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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还难受不?」

双目泛泪,脸颊通红,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韩尚昱摇了摇头,一身狼狈丢了颜面,有些不好意思。

「让我瞧瞧嘴边伤得严不严重。」柔香不容置喙地拿开他捂著嘴的手,捧起他的脸,瓷白莹润的肌肤下唇边那一小片红颇为引人侧目,心疼地轻声叹息,指尖拈著帕角抹去淡淡血丝,「可惜了好好一张脸……」

这厢担忧著,秋水杏眸带了几分哀怨和怪罪瞥向突然趴下一动也不动的季之书,见他仍未起身,依然维持著诡异的举动,渐渐感到不对劲──那一下可是扎实地用前额撞桌。

客人在这种地方出了事可是大忌,柔香不由得颦著细眉,惶惶不安试探叫唤,「公子?季公子?怎麽会突然倒下?莫不是醉倒了?可明明没瞧见他沾酒,还是身体不适……」

「别担心,他没事的。」韩尚昱倒是没有她紧张,低首擦著衣服,眼角馀光扫了正装死的祸星後脑杓一眼,冷声嘲道:「这人行事常不按牌理出牌,突然发神经罢了,甭理他。」

柔香咬著朱唇犹豫再三,但见他慢条斯理、无关紧要的模样,也跟著放下了心来,想起男人唇角的伤口,白嫩指尖温柔地轻抚上去,忍不住笑了出声,「听您说过,後几天得去公孙府上喝三少爷的喜酒,现在这一下撞得可不轻,顶著这张脸出席婚宴那种场合,俊秀翩翩的韩少当家好意思见人?」

一番亲密的调侃随著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回荡在两人耳里。

闻言,韩尚昱剑眉拧起,抿紧唇没多作声,趴著的季之书抽搐一下,头才离开桌面一咪咪又马上轻轻贴回,小心翼翼动作轻缓,不敢再发生任何声响,两耳不闻身旁事,继续逃避现实,装死!

「不逗您了。」一旁的柔香止住了笑,款款起身道:「季公子既然身体无碍,但那一撞也定疼得厉害,您们先稍坐一会,奴家去跟茶儿姐姐拿肌雪凝草膏,晓和这新药在花楼卖得可火红,药效奇佳,不出两日瘀青红肿便消。」

「嗯,麻烦你了。」

等她轻声关上门扉,房内留下他们两人,韩尚昱轻抹去红唇上的津沫,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不悦冷哼一声,语气森冷命令道:「别装了,知道你醒著,头抬起来。」

季死尸哼唧几声,摇摇头拒绝。

「硬了?」

「……怎麽可能,它是健康又正常的小兄弟,下午玩累了自然需要休息,正乖乖躺在裤裆里睡觉。」

「那干嘛一直趴著?起来!」

「呜唔……」季之书怪声怪调地嘟囔几声。

憋不了多久,背脊流窜著如被猛兽盯上的惊恐颤栗,引得全身起了**皮疙瘩,头皮发毛,虽然装驼鸟不敢看男人此刻的脸色,但那道灼热恨不得烧出洞的怒光逼得他还是不得不投降。

「嘿嘿,你身上有没有手帕先让我止血?」

季之书慢慢抬起头,额间正中一点红,鼻下两行鲜红流,一双大眼心虚地觑著脸色y沉的韩尚昱,咧嘴乾笑。

「草纸还是什麽纸都行,今天难得一身有钱阔少的金条打扮,用袖子擦的话会沾上血迹,我难得帅气的形象会立刻降到仅剩百分之十!说到这,蕃茄酱和酱油的杀伤力超大……唔。」

两道刺目的腥红淌在他的人中处,缓缓流至嘴唇,随著一刻都不停歇的废话,染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带出血沫。

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画面,韩尚昱的脑海瞬间浮起这人被打得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和曾经的梦魇──季之书面色死白,目光木然站在他面前,脸上表情无悲无喜,亦无怨无哀,张开嘴,便是咯咯声响鲜血从腔口直冒,随著一字一字含糊不清的乾哑呢喃淌出,血染满身。

熟悉的人却又如此陌生,死气沉沉如无心木偶,用著平缓无起伏的声调,重复著同样的话。

为何不相信我……

「闭嘴!」

韩尚昱心头一凛,x口怒火瞬息烧熄,急忙把人扯近自己身旁,拿过那条帕子捂著鼻口,表情极为狰狞,咬牙怒吼,「该死!季之书nitama发什麽疯!竟然拿整张脸去撞桌子?!」

「切,鼻子这麽脆弱又敏感,脑子有病的人才伤它!之前被揍成猪头,还算挺的鼻梁感觉都塌一半了,男人要帅五官要好看,高挺的鼻子很重要,我吃饱太閒没事铲平它干啥?」不了解他深藏心底的恐惧,季痞子嗤笑,自豪又感慨著,「是用头,季家铁头去撞的,瞧,耐撞,被我家女暴君荼毒出来的,铁血和泪水交杂的姐弟爱啊!」

