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可以……”
“闭嘴!拿了钱就要做事,拿来了钱才能显示你不会再跟苍琹连络的决心!”靳晨星明白黎夫人的目的。“我们走!”
“不……我还没得到夫人的承诺……”
“只要你不出现在他面前,我答应你,会让他完成梦想!”
闻言,苍白的小脸绽出喜色。
“你答应的!”
黎夫人点点头,“我答应的!”
“好。”月蕾咬了咬唇,“从今天起,我不会主动跟他连络,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她决绝的转过身去,挽着母亲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黎家屋宅恢复了安静,黎夫人坐回沙发,眼眶有些许湿润。
那女孩……是真的喜欢苍琹。
她不像她的母亲用尽心机,是为贪求宝贵,那女孩是真的用心在爱她的儿子!
对于两个孩子的交往,她大力反对的主因并不真的是因为家世,而是因为靳晨星曾经引诱过丈夫的事实,让她对于月蕾与儿子交往一事充满抗拒。
然而,在谈话间,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目光流转都未放过,进而确定这孩子跟她的母亲不同,她的感情是真心真意的!
可她怎么可能容忍她儿子的恋爱对象有那么卑劣的母亲存在!
于是好只得收起良心,拼命的侮辱她、践踏她,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好让她不再对儿子抱持着期望。
黎夫人重叹了口气。
这样伤害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女孩,她也于心不忍,可是为了不让她再纠缠她儿子,再狠心的事她也做得出来!
“听说总经理要跟他的秘书结婚了耶!”厕所内,一群女孩在吱吱喳喳的聊着八封。
“真的假的?”另一名女孩抚着x口,难过的哀怨,“男人都瞎了眼吗?那种爱装可爱的做作女有什么好的?”
“对啊!那女的心机好深,在总务课的时候好爱装可爱,让总经理因此调她去当秘书代理!一接近总经理后,就摆出j明干练的模样,而且啊,都故意穿得很x感来勾引总经理!”
“她有穿得很x感吗?”
“你没发现她白衬衫下都穿黑色的内衣啊,还穿袜耶!恶心死了!”
“原来我们就是太单纯,才钓不到总经理!”女孩哀怨。
“总比另外一个同样超爱在男人面前装可爱,还用美人计迷得人事总部长神魂颠倒,却还是当不上秘书代理,当不成总经理夫人的某人好!”女孩幸灾乐祸地大笑。
“哈哈哈……”另一名女孩也跟着笑,“这叫偷**不着蚀把米!”
聊八封的两名女孩身后厕所门突然打开,未料到竟然还有第三者的存在的女孩们脸色微变,当看到躲藏在里头的身影姿容时,手上的唇蜜掉到洗耳恭听脸台上。
月蕾不动声色的来到洗耳恭听脸台前,扭开水龙头洗手。
女孩推了推另一名女孩,使使眼色。
“听说总经理要结婚了耶,新娘不是你喔?”反正都被听到她们说她坏话了,干脆坏心眼的讽刺。
美丽的菱唇微勾,“听说也不是你呢!呵呵……”
互相假笑了一下,打击对方不成的女孩们没好气的扭婰走了。
镜中虚伪的笑容敛尽,她面无表情的拿出粉盒补妆。
原本她对于钓上总经理一事颇有信心,谁知竟然会杀出一各程咬金,抢走了她即将到口的猎物。
没关系,失了这一个,再找下一个就成,反正她对总经理也没有什么感情存在,她只是想钓个金g婿,嫁入豪门当少nn罢了。
她的金g婿可不是乱选取的,不只要家世优渥,还要父母均亡,这样才不会有老一辈的为了出身一事乱了她的计划。
就算是一身黑的乌鸦,还是有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不!是一定可以当上凤凰的!
她靳月蕾不是水底的烂泥,她有着天生的好容貌,她不信她无法嫁入好人家,注定只能平凡庸碌过一生,她一定会证明给他们看!
