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便说,‘你看我怎的?’
黄黥便不好意思起来,咳嗽两声,说,‘想我亏欠你这许多,要如何还清。’
白希哦了一声,并不答他,反又问道,‘如今九尾已不知所踪,你也不必藏身在这野地里了,今后有何打算?’
黄黥愣了一下,原本打算瞒着他的,可最后不知怎地,还是照实对他说道,‘我想知道青銮究竟是怎么死的。’
白希沉吟片刻,便说,‘这也不难。探知他死因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
黄黥想了想,忍不住露出笑意,说,‘去江南罢!’
白希脸色变了,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仙灯》 狐狸文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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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黥原本不曾细想,见他这样便回过神来,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口快,便想着要如何补救。白希静了好一阵儿,又问他道,‘你独自一个去么?’
黄黥松了口气,便说,‘黄英他也大了,我管不了他,自然是一个人去。’偷偷瞥着白希,见他脸色不好,便试探般的说道,‘江南那里风光与北地大不相同,你不想去看上一看么?’
白希眼底一亮,看着他说道,‘你不是要独自一个前去么?’
黄黥看了他一眼,口气十分小心的问道,‘那你…想一起去么?’
只是折腾了大半夜,实在困倦得厉害,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白希见他显出疲态,想了想才说,‘你先睡罢,我明日里再来寻你。’
黄黥见他神情坚决,心想,他怕是铁了心要说那件事么?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便连声附和道,‘好好,你也辛苦了,好好的歇息,有话明日里再说也是一样的。’等说出了口才察觉,自悔失言,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白希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倒也不曾说他什么,黄黥有些惶然的想到,莫不是我想多了?他对我这样好还有别的缘故不成?
白希走时替他把门掩好,黄黥也是累得很了,心想,这野地里还有谁来?便也不去把院门拴上,便径自睡了。
等到一觉醒来,天色尚暗,还未大明,黄黥只觉得周身都不似寻常,便端端正正的坐在房里运气,吞吐他的狐珠。他倒也有许久不曾做过这件事了,吞吐之时便有些忘神,只觉得心静如水,竟然还比往日要好许多倍,也不知是不是借这狐珠之力。
他正在那里聚j会神之际,便听到门外有喧闹之声,已极近了,黄黥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跳下去,轻手轻脚的躲在了门后。
有人轻敲院门,客气有礼的问道是否有人。
黄黥只听声音,门外似乎人数众多,心里的鼓就打得厉害,也不肯应声。
那人敲了许久,不见人应门,便小心的推门而入,黄黥从门缝里朝外看去,却大吃一惊。原来推门进来院里的,皆是族里的各姓长老,前面一人年轻许多,手里捧着一颗碗口大的明珠,也不知是为何前来。
黄黥出了一身冷汗,想,难道是哪个出首了我?又想,便是要我死,也不值得这样大的阵仗,怎么连长老们都出来了?
正在那里疑惑之际,门却朝外打开了,黄黥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朝外跌了出去,摔倒在地,狼狈得厉害。
门外那些人看到是他,也是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静了许久才有个长老开口问他说,‘陛下不是赐死了你么?’
黄黥支吾了一阵儿,突然灵光一闪,说,‘陛下不是说了么,‘将他拖去野地里,只看他自去掩埋,别人不许c手’?我慢慢的挖着哩,只是一直不曾挖好。陛下的话我丝毫不敢忘的,可我便是挖上十年百年,也不算违命罢。’
问话的长老还不曾说什么,旁边便有人发急起来,拐杖狠狠的捣着地面,说,‘还听他狡辩什么,拖出去活埋了便是。’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手里托着那颗明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长老们,犹豫片刻,才说,‘他便是灵珠选中的狐王。’
这次不光是长老们,就连黄黥也张大了嘴巴,呆愣愣的看着说话之人。那人手里捧着的明珠的确不同寻常,明珠里面仿佛含着水光的一般,天边只是微明,却已映得这院内珠光四溢,如水波般摇动着。
黄黥呆呆的想,哦,原来这便是灵珠,真是怪不得。
那年轻人见无人开口,便又说道,‘莱若长老,这灵珠已选定了此人,难道还要将他活埋不成?’
莱若长老脸色发青的看着黄黥,黄黥不敢出声,紧紧的闭上了嘴,心虚的看着院里的诸位长老。
莱若长老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终于颤巍巍的说道,‘胡闹!既是狐王,哪里还有我们发落的道理!’
黄黥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位长老,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那位年轻人捧着灵珠,面朝着他跪了下来,把灵珠朝他举起,恭敬的说道,‘还请陛下为灵珠安身。’那些长老们便也纷纷朝他跪下,恭敬的行礼。
黄黥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动也不敢动,心里却有些信了,想,难道是我化了九尾的狐珠的缘故?
那位年轻人举着明珠看他,见他不动,便也不起身,又重复了一遍,说道,‘还请陛下为灵珠安身。’那些长老们便再次行礼叩头,黄黥慌神起来,连忙去扶那些长老,口里慌忙的说道,‘快请起!’
