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要见父亲
“倒也不是。”方若影笑著代替一旁边看似诚惶诚恐,实则暗含笑容的小德子回答道,“陛下不吃饭,可不正是国之大事?就算公公不派人来,妾身知道了,自己也是会巴巴的贴上来的。”
这话逗得夏岳忍不住的笑了笑,他原本还残留著三四分郁然之色的脸上,此刻终於是云开雾散,心情忽然之间也好了起来。
轻咳一声,夏岳吩咐左右道:“摆饭吧。”
菜已经有些凉了,小德子m了m碗沿,小心的奏报道:“陛下,菜有些凉了,奴想著还是吩咐御膳房再做一份的好,再说,方小姐应该也还没有进膳吧?”
见方若影点了点头,他续道:“方小姐既然来了,不妨和陛下一起用了晚膳……”
方若影的膳食,俱是带著太医院的食疗要求的,如此一来,这案上的饭食,确实也就不合用了。一想到此节,夏岳点了点头,看著小德子他们轻手轻脚的要把案上的饭食撤下去,他忽然出了声:“等等。”
瞥了一眼方若影,夏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手指在案几上轻敲几下,仿佛是下了决心,这才说道:“这些,拿去赐给靳修仪吧。”
乍闻此言,小德子也是愣了片刻,这才躬身回答:“是。”
皇帝赐饭食,原是天大的荣耀,这靳修仪不承宠已有一段时间,这突然之间荣宠如此,更何况是当著方姑娘的面,陛下如此做,又是为何?
小德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嘀咕著,帝王的心思,果然是看不透的啊。
方若影脸上的笑容依旧未散,心里却有了些疙疙瘩瘩。
方才路上才想著,他近来没有召幸六g不代表六g不存在,这会儿皇帝倒是光明正大的当著自己的面,把案头上的菜赐给他的女人?
可是如今的自己,又有什麽资格对此说什麽呢?
夏岳看著她脸上并未改变的笑意,叹了一口气,一脸疲倦的对方若影招了招手,指指自己身边空著的位置,说道:“坐。”
方若影顿了顿,这才慢慢的,有些不安的在皇帝身边的位置坐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压制了一下心底起伏的思潮,这才找了个话头开口说道:“陛下,不知您今日是为何烦恼?”
夏岳脸上的笑容一敛。他已经为了这件事头疼了几乎一整个下午了,只是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以前,似乎他什麽也做不了。
这件事,如今他一个人烦恼也就好了,何必还牵扯到她?
这样一想,夏岳也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说道:“还不是那些世家?”
这样一句话说完,方若影正侧头看著夏岳,希望听见他的下文,却见夏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脸的疲惫,却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收了声,知道皇帝不想再谈下去了。
心底登时觉得有些受伤,难道还要巴巴的倒贴男人不成?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再问。
夏岳偷眼觑见方若影脸上有些僵硬了的表情,忍不住的一揽她的肩膀,安抚的说道:“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我们男人担待,我不想把那些事情再拿来困扰你。”
方若影的眉心微不可见的跳了跳,说实话,这句话是她最不想听见的解释。
所谓的男主外,女主内,确实是这时代的至理名言,问题是,若是果真如此,他们之间还能谈些什麽?无论是她父亲的案子,她自己的未来,有哪一样不是和朝堂事挂钩的?就算是林家的百花宴,看似是这时代的相亲大会,其内里,又何尝不是为了那些盘g错节的利益?
如今你把我牵进这样的一潭浑水里,如今再来说不想困扰我,岂不是为时已晚?
这样想著,肩膀上搭著的,有些分量的手臂,就显得格外碍眼了。
勉强的按捺住挥开他的冲动,方若影提醒著自己今天前来的用意,她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回应了夏岳的安抚,冷冷扫了两眼殿内,见得g女太监们此刻都站得远远的,方若影这才启唇说了一句话:“陛下,不知道妾身可不可以见一见父亲?”