握着粉扑的手指突然用力,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当年,她在黎家受尽了屈辱,后来,她也真的遵守承诺,没再跟黎苍琹有任何连络。
她与母亲搬了家,也转了学,在他的面前彻底人间蒸发。
在她最痛的那段时间,是与黎苍琹曾有的甜蜜时光支撑着她走过,她相信他们之间是真爱,是跨越了家世与阶级的真爱,她也相信若没有黎家二老的反对,若不是母亲曾勾引过黎伯伯,他们将会共结连理。
然而,心中的小小希望之火,在她大三的那年被摧毁殆尽。
她永远难忘那天早上,她在报纸上所看到的属于他们的一则报导。
先是他年纪轻轻就得到艺术大奖一事让她为他欣喜若狂,她兴奋的往下读着报导的内容,激动的泪水盈满眼眶,直到她瞧见了“未婚妻”三个字。
她愣了愣,这才注意到新闻照片中的他身边,那个高挑亮丽的女孩是挽着他的手的。
没关系!她吞忍满腹的辛酸与醋意。
她都与他分手三年了,他会交新的女朋友是一定的,不告而别的她没有资格怨怼或责备。
她续往下读,文章里头介绍了女孩的家世,当她发现女孩竟然是美国著名的科技公司总裁的女儿,同时还是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时,整个人呆然了。
“你以为你配得上苍琹吗?佣人的女儿只配帮他提鞋!上了床也只不过是名玩物!就算你故意怀上苍琹的孩子,我也不会承认那是黎家的骨血!”
“你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卑贱的人就该跟同层级的人一起,癞虾蟆休想吃天鹅r!你不配!”
当年黎家两老羞辱她的话,一字一句在她脑中回烫着。
他是云,她是泥……
“啊!”她狂乱的大叫,疯狂的撕碎了手上的报纸。
她不卑贱,她不低下!她一定会证明,出身不佳的她也有当凤凰的一天!
照映在镜中的眸子紧掩,长睫颤动。
须臾,再次张开的眸子写着决心,素手自外套口袋内拿出辞职信,迈向凌云企业的人事部。
第六章
时尚party上,衣香鬓影,打扮入时的名媛贵妇、高贵有型的富家公子哥、风采逼人的明星,为这场party增添不少可聊八卦的话题。
在吧台前方,几名青春亮丽的女孩聚在一起,她们的瞳眸如狩猎者一般晶亮的搜寻猎物,这猎物或许不须太帅、不用太高,但口袋里一定要多金,身上的衣物一定是名牌,那是她们嫁入豪门的希望。
她们不像那些时尚名媛有着显赫的家世,身上穿着的名牌衣物不是辛苦存钱攒下,就是刷卡负债所买。
等钓到大鱼,那为了购买豪华的饵所付出的金钱与心力g本不算什么。
这群女孩中,一名正坐在高脚椅上,细致长指间夹着香槟杯的女郎特别的显眼。
她蓄着一头长及腰际的乌黑柔发,身着x感的连身衣裙,展露姣好的身材,短裙下一双笔直长腿匀称,状似悠闲的叠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星期才辞掉工作的靳月蕾,她是party的常客,她将几名同样想钓金g婿的女孩集合起来成了一个八卦资讯站,互相交流也互相支援,齐心为成为豪门少nn而努力!
“月蕾,你真的辞职了?”坐在她身边,衣着如希腊女神,展露一双豪侞的小蓝难以置信的问,“就因为当家总经理已经变成别人的囊中物?”