举珠之人便轻声说道,‘陛下接过灵珠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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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黥伸出双手,惶恐的接过那颗明珠,心里还有些不敢信,想,真是叫我当狐王么?不是诳我的么?
举珠的年轻人见他接过了明珠,便露齿一笑,说,‘还请陛下随安戎回g。’
黄黥连忙叫他们请起,然后偷偷的小声问他,‘你姓什么?’
安戎说,‘回陛下的话,我娘姓青,我却是没有姓的。’
黄黥哦了一声,脑子里过了几个来回,心想,完了,敢情是个没爹的,也不敢再问他了。
安戎似乎知道他想什么,莞尔一笑,轻声说,‘陛下,安戎便是不姓黄,却也是对陛下衷心一片的。’
黄黥呵呵的笑了两声,暗地里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黄黥随着安戎仍旧回到g里,族里各长老都已回去召集族人,只等他的吩咐,便一同来觐见新王。
隔了这许久再进g来,黄黥心里十分感慨,只觉得造化弄人,命运无常。
安戎见他神色有异,便说,‘这里是旧王的g殿,等陛下见了族人,便可另起新g。’
黄黥连忙摆手,说,‘这里蛮好蛮好。’
安戎抿嘴一笑,说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黄黥站在那里环视四周,看见殿外低头偷偷看他的那些小狐,突然想起白希来了,连忙对安戎说,‘我,我要回去一趟。’
安戎却说,‘陛下先得替灵珠安身。’
黄黥呆呆的问,‘怎么个安身法?’
安戎又笑了,说,‘便是把灵珠藏起来,教别人找不着。’
黄黥哦了一声,忍不住就问,‘那找不着的话我死了怎么办?’
安戎笑着看他,说,‘陛下替灵珠安身的时候自然带着我,还有我的弟子。’
黄黥脸色一下就变了,半天才说,‘原来你是青銮的弟子?’
安戎点了点头,黄黥看了他许久,原本还没在意,如今一看,倒仿佛能看出这人举止行动之间,倒与青銮有些相似,便想,怪不得是他来迎我。
黄黥本想问他,知不知道青銮是怎么死的,后来一想,来日方长,他若是寻不出,再来问安戎罢,免得徒惹这人伤心。
安戎见他想着心事,便在一旁静静等候,黄黥便问他,‘九尾把灵珠藏在哪里?’
安戎露齿一笑,说,‘与他成年前褪下的毛皮藏在一处。’
黄黥顿时无语,这些倒都是宝贝,可怎么能放在一处呢?
安戎问他,‘陛下要把灵珠藏在哪里?’
黄黥想了想,才问他,‘这灵珠也没什么气息?’
安戎答道,‘灵珠本是活物,自然可以闭气。’
黄黥便说,‘那等过些日子我忙完了这里的事,便带去南边罢。’
安戎似乎有些惊讶,说,‘陛下不在这里安身么?’
黄黥有些心虚,便小声说,‘我本来便是南边过来的。’
安戎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那种恭敬的神态,说,‘自然都凭陛下的喜欢。’
黄黥问他,‘那我可以走了罢?’
安戎似笑非笑的看他,说,‘陛下可要把灵珠看好了。’
黄黥连忙点头,说,‘自然自然。’
哪里想到回去后却不见白希的身影,黄黥坐在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白希前来,便无奈的走了。
g里诸人都在筹备新王之事,黄黥一个人在g里无所事事,安戎总在他身旁跟着,黄黥与他说了半日的话,终于没什么好说的了,趁他出去办事,便忍不住又偷偷跑回来,在房里困得还睡了一觉,只是一直等不到白希回来。
黄黥怕安戎过来寻人,便依依不舍的走了,走之前还是留了封书在房里,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起这件荒唐离奇的事,想起白希之前对九尾那样爱搭不理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便什么也没说,只教这人明日一早还在这里等自己。
野地里空旷得厉害,黄黥走出去没有几步便站住了,忍不住回头看那孤零零的院墙。也不知是不是y天的缘故,院墙也丝毫显不出白来,看起来乌沉沉的。
昨夜分别时这人明明说过转日来见的,黄黥想起便忍不住失望,最后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开了,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黄黥回到g里,却也不见安戎,原来这人也去筹备立新王之事。因九尾消失之事实属意外,所以另立新王一事颇为繁复,连安戎也忙做了一团,有时在有时不在。
黄黥在g里走过了几个来回,g里小狐看他眼神都与旧日大不相同,恭敬胆怯,连跟他说话都有些发抖,真教人无语。他不过还是旧日的黄黥,不过狐珠与往日里不同罢了。
百无聊赖之际便想起白希,也不知这人去了哪里。黄黥在g里想了又想,便喊了个小狐过来,抱着肚子吭吭哧哧的说道,‘我不舒服。’
小狐惶恐的说,‘我去唤长老来。’
黄黥连肚子也不捂了,连忙喊住他,‘等等等等!’小狐连忙站住恭恭敬敬的等他吩咐,黄黥咳嗽两声,索x豁出去了,想,他若是不待见我做了狐王又如何,这狐珠原本也是他替我要的,怪也怪他。
便不大自在的说道,‘那个,长老们都忙,你去把白希给我找来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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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犹犹豫豫的看他,小声的问他说,‘陛下不是一向都不喜欢他么?白希脾气不好,要是惹您生气怎么办?’
