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为先
门外的人走近房间,听得其中一名女子说道:“对了,没想到要给水仙姑娘带些点心,要是她饿了真不好意思。”
“小姐,这你倒放心,那罗水仙生没几两r,人家没你会吃呀!”
“凡儿!”
凡儿先推开门,月光清晰的照清房内的景象。“你们……”她认得两个不速之客正是下午调戏公主和罗水仙的两个鲁男子。“你们想干嘛?”
夯珂进了房内,震惊地喊道:“水仙姑娘。”
凡儿急拉住夯珂,深恐她会冲上前去解救罗水仙。凡儿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对方手中有武器,公主亦不懂什麽武功,哪能敌得过那两个孔武的男人。“冷静些,小姐。”
压着罗水仙的男人发出奸笑。“怕了吧?十一公主,咱们兄弟可碰着你了,今天下午让你逃过,但这次你c翅也难飞。想来我俩可从没碰过贵族呢!”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呀比的。
“大哥,我们若上了公主,不就成了驸马了吗?”
“是啊!快把她抓过来。”
男人一步步趋近夯珂。
“你们这班浑蛋,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凡儿将夯珂拉到自己背後,她内心暗自发誓絶对要保护公主,个人生死亦不足为虑。
“你不怕我杀了这个女人?”他的手放开罗水仙的脸,但刀子压得更深。
听到了她的恩人是当今的公主,胆小的罗水仙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地叫:“公主,你快逃呀!”然後一口狠狠地咬住架着她的男人的手。
男人大声申吟,一巴掌击向罗水仙。夯珂惊呼水仙姑娘,却被凡儿拉着往外跑,离开前犹自看见刀身在月光下闪着森白的寒光,往上举起复又刺下去,夯珂的牙咬住下唇才忍住不叫出来。
“公主,快跑呀!”
“可是水仙姑娘……”
“公主,罗水仙她知晓你是一代公主,所以她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你逃走的机会,如果你现在被那两个男人抓住,她的牺牲不就白费了。”
夯珂口里尝到血的味道,知道自己咬破了下唇,眼下有一个人为了她断送生命,让她陡地心里一阵的抽痛。
“快些跑,那些人追上来了。”
夯珂与凡儿快速地奔跑,她感觉到下腹部隐隐作痛,但她不敢放慢速度,因为无法确定是否安全了。一直到凡儿停下来,她才跟着停下。
夯珂猛喘气,望向四周。“怎麽了?”
“公主,他们大概没追上来。你留在这儿,我回去看看情况如何。”
“凡儿,我也……”她正要要求一块回去。
冷冽的风声呼啸着,掺杂两人急速的喘息声。凡儿看着夯珂,坚决地对她说道:“别跟我争了。公主,你好好地待在这儿,我很快就回来了。”
夯珂握住凡儿的手。“你要快些回来。”
“嗯!”凡儿点头。她以安抚的语调说道,因为她知道公主面临刚刚罗水仙救她的事正处於快崩溃的边缘。其实凡儿自己也在相同的状况之下,但她需要保护公主,所以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方才所发生的事。
夯珂松开她的手,看着凡儿的背影离去,她的胃跟着痛了起来。“天啊!怎麽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望向黑色的夜空,发现自己的本命星移到西方去了,她从未见过本命星有此异像,御属天相官没教她这像要如何去解释?
也许是过度的紧张让她变得异常疲倦,这里已经是大运河的河港附近,也不知安不安全?夯珂见个大木箱,她爬了进去,心想只需小憩一会,待凡儿返回,她听到凡儿的声音再出来。她虽这麽想,可是当她一坐下,却再也控制不住地垂下沉沉的眼皮。
end if
☆、穿越时空的契机
夯珂再次张开双眼,眼前是一片黑暗。不是夜晚的暗,而是一种类似在密室之中那种没有光线的黑。她只得靠手去m索,发现她正是待在一个密室里,事实上应该说是在木箱里。回想起自己爬进一个大木箱睡着了,现在不知是什麽时辰,而她到底在这睡了多久?