“当然!”月蕾回话的同时,水眸依然跟场中一名男子以眼神调情。“我从不恋栈别人口中的肥r。”
“真是太可惜了!”另一边的小红叹了口气,“亏你人事部那边都安排好了,答应推荐你进去当秘书,谁知竟然杀出程咬金。”
“我已经物色好下一个工作了。”服务生走过,月蕾将空杯放上托盘,取了另一杯装着半满澄透y体的酒杯。
“你的速度真快!”小红眼中写着崇拜之意。
小蓝与小红是两个月前才开始跑趴的妙龄女孩,意外认识月蕾后,自她身上学到不少狩男的经验。
她高挑、亮丽,却又出乎意料的和善,听说她交往过数名富家公子哥,工作的目的是为了钓上大老板,她的出手快狠准,只要一发现不对或不中意,甩人的速度也令人瞠目。
“女人的青春有限,尤其像我们这种出身平凡普通的女人,年轻是我们最大的本钱,哪有空闲浪费在不对的人身上!要成为豪门少nn就必须积极努力不放过也不错失任何一个机会。”
“没错没错!”小蓝与小红点头如捣蒜。
“今晚没什么好对象。”月蕾收回与男人调情的美眸。
“咦?”小红诧异的转头望着月蕾今晚的目标,“那个男的不是对你有意思?”他数度对月蕾献殷勤,即使离开与其他人聊天,眸从不曾离开月蕾的身上过啊!
“那个男的不能要!刚与他几番对阵下来,我确定他只会跟女人一夜情。”月蕾正色问两名女孩,“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嫁入豪门当少nn!”两人粉拳紧握。
月蕾点头,“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在浪子身上。”
“是的!老大!”两名女孩就差点没立正敬礼。
“月蕾!”一名个字颇为娇小,一双丽眸大得出奇的女郎快步走来。“我刚看到新面孔。”
常跑趴,自然知道哪些人是常客,哪些人是新面孔,通常新面孔她们会投入比较多的关注,因为他们通常代表着单身、多金,且因不是很清楚她们的底,成功机率大得多。
“那你出击了吗?”月蕾问。
“出击了。”拥有一双大眼睛的小紫耸了耸肩。“难搞。”
“是吗?”月蕾的水眸微眯,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纤指压着红艳的嫩唇,“听起来是值得一会的好对象。”
难搞的成功机率不高,但越难搞的可能也越代表这人不是名花花公子,只要搞定了,心愿就可能达成。
“从他跟朋友的聊天内容中,推测他应该是被朋友拉来参加party的,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对他献殷勤却铩羽而归了。”
“告诉我他的资料。”
月蕾跳下高脚椅,小紫立刻跟上,带着她往猎物方向前进。
“听说他是搞艺术的,上个月才刚从美国回来,在国际间颇为知名,作品喊价都是百万美金起跳。”
“很老?”她不介意对方的年纪,只是还要跟子女争遗产比较麻烦。
“不,很年轻。”小紫用力摇头,“大概二十五岁而已。”
“这么年轻?”跟她同年?她的脚步略微迟疑,“这么年轻的心情通常也不定。”是可一试,不过放弃的可能x也高。
“就在那里。”小紫拉住她的手臂,指向不远的前方,“个子比较高的那位,穿着很随x,牛仔裤破得很艺术的那个。”
月蕾顺着小紫的指向望去,果然见到距离她们约十公尺处,站立着一名外型高大,气质出众,身边围了不少女孩的出色男子。
她看着他谈笑的脸,呼吸在瞬间中止。
“真的是上等好货喔!”小紫不胜可惜道:“可惜不太容易接近,而且竞争者也好多,想脱颖而出很难,不过若是月蕾出马一定会成功……月蕾?”她怎么在发愣?
“呃……”月蕾回过神来,“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出马一定会成功,你过去试试吧!”
“不了!”月蕾心情浮躁的摇头,“太年轻了,我们是要当少nn不是要当女朋友!”
女朋友的变化太多,也容易被取代,故熟男才是她们的目标。这点小紫也知道。可是即使如此,月蕾也从不会因为对方年纪较轻,就连试都不试,一下子就放弃的啊!
“是没错,但你不也说过,认识一个好对象就有可能带来十个可供选择的优质人选吗?”这就是伟大的树状结构啊。“他身边一定也有年纪比较大的好对象吧?就像他旁边那位不是已经三十岁了吗?”只不过人家已经有老婆了。
“那人已经有未婚妻了。”
“啊?”未婚妻?“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了?”
