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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求生欲

身下树干已经被撞得不住晃动,丹宁明白事不宜迟。

跳不跳?

他在心头不断问自己。

低下头,看看五只凶狠的虚无兽,是过去g本不放在眼中,现下却能危及他与众人x命的。抬眼,再度审视了自己与毒蝇领地的距离,丹宁闭了闭眼。

跳吧!

若是再这麽僵持,虚无兽撞断了树干,吃掉了他,就会循著气味去找那些同伴。

想到蓝风与橙天唤他的那句「哥们儿」,丹宁心头的勇气便横生出来。

不是有句话叫,为了兄弟两肋c刀的麽?!

再度张眼,丹宁心头惶恐消退,留下满满的狠意。那意味,不是对虚无兽,也不是对毒蝇,而是对他自己。

「啊──」抑制不住喉头的收缩,丹宁在跃身而出的时候,低叫出声来。

「嗷吼──」虚无兽们循声而至,跟著丹宁身型,来到另一棵大树底部。五只野兽身型庞大,挤在一起,颇为壮观。

丹宁险险攀住树枝,不去看下头嗷嗷叫的虚无兽,只把目光聚在前方嗡嗡低鸣示威的毒蝇群上。

看来,这些毒蝇,并不算太蠢。

它们认真护卫著中间某一团,那里正闪闪发光,彰显著生命即将来临的大自然美妙奇景。

若是平日,毒蝇不会放过擅自靠近领地的生物,现在,蝇王的产卵很显然拖住了它们的脚步。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丹宁所在的树枝发出哢嚓响动,许是承受不住他重量,又或是经不起从树干下方传来的剧烈震荡。

「希望能成功。」握紧拳头,深呼吸几口,往那树梢处再攀爬了几分。

丹宁觉得身体晃动得更厉害了,早已疲惫不堪的双臂,g本无法完全稳住自己。

chu略计算了下角度与距离,丹宁瞪大了双眼,身体顺著树干摆动往後猛然一倾。就在下方虚无兽兴奋嚎叫之际,他猛的一松手,整个身体腾空飞出,径直朝著毒蝇群的正中央飞去。

哗啦啦──

像是跌入了一滩温泉,全身的所有细胞都被扩张开来,疼痛也随之放大。

「唔──」想要努力浮出水面,却被四肢疲乏的酸软所累。无法呼吸所带来的肺部疼痛,让丹宁有些吃不消。大脑缺氧引发的眩晕,让他顾不得此刻身在何方。努力划动肢体,让身体往上些,再往上些。

嗡──

一阵急响,也不知是耳鸣,还是那群剧毒的巨蝇。

丹宁觉得口鼻中闷闷的,有些倒灌入内的汁水,让他呼吸不畅,听力不明。

可是,这些都无法阻碍他绝佳的视觉发挥作用。不过说实在的,太子爷现在可能并不太想要有这麽厉害的视力,因为毒蝇们的长嘴太厉害了!光远远看著就心里发毛,近距离大批量观赏,则会让人连肠子里都长满**皮疙瘩。

当然,长有这麽骇人长嘴的毒蝇们,绝不是吃素的。

它们艰苦守候著蝇王,整整度过了将近半月时间,眼见著要大功告成了,现在却从天而降一只四脚生物把一切给搅和干净。

g本勿需蝇王发令,攻击力极强的毒蝇,就自发的朝著丹宁开始了进攻。

「啊──」

响彻云霄的尖叫哀嚎,毫无形象的从太子爷口中发出。

若是丁点儿疼痛,他自是可以咬牙忍下。可现在,这些铺天盖地而来的尖锐长嘴,一下下啄进他皮r,狠狠的啄在他骨头上。拔出时,揭起些许r皮,以及点滴血r。

丹宁觉得,自己会被啄成筛子,还是全身密布孔洞的那种。他现在的疼痛g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稍早的疲惫与困乏,与当下的切肤之痛相比,还真是小儿科。

蜷著身子,努力抱紧头部与x腹,用尽最後一股力量来阻隔伤害。

是的,只是暂且的部分阻隔罢了。

他的血流到地面,混著蝇王腹部流出的汁水,潺潺的往四处满溢。

「嗷呜──」

血的香气,终於引起了不远处的五只巨兽特别注意。

它们之前还呆愣在树下,思索著「美味」的去向。这会儿,那股诱人气味又汇聚到了它们鼻尖,只知杀戮吃喝的虚无兽,哪里管前方是谁的领地。轰隆隆前行而来,踏得地面不住振动,连带的,让蜷缩在地上,已伤痕累累的丹宁不住左右摇摆。

