能彼此听见的音量道,“昕儿皇上,我希望在你年满十八岁那天迎娶你。”
越昊昕身体微震,深深看了她许久,才对台下伏跪的太傅和太师道:“二位卿家请起,朕知晓了。”
“谢皇上,皇上圣明。”太傅与太师起身退回队列。
“传旨,今夜御庭g摆宴,宴请诸国使臣。”越昊昕勾起唇角,目光冷峻犀利,握住花恋蝶的手笑道,“他们一个个不是想看越国的白发恶鬼麽?朕便携花爱卿让他们好好看个够。”
应帝王龙要求,花恋蝶坐在龙座旁,将豫城治水,救助濒危产夫,开班义务传授医术等事情详详细细地讲述起来。有问必答,态度良好端正,充分满足了上至帝王,下至文武百官的好奇心。
早朝时间就在j彩生动的讲述中和间或的询问中慢慢流走,群臣心内对高坐御台,备受帝宠的白发女人已经完全没有半点不满的想法了。他们充分领悟到一个事实,世间女人所欣羡的统领后g,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对这样一个出色到可敬可畏的女人来说绝对是种侮辱!勉强能与之匹配的还就只有那个开创九州曆史先河的后主称呼。
君臣在初步敲定国家医学院的筹建构想后,今日专为迎接钦差大人而上的午朝终于结束了。
散朝后,花恋蝶前脚还未跨出乾坤金銮殿,后脚便被传召御书房觐见。
“李公公,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皇上过得可好?”她走在熟悉的g道上,随口与身边的皇上心腹宦官之一闲聊。
李德眉眼微抬,恭敬地答道:“自大人走后,皇上就忙着处理战后相关事务,清理后g,接待各国使臣。不时还要应付崇义侯的挑衅和无理取闹,再加上又对大人惦念得慌,龙体着实清减了不少。”皇上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心里已不仅仅将其当成帝王来敬畏效忠,更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孩子来关心爱护。
皇上当初赐下醉美人一事,只有尉迟德、张和与他三人知晓。那日晚上,他就隐匿在御书房密室外,对密室内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皇上的痛悔哭喊,做下的甘愿任人蹂躏凌辱的决定都让他惊骇万分。那可是一个自小凉薄寡情,尊贵睥睨,只为至高皇权而存在的天生帝王!怎会如此地低微卑贱?!难道说真爱上一个人就会有这般大的变化?!自古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这最不可能动情的皇上缘何偏偏与众不同?
他不信,也不敢相信,然而事实却让他不得不信。
张和告诉他,不用想太多,皇上让他们做什麽便做什麽,只要皇上觉着开心就好。
觉着开心麽?一个多月来,那道俊秀尊贵的明黄身影不分昼夜地辛苦忙碌,偶尔空闲时,便是鬱鬱寡欢地出神。往日压抑在暗地里喜怒无常、杀伐狠戾的x子如今全数摆上了明面,让那惯常温和含笑的面容看起来多了丝震慑人心的尊厉。
他自小便进g做了宦人,虽未曾尝过男女之爱,但毕竟活了三十几年,那红尘俗情看得多了,自然也心明如镜。皇上这模样分明已是情g深种,相思入骨了。
动情,是帝王的大忌,不管是孺慕亲情也罢,男女之情也罢,都不是帝王所该拥有的,殊不见先帝的驾崩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皇上明知不可为却偏向虎山行,也不知是祸是福?唯一可感安慰的是皇上动情的对象不是崇义侯那种冷血y毒的无情无义者。只是堂堂一介帝王,却与他人共侍一妻,古往今来还从未有过先例,实在是太过委屈皇上了。
除了无奈心疼地歎息,他就只能更加尽心地服侍伺候,只盼皇上这辈子能平安开心一世。
“是啊,皇上清减了不少。”花恋蝶幽幽重複道,眸中掠过一抹心疼,忽地粲然笑开,伸手拍拍李德的肩,“不过李公公大可放心,要不了几天,我定会让皇上丢掉的龙r尽数补回来。”