“你想见方相?”手下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和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夏岳又怎麽会没有看出来?然而如今再说些什麽,却只不过是徒增彼此的困扰罢了,直到听到她的要求,夏岳这才皱了皱眉。
这个要求,原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她想要见一见自己的父亲,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情,甚至,方相和她会说些什麽,他如今也能猜的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她出嫁的三年来,他和方相的联系日趋紧密,而如今对方相的了解,说不得还超过她这个做女儿的,只是方相如今下在诏狱里,那边的环境y寒刺骨,她非要去,对身体却也是有妨碍的。
皇帝身上一闪而过的懊恼和思索,又如何瞒得过正坐在他身边的方若影?
他们对彼此都太熟,太了解,几乎是到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每一个心思都瞒不过彼此的程度。
方若影看著皇帝头疼的表情,却微笑起来:“陛下,可是中间有什麽妨碍不成?”
丫呸,她在心底唾弃了一口。那笑容却也生出了几分笑里藏刀般的y寒和跋扈之气。她打定了主意,若是夏岳敢说连老爹都不让她见上一面,她非给他闹个**犬不宁不可。若是夏岳口口声声说的真心,却连她的人身自由都要如此限制的话,打死她,她也不信这红口白牙的信誓旦旦。
谁料得就在怒火慢慢堆砌起来的时候,夏岳稍稍沈思一会,却终於是慢慢点了点头:“好。”
第四十九章 我到底算什麽?
一步跨进诏狱的大门,森寒扑面而来,方若影悚然一惊,登时振作了j神。
从温暖如春,优美如画的皇g内院,陡然跨入这冰冷刺骨的诏狱,就好像一步,就从春天走到了寒冬。
她的心里,忍不住的泛起几分悲凉,原来父亲就是被关在这里吗?
在诏狱隐隐绰绰的暗影里,也不知道留著多少冤魂,只是看著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厅内正中烧的正火红的炭火,方若影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诏狱,从来就是人进来,不脱一层皮别想出去的地方,父亲在这里还好吗,他的身子骨,能挺得住吗?
她垂下头,忍住眼中的酸涩,一步一步跟著带路的卫兵往里走。
引路的守卫在眼帘下好奇的望著这全身裹的严严实实,连脸庞都掩在帽檐之下的黑衣人,这已经是第二拨来见这位前相的人了,每一拨都是这般夜半时分来探望,悄悄来,悄悄走。丞相就是丞相,这位方相已经在这诏狱中月余,平日里也不过是静静坐在一片黑暗里,既不像大部分囚犯一样哭喊著要见皇帝伸冤,也不捶x顿足,怨天尤人,却是风骨凛然,清傲逼人。
也许,这位方相会是这几年来唯一一位能囫囵出去的吧?
方若影却顾不得这偷偷觑眼看她的小兵在心里想著什麽,她只是一步一步机械的走著,整理著自己纷乱的情绪。
夏岳明明是不愿意的,却还是答应了她,两人的这一顿晚饭,似乎都是吃的味同嚼蜡,她扒著饭想著心事的同时,夏岳似乎也在担心著什麽。
及至夜幕低垂,君王亲手为她理好了衣装,把他的令牌塞到了她的手里,他的眸色深不见底:“去吧,早点回来。”
他如今在做什麽呢?她今晚不会很早回g,他会不会去召幸了那个他之前赐宴下去的靳修仪?
正胡思乱想间,守卫陡然间停下了脚步,腰间钥匙的清脆碰撞声,打断了方若影的思绪:“方相就在这甬道尽头的单间牢内,来使可以自便。卑职身负守卫之职,不便前往,这就告退。”
“恩。”方若影压低了声线,淡淡的点了点头。
等到守卫终於退下之後,方若影先是大步快行,接著几乎变成了小跑步,g本不在乎脚下长长的衣摆数次几乎绊倒她的脚步,迫不及待的往那黑暗的甬道尽头奔去。
“父亲……”终於跑到了尽头的牢房跟前,在那黑暗的牢门前,她定定立住,里面一个人形垂头默默的坐著,仿佛是睡著了一般,咋听得此声,那人形猛然抬起头来。
“你来了?”方升的声音已经嘶哑,看著门口透出隐隐光线的方向,他似乎是翘了翘唇角,笑了笑。只有这麽一个独女,爱妻早丧,自方若影穿来这个世界,两人便是相依为命,即使方若影的声音因为激动已经变形,他又怎麽会认不出自己女儿的声音?
