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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萍走了。”

“走到哪去了?”

“她和我离婚了。”

64

nn问白旭:“七月也有愚人节吗?”

白旭说:“没有。”

“你开我玩笑。”

“我不敢跟nn开玩笑。”

“你们离婚了?是准备离,还是已经离了?”

“已经离了。”白旭才说完,一个枕头迎面飞来,拍在他脸上,“噢!”虽然沙发靠枕很软,但是老太太扔得相当用力,还是有点痛。想他nn一把年纪了,力气还挺大。白旭放下枕头,对nn笑,说:“您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离婚这麽大的事,你都不跟家里说一声!”

“我怕您骂我。”

“我今天就是来骂你的!”

白母在旁边安慰婆婆,劝她不要动怒,但白老夫人还是骂了孙子一个多小时,骂得他体无完肤。到後来,白旭去倒了一杯水给nn,请她润润喉咙歇一会儿,等攒了体力再来骂人。白nn一巴掌打在他头顶,骂道:“你还有脸没脸?这麽丢人的事儿,你还笑!”

白旭无辜地说:“我没笑。”

“那你也没哭!”

“我摆脱那个凶婆娘,我干嘛要哭!她都没跟我要分手费!”

白旭随口一说,白老夫人却当真考虑此事。自娶叶萍进门之後,白nn对她颇有微词,以前认为完美的孙媳妇,在深入了解之後,便挑出多项缺点。脾气不够柔顺,欠缺礼仪修养,夫妻不和,最重要的是:叶萍有妇科病,怕不能生出健康的白氏後代。

骂完之後,白老夫人心中痛快许多。既然无法挽回,那就面对现实,想办法补救名誉。之後的对话白旭越听越别扭,看来nn是想把离婚的责任全推到叶萍身上。他不得不替前妻说些好话:“她不适合豪门是真的,但也不至於被您说得那般不堪吧?”

nn挑眉问:“你又舍不得了?”

“还是不要说得太难听,以後我们还要在学校里见面呢。”

白母问:“孩子归谁了?”

“叶萍!”

nn说:“你连孩子都给她了?可倒真省心。”不过是个女孩,被叶萍带走倒也没什麽,如果是孙子,老人家断不会如此泰然。

白旭一天的时间都用来应付老人,也忘了做饭,若轩哭著要喝n时,他才突然想起来必须通知叶萍晚点过来,不然撞到nn,肯定会挨骂的。把女儿交给母亲抱,白旭借口去上厕所,其实是在发短信,怕叶萍收不到,发了两条,还打了个电话震她。出来之後nn再度埋怨,叶萍得到孩子,却还要白旭来照顾,这算什麽?白旭苦笑道:“我的女儿,我不疼谁疼?”见孙儿变得有责任心,nn宽慰一些,但还是非常不悦,又继续数落他。

挨到晚上七点锺,白旭才送走两位长辈。她们叫他回去住,可他还是想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因为离学校近,方便处理学校的事情。这是借口,白旭住这儿其实是希望离叶萍更近些。母亲和nn都明白,只是没揭穿他。直到之後很久,白旭才明白为何nn那麽容易就放过他,是白母透露出来的,nn当时就知道,他和叶萍还没完。

晚上八点,白旭叫叶萍过来,他没来得及准备晚饭,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叶萍下课之後就看到白旭的短信,在学校外面的咖啡馆里点了一杯咖啡,然後又续了好几杯。她喝得太多,後来只好换成牛n,还去了好几次厕所。这段时间内叶萍一直在思考自己要如何面对以後的人生,她的未来是否要包括白旭。结论是不!所以叶萍拒绝了白旭,并且对他说:“还有三天我就结课了,到时我带若轩回家。”

“回你娘家?”

“不,回我自己家。”叶萍弯唇,眼睛闪烁澄光。

白旭心一惊,问:“你什麽时候找到房子的?”

“今天,在等nn走的时候,我去学校旁边的那家房屋中介看了,正好有不错的房子出租……”

“你要租房子?该死,你父母家不好麽?我这里不好麽?干嘛要出去住!”白旭说得再多,也不能阻拦叶萍的决心。他是她丈夫时,她就没听过他的话,更何况现在他什麽都不是了。白旭只能沮丧地接受事实,若轩会被接走,叶萍也要自己单过。但他还是企盼地问:“你放假时可以全天看孩子,那开学之後呢?”