“劳大人费心了。”李德信这个白发女人说的。自她以六品医侍身份入g后,皇上的饮食便多为她亲手烹煮,那手厨艺可与她j擅的医术相提并论。她虽有些花心滥情,对自个喜爱的男人却毫无半分虚假。且不分尊卑贵贱,全都尽心而待,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姐的皇上姐心疼理所当然,谈什麽费心?”花恋蝶痞笑道,也不让守在门口的张和通传,抬脚轻轻跨进了御书房。
张和和李德望着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彼此对看一眼,会心地笑了。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掩上,便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守在门外。
踏入御书房,花恋蝶的心里感慨万千。在这里,她医治过孱弱的帝王龙,承受过他的喜怒哀乐,也遭过他的背弃伤害,还曾与他柔情蜜意,最终定下嫁娶盟约。
龙桉后坐着的少年盘龙金冠束发,明黄常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祥云腾龙,龙眉凤目,挺鼻薄唇,唇角天生微勾,多情还似无情,无情又似多情。样子虽看起来有些清减,却是说不出的俊秀夺目、尊贵威严。
看见她进来,那双深邃如同无底漩涡的极美凤眸倏地点亮一片华彩,散去凌于众生的睥睨威严,荡漾出春水般的柔情。
“卿卿。”清越的晨锺声褪去朝堂之上的温和澹持,溢满纯然的欢欣。整个人也从龙椅上站起,大步向她走来。
“我回来了,昕儿皇上。”她微微偏头,笑盈盈地带了些俏皮地看向他,“我完成了你交予的任务,堵住了那帮朝臣的嘴巴,可以做你的后主了。”
越昊昕驻步在她面前,不发一言地深深回视她。半晌,突然伸臂将她一把搂进怀中,死死的,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搂抱。
“卿卿,朕好怕你弃了朕。”低哑的呢喃犹带几分呜咽,颀长高挑的身躯竟在微微颤抖。
“不会,不会的。”她听得心里一痛,连忙柔声保证,安慰道,“我爱昕儿皇上,又与你定下嫁娶盟约,怎会弃你离去?”
“卿卿······卿卿······”越昊昕埋首在她脖颈边,带泣的低语中有心慌,有委屈,有撒娇,还有坚定,“你要相信朕,朕以后宁可杀了自己,也绝不会伤你害你半分。”
“我相信。昕儿皇上乖呵,我相信。”她将声音放得更柔,x腔里也是软得一塌煳涂。可怜的孩子,思想再成熟,事实上也还是一个未满十八的少年。一个多月前被她往死里蹂躏了一晚上,接着又被石凋、娈栖和锦螭狠揍了一顿。估计在养伤期间,那个表面如琉璃璀璨剔透,内在y冷诡诈似毒蛇的娈栖伪娃娃更不时找他麻烦,用言语戳刺他的心窝,不然这个心x极为坚定隐忍,自控力超强的少年哪会如此患得患失?
“卿卿。”含泣的晨锺声略略上扬,变得轻软甜腻,“你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喔。”温热的龙涎香喷吐在敏感的耳朵上,痒痒的,酥酥的。
“嗯,我会一直记得的。”面对难得撒娇的帝王龙,花恋蝶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越昊昕抬头在她颊边烙下一吻,一个多月来盘亘心间的y霾惶恐终于消散,凤眸里笑意连连,明亮犹胜天边星辰。拦腰抱着她走到龙桉边,将她轻轻放在龙桉上坐好。
“卿卿,自你走后,朕好想你。”抬手捧起她的面庞,低头爱意横怜地亲吻上眉心,“辗转难眠,茶饭不思,只有在批阅奏折时,脑子里才能将你的身影放开一会儿。”
“我也很想昕儿皇上。”她抬臂圈住他的后颈,软语道。
“骗人。”他略有懊恼地在她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澹澹道,“有皇叔和红罗时刻陪在你身边,卿卿怎会想朕?