“父亲……”方若影似乎已经不会说别的话,只是再喊了一遍父亲,无力的跪倒在牢房冰冷的铁栅栏前。
看见林绍扬和花燕琪执手相望的那天她没有哭。小菊死的那天她没有哭。拿休书的那天她没有哭。可是只是隔著铁栏杆望著那个瘦削的影子,她却忍不住眼眶里的热泪。
“女儿啊,你受委屈了……”方父从牢房深处站起身来,只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身上的铁镣就碰撞的叮当作响,那样清冷的声音,仿佛是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方若影的心头。黑暗里,他一步步挪近门口,一向冰冷的脸上,此时却带著安抚的笑容。
方相在朝中,素以冷面出名。像他这样的官员,在这大夏朝里,本就是少见的。
方升的嫡妻在他二十九岁时撒手人寰,可在这样男权的世界里,方升不但没有再续弦,连通房小妾都不曾再有,只和方若影父女相依为命。
在方若影这一世的印象里,她出生之时,母亲就已经离去了,只在父亲的只言片语里,可以捕捉到那是一个怎样招人喜爱的女子。
方升很少笑,也许是因为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膝下无子,虽是官运亨通,他的人生中,却也留著无数遗憾的缘故,他算是朝中出了名的无党无派,这也是为什麽他现在下了诏狱,别的官员只顾著落井下石,除却清流还在观望之外,再无一点援手之声的原因。
“我不委屈……”方若影死命的摇头,她望了望周围,见只有远处火把燃烧发出的哔啵之声,再无一点人迹,想著出来一趟自己肩上压著的重担,她这才压低了声音,细细问道,“父亲,你的案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昏暗的火光下,在沈沈黑暗里已经度过了将近一个月方升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他隔著栏杆看著女儿姣好的,犹自带著泪光的脸庞,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女儿,他会护著你的,为父的案子,为父自有计较,你不要再担心了。”
方若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方升,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向虽然待人冷漠,却极其疼爱她的父亲口里说出来,她愣在当场,泪水从眼角晶莹的划过,她却顾不上擦拭:“父亲,你说什麽?你说让我不要再担心?”
方若影拼命的摇头,数日来积累的忧虑担忧痛苦,此刻毫无保留的爆发开,只因为眼前是她最相信也最在乎的亲人:“他?你说夏岳?你让夏岳护著我?”
她冷笑,手指在栏杆上握的发白:“我不知道你到底跟夏岳在计划什麽,我只知道,父亲,若不是为了你,我g本不会入g!我不想嫁给皇帝,我以前那麽说,现在也是那麽说!荣华富贵有那麽重要吗?谁知道我苦心积虑,父亲你现在倒是一句不需要我担心就要打发我?”
泪水模糊了眼睛,她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就好像自己所有的这些妥协,这些努力,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场笑话!她原以为对父亲来说,她这个唯一的亲人是最重要的,现在看来,她还是重不过君主,重不过他的“忠”。
“夏岳跟我说,要我不要担心,把一切交给他,父亲你现在也这麽告诉我!那你何必要教我思考,教我读写!你让我做一个木偶人不就好了?你们为什麽都要这麽对我……”
在来之前,在夏岳那里积累的一肚子的愤怨,因为被他们瞒在鼓里而产生的无数揣测,此刻无可避免的爆发了,方若影转过身去擦眼泪,即使是这样,她也恨不起父亲,只是产生了无比的无力感。
这世界上,只有亲人是无法选择,也无法抛弃的。
即使是道不同,也不能像对待林绍扬那样,一纸休书在手,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原本就该知道父亲的选择的,不是吗?