嗡嗡──

毒蝇们瞬间转了方向,把主要攻击目标设定成了五只皮糙rchu的虚无兽。

爪子锋利的巨兽,与长嘴尖锐的毒蝇,瞬间战成一团。

夜色迷蒙的森林,血腥味弥漫在空气。

丹宁浑身疼到极致,脑子里却反而清明了几分。

蝇王被他所伤,只要他趁著虚无兽与毒蝇群混战的时候,流出这片毒蝇领地,他就还有一丝存活的可能。

是的!他想活!

丹宁从没有哪一刻,像今日这般,拥有强烈的活下去欲望。他自嘲的想著过去,愿意为了赤轩的一句话去死,愿意自损元神,愿意放下天地间一切魂飞魄散。可是,他却从不知晓,在真正死亡来临前,求生的欲望会占领他的全副神经。

深呼吸一口,忍住肺部呛水的疼痛,慢慢蠕动著身体。

丹宁想著,若是能再远些,再快些,他便再有多一分的存活希望。

四肢不断的往外涌著血,好在有那毒蝇蝇王的腹腔汁y帮衬,他才不至於一瞬间失血太多。那种汁y,或许有加速新陈代谢的作用?丹宁想了想,伸出手来,撩起地上一滩浑浊的红白汁y,往嘴里猛塞。

辛辣的气味瞬间灌满口鼻。

必须试试吞下去!

丹宁这麽告诫著自己,偏了偏头,看著满天毒蝇与虚无兽尚在激战,又急急捧起汁水灌入喉中。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丹宁慢慢撑起四肢,缓缓站起身来。

挪了挪步子,那些被毒蝇啄过的孔洞,又再度开始渗出血y。

丹宁顾不上那麽多,只是歪斜在旁侧的chu大树木上,努力往东方走。

是的,他还记得,树冠密集处为南部,面朝北时,右边是东。只要他往东,只要往前一些,再往前一些,他便能活。

作家的话:

我赶脚,丹宁是我所写过的最惨男猪,迄今为止,没有之一。

我是你老大

「他……过去……还好吧?」

「恩……就是有点儿……」

丹宁还没张开眼,浑身就疼得发紧,耳朵倒是挺灵活,先把某些人的议论引入了耳内。不自觉的抖抖耳朵,让听力抖得更敏锐了些,把身旁正讨论著什麽的声音辨了个清楚。

「是,身份上却是比较特殊。」这个声音不太熟悉,丹宁一时想不起是谁。

「老子从不怕这些。」骂人的这个音儿听过,应是那个在林子里救过他的那位,背上长了五星芒的男人。想了下,却又觉著,再更早之前,这个声音是出现过的。

到底是什麽时候?

张开眼,一个高壮的背影入目而来。丹宁眯了眯眼,想到什麽的抬手覆额。

「醒了。」在陌生的声音提醒下,高壮男人转过身,一把捉住丹宁胳膊往旁拽。脸庞因逆光看不清模样,嘴巴却已骂骂咧咧出口成脏了:「靠!老子好容易把你弄回来,你敢乱动试试?信不信老子捏死你!」

信!

丹宁喉咙疼得说不出话,却是用嘴型认同了对方的威胁。

没办法,谁叫那人气力大得要死,光捏他胳膊,丹宁就觉得一股疼从那五指握持处传入骨髓,径直往周身神经里窜。

「算你小子识相。」男人松了松胳膊,没有立马放开来,而是牵起他胳膊凑到眼前瞅了瞅,像是确认什麽似的。过了好久,丹宁有些疼得想骂爹了,男人这才嘟囔著什麽把他胳膊给摆回原处。

「好了,知道他醒了,你也该滚了。」另一个总是c不进来的,这会儿终於趁著男人自言自语出神的当口,一脚踹了过来,很准确的把人踹到了离病床不远的大门边。一身白衫一头红发的男人,笑嘻嘻地朝有些呆愣的丹宁道,「太子爷,晚上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擎宇。」

太子爷?