黄黥这才仔细看他几眼,心想,他怎么记得我那时不喜欢白希?却又不好驳斥,便哈哈的笑了两声,说,‘难道我这么没有容人之量么?’
小狐连忙摇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黄黥便假装不快的说道,‘还不快去?’
小狐便哧溜的跑了出去传话。
黄黥做了狐王的事大约已经传得四处都是了,这才回来不到一日,便有许多人想赶在庆典之前前来拜见。只是g中小狐都十分尽职,早将他们一一拦住了。偏偏又一个与众人不同的,说了两句话,便把小狐吓得飞奔进来问话。
黄黥见那小狐跑得匆忙,便十分欣喜,说,‘白希来了么?’
小狐连连摇头,抬头看他一眼,却又匆忙低下,小声的说道,‘陛下,外面有人求见。’
黄黥一听不是白希,立刻没了兴致,就说,‘不是说除了黄倩和黄英一概不见么?’
那小狐吭吭哧哧的说,‘是青盈大人。’
黄黥呆了一下,他与青盈到底也是有过一段的,硬不起心肠来说不,便点了点头,说,‘请她进来。’
青盈倒也没怎么变,还如旧日一般,带着笑便进来了,见着他先是一跪,才抬头起来看他,说,‘陛下还记得我么?’
黄黥见她进来便有些难过。当初青盈与他好的时候,两个人如胶似漆的,只是青盈她爹看他不惯,把盈盈支去远方,两人这才分开了。
黄黥知她族里一向看他不起,所以回g后也一直不曾寻过她,也是怕她为难,也是不想旧事重温,免得伤心。
黄黥见她跪下就慌忙去拉,被她这么一问,倒先笑了两声,说,‘盈盈你是来讨封的么?’
青盈便站了起来,眨着眼问他说,‘怎么,难道陛下还肯娶我不成?’
黄黥与她随意惯了,便笑着说道,‘你若是肯嫁,我怎么不肯娶?’
青盈也知他玩笑,便叹息说,‘陛下不要取笑盈盈了,您若是娶妻,得要多少个长老看过才成呢。’
黄黥大笑起来,说道,‘你若是真肯嫁,管那些长老做什么?还不是嫌弃我么。’
青盈并不答他,沉吟了片刻,才轻声说道,‘我这次来求你,是想你许我嫁给青越。’
但凡曾与狐王交合过的,若要令适他人,必得要求狐王的许可才成,所以青盈才有此话。
黄黥半天不曾说话,青盈跪在他面前,说,‘我知道陛下的心意,陛下当年对我的情意,我至死也不能忘了,只是日久时长,盈盈的心已经变了,还请陛下勿怪。’
黄黥还是有些喜欢她的,见她这样哀求,心里也觉苦涩,便说,‘是你爹叫你来的么?’
青盈微微苦笑,说,‘爹他才不会教我说这样的话。’
黄黥知她说谎,却不忍心揭穿她,便说,‘你若是真心喜欢他,我便许你嫁他。’
青盈便笑,坦然的说道,‘盈盈自然是喜欢他的。’
黄黥看着她点了点头,说,‘那好。’
青盈跪谢了他,又抬头直直的看他,说道,‘还请陛下千万答应我一件事。’
黄黥心里不是滋味,当年他辈分虽高,却倍受轻视,青盈与他分开一事,其实叫他难过了许久,如今虽早已淡忘,但回想起来,仍是不甘。
黄黥看她,轻轻点头,‘你说。’
青盈想了想,才轻声说道,‘我知陛下若是喜欢哪个,必然对她十分的好,只是陛下一向心软得很,只怕别人对你好些,你便喜欢了她。’
黄黥愣了一下,心想,哪里就至于了,却忍不住想起白希,想,他对我也是极好了,只是不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便半开玩笑的说道,‘那盈盈是什么意思,教我不要喜欢那些对我好的,反倒喜欢那些瞧我不上的么?’
青盈微笑起来,说,‘盈盈想求陛下,可别再这样轻易的喜欢哪个了。便是娶妻,也要是十分的爱她才是,不然日后又有别人对陛下更好,她岂不是要难过伤心?’
黄黥怔了一下,定定的看着青盈,缓缓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青盈低头告退,离去时再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黄黥目送她离去,心里却烦乱起来,想,她说这话的意思,倒好像是在说我当年先负心于她似的。
又想,她如今已要另嫁他人,我何必还要这样计较,她若怪我,便怪好了。
只是想起青盈的话,到底有些沮丧,在那里闷闷不乐的想了半天,看到殿外低头望他的小狐,突然回过神来,招手教他过来,不大高兴的问道,‘我叫你去唤白希前来,怎么这半天都不见?’
那小狐胆怯的望他,小声的说道,‘白大人来过了,只是青盈大人在里面,他便又走了。’黄黥吃了一惊,正要开口,那小狐似乎怕他生气,飞快的又补了一句,‘叫他在外面候着也不肯,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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