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欺点了点头,只道:“赶紧走,过阵子天黑下来,山路危险。”
程避又是一弯腰,这回却是对着薛岚因的,着实郑重而又严肃。
分明只是普通一次告别,他却偏骇得像是生离死别一般,红着两眼,站定在原地动也不动。那模样薛岚因看了也难免有些发怵,后时干脆挥动手臂,压着嗓子对他道:“别磨磨唧唧的,快走罢!”
程避到底不敢再磨蹭,抱着木剑,深一脚浅一脚便往山路深处钻。这回换了薛岚因扬鞭赶车,所用的力道比程避要大得许多,反手抽在马屁股上,即是一阵噼啪作响。
彼时车棚内只剩了从枕与晏欺二人。晏欺嫌着里头腥味儿太重,不愿多待,方要伸手去掀车帘,却听从枕自他身后轻轻一笑,似夸似嘲地道:“晏先生这师叔当得……甚是称职。”
晏欺头也没回,仅侧了侧脸:“……你也称职。”
他没说称得是个什么职,彼此二人之间,却俱是心知肚明。
晏欺是个聪明人,但他如今修为全失,禁术散尽,再不及当初那般凶煞慑人。
从枕倒也不怕他,只是摸不透对方真正的心思。于是想了一想,继又意味不明地道:“晏先生素来最是宠徒弟的。如今赶着上聆台山,倒不顾岚因兄弟如何反对了?”
晏欺道:“有我师徒二人在前做挡箭牌,岂不正遂了你的意愿?”
从枕沉默半晌,后只淡淡应道:“先生言过。”
晏欺冷笑一声,不愿与他过多周旋,随后单手一掀车帘,弯腰坐到薛岚因身边,再不往车棚里头瞧上一眼。
那会儿薛岚因手里正握着鞭子,耳畔尽是嗡嗡响起的人声,后见晏欺从里钻了出来,便忍不住皱眉道:“师父何必同他废话,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们便与他分开走。”
晏欺仰头望着山头大片大片的苍翠林木,其间隐有烟雾弥漫缭绕,再远一些,甚至能见得聆台一剑派高耸入云的红褐色山门。
十七年前,他便是在此处,手执那柄染寒光如昼的涯泠凶剑,将聆台一剑派上下尽百余弟子尽数挥砍至支离破碎,鲜血溅满山门内外一道道数不尽的青石长阶。
——为的只是给薛岚因一人殉葬。
如今弯弯绕绕过了这么些年,他又同薛岚因一起回到这片满载旧忆的生死之地。
晏欺从来不喜欢这里,若不是闻翩鸿的步伐日渐紧逼,他本不会有上聆台山的任何打算。
“不用赶车过山门。”晏欺道,“再往前一些,我们也下车,人跟上去就行了。”
薛岚因叹了一声,道:“你打算怎么折腾?”
晏欺道:“你跟着我来,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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