叶萍笑笑,问道:“你不会什麽都不管吧?”

“不会!”明知是被利用,白大少爷心甘情愿,甚至感激涕零。

两人商量之下,叶萍便去租下房子,幸亏离学校很近,也离白旭的公寓很近。自两人结婚之後,家人就拿他们当大人来看,大小事都由他们自己做主,当然犯错也要自己承担。叶萍拿出私房钱购置了新家具,把小家布置得相当温馨,但是一丝男人味道都没有。白旭去看过,还帮忙打扫,弄得那些请来的工人以为他是女主人的老公,可是叶萍很明确地说:“这是我前夫,我现在是单身。”说得一点不脸红。白旭火大,她当离婚是件光荣事吗?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往那边跑,帮叶萍收拾房间,还给她买东西。

叶萍的课结束之後,就在家里二十四小时陪伴若轩,等女儿睡觉的时候才看书。白旭去探望她时,发现她更瘦了,於是心疼地说:“你太累了,请个保姆吧。”

叶萍说:“我上课那段时间,你一个人不是也带得挺好的。我不用请保姆,等开学以後再说吧。”潜台词是:她还比不过他麽?

白旭现在听前妻的讽刺,不若以前容易动怒了,苦笑一下,提著菜进厨房。叶萍不擅长做家事,至少不如他做得好,尤其是做饭的手艺,只要看她越来越瘦的身材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没好好吃饭!

於是乎,两个人的生活换了个位置,白旭每天往叶萍家里跑,看看女儿,做做家务,忙忙碌碌,也没空去泡妞。又过几天郭彪和芮琪的结婚礼举行,白旭收到请帖,包了五万的包红过去参加。他想叫叶萍陪自己,可她不愿意,於是只好硬著头皮独自去。

婚礼那天clare很美,身材还没有变形,穿著高腰的婚纱,显得娇俏可爱。白旭坐在角落里喝酒,四周围了一圈旧交,全是当年在j英读书时整天瞎混的玩伴。许多人大约有一两年未见了,变化大得惊人,一个个老得好快,外貌比实际年龄老了五六岁。规律的生活使得白旭依然英俊,皮肤与二十岁之前相比无甚变化。这得感谢叶萍,否则他必定还和这群狐朋狗友混在一块,过著纸醉金迷、颠倒黑白的生活。

那些人问白旭婚姻生活如何,与妻子相处可好,女儿可不可爱?白旭懒得答,反问那些人:“你们生活很劳累吗?看起来好憔悴。”

“呵呵,这不是忙麽。”朋友含糊地扯起其他话题。忙是真忙,不过忙的不是正事。人生就是这麽一回事,年轻时缺少什麽,大了之後就特别追求;反之亦然,少年时充裕的东西,成年後便不再执著。白旭十几岁时疯够了,遇上叶萍,什麽野心都没了。那几个家夥开始聊起最近哪个小明星漂亮,谁又和她们有什麽风流韵事。白旭听著听著,不自觉地走神。今天叶萍不会吃剩饭吧?冰箱里放著昨天他买的菜,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还有若轩最近一直在咳嗽,不知现在好点没有?

“sunny,你听说唐家的事没有?”

白旭游离的神智被朋友拉回来,呆呆地问:“听说什麽?”

“哎,唐显死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但白旭不想提。

“唐显死了,唐家那麽大的家业,只剩一个私生子能继承,唐家大夫人当然不甘心了。”

“哦。”白旭闷闷地哼一声。唐家只有两个儿子,唐显和唐糖,唐显死了,那些钱当然归唐糖了,这有什麽好说的!白旭脸上蒙了一层锈,想到这些就开始忧郁。

“我还没说完呢,听说唐显有个私生子,唐大夫人想的是把钱留给孙子。不过现在有趣了,因为唐家老二娶了那女人。”

白旭脸上浮著的那层锈变成了黑色。他知道瑞茜怀孕了,但一直以为孩子的父亲是唐糖,没想到竟然是唐显的。他应该佩服这个一半血缘的妹妹麽?离开他的羽翼,她还是可以找到自己的一片天空,游走於两个唐家男孩之间,成为唐家继承人的母亲。这一招母凭子贵,实在太妙,白旭都要替她鼓掌了!