「……」

猝不及防,难以忘怀的噩梦被这人突然握拳,朝空嚎吼一声,然後用头砰砰砰轻松连续撞了几下,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画面剥落,灰败y沉的木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朝气蓬勃的笑脸。

韩尚昱一阵愕然,半晌後,无奈叹息一声,哑然失笑,暗道自己才是真发了疯的那位,带他来妓院一半确实是因为柔香的请求,一半是内心仍期待著这人的吃味,可没想到反过来惹得心头乱。

不得不认输,这人真是老天爷送给他的克星。

一生的活宝贝。

作家的话:

(15鲜币)第二十九章 03 嫣然一笑

挪了挪椅子缩短彼此距离,韩尚昱叉开双腿,把人困在修长两腿间,跟他面对面坐著,拨开季之书的浏海瞧了瞧那肿了一小包的额头,突然屈指重弹一下。

「啊!你干嘛?!」季之书立刻皱眉唉唉叫挣扎起来,但下半身被牢牢夹住,鼻子还被捏在手里,闪避空间有限一时逃脱不得,「等、等等!虽然是耐撞但不代表不……嘶!」

韩尚昱冷哼两声,玩心一起,又连弹几下,一边嗤笑他所谓的铁头,「那你为何突然发蠢撞桌子?真当你颗铁头坚硬撞不疼?」

「喔!痛!会痛,别弹了!韩尚昱!」一手捏著山g止血,一手挡著恶爪肆虐,被弹得泪眼汪汪的季之书气得憋红了脸,言语反击,「突然很想睡,所以脑袋不小心放空睡著,才一头撞上桌子,谁知道你会被吓得那麽夸张,还喷了柔香姑娘一脸酒!哈,这次颜面真丢大了!」

丝竹琴乐和断断续续的吟哦声,随著夜风从开启的雕花窗户溜进屋来,心情甚好的韩尚昱不被他所激怒,只一手继续弹额头暴行施虐,一手温柔地擦著血,笑吟吟道:「虽然只是小瘀青,但伤在脸上确实会让我很困扰,所以作为小小惩罚,再弹十下,反正你这颗蠢铁头厉害经得起撞,区区弹指怎麽会疼呢,你说是不?」

啊呸!狗屁的歪理!

「不、这哪是我的错?!明明是你自己反应过头!喔!等、我真要翻脸……nitama的快住手!」

听著那惹人愉悦的惨叫声,看著他发怒含泪的神情,韩尚昱心满意足,最後一弹便打算收手哄人,笑容却突然一僵。

既然说了鼻子没撞到,那麽流鼻血的原因只有一个可能……

「季、之、书!你刚才脑子在乱想什麽?!」额间青筋猛地暴出。

「没想什麽!」眼前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气焰高昂的季之书瞬间萎靡,吓得急忙否认,但眼神游移不定,「咳,刚才撞的……鼻子还是有撞到,所以才流血的……」

说谎不打草稿,自掴嘴巴,啪啪啪。

「啊啊、啊──快!爷好b……快、快顶死玉儿了!撞那儿──啊!」

此时,这房夫夫质问著,楼下那屋欢爱著,一阵嗯嗯啊啊的y辞浪语,声声高昂激情,打断了韩尚昱的逼供,季之书的注意力也马上被吸引过去,夸张地张大嘴巴好奇地瞪著窗外欲窥看。

之前翘班来青楼当说书哥哥皆是下午,楼内虽然依旧有著老爷少爷搂著姑娘谈笑调情,但气氛未达gaochao,现在亲临巅峰阶段,yinshuiqingse的氛围,激烈的妖j打架,真真正正的十八禁夜生活!

「我靠!现场直播,比apian还猛……」我流。

韩尚昱却听得怒火沸腾,扳正他的脸,让那双闪著兴奋光芒的眼睛直视自己,不再东张西望,冷笑道:「宝贝儿还真厉害,下午我都快让你榨乾了,倒是你,现在还有j力想东想西想得流鼻血……不想被我修理就老实点!说!到底乱想什麽?!」

「唔!」季之书任他一脸愤然却动作轻柔地抹去唇边的鼻血,心虚道:「真没想什麽,可能是中午在厨房偷喝了好几碗叫红什麽的大补汤,还没消化完毕,而且天热嘛,身体难免燥了点。」

天时地利人和,加上意y,脑内妄想g本就是大杀器!打死他也不敢说自己需要强力的冲击来唤醒神智!

温煦午後,凉风习习,雕花红木大床的纱幔随风轻摆飘舞,季大爷惬意地枕著双臂、翘著二郎腿躺在床上,两侧分别躺了两位全身赤裸的美人,左手边是俊俏挺拔、身材j健的男人,右手边则是用x前两团软嫩酥r挤压著自己x膛的柔媚女人。

香豔无比的温暖夹心三明治,男女版的韩美人一把揽在双臂间,妄想至今最美好的画面!