她推开盖子爬出来,蓦然发现箱外仍是个密室,像是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大概是有人移动了木箱,她却没发觉,凡儿回来过了吗?天啊,她不该睡的。这是窄小的房间里,唯一的光线是从右侧的圆筒照进来的,整个房间似乎左右摇晃不停,令她怀疑不已。
为了确定她的想法,她靠近窗户向外张望。她在一艘船上!而且是艘在行驶当中的船。
夯珂的身躯滑下地板。“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居然在一艘船上。”她用双手蒙住了脸,又很快的放下。“凡儿呢?还有……水仙姑娘,她们人呢?”她跳起来,翻开其他的木箱盖子,只见有衣服、食物,但就是没有凡儿的身影。
“糟糕,不能这样。这艘船要开到哪?我必须请它开回京城才是。”她走到门边,发觉已经上了锁。她气愤地猛捶木门,然後又跑到窗边,等待有其他人出现。
船身的摇动让她觉得不舒服,她不知道这种情况叫做晕船,因为她从未搭过船。大部分的时间,她只能闭着眼睛等待,以手轻抚肚子来减轻不适。
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听见人声朝这个方向前进。夯珂爬起身贴近窗户,她可以看见来者的模样,但距离仍是太远,所以想等对方靠近一点才呼救。
当发声的两个人慢慢地接近时,夯珂张大的嘴赶紧闭上。
“张家兄弟,今早上船时,看你的妻子好像很舍不得似。”
“当然啦,每回出海总要待个半月一月,咱们夫妻间的恩爱事做都做不足,她当然会舍不得!”
另个大胡子笑得可开朗了。“原来如此。”
“再说,我也舍不得,出海的时间憋得久,不知身子会不会憋出病来。我想老板该雇个窖子里的女人上船,以解我们的饥渴。”
“对,船上要有个女人就好了!”
两人直直的走下去,也没停下来,夯珂躲在门後不敢出声,他们的对话令她胆寒。倘若给船上的人知道她在这,就算贵为公主之躯也是不安全的,到时人待在船上可就没有在客栈的好运,现下想逃都不知逃到哪去!
夯珂頽丧地坐在窗边,为自已接二连三而至的坏运气叹息,这是她出g时始料未及的。她曾为自己卜过一卦,而卦象显示幸运之神始终与她同在;此时她认为这算哪门子的“幸运之神与她同在”,这倒不是症结所在,重点在於她要如何才能逃出这个鬼地方?求助此船上的船员,看来是行不通;此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可用,她不可能待在这里半个月,而不教别人发现。
密室里空气糟到极点,光线g本不足,是她有史以来住过最差的一间房,但它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食物。
翻开方才发现摆着食物的那个木箱,夯珂坐下来吃了些东西。她发现这些食物真是难以下咽,全部咸得可以,这让她没了食欲;呆坐了一会,她又换上了放置於木箱里乾净的水手服,正巧角落有张铜镜,她照着镜子,将发饰全卸下来,祈祷如此可为她稍稍掩饰身份。
她的命运未卜,一颗心是忐忑不安,若是手边有占卜的器具,她或许还可以为自己卜条路依循,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与命运一搏了。
在船身剧烈的摇晃下,夯珂猜测船只出了些问题,但没料到的是,因此有几个人勿匆忙忙来的这间储物室,她却不小心闷哼了一声。
“谁?”其中一人对着墙壁大吼。
其他的人皆瞪着那名说话的男子,因为他们没有听见声音。等到掉到她身旁木盖压着她的腿,他们终於也听见夯珂发出的痛呼。一群人讶然地瞪向这个不属於船上的小个子。
一个块头不大的男子,拉住她的手,将她提离地面。
“你是谁?”向其他人颔首後,那人望向她。“你在这干什麽?为什麽穿我的衣服?”
她屏息接受他的询问。
“你快说啊,唉呀,他偷吃了我们的食物,瞧瞧他还没擦嘴呢!你好大的胆子。”他说完又将她丢给另一个男子。
“他是偷渡客,快把他交给船长。”他想拎着她走出去。
“是啊!船长会打断他双腿。”
夯珂的眼睛差点翻白。他们口中的船长真是狠毒的人。
有个拿着火把的人站出来。 “等等,我们有福了,她好像是个女的!”