另一人问道:“你知道这麽多,亲眼见过没有?”

“还没有。”

白旭端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走到正在向长辈敬酒的新人面前。“我敬你们,祝你们婚姻幸福!”说罢转身离开。这麽欢快的场合,他这个满心y暗的人实在待不下去。

65

自从出车祸之後,白旭驾车向来小心,在酒店喝了好多酒,没办法自己开车回家。他打电话给叶萍,问她能不能过来接他。

叶萍在电话里说:“你叫我带著若轩过来接你吗?孩子现在感冒了,我哪敢离她半步!”

白旭借了酒劲,冷冷地问“你到底来不来?”

“不,你自己找代理司机。”

“你到底来不来,来不来啊!”白旭站在酒店前大声地叫:“我在你心里算什麽?屁都不是!你守著宝贝女儿过日子吧!我再也不要管你们了!”

叶萍在那边气得够呛,心想这死鬼干嘛对她撒酒疯,对方已经挂掉电话,再打过去骂他,显得她很在意他似的,切!就当他在抽疯!

白旭没叫代理司机,回到酒店订了个房间,一觉睡到大天亮。再睁眼时已经过了中午,他肚子饿,又叫了送餐服务,在酒店里耗到晚上才打算回家。从十七楼层搭电梯下楼,到十五层时又进来一个女人,白旭往边上靠,离女人至少一米远。开始时女人背对著白旭,肩头微微抖动,好像是在哭。白旭抬眼看她,女人也从光亮如镜的电梯门中看到他。

“天啊,是你……”女人突然转身,瞪大眼睛望白旭。

白旭下意识地侧开脸,又觉得自己有点敏感过度,於是抬头扯了个笑脸,说:“你好。”

女人眼角沾著泪,但脸上堆的笑容比白旭还要灿烂,“哎呀,又不是不认识,说得好很陌生呐。”

“呵,过得好麽。”白旭又移了几步贴在墙壁上。

“哎,马马虎虎,你昨天看到我上电视了麽?”

“我昨天睡得早。”

女人嘟起红唇说:“白少,你是不是和时代脱节了?昨天可是金星奖的颁奖礼,你不去参加就算了,连电视都不看吗?”

白旭挑眉问:“你得奖了?”

女人扬起笑容,回道:“是啊,最佳新人奖。”

“咦,你都出道多少年了,还当新人呢?”

“我第一次演电影啊!”女人真的急了,看来白旭对她毫不在意。即使是分手的男女,也不至於这样无情吧?更何况她不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而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啊!

白旭咧开一口白牙,说:“恭喜你。”他笑得太帅,女人又不好发火。此时电梯已到一楼,白旭说:“我要去开车,在这里告辞吧,祝你以後事业有成。”

“谢谢。”美女听了很高兴,还想再说什麽,但时机不对,只好转身出电梯。她才迈两步,高跟鞋的细g不偏不斜地卡在电梯门的缝隙里。只听一声尖叫,金星奖的最佳新人很不雅观地跌坐在地上,差点被电梯门给夹到。白旭及时将门挡住,忙问道:“没事吧?”

“呜,好疼!”女演员立刻落泪,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痛。工作人员很快赶来,忙著将女人弄了出去。白旭杵在旁边基本没伸手,当然也轮不到他做什麽。等那些人都走了,他便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然後思索著一个严肃的问题:现在女人都穿那麽细跟的鞋子,走得了路麽?按理说酒店里的电梯装得很规范了,拿g筷子想c到缝里都不容易,可是那位大小姐的鞋跟啊……哎,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开车回家,又是睡觉的时间了。白旭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该做些什麽。若轩的病好了没有,叶萍有没有好好喂她?叶萍自己是否按时吃饭了?打住,不要再想了!白旭硬逼自己不去思念女儿以及女儿她妈。他睡不著,就起床去书房,用电脑打游戏。玩了不知多久,电脑屏突然跳出一个窗口,提醒白旭游戏时间过长,应该休息一下。白旭盯著那两行字看了又看,一个恐怖的名词跃上心头:宅男!他立刻扔下鼠标,像是躲瘟疫一样地逃离书房。