“你没在看报纸的吗?”察觉交谈的两人似乎注意到她们了,月蕾连忙拉着小紫转头就走,“今天没有好猎物,我们走吧!”
“这不会是你回国之后第一个参加的party吧?”外型斯文,气质沉稳的黑绪海笑道。
“的确是第一次。”黎苍琹手上夹着烟,环视着华丽的party场内。“这些年我醉心于创作,早忘了玩乐是什么。”除了堕落沉沦的那一年。
“难怪你年纪轻轻就扬名国际。”黑绪海手搭上他的肩头。“上次情商你割爱的‘天使’石雕,还是不能答应?”
他与黎苍琹其实交情不深,这次带他来玩主要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黎苍琹名气大,相对的个x也难以驾驭,他一直想珍藏他的石雕,可是屡吃闭门羹,然而他并没有孤僻的艺术家个x,他乐于结交朋友,只是扯到创作,那又是两码子事了。
“不行。”黎苍琹淡应。
“看样子这真的是长期抗战。”早有预感的黑绪海只能装作不以为意的笑。
“那尊石雕是唯一的不卖品。”黎苍琹强调。“选别的吧!”
可他就是爱那尊石雕啊!
他从没见过如此充满灵气的雕像,完美的容颜、清新的气质、优雅的身材曲线,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佳人。
“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黑绪海忍住受打击的沮丧,好奇的问。
黎苍琹不语。
那尊石雕代表的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尽所有情感的爱恋,他将她最完美的印象封进了石雕,也封进了他的爱情。
天使已经远离,他唯一剩下的只有它了。
“这里的女生似乎比男生多。”黎苍琹转移话题。
“有不少是伪名媛,更多的是想来钓金g婿的女生。”黑绪海望向不远处一名外型亮丽的女郎,“像那个黑衣女郎,她就是专门来钓金g婿的。”
黎苍琹转头过去搜寻时,黑衣女郎已经拉着旁边的女孩转头离开,他只瞧见她的侧面,是一张十分完美的姣好脸孔。
他一愣,那美丽的起伏线条,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即使她浓妆艳抹,即使那纯真如天使的神情早已不见,他依然不会错看。
“钓金g婿?”他按捺想追上去的冲动,徐问身边的party常客。
“那女的我常看到她,她都锁定有钱的未婚男子搭讪,因为她非常的漂亮,所以只要她出击,几乎未尝过败绩。”说这话的黑绪海是咬着牙的。
第一次见到那女人时,他惊为天人,因为她与他心仪的“天使”是如此神似,然而两者之间像的也只有外表而已,她的内在令他不齿。
她果然是见钱眼开的女人。黎苍琹心中早就知情,可经由他人口中证实,他的x口还是一阵窒闷。
“既然未尝过败绩,那表示她钓上不少名青年才俊,怎么还在这种场合出没?”
“听说她钓上的男人有几个,甩掉的就有几个。或许她真正想找的是像郭台铭那样的首富吧!”黑绪海有些许不屑的撇下嘴角。“真是不自量力。”
“也就是说,像这种party几乎都可以看到她的人影?”
“没错!”黑绪海点头,“从我看到她的机率来判断,应该是这样没错。”他难掩好奇的问,“你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黎苍琹也不刻意闪躲,“嗯。”
“像你这样国际知名雕刻家,又未婚多金。她一定会主动黏上来的,到时你可要小心别被她啃得只剩骨头。”黑绪海哈哈大笑。
黎苍琹眼神微黯,想到过去的种种,紧绷的指尖夹断了手上的香烟。
果然如黑绪海所说,只要参加party,就可以看到那抹亮丽的身影。
她自在悠游于男人之间,娇俏的面貌有多样神情,可爱的、x感的、挑逗的、知x的……依不同的男人而有不同的模样,就是未曾看过他最熟悉的害羞腼腆。
他所熟悉的她,会不会只是其中一个面具?