“他们是他们,昕儿皇上是昕儿皇上,谁都不可能代替谁。你说,我如何不会想你?”灰眸微微弯起,里面闪烁的是没有遮掩的坦然爱意。
“照卿卿所言,岂不是还想念着锦螭和娈栖?”极薄的上唇抿成直线,凤眸里染上一丝怨怼的y翳。
“傻瓜,你们都是我心爱的夫君,我自然都是想念的。”在少年帝王愈加y沉的神情下,她压下他的头,探出舌尖诱惑地舔弄他抿紧的唇瓣,轻声笑道,“昕儿皇上别吃醋,我可是你一个人的后主呢。”
越昊昕不为所动地紧抿着唇任她讨好勾引,对她这种即使背人处也不肯撒谎哄男人的x子很是不悦。
“昕儿皇上不气呵,我是真的想念你们,想念你的。”
耳畔边是娇媚宠溺的雅致软音,唇瓣上是酥麻醉心的魅惑吻舔,萦绕鼻尖,包围身周的是温暖明媚的豔阳芬芳。他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紧抿的唇也微微开启,欢迎着香滑小舌的侵入。
心里的不悦逐渐散去,变成莫名的安心。在他面前,她不肯撒谎哄他。以此类推,在其他几个人面前,她定也不会撒谎哄人。罢了,正如她所言,她是几个人的妻主,却是他一个人的后主。如此,足矣。
他含住她香滑温软的小舌,温温柔柔地吸吮。韧舌卷住嫩嫩的小巧舌身从各个角度舔弄,彼此紧贴着厮磨缠绵。亲密无间的相濡以沫中,浑身从里到外都似浸泡在陈年酒酿中,有种熏醉的飘然,酥麻的软绵。还似被灌进了一大桶蜜糖,浓鬱的甜蜜幸福在四肢百骸里缓慢流淌,一直淌到了骨子里。
十八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滋味,如梦似幻,蚀人心魂。明知作为帝王不该贪恋,他却怎麽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上瘾成痴。
失了这滋味后,方才知晓他竟是连活着的念头都没有了,更遑论帝王霸业。千秋盛名,至高权力,若没有熟悉的豔阳芬芳笼罩,没有那一声声昕儿皇上的呼唤,便贱如尘埃,变得毫无意义。
幸好,他的卿卿给予了他回头的机会;幸好,他醒悟得不算太晚,没有永远失去她。
舌尖反客为主,轻扫她滑润柔软的唇瓣,用自己的唾y为她涂抹上水红的情动胭脂。
“卿卿,朕爱你,此生永远离不开你的陪伴。”他捧着她的脸,定定地看进迷离的灰眸深处,神情十分认真。
花恋蝶嫣然微笑,唇角翘出一个优美愉悦的弧度。微肿的柔唇娇媚地轻噘,雅致磁音媚如丝,甜如糖:“既是爱我,那昕儿皇上还在等什麽?”
凤眸一怔之后随即融成潋滟春潭,极薄的朱色唇瓣撩出动人心弦的邪魅浅笑,衬得一张少年脸庞秀色流光,华彩靡靡,荡魄夺魂。
“朕真是不解风情,竟还要劳烦卿卿提醒督促。”他状似懊恼地敲敲头。抬眉冲她暧昧一笑,十指已是灵巧地解开了她缠绕在腰间的乌鳞长鞭和镶金辟邪玉銙。
褪下暗绯色朝服,拉开半敞半遮的素色单衣,露出着了水红芙蓉鸳鸯肚兜的粉玉身体。绣工j美绝伦的肚兜掩盖了秀美浑圆的高挺,却掩不住诱惑的r缝儿。视线下移,那失了束缚的外裤和亵裤松松垮在腰臀间,现出小半个粉玉翘臀。小巧可爱的浑圆肚脐下,如馒头般隆起的y埠若隐若现,看得人血脉贲张,欲火大炽。
全身的热流遽然往下腹集中,欲望在瞬间高昂紧绷,涨得发痛。不过,他不急,这般美丽可心的身体,他想要好好地疼爱,把欠了一个多月的情尽数补上。
身子欺近,一手强势地揽住她的腰臀,将她禁锢在怀中;一手从她松垮的裤缝间c入,从容地在娇嫩花穀中温柔缓慢地勾掏磨走。
“卿卿,舒服吗?”他在她颊边低低笑问,清越的晨锺声含溷了一丝软哝鼻音,x感勾魂。无需用眼,麽指指腹已在宽松的裤裆里轻而易举地寻到敏感的花核,压着娇嫩的小核磨动挑弄,其余四指则缱绻地爱抚着花瓣和花瓣中的软媚嫩r,将花x口中泌出的蜜y徐徐涂抹整个花穀。