他不是宅男,他是帅哥,是个很风流的帅哥!虽然离过一次婚,但他的外貌,他的家世,还有他的能力,都证明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自我暗示做完,白旭洗洗睡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要去泡妞!这次是来真的!再睁过来,好像缺了点什麽,白旭坐在床上想了半天,睡眠过多导致混沌的大脑不能正常运转。算了,人太聪明了没有好处,他就当个白痴好了。

人前风光的白家大少,孤独一人在公寓里洗澡换衣,然後啃著面包当早餐。他懒得动火只为做一人份的饭,於是退化为懒惰的单身汉。啊,他想起自己缺了什麽,他还没找到伴呢!白旭扔掉包面袋子,冲到卧室换上外出的衣服,正要出门,手机便响了。

学校的学长打电话过来,叫他去给实验室里的植物浇水。白旭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不就是一盆破花吗?死就死了,你找谁去不行,干嘛偏偏麻烦我?”

学长知道白旭脾气不好,也不和他急,缓缓说道:“花是导师的,不是我的,所以不能随便养死。另外咱们实验室的人只有你住得离学校近,不找你找谁啊?”

“哦,我去浇就是了。”白旭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发脾气,软下口气问:“你哥哥的婚礼顺利麽?”

“顺利,哈哈,说到这个才有趣呢!我回到家才知道,原来我嫂子已经有了,难怪那麽著急呢。明年初我就当叔叔啦!”

“恭喜。”白旭心里凉飕飕的,因为这世上又有一个可怜的男人被埋进坟墓了。他放下电话,磨蹭地穿好鞋子准备去学校。原来世上和自己有相同经历的男人不只一两个啊,郭彪是,学长的哥哥也是,白旭只在今年夏天就听到两个实例,怕是还有千千万万的男x同胞,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同他一样体味著来自地狱的严酷滋味吧!

想到这里,白旭顿时轻松了不少,溜达著进了校门,到实验室给每盆花都浇了水,其实也不多,就两盆。完成任务之後,白旭离开学校,站在校门外思考自己应该去哪里玩。叶萍那里暂时不想去,如果若轩有事,她自然会打给他;以前那些贵族同伴也不想联系,他现在太宅,去见人家也会被笑话落伍过时;所以能找的只有还在本市的大学同学了。

拨播了第一个号码,等半天没人接;拨第二个,人家接了,但是要陪女朋友去买戒指;拨第三个,这人没女友,但是正换衣服,要出门相亲。白旭火大地骂:“你急个什麽劲儿,才毕业就开始相亲了!”

对方回:“你没毕业就结婚生子了,还好意思说我?”

白旭无语问青天:为什麽所有人都在忙著结婚啊!

66

找不到人,只好自己四处瞎转,不知不觉到了商场,白旭突然想起来可以给若轩买点东西。有了目标,人也就不那麽空虚,他刚走到七楼的婴儿用品区,就遇到了熟人。有多熟的人?一个是和他共同生活一年,多次发生r体关系的前妻,另一个是他前妻生下的女儿。白旭兴奋地紧赶几步,想要同前妻打招呼,走到第十步,却硬生生地停下来。前妻不只抱著孩子来商场,居然还带了个男人!白旭瞪大眼睛,不晓得面对这种情况,自己是应该偷偷溜走,还是要直冲过去抓奸?

叶萍一手抱著小孩,一手拿起一件粉色的小褂,左看右看,凑近若轩比了比,满意地点头。身边那个男人立刻接过小衣服,方便女人继续挑选。如果不认识对方,白旭很想把那男人当成是商场的导购人员,可惜他不是!那张漂亮的娃娃脸,白旭g本就忘不掉!

也许是怨气太浓,叶萍敏感地朝这边望来,一眼就看到白旭。她怔了一下,然後抱著孩子走过来,淡淡地问:“你怎麽来了?”

白旭冷冷地说:“我就不能逛商场麽?”