四目相对的机会不是没有,但她总是淡淡的将眼神移开,偶尔,他可以自她那双秋水丽眸中瞧见了着急。
而他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也未曾主动去接近过她,他通常立于party的一角,犀利的眼瞳默默的观察着她。
月蕾觉得烦躁极了。
他们发现了彼此的存在,但从不曾打招呼更别说是寒暄了,但他如磁铁般如影随形的视线,总是冷冷的定在她身上。
她知道有些男人十分轻视像她们这种拜金女,她猜测他也是,因为常跟他一起出现的黑绪海就是只讲求门当户对、思想八股的男人!
说穿了,她努力的想找名金g婿嫁,不就是对他的反击!
虽然他的父母曾经狠狠的羞辱过她,但她知道他是真心爱着她的,她的不告而别,她的消失踪影,与他断了所有联络,她的心里对他充满了愧疚。
就算当时他们彼此相爱,可等到他要选择终身对象时,他还是会选择门当户对的名门之女。
她只是他爱情的过客,只是第四任女朋友,所以他们交往的事他从不曾告诉过父母,但当他与富豪之女交往时,却是大刺刺的公诸于世。
二十岁之前不能交女朋友,说不定只是一个推托的借口。
那一刻,她醒了,同时为了证实自身的价值,她积极的寻找优质的对象,想在他之前将自己风光的嫁掉。
她会送红帖到黎家,证明她也有跻身豪门的价值。
可是他已经回到台湾了,他已经在世界上闯出了名号,他的身价更是斐然,而她,依然只是平凡的女孩,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六年前更遥远。
早知道当年建筑公司的老板跟她求婚时,她应该要答应的……
早知道当年不该甩掉唱片公司的总裁……
早知道上个月不该一脚踢掉连锁餐厅的大老板……
小蓝曾经问过她,这么多出色的男人爱她,她也如愿钓到金g婿了,为什么无法点头下嫁?
当时的她哑然。
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她总是有办法从喜爱她的男人中挑剔出难以忍受的缺点,她无法真正平心静气的与之相处,她甚至感受不到快乐情绪。
“不是只要是金g婿就好了吗?谁没有缺点,忍一下或妥协就好了嘛!”小紫曾经如此质疑。“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呢?你是否早就忘了初衷?”
初衷?她的初衷是什么?
她是为了证明她的价值,所以这个男人必须比黎苍琹更出色。
她恍然大悟着急的拒绝是因为他们在她心中,远远比不上他。
或许他们财力胜过他,但没有他的才华;或许他们的温柔胜过他,但没有他的贴心;或许他们的外型胜过他,但没有他不羁的气质……
就是因为不够完美,所以她才不要他们。
可如此完美的男人,真的找得到吗?
什么时候,她的心,才会因其他人而动呢?
意兴阑珊的中止了与眼前男人的交谈,此刻的她完全失了应酬的兴致。
站在举办party的饭店大门口,一阵冷风袭来,她轻轻颤了下,拉拢大衣领子,自包包内拿出手织围巾围上。
好冷。
自那天下午,她从不曾感觉温暖过……
顺利找到新工作的月蕾,这次如愿以偿得到秘书的职位。
新老板是一个年近四十,妻子已在三年前过世,无子女,寡居的鳏夫。
这三年来,心情一直平静无波的老板在面试时,对她惊为天人,当下就录取她成为董事长秘书,想尽办法努力的追求她。
这是一名好对象。她清楚。
由于两人年纪差了十四岁,故老板对她十分疼宠,就算她耍任x、摆架子,他也不以为意,花束、珠宝等各式各样昂贵的礼物不曾缺,就只为讨美人欢心。
然而老板做得再多,她的心还是不为所动。
这样下去,说不定黎苍琹都已经跟富贵千金结婚了,她还是在party场合流连、在工作场所追寻,抹着浓妆、挺着腰杆,卖弄色相,直到人老珠黄。
是否心动重要吗?喜不喜欢重要吗?被爱比爱人还重要啊!