自打听到方升说出“他会护著你”这一句话的时候,方若影就明白了,原来自己心底隐隐的猜测,全是真的。父亲真的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父亲真的是为了皇帝甘愿下狱,甘愿把自己置於这样的险地。
那麽在他心里,我这个女儿,到底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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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迷路应该会两更。
在百花宴正式开始之前,还会有几章的铺垫。前面几章瓦知道的,是淡了一点(大家应该也等的很心焦了吧)恩,这章开始慢慢进入状态~
第五十章 一条道走到黑
看著女儿已经泪流满面的哭倒在栅栏之前,方升冷硬的心底,也是油然升起一种疼痛。
这毕竟是他唯一的独女,是他爱著的那个女人给他留下的唯一一点骨血,自小聪颖,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寄予了极大希望,如今看著她这样的情状,他的心里,又怎会不痛?
然而所谓家国天下,男人所重视的,终究是最後两项。没有国,没有天下,哪会有家?
吏治糜烂已久,当今既有整饬之心,他又怎能不尽绵薄之力?
皇帝是他看著长大的,在女儿少时,他原本就看好他们这一对,谁知道後来女儿以死相抗,说不愿入g,他无可奈何之下,便也只能遂了她的心愿。後来知道她自己选的夫婿不到三年竟是移情别恋,将昔日誓言抛诸脑後,而他作为岳父,只能心痛,却什麽也不能做,他的心里有多难过,女儿又可曾明白?
与那林家,既有家仇,如今又添国恨。
箭在弦上,如何能返?
事已至此,女儿就是再求恳,他也是绝不会罢手的了。
方升看著方若影渐渐收了眼泪,慢慢的只是默默啜泣,终於出声,说的却是让方若影不可置信的一句话:“放肆!你就算跟陛下再熟,也不能如此直呼其名!那是天子,是我们的君主,你怎可如此放肆!”
方若影连哭都哭不出来,即使已经在这朝代里生活了几乎十几年,在她的心里,“平等”这个概念,依旧没有完全消除。即使这些时日以来,在皇帝面前多半总是温柔恭顺,在心底里,她并不认为自己比夏岳低贱。更何况,这诏狱之中,四周无人,就算叫一声名字,又能如何?
看著女儿脸上透出不满的表情,方升冷了冷脸,续道:“陛下对你爱重,那是你的荣幸。可是若是恃宠而骄,养成你这等脾x,便是我方某人宠坏了你,是这家门不幸了!你年少之时,我念著你娘早逝,对你何其纵容?可我万万料想不到,竟似是纵坏了你!”
方若影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这些日子以来,她费尽心力,甚至是想著若是夏岳想要什麽她都肯和他交换,只为著能让父亲从这里完好无缺的出去,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番教训,这样一番冷言冷语吗?
“男人在外的事情,原就不必你担心,作为女人,你只需要做好男人背後的贤内助,也就足够了,为父自有自己的计较,你既被夫家休弃,不好好反思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却跑来干涉朝政,却又是何道理?”方升还在一句一句慢慢说来,可这样轻而缓的话语,却让方若影必须要死死的咬住嘴唇,才能够压住欲要 冲口而出的反驳。
我到底哪里错了?林绍扬爱上了别人,也是我的错吗?难道拢不住男人的心,就是女人的失败?难道他母亲给我下药不希望我生下孩子,也是我的错?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方若影蓦然抬起头来望著方升,她眼底透出的绝望和冷漠,让看似淡淡的方升心底大痛:“父亲,女儿只想要你一句话,你告诉我,如果你想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办法洗清自己?”
方升似乎是犹豫了很久。他陡然住了嘴,垂下头望著地面,脸庞在y影里看不清表情。
半响,他这才默默点了点头。
“好。”方若影凄然一笑,继续问道,“父亲,那麽你告诉我,如果我求你,你会不会就此罢手,不再自污?”
