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3日晚,在陆家人算计她过后的第十三天后,她开始绝地反击,其手段狠辣,不顾他人生死,一路上,章宜开车在马路上缓缓前行,速度不快不慢,而后将车停在某商业大楼不远处的一处路边,抬头,望向顶楼。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香樟树底下,凉风吹来,树叶迎着风雨沙沙作响,似是在欢呼这这场盛宴的展开,以及这个城市将要逝去一个年轻的生命。
树荫斑驳投下来,洒在车上,章宜望着路边树叶摇摆,在透过后视镜将眸光落在沈清身上,不自觉起了一身冷汗。
凌晨三点,有一男子站在这繁华大都市商厦的顶楼,凌晨三点的天;起了些许薄雾,看不大清楚顶楼视线,若非她知晓上面有人,只怕是会觉得上头站着的,是一只通黑的鸟儿。
这晚的夜,似是格外漫长,长的没有天涯尽头,车厢内,只能听见暖气声呼呼的,片刻之后,沈清按下车窗,任由二月底的风灌进来,按理说,在临近阳春三月的日子,应当不算冷,或者说不该太冷,但今日,章宜只觉这日的天格外阴寒,比以往的每一日都要阴寒的厉害。
为何?只因此时在他们面前跟上演了一场生死大戏,谁也不知晓此时站在顶楼的那个男人有多绝望,谁也不知晓他心里历程是如何。
沈清这人,你说心狠手辣,她会因为在路边看见一只野猫而弯下身子,你说她心慈手软,在算计他人的时候,她不顾外人生死,只为能达到目的。
她说;“我知晓难捱的时候那种心理路程该有多难受,也知晓人在绝望时到底有多可悲,但没办法,人不为我,天诛地灭。”
而后章宜笑着揶揄她,“你真狠。”
沈清倒是不以为常,道了句;“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她若是不狠,这陆家岂不能日日在她头上拉屎撒尿,她是沈清,是那个一路从艰难困苦中爬过来的沈清,是那个在战乱地区走过来的沈清。
战乱地区都没能要了她的命,她又怎能甘心成为权力的牺牲品,她说;“要死、也要拉垫背的。”
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事情那都是圣母干的,可惜,她不是。
她是狼,一只喝血吃肉的狼,可不是什么圣母。
这日凌晨三点,江城下起了蒙蒙细雨,按照往日天气,晚间的这场蒙蒙细雨应当会冲散这层薄雾。
凌晨三点十五分,那人站上高楼十五分钟,依旧不为所动,沈清不急,此时的她,一身火红色连衣裙坐在后座,清明的眸子缓缓侧过去,望向楼顶,嘴角笑意缓缓盛开,带着杀戮与阴沉之气。
三点三十五分,依旧未有所动,沈清轻启大红色薄唇缓缓开口,冰冷语气充斥车厢;话语毫无温度可言,“催催、累了。”
是的、她嫌累了。
欲要跳楼的人不嫌累,她这个看客累了。
这话、何其残忍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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