“没你说不能啊,怎麽一个人来的。”她以为他至少得找个伴,独自逛商场的男人感觉怪怪的。

“我喜欢一个人逛。”白旭视线又盯著远处的男人,高声说:“好久不见了,学长,最近好麽?”

秦安拘谨地回:“啊,谢谢,我很好,你呢。”

“不怎麽好。”

白旭的回答让秦安更局促了。漂亮的老男孩想了半天,才说道:“那个,我有事情,先走一步了。”几乎是仓惶逃跑的。

叶萍无奈地看著秦安离开的身影,说道:“你为什麽每次都要把秦学长吓跑?”

“我没吓他,是他胆子小。”

“你明知道他胆子小,干嘛表情那麽凶!”叶萍狠眼白旭一眼,抱起若轩继续看衣服。白旭自然跟在後面,很狗腿地帮她拿东西,还温柔地问:“你给孩子买东西干嘛不叫上我?”潜台词是说:为什麽要叫个外人帮她呢?

“我自己过来的,碰上学长给他外甥买礼物,所以就一块走了。”叶萍说到一半,恍然道:“啊,我还没帮他挑礼物呢!”本来打算是先给若轩买两件衣服,再帮学长去选一件礼物的,才转了不到十分锺,讨厌的家夥就来了。叶萍心里骂白旭讨厌,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来,不论如何,有个帅哥服侍著,总是很能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如今童装做得超级可爱,白家的小宝贝更是甜美可人,如果不买几件漂亮衣服给女儿,叶萍就觉得亏欠了她。白旭赚钱也多,给女儿花一点都不心疼。两人逛著买著,居然购置了十余件。销售小姐美得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地赞美道:“这孩子太漂亮了!穿什麽都好看,我从来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小宝宝了!”

“谢谢!”白旭也得意地笑。

“爸爸妈妈也长得好,你们一家人好相配哦!”

“呵呵,哪里哪里……”

叶萍见白旭对导购小姐笑得发腻,心中一火,冷冷道:“这是我前夫,请不要搞错了。”

“哎?”一盆冷水浇下来,导购小姐不知说什麽好了。白旭脸上的笑容僵成冰霜,转回身望著叶萍,说:“你讨厌我缠著你,为什麽不早说出来,我走就是了。”扔下手里的东西迈步离开,丢下叶萍和女儿,以及一大堆袋子。冲出商场大门时白旭对自己说:不用管叶萍怎麽回家!反正她聪明得很,飞也能飞回去。

白旭走後,叶萍就後悔了。她扯扯嘴角,对导购小姐说:“谢谢,帮我把衣服包一下,不要包装盒。”买的东西虽多,但婴儿服毕竟很小,十几件加在一起也不重。叶萍将所有的外包装全都扔掉,放到一个袋子里面,一手抱著若轩,一手提著东西,胳膊再酸再累,也得撑到楼下才行。因为遇到秦安,叶萍把婴儿车寄放到一楼了,结果秦安被白旭吓跑,害她失去了免费劳力。

乘电梯到一层,叶萍强撑著走到後面存车的地方。存物处的门口蹲著个男人,见她过来,马上站起身。叶萍咦了一声,秦安就走到她身边,微笑地说:“我帮你抱孩子吧。”

“你不是走了麽?”叶萍实在抱不动了,很乐意有人分担。

“啊,我还没买礼物呢,还有,寄存处的钥匙是我拿著的,我得还给你。”没有白旭在的时候,秦安说话顺畅了很多。叶萍笑著取出婴儿车,把若轩放到里面,又把购物袋挂在边上,终於让双手得到休息。

秦安问:“你先生呢?”

“你说白旭?他走了。”

“为什麽不陪你买完东西?”秦安皱眉说,对於白旭把妻女丢下的行为很不赞同。

叶萍堵气地说:“我们离婚了,他现在只是我前夫,没义务帮我。”

“啊?”秦安吓了一跳,“你们不是刚结婚吗?”