飘飘然,季y家得意又猥亵地y笑。

「唔!太、太大力了,会痛!」鼻血又汨汨淌出,他咧嘴叫疼。

「我明白了。」

季之书暗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瞪著韩尚昱。

眼前这张温润如玉的恬淡浅笑,已经在让他脆弱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抹灭的y影,回想起今日下午关於喜爱的话题,屁股r隐隐抽痛起来。

明明他刚才答对得体,没乱说话,这人眼睛再怎麽厉害j明也不是x光可以照出脑波内容,他懂个屁毛?!

「敢情是今日caonic得太过温和,後头小rouxue吃得不尽兴,所以想故意激怒我狠狠ganni?」韩尚昱怒极反笑,靥开一抹戏谑的笑容,了然点头,「如宝贝所愿,这儿有很多可以让你玩得高兴的新奇玩意儿,咱们等会挑几样,回家继续交流。」

季之书涨红脸,气呼呼地一把抢过他手上血迹斑斑的绣帕,拎著两角捻成条状,两头各塞进鼻孔里堵血。

虽然平常爱跟他开黄腔,但只要这人顶著一张吃香的俊脸反回说出低俗下流的话,自己就听得觉得别扭,忍不住面红耳赤,同时心惊自己真是越来越biantai,此时此刻,竟然被说得有点亢奋。

妈的,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差点又流了出来。

「你这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被他戳中越走越歪的x趣,季之书恼羞成怒,「跟你那些红粉知己也都这麽说话吗?不知羞耻,耍流氓啊你?!」

韩尚昱挑衅地昂眉回敬,「流氓也是跟你学的。」

语气嘲讽,但一角瘀血红肿的嘴边却微微勾起,彼此犀利言语一来一往交锋砍杀,可没真的擦出一点火气──任谁瞧了眼前这张两孔塞著一条帕子如头牛挂著圆形鼻环,额头还有个小红肿包,一张蠢气傻样的脸,还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

「我靠,恶人先告状!明明自己心x恶劣低级还怪我带坏你!韩少当家,你睁眼说瞎话的段数还挺高,要不要哪天免费开班授课,教导一下吧?」

「哎,季公子,莫不是刚才那一撞,把你脑子撞坏了?瞧瞧这记x,都忘了那才是你的拿手绝活,要不要我一件件列出你过往的种种事迹,好让你充分记起,也彻底明白自己的长处?」

「咳!不需要,我这叫机伶,为了自保耍点嘴皮子瞎掰而已,可你是大奸商专门干大事的,鬼扯一通还大言不惭、面不改色,天花乱坠的口才是你们这些商人的基本技能,我一个平凡小老百姓,怎敢在韩少当家面前吹嘘,担当不起。」

韩尚昱笑了笑,突地欺身轻声低语,朝著季之书的耳朵呵气,「咱们单说一件事儿,你人在我身下哭著死去活来,直求不行、不要了,但那物事却翘得j神,腰也扭得欢,来,自己m著良心说,谁才是最爱睁眼说瞎话的,嗯?」

被他微凉的恶爪抓住手,按向自己x口,温热带著些微酒味的气息搔逗著敏感的耳垂,因剧烈咳嗽而更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调侃呢喃,如欢爱时那般沙哑x感,虽然两人此时穿戴整齐,却如赤身双双滚在床上耳鬓厮磨,说著下流情话……

「差点忘了,宝贝儿不是想学骑马?恰巧这里有一匹小马,乖巧听话容易驾驭,坐上去後只要前後挺腰,跟著晃屁股就行,喔,对了,上头还安了g大宝贝,虽然不是小嘴儿的最爱,但也绝对让你爽得yinshui直流,gaochao不断,要不要骑骑看?」

轰!

珍重再见,期待再相逢。

季痞子脑溢血火速升天,阵亡。

轻盈身姿,袅袅行走,外头语笑喧哗的欢乐盖住轻巧细弱的脚步声,屋里的人没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

葱白般的手握著药瓶子,柔香伫立在隔开里外间的双面绣花鸟屏风旁,鹅蛋脸儿上眉眼微弯,红嫩小嘴似笑非笑轻抿著。

她静静地看著他们打闹。

韩尚昱双手扣著自嗨过头的季之书脑袋,不让人再度走神,坏心眼地前後左右摇晃,称其名要让他头脑保持清醒,不被声色迷惑,季之书被摇得一阵眼花头晕,无力地骂骂咧咧几句,待他放松力道捧脸凑近查看时,装死的痞子忽地大喝一声,袭向他的腰侧,搔痒痒、戳戳乐反击。

男人就是男人,不管年纪和成家立业与否,玩心一起仍是小孩子心x。

她在相识多年的韩尚昱脸上,瞧见如小鬼头打闹嬉戏赢得胜利般,迫不及待想炫耀的稚气笑脸。

颇为难得又不禁怀念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那时年少未经人事,在她的床上,两人的初夜後。

但远远比不上此刻。

唇角带点伤的俊秀容颜,笑得那般英气风发,顾盼神飞。

秋水眼波流转在那渐渐玩闹得快要翻脸,打起架来的他们身上。

呵。

轻轻笑了一声,落了一点胭脂的朱唇缓缓勾起。

作家的话:

哈罗你好吗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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