更久的沈默。
方升终於,在方若影一眨不眨的眼神里,默默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原本在地上拭泪的方若影慢慢站了起来准备离去,瘦弱的身形,此刻的脚步竟是无比的虚浮,“父亲,你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我却无法不管你的死活!不管怎样,你终究是我爹!”她轻轻抽了抽鼻子,轻声却坚定的说道,“你跟陛下在计划什麽我管不了,我只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搭救你,我几乎已经搭上了我的所有!我不知道我该怎麽做才能够说服你,你打定了主意,想必我说什麽都是枉然。可是,我却不能只是坐著看你往那死路上走。女儿,只能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她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只丢下了一句话:“父亲,保重。”
她的背後,方升原本握著铁栏杆的手,在隐隐的颤抖。
在他和皇帝的计划里,g本没有打算把这个女儿牵扯进来的,他说这样的狠话,也是希望她乖乖的呆在陛下的羽翼里,接受他们的保护,就算她是犯官的家眷,可是在g里为奴,只要夏岳不倒,她便绝不会有危险,可是这女儿,为什麽就是不能体会他们的一片苦心?
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她又何苦,非要把自己也陷进那烂泥潭里?
方若影一步步走向亮处,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坚定一分。
那毕竟是父亲,就算他说出这样的狠话,可是不可否然的,是他对她的好。
亲人之间的血脉相连,是不可斩断的缘分,而这样的缘分,是值得拿命来还的。
原本她还在犹豫著,到底应不应该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全然交给皇帝,而如今这一见父亲之後,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原本害怕,怕自己一旦暴露出了所有,就再也无法脱身,可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退路?
父亲没有退路,她更没有!
夏岳没有退路,她也是一样!
既然无处可逃,无处可避,无处可躲,那麽只有顺著这条道走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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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哼,首先说个不好的消息:本来打算五十章之内完结第一卷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因为这已经是第五十章了,第一卷的分量大概还有10-15章左右,然後开始第二卷。
这两章是非常重要的心理转折点~嗯咳~瓦觉得自己写的还好啦~亲们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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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洞房花烛夜
“劈啪”,红烛爆出一声灯花,惊醒了已经昏昏欲睡的方若影。
身边,清俊的男子已经沈入梦乡,紧紧闭著的眼睛,因为酒醉而呼出的气息里,带著暗暗的酒味。
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未及圆房,新郎已经呼呼睡去,而她,却迫於旧制,必须要守满这一整夜。
门外人影摇晃,是听房的嬷嬷和丫鬟,还在外间伺候著。
方若影轻轻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嫁人了,不比还在自家家里。
其实平心而论,即使已经穿越到这个架空的朝代十年多,她还是不习惯把自己的私人生活全部暴露在别人的眼底,即使,那些人是签了死契,终身为奴的奴仆。
这些人的生死全部掌握在主家手里,除非主家被抄家灭族,否则的话,一辈子应该都不会有机会向人说出主家的私密,但是把自己的隐私全部暴露在他人眼底,注重个人空间的现代人,大概都不会觉得舒服的。
可是有什麽办法呢?这里是林家,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新嫁娘。
眼前,之前林绍扬的贴身丫鬟萦语的那个眼神,还在方若影的眼前来回的晃动,一时眼前又出现嬷嬷们审视她的眼光,她不由自主的又叹了一口气。
这还是新婚的第一个晚上,她竟然,就开始想家了?
在自己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对抗著汹涌澎湃的睡意,方若影只觉得,这样的时刻实在是太难熬了。熬夜是女人美丽的天敌,不过洞房花烛夜,她这一辈子,大概也就会只有这麽一次吧?
这个男人,毕竟是自己选择的,那麽也要好好经营这一次婚姻才对。
洞房花烛夜,按规定,她是要守到天明的,只有这样,新婚夫妻才能够白头到老。虽然心底有一丝因为林绍扬在新婚夜就喝醉了寂寥,方若影却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太高兴了才会喝这麽多的,只是一夜罢了,自己不应该斤斤计较的。
在心底跟自己说著林绍扬的好处,默默的想著他的体贴和温柔,方若影的唇角,慢慢的浮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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