“啊,女的?”惊讶的声音起彼落。“这儿又黑,她穿这副模样,我分不出来。”
“哪!”那人将火把靠近夯珂。
夯珂眼见那人的手在正前方,就恶狠狠地咬住他。对方大叫一声,火把顺势落地。只是眨眼的时间,火就在木质地板上燃了起来,抓着她的人也将她放开。这时她赫然发现自己身上也着了火,一头长发无法幸免於难,迫於紧急,夯珂顾不得心爱的头发,拿起先前卸下的发钗将长发削掉,跟着在地板上翻了几圈,将身上的火扑灭。
她身上的火是解决了,但房内的火却没有。船上水手们全紧张地转来转去,自顾不暇地不理会她了。夯珂忽见镜子里由火光反s出一条通道,她没有多想,便朝着那个方向冲去,扑通一声,夯珂感觉到肺进了水,忍不住猛呛,但结果是喝进更多的水。咸的!她已经在海上了吗?人在汪洋大海之中,简直是死路一条。
夯珂死命地往四周乱抓一把,幸运地攀附到一块飘浮过来的木头。在丧失意识之前,她往天空一看,梦呓般地说:“是三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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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她的船长
夯珂再次醒过来时,不知自己究竟是生是死。她有些怀疑,人是不是死在哪儿,鬼魂就会那儿徘徊不去;因为此时她仍旧待在冰冷的水中,四周仍旧是一望无垠的海面。
她用细小的手臂拨动着海水,让自己慢慢地移动。
夕阳沉下去,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夯珂抬头望着天空,发现此时的星相陌生得可以;她想,虽然身在海上,不过也不会造成星相如此大的异动吧!不过没有任何的事或物可以证实她的想法,她直觉有物换星移、人事变迁之感。
不知不觉地有庞然巨物接近她的身边。夯珂张大嘴看着,她从没有见过这麽大、这麽豪华的船,比起丢她下海的那艘船只,像是皇g比民宅。更令她吃惊的是,它竟可以毫无声响前进,以至於先前夯珂都没发现它。
她立即扯开喉咙,不管再干涩再痛,仍是不断地重复大喊“救命啊!”三个字,一直到她听见人围到甲板上的声音。
他们是好人,因为夯珂看见他们抛下一件东西,是绳子。他们决定救她了。她双手攀住绳子,感觉到对方正拉动它,自己则向船移动着,然後被拉起到悬空再放下,只不过这次她不再待在水中了,她的脚终於触碰到地面了。
“谢谢你们。”夯珂虚弱看向解救她的人,震惊使她恢复一点j神。她揉揉双眼,以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了。那群人不是她所熟悉的宋国人,他们是谁呢?看来或许是篮蔻姊姊的朋友吧?他们各人都有不同的发色,身材比起宋国的人也是高大许多。
他们咕哝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类似蓝蔻妹妹偶尔会冒出来的外族话;之前蓝蔻姊姊曾教她这种语言,但她以不会用到而回絶了,现下真不知当时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听着曾被她取笑为“嘎嘎呜啦啦语”在四周响起,她以微弱的声音问道:“你们会不会说宋国话?”又是“嘎嘎呜啦啦”回应她,於是夯珂不抱任何的希望,她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们可能会将她丢回海里。
有一个系着黑色头巾的魁梧男人走过来,不明所以的问道,“发生什麽事?”
其中一人回答他,“我们从海里救了一个异国水手。”
“是黄种人。”他走到夯珂的身边,以不甚标准且带有和蓝蔻一样味道的洋腔中文说道:“男孩,你发生什麽事了?”
那人会说宋国话,虽然他的腔调有些怪异,她还是听得懂,这令她开心得简直不可言喻。
“真是太好,你会说宋国语言。”
“我的父亲时常航行到你们的国家做生意,所以学了一点中文方便与商人们沟通,我也学了一些。你还没说你发生了什麽事?”
历珂在心里考虑良久,要不要对这个人说实话,但是基於前车之鉴,她还是要有所防备才好。“我在打渔时不小心落海了,飘流了一天,原本猜想自己死定了,幸好碰上你们救了我的命。”
“不用说什麽感谢。”他看了她身上的衣服猜测道:“大家都是同行,互相救助不算什麽,但是你既然上了我们的船,就有必要带你去见船长。”
听到“船长”的字,夯珂好像屁股扎到针似的,猛然从由甲板上跳起来,跳离那名会说宋国话的异族人。
“不!我不要去见船长。”
“怎麽了?男孩。”
“我不要去见船长,要是见着你们的船长,肯定会被他打断两条腿的。”
“你在说什麽啊?”他似笑非笑地摇摇头。
“我是说真的。我不去!我不去!”