丹宁脸有些僵,一半是因为刚刚的疼痛未消,一半是因为这个称呼。

「你这个白痴。」从门边爬起来的男人,很利落的一拳把擎宇挥到窗帘下,拍拍身上尘土,低沈的男声不紧不慢朝丹宁自我介绍道,「我擎苍,你以後老大。」

见丹宁没有回话,盯著看了会儿,想到什麽,从旁边小几上端了杯c了吸管的清水来。递到丹宁嘴边,灌了他两口,让人解了喉咙的干涸。

「老大?」丹宁喉咙舒坦了,脑子却还有些转不过来,怔怔的看著擎苍。这个男人应该是在森林里救了他一命的人没错,刚刚的背影与声音,以及现在与印象中有几分重合的脸,都让丹宁确认了他的判断。可是,老大是什麽意思?丹宁有些懵懵的,毕竟,过去那麽些年里,他才是一直做人「老大」的那个。

「乖。」可惜,有些人并不在意你知道多少细节,他们的耳朵只会筛选出自己想听的,擎苍显然是这种人。伸出手,拍了拍丹宁脑袋,拍得人一阵吃痛缩脖子,他才讪讪收回手,吩咐了句,「苍在这里照顾你,身体快养好,到时候跟我混。走了。」

然後就真的走了。

连丹宁想要追问点儿细节什麽的,都不给半点机会。

「哎哟──疼死老子了……」擎宇从一旁爬起来,捂著头,晃晃悠悠来到丹宁床边。这一次他算是学乖了,查看完太子爷的伤处後,没有再叫人那个尴尬的称呼,只是热络的与其攀谈,「刚刚那个是我弟弟,他在军部服役,以後你就要被派到人界跟他混了。别看他脾气不好,其实心肠简直好得跟什麽似的,路边死只麻雀他都能哭半年,如果你这次……」

巴拉巴拉……在擎苍尚不知晓的当儿,当哥哥的已经把他陈年糗事一项项翻出来晒了个遍。

丹宁乖乖听著,适时笑笑,笑得身上各处伤口疼了,擎宇便用法术为他缓解下。

擎宇也是用木系法术的医者,一头红发,肌肤雪白,俊美无俦。却不像某个丹宁熟悉的人那样,总是微拧著眉,笑都到不了眼底。

当然,不同的地方还有很多。

爽朗的笑容,那人没有。

高大修长的身形,那人没有。

挤眉弄眼的小动作,那人没有。

聊天聊成单口相声的技术,那人没有。

就连好好的同丹宁说两句,半点无所求的时候,那人也没有。

丹宁垂下眼,心头的某种情愫又没来由的淡去了几分。过去一直纠结的某些坚持,现在经历了真正的生存考验後,显得像是没那麽重要了。擎宇这样的,才应该是他的朋友,不是麽?或者蓝风,橙天那样的……

「蓝风,橙天,他们呢?」打断了擎宇的某个黄色冷笑话,丹宁哑著嗓子,关心起同伴来。

「关禁闭了呗!之前你送进来时,他们那帮子都来看过,还有你们色狼教头也来了。你可是不知道,那人啊……」又要开始巴拉巴拉了,丹宁赶紧把话头抢过来:「他们没伤著吧?」

「谁能有你重啊?!」愣了愣,擎宇又顺著话继续开始犯话痨,「你还算聪明,喝了蝇王的生命之水,不然单凭那群毒蝇扎你的那些窟窿,其毒素就够你直接搭专车去地狱报道了!而且你的肺部还有一些积水,骨头也断了好几g,你两个爹也来了,其中一个还把眼睛哭成了桃子,说到这个……偷偷给我说说吧!到底谁是你父亲啊?我都下注了……」

丹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理解擎苍之前跑那麽快的真正原因了。他的父亲是谁,一直被设为妖魔二族的禁忌话题,这厮都能大张旗鼓的拿出来叨叨,可见其胆大皮厚不知死活的程度为何。换了旁人,不赏丫的几巴掌都算是对不起自己被摧残的耳朵。

而且,问了话也不给人家回应机会,就巴拉巴拉继续往下头自顾自的说。半点礼貌不懂,还一直腆著脸笑,让人想捶打都捶不下去手。亏得丹宁不是爱碎嘴的,不然准会被憋得难受死。

但是说真的,他并不讨厌擎宇这种。

过去的人,话痨只会反复说什麽「太子爷你好b」、「殿下你好厉害」、「请殿下美言几句」这样的。就连赤轩,除了聊赤弥外,也并未与丹宁说过这许多不相干的闲话。想想稍早的擎苍,看他的眼神也没有特别,说话也还是狂妄又自满的样子,对他没有太多恭敬……希望,蓝风橙天他们,也能这样。

如果真是这麽好,他这辈子都待军部了!

