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寻摸完最后一个字,思绪清晰了些,恍然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储物间好像是有漏水问题。”
向北说的房间是上个月在冬寻的授意下他整理出来的,然后又请了工人来粉刷了墙面,做了次防水,结果还是有点漏水。
冬寻提出给他在楼上隔一个房间,他想也没想拒绝了,说将就住。
大家都说他这是给老板省钱,就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不过是在等雨大一些,能顺理成章“紧急”搬到冬寻房间去住几天。几天的时间混过去了,应该能厚着脸皮再多拖几天。
看冬寻在思考,他又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床单被套都打湿了吗?”冬寻问。
向北又写:都湿了。
冬寻沉默的片刻,他又补了句:棉絮都湿了。
“这样啊。”
-老板,我去睡沙发吧。
向北将手里的盲文纸撤到一边,换了张新的,写完之后不是放到冬寻面前,而是伸手去拉他的手腕过来摸。
他掌心的冰凉终于成了掀翻冬寻心中最后一道屏障的风,吹的冬寻心里那块地方痒酥酥的。
冬寻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睡我房间吧。”
他看不到,向北无声地笑了。他又一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个人利用了他无论怎么刻意防备也掩饰不了的对向北的妥协,也向他妥协了。
他把手从向北手心抽出来,往后退了退又道:“明天就找工人来修。”
向北站在原地,手抬起来就差点落在他肩上。看着眼前不自觉咬着下唇的人,向北真的很想倾身吻上去,把他眉梢眼角唇边浮现出的心底的挣扎都吃到肚子里。
晚些时候向北去锁了门,然后回房间拿睡衣推开冬寻的房门,一进去就看到冬寻在换床单。他突然有种自己终于可以在这个房间和冬寻同床共枕的满足感。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冬寻爬上床跪在床中间,伸手去掖靠墙的两个床角的床单。
向北依言静静地站在房中间抱着睡衣看他,一动不动。
其实对于冬寻来说,日常生活不都是十分熟练。比如换床单,每次都要花很长时间。他适应了黑暗,却还没有适应在黑暗中活得像个正常人。
他觉得有点窘迫,尴尬地对身后的人说:“不好意思。”
向北以为他就要开口求助了,心里蠢蠢欲动着朝前走了一步。
不料冬寻只是说:“你再等一下。”
等一下,又是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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