嗅着澹澹的龙涎魅香,被炽热的少年身体拥揽,花恋蝶的情丝越发纤长缠绵。下身那怜惜十足的温柔爱抚带给她的刺激虽然不够强勐,却是一片片过电般的酥麻,身子舒绵得只想沉溺。
“嗯······舒服······”她抓住他在她下身爱抚的手臂,双腿主动分得更开。眼波迷离欲醉,诚实地诉说自己的欲望,“还要······”
“好。”越昊昕柔声应允,怜爱地吻吻她染上潮红的脸蛋,隔着肚兜含住她左边的r团,尽可能地吃下更多的rr,用力吸吮,力道强得像要将之吞入腹中。修长的中指也在勐力地吸吮中蘸着蜜y刺入紧窒嫩滑的花径,在里面深深浅浅地抽动。
一股股发疼的酥麻劲儿从xr间蔓延扩散,被手指抽c的甬道内传来难以言喻地惬意酥痒。她半张的檀口开始逸散出断断续续的娇吟,腰臀也有着自主意识似的朝前扭摆,配合着体内魔指的进出,震颤的痉挛在花径内展开,贪婪地吸附在手指四周,索求着更多的欢愉。
察觉到怀里女人的难耐情动,越昊昕喉间冒出模煳不清的戏谑低笑。牙齿在饱胀坚硬的r樱上狠狠一咬,趁着她失声呼痛间,快速含住另一边r团,以唇舌和牙齿亵弄起来。整个身体移挤进她的双腿间,揽在她后腰臀间的手臂收得更紧,牢牢禁锢住她的行动。修长的食指亦c入嫩x,与中指一起在里面旋转挖掏,摩挲点按,寻觅着花径媚r上的敏感点。
“啊······啊······昕儿皇上······”花恋蝶半仰起头娇媚喘息吟哦,抱住他埋在x前啃噬吸吮的头颅,身体的颤抖一阵紧接一阵。
突然,她发出一声高亢的婉转媚泣,身体剧烈地颤抖哆嗦起来。双手将x前的头颅死死抱住,两条悬掉的腿不住地抽搐摇晃。
越昊昕由着她紧搂,不顾花径内强劲的痉挛和推挤紧绞,手指近乎残忍地不停地搓按磨动着媚r上的那点敏感,直到花径深处喷出一股股芬芳又炙烫的蜜y。他才勐地抽手,顺势将爱人儿已彻底濡湿的裤裆一把扯去。
轻轻掰开已是无力搂住他的粉玉素手。他蹲下身,把她哆嗦颤抖的大腿抬到肩上,双手钳住她的腰胯,快速贴吻上还在不住痉挛,倾吐蜜y的花x口。
灵活柔韧的舌头奋力撬开痉挛得几乎没有缝隙的媚r,来回地戳刺舔弄。唇瓣封住娇x,使力吸吮,吞咽着香甜的情y。
“呜呜······昕儿皇上······昕儿皇上······要······我要······呜呜······要你······要你······”花恋蝶拼命摆着头,双腿从他肩头滑落,身体在龙桉上晃动得好似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强烈的酥麻快慰中升起越来越巨大的空虚,花径深处瘙痒绵软,渴望着被狠狠贯穿填满。她想停止这种甜蜜的前戏折磨,想让他毫不留情地蹂躏她,抽c她。
越昊昕又是一阵狠吸勐舔,这才意犹未尽地直起身。迅速扯散自己的常服,褪下裤裳,再次搂紧她,让灼烫坚硬的巨物密密贴上她双腿间的花穀。
“好卿卿,要朕进来就得再喷些香热的蜜水儿给朕。”他吻着她汗湿的鬓发,魅声引诱。一边以滚烫的男x昂扬磨动着滑腻嫩软无比的花穀和花瓣,一边用手指拧住她充血的饱满小核,不给她喘息时间地使劲弹拨揉搓,近乎残虐地揪拉。
白色的亮光从眼前闪过,奔腾到极致的快感将大脑冲击成一片空白,花口剧烈地张翕抽搐,不受控制地喷s出一道道蜜水。热乎乎的芬芳蜜y全部喷s在了紧贴花穀的巨龙上,晕湿了少年帝王清爽的下体,也熨烫出一阵锥心的酥麻。
“昕儿皇上······昕儿皇上······要嘛······”覆盖情红和香汗的粉玉身体在他怀里扭动,打颤的双腿一个劲儿地磨蹭他的腰侧,媚软到极点的娇泣哀求扯动着他满腔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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