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这暴喝正如平地里一声惊雷,嘶哑刺耳之极,那匆匆抬起的一瞥,更迸发出无比嫌恶、惊惧和痛恨的火光。沈遇竹瞠目结舌,真比被当众甩了一记掌掴更羞辱百倍。由惊生恼,他的语气也变得峭硬:“我也不愿碰你!”他冷冷道,“你当我是你,喜欢玩这种花样?”
忆起过去的折辱,沈遇竹心内一丝歉仄也荡然无存了,拂袖自顾自往前走去。走出一段路,又忍不住往后窥望。但见雒易仍紧跟在后,面容掩在乱发之后,晦暗难辨。
由他去!或许他的伤势未尝有多么严重。沈遇竹对自己说。他万般不愿回顾前夜的种种细节,一想起便忍不住双颊发烫、心如鼓擂,将一贯冷静自持的修养输个精光。他最不能忍受这种不能自控的心境,摇摇头丢在一旁。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草庐。斗谷胥依约捆束好了行李马匹,正躺在马车上呼呼大睡。听得声响才翻身坐起,伸手将口涎一抹,口齿不清地嘟囔道:“怎么才回——”
双眸蓦地睁大,斗谷胥纵身跃到跟前,在沈遇竹身上“咻咻”乱嗅过一阵,沉思道:“主子,你身上……”
散发着彻夜野合的气息。
沈遇竹哪会由他把话说完,一掌拍开他的额头,使唤他去把马骡牵出。三人沿小路乘车下山,车声辘辘,渐渐将这一处罕为人知的荒野山丘远远抛在了身后。
沈遇竹抱着手臂低着头,和雒易像一对灵车里的尸首,纹丝不动死气沉沉地对坐了一整天。待到薄暮时分,终究憋闷不过,钻身出去,坐到车外,差斗谷胥去前方小镇添购物资。斗谷胥很快便办妥回来,抱着一袋热食,笑嘻嘻地对沈遇竹道:“主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沈遇竹意态阑珊地托着腮,随口道:“自然是先听好消息。”
斗谷胥喜孜孜地双手托出一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粉蒸肉,像是托着个刚刚珠圆玉润的新生儿,饱含深情地说:“我买到了聚兴坊的粉蒸肉!你看看,它多可爱!”
“……”沈遇竹一时无语,眼望着蒸肉盛情难却地凑到了鼻子下面,往后微微一避,无奈地笑道:“坏消息呢?”
斗谷胥将裹着食物的纸一揭,举在他面前。那是一张悬赏捉拿的告示,被斗谷胥的美味浸得油汪汪的,隐约能辨认出上面写的罪名是“杀人潜逃”,还笔法粗劣地绘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肖像,在沈遇竹看来,形神皆不似,奈不过白纸黑字,赫赫然印着自己的大名。
他将告示一卷,舒展身子仰面躺在车辕前,腹诽那贴出告示的人如此悭吝,竟不肯重金聘个技艺娴熟的画师、或加一加悬赏的金额。其实他何尝不知,假若暴露了自己的身价,知情人定然心生异念,坐地起价,反倒给悬赏人带来重重阻碍。自己如今成了江湖上人人欲得之而后快的香饵,这一路怕是难以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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