他不予理会,比了个手势,有两个人就把她架起来了。
他们往船长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夯珂不断的大喊挣扎,但仍是於事无补,面对这两个大块头时,她就像个普通包袱一样轻。
“船长,我是威廉。”里面传来回应的声音,他接道:“我们方才在海上救了一个落水的男孩,现在想请示船长,我们是否能留他在船上?”
“进来吧!”
夯珂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见他要开启那扇门时,感觉就好像要宣布她的极刑般,她开始大叫。
“住嘴!”
夯珂真的停止大喊,不过不是因为这个人的命令,而是见着待在房间里的人。坐在房内正中央乾净大床上的男人,他穿着一种奇怪的衣服,她曾经在蓝蔻姊姊画的图里看过,好像叫做“衬衫”;白色的衣服敞开到腰际,袖子卷到手臂上,所以夯珂能轻而易举地看见他强壮结实的肌r。
他的坐姿相当chu犷豪迈。夯珂吃惊地瞪着他,彷佛他是长角的怪物,她晓得自己不该如此无礼地盯着那个异族男人,这有违礼教,但是她克制不了自己将眼光离开他的x膛往下移,因而看见他强而有力的大腿裹在黑色的紧身裤当中。这算是什麽服饰?要是国内有人胆敢这麽穿着,可是贻笑大方,但不知怎麽地,那个男人穿起来就是好看!
等等,赵夯珂,敢情你是发了癫,居然敢这麽大胆地瞧一个男人裸露的身子?夯珂在心里骂了自己,却又忍不住辩解:那我该看哪?他的脸吗?
因此她直勾勾地盯向他的脸,却令她更迷惑了。他有着跟宋国人相同的黑发黑眼,但五官相当的深,嘴唇薄且宽,还有刚正的脸,结合起来极为英俊,神情专注,却又带着领导者的优雅。哦,她必须停下来了,她为何为一个异族人的俊秀长相搞得魂不守舍的?她不是没见过世面,她——可是堂堂一国的公主,现在的举动实在教人看笑话。
她硬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之间沟通的“嘎嘎呜啦啦语”,直觉注意到他开始打量她,开始心跳加速。
“男孩,这是本船的指挥者——里昂船长。你必须称呼他为captain。”
什麽“卡喷嚏”?她为何要叫他这种古里古怪的小名,他们之间又不熟。“不管你是个喷嚏,还是哈欠,总之快载我回我的国家。”她以这句话作为回答。
“男孩,你必须节制你的口舌。”
“威廉,他说什麽?”里昂问道。
“他就要我们送他回中国。船长。”
里昂又开始打量她,夯珂承受着他彷佛可以穿透人心的目光,觉得似乎过了好几年,最後他以非常轻柔但坚定的语气说:“告诉他,我们没那个义务,本船还是依原来航道航行。”
毋需威廉替这个“喷嚏”翻译,夯珂也在他的语气中听出端倪。“毫无疑问的,你相当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会怕你吗?立刻送我回宋国!”她啐道,因极度愤怒而显露出平时习惯的命令口吻。
威廉讶然瞥她一眼。从来没有人敢这麽对里昂说话,或许有人有过吧?但威廉相信那人也不在世上了。
“这样看我做什麽,听不懂我的话吗?”她轻蔑道,随即才想起那男人听不懂她的话。
里昂对她的态度却不以为意,反而冷静地说:“在这艘船上,我说的话就是圣旨,但我不反对你以其他的方法回去你自己的国家。”
威廉笑了,身为船长的里昂自有一套方法管理他的船,的确具有大将之风。他转身对夯珂说:“男孩,你要回去就只有一个选择——游泳回去!我相信只需游个三天两夜就能到岸上了。”
三天两夜?夯珂听了这些哑口无言,虽然身为一国尊贵的公主,但此时处在异族人的船上,她也小过是普通人罢了,正应证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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