在擎宇话痨背景音陪衬中,暗暗下决心表忠心的丹宁殿下,尚且不知,他的想法将会引发许多人的反对与不满。

作家的话:

新角色出来啦!

话痨酱真是各种可爱啊~~

谢谢各位投票支持,好多大人都开始上工了吧?!

祝你们新年工作顺利,工资大涨,职务升迁,万事如意哦!

长有五星芒的男人

丹宁步子非常艰难。

疼痛早已折磨的他全身感觉器官失了灵敏。

加油!

没力气出声,也因喉咙中满满的毒蝇汁水味无法出声,丹宁只是在心头,不断的为自己打气。

过去的他,依仗太子爷身份,来往与虚无及妖魔界之间,为了赤轩的几句话,拼了命的去寻好处。

可,真就是拼了命麽?也未见得。

毕竟是拥有五系元素法术异能的太子爷,祖爷爷辈儿都是皇族,天谴的雷轮到他这儿时,基本上都是歪著打的。相较现在,那些人情不通的虚无兽,那些g本连太子爷三个字都不认识的毒蝇,谁会买他面子?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命在旦夕,才是真正的x命攸关。

所以他必须加油,这一次不是为了赤轩,不是为了旁的谁,只是为了自己。

空空如也的腹中,有了那些辛辣汁水的填充,稍稍觉得好了一些。

空气中弥漫著的植物气味,已慢慢掩盖了血腥。

固执的往前,却不是因为这些。

前方尚有一线生机,这是丹宁坚持往前的唯一动力。

气力早已被抽空,只有凭借顽强的意志把脚步一点点往前挪。最终,剧烈疼痛把伤痕累累的肢体腐蚀,本就是强弩之末,现在稍离那虚无兽与毒蝇的征战区域,仅有的意志便开始徐徐坍塌。

跪倒在地的丹宁,想要努力撑起身体,却发现双手已失了知觉。再撑一下,多撑一下就好!他如是想著,却因无畏的施力,让身体更为软弱的坍塌在地上,流失掉了更多的生命力。

可他并未放弃。

必须往前,再往前。

他这麽告诉著自己,并努力著。

他的意志仍在,虽然四肢已有些不听使唤了,但他却用某种奇迹般的力量,驱动了身体的蠕动。

那真是毫无美观可言的蠕动。

整个身体贴在地上,肩头与腰臀配合著,膝盖的弯曲,一点点的借由摩擦力,缓缓前行。

「黑泥,白石,反光水。」

丹宁在心头默念这句,不久前蓝风教给他的夜行必备口诀。他不是想避开地面脏污,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那麽在意肢体的疼痛与残破。当然,他也用身体真切的验证了蓝风这句口诀的真实x。

是的,爬过黑色泥巴时,身体裸露的部分会感到一阵柔软的……抚慰?不知道这个形容词是否正确。毕竟,相较白色石块的坚硬不适,以及可以映照出他凄惨模样并让他更加不堪入目的小水洼来说,泥巴真的还好。

自嘲的想著,怪不得在启程时妖将皓云会著重说什麽「无论是爬过来还是滚过来」这种话。现在他要是能够一路爬到终点,不在半路被虚无兽咬死,都要感谢上苍!

有隐隐的响动传入耳际,因为贴地而行的缘故,丹宁似乎能听到稍远一点地方传来的响动。

不知是敌是友?

他想著,吞吞口水,暗暗祈祷著自己运气不要太坏,别又是另一拨的虚无兽。

与此同时,身上蠕动的动作稍稍慢下来了几分。

没办法,实在是他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极限,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脑子里嗡嗡的响著,比之前的那群毒蝇鸣叫更为刺耳。

如果死掉,会不会有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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