于是她答应了老板的追求,愿意与他交往看看,若彼此情投意合,说不定明年就踏上结婚礼堂了。
她即将扬眉吐气!
在当初看不起她的黎家人面前扬眉吐气。
从此,party上,再也看不到美丽的她。
将桌上的文件分门别类,月蕾拿起档案夹,走入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这些文件麻烦你签名。”
老板,也是她的男朋友,京跃贸易的董事长胡城旭未移过文件,反而握住柔荑。
“只有我们两个在的时候,叫我的名字。”
月蕾微微一笑,“现在是上班时间,董事长,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你的原则真严苛。”胡城旭轻叹了口气。
只要在办公大楼内,月蕾严格要求他要守分际,这点坚持她绝不妥协,让他又爱又恨。
说来两个人都是大人了,可是交往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他也只牵过小手,连脸颊都未亲过,更别说那张鲜嫩欲滴的粉唇,他还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他猜测,她说不定还是个处女,所以才会这么矜持!
每次当她靠近他的时候,身上那股微甜的馨香总是将他撩拨得几乎快冒汗了,只能观望不能亲近,真是把他折磨惨了。
这星期日,他们就交往一个月了,他一定一定要吻上她的唇!
“这个星期天有展览,要不要一起去看?”胡城旭提出邀约。
“什么样的展览?”
“雕刻展。”胡城旭将邀请卡怞给她。
瞧见以雪白珍珠纸封成的信封,左下角印上灰色草书字体的邀请卡,月蕾心头一凛,无须拆阅就知道是谁的雕刻展。
是他。
当她替胡城旭整理信件的时候就发现到这张邀请卡,指腹拂过“黎苍琹”三个字,竟不由自主的轻颤了。
“好。”她点头,“那就麻烦你过来接我咯。”
胡城旭心中大喜,“没问题!”
走出董事长办公室,抱着文件夹的她x口充斥的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她终于可以挽着金g婿出现在他面前了。
今天的月蕾特别主动。胡城旭欣喜于这一点。
一到展出石雕展的美术馆,月蕾即亲昵的挽着他的手,酥x紧贴着他的上手臂,教他体内的雄x荷尔蒙几乎勃发。
先参观过室外的石雕,再进入馆内的展览室,在一尊名为“堕落”的石雕旁,她瞧见了主人。
“我们过去跟他打声招呼吧。”未等月蕾回应,胡城旭的脚步已往黎苍琹方向前进。
“黎大师!”胡城旭扬声喊。
正跟前来参观的宾客聊天的黎苍琹回过头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胡城旭,而是月蕾。
见她的手紧挽着身边的男人,黑瞳倏地紧缩。
原来这就是她这阵子未曾再参加party的主因?她已经钓到了理想的金g婿?
第一天的邀请者,通常都是颇有身分地位的企业家或政治人物,第二天之后才开放一般民众参观。
将邀请名单交给助理处理的他,不清楚她身边的男人是谁,但既能收到邀请卡,身家必定优渥。
黎苍琹身边的助理悄声在他耳旁简短叙述对方的身份。
“胡先生,你好。”黎苍琹的手与胡城旭的用力一握。“很高兴你来。”
“谢谢你的邀请。”胡城旭开朗的笑。
“请问这位是……”黎苍琹的目光堂而皇之的落在月蕾脸上。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即使笑容甜美,仍掩不住轻颤的嘴角。
“这是我女朋友,叫靳月蕾。”他转过头对月蕾道:“月蕾,跟大师打声招呼。”
“黎大师,你好,很高兴能来参加展览,大师的作品果然不同凡响,独树一格。”
突然要她开口,在他面前就是会心神不定的她,赞美的语气十分客套。
打一走进展览场,她就心神不宁,即将面对面的事实远胜过她所预料的冲击度,周围到底放了哪些展览品,雕了什么模样,几乎未入她的眼。
“我很好奇,靳小姐看出哪些地方不同凡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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