“算是闪婚吧,呵呵……”叶萍长叹,“结得快,离得也快。”

“可你不像是那种人……”

叶萍笑容加深,自嘲道:“我在为我的娟狂无知付出代价。”

秦安心脏狂跳起来,不得不捂住x口说:“你不要说得这麽可怜。”

“没有,我很好,谢谢学长关心。我们去买东西吧,你还得给你外甥送礼呢。”叶萍推著若轩又回到商场,她已经答应过秦安,却被白旭打断,现在正好还学长一个人情。两人到了玩具部,很认真地选了一套两岁儿童适用的模型玩具。

叶萍好奇地问:“学长对外甥很好啊。”

“是,我很喜欢他,非常可爱!”秦安说可爱这个词时,表情比他嘴里说得那个外甥更加可爱。叶萍不禁笑道:“你妹妹结婚很早啊。”

“嗯,大学毕业就结婚了,不像我……一直在死读书。”

“怎麽会,学长很受欢迎的!”

“真的麽?”秦安瞪大眼睛,很想从叶萍嘴里听到褒奖的话。

叶萍回应:“学长在女生中很有人缘。”这是事实,虽然秦安有些幼稚,明明比她们这些本科生要大上很多岁,可是他那张脸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就算是大一的女生和秦学长走到一起,都好像在搞姐弟恋啊……大概就是这个原因,秦安虽受女生欢迎,但是女孩都不喜欢和这麽“小”的男人谈恋爱。

秦安听了喟叹道:“哎,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所有的人只会说我可爱,说我很招人喜欢,但也仅限於此。”叶萍於是笑了,心想这位学长还真是单纯。潜心钻研於学术的人多数都这样,只关心自己的事情,对於其他的人情世故不甚了了。

在玩具部购物时,就没有人猜他们是夫妻。叶萍私忖,难道她和白旭真的很相配?一样是带著若轩,白旭在身边时,别人都说他们是夫妻;可身边的男人换成了秦学长,就没有一个人会往那个方向想。应该不会吧?按长相来说,她和白旭天差地别,他超级帅,她超级普通,是个人都不会认为白旭会娶她这个级别的女人,就连叶萍自己也如是作想。

太可怕了!为什麽要贬低自己,提高白旭?叶萍不爽地甩头,她才不要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帅哥。以後再找男人,就得找一个踏踏实实,可以相敬如宾过一生的男人!有了目标,叶萍对替她推婴儿车的秦安说:“学长,饿了没有?我请你吃饭吧!”满意的男人还未遇见,可爱的男人倒有一个,不如拿他先练练手!老天不要怪她心眼太坏,只是这个年头女人要想生活得好些,自己不主动争取,等天上掉馅饼只是白日做梦。就算掉下来了,也是个大麻烦!一不小心又想到白旭,叶萍表现得毫不在意,连拐带骗,将秦哄进了餐厅。

第一次请人家,最好不要吃得太贵,不然对方会有负担。叶萍j打细算,邀秦安去吃中式快餐,就在她家经营的连锁店,肥水不流外人田。里面的服务员认出大小姐,正欲上前打招呼,叶萍一个白眼甩过去,叫那些人识相点。小乖乖们不只长相甜美可爱,头脑亦很灵活,纷纷退下不敢造次。但是她们到後台去说什麽,叶大小姐就管不著了。

叶萍和秦安在友好的气氛中吃完一顿午饭,话题从建模大参聊到数学,到物理,到计算机,最後又聊到经济学,还聊了些人文历史、时事政治。秦学长的学问深广j博,聊到兴奋时,眼睛瞪得圆亮亮的,像个调皮的小男孩。叶萍也很开心,好久没与人这麽痛快地畅谈了。

午饭吃了两个小时才分手。秦安送叶萍到公寓楼下,看她抱著孩子不方便,又帮她把东西提到楼上,还在屋里喝了一杯茶才走。叶萍刚送走客人,家里电话就响了,是叶母打过来的。叶萍心里有数,淡淡地问:“妈,有事吗?”

“听店里的夥计说,你带了个男人去吃饭,有这回事?”

“是学长,帮过我不少,我请他吃饭怎麽了?”

“哎,你以後注意点啊。外人都不知道你离婚了,还当你在搞婚外情呢。”

没想到母亲会这麽说!叶萍语气不善地回道:“你知道我没搞婚外情,我这是正正当当地发展第二段恋情,替若轩找後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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