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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匣子的秘密

“菲拉斯……”我伸出手去,露出迷糊的笑容。

我清醒了过来,手僵在半空中,猛然坐起身来,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在这里?你的伤……”

说着,我拉开菲拉斯披在身上的衣服,果然,他x前厚厚的白布几乎被殷红的血浸透了,鲜红交织着暗红,让人触目惊心。

我又急又气,一时不由愣住了:“你……”

“你做恶梦了吗?我看你的眉头皱得那样紧。”菲拉斯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伸出左手搂住我,把我紧紧的贴在他怀中。

“菲拉斯,你的伤……”我挣扎着竭力往后,生怕压痛了他的伤口。

大概是我的挣扎反而碰触到他的伤口,菲拉斯“咝”的吸了口冷气,吓得我不敢再动,只好任凭他紧紧抱着我。

菲拉斯沉声问:“你……没事吧?”

我哑然。

良久,我才叹了口气,双手圈上他的颈项,轻轻抱着他的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人走了以后。”

“然后在这里守了一夜?”

“嗯。”

“傻瓜……”我在菲拉斯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我要你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好吗?”

菲拉斯看着我,半晌才说:“如果前提是你的安全的话……”

“唉,菲拉斯……”我叹息着,跪在床上,把他的头放在我的心口上,轻声说,“如果你害死自己,那么我也活不成了,你忍心吗?”

菲拉斯在我怀中颤抖了一下,随即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我,力气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仿佛要把我与他合为一体。我听见自己越来越大的心跳声,不由开口叫道:“菲拉斯,快放手,你再用力,伤口裂得更大,你的命是我的,我可不准你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掉!”

菲拉斯闻言放开了双手,仰起头来向着我微笑,绿宝石般的眸子里闪动着美丽的光彩:“是的,我的命是你的。也只为了你而生存。”

我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眼眶,这个笨蛋,居然知道怎么让我流泪了,真是讨厌啊!可是心中这满满涨起的夹杂着酸涩的喜悦是什么?我不明白,是什么让我既喜悦又害怕,既期待又颤抖……

今天是安妮罗琳公主启程前往奥格瑞玛的日子,所有人都要去送别。我安顿好菲拉斯,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下不敢再耽搁,忙唤来侍女侍侯我梳妆。

“殿下,这是您的东西吗?我发现它放在您常用的桌子上。”一个女侍站在我的书桌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银匣子。

我回过头来,不由微微变了脸色:

“哦,是的”,我马上控制住情绪,“那是安妮罗琳公主临别送给我的纪念品,你拿过来给我吧。”

“是,殿下。”

我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银匣子,心中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把这个东西随便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不过幸好在我出门之前被发现了,如果在我走后被侍女无心打开,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装作随意的把银匣子放在我手旁边,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我又想起些什么:“爱迪斯?”

“是,殿下。”

“昨天是罗莎莉住在旁边的套房吧?”

“是的,殿下,昨天轮到她值班。”

“很好,今天你叫她收拾行李,我的府邸不需要她了。”

“是的,殿下。”爱迪斯对我服从惯了,只是带着狐疑的神色,多看了镜中的我两眼。

我只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手拢拢自己鬓边的头发。有一就有二,不管她有什么原因或者苦衷,我的身边可不需要这么不安全的因素。

梳妆完毕,辞退侍女,我走到床角,掀开地毯,揭开一块中空的地板,把银匣子放了进去。然后再原样恢复,站起来,满意看了看,便走出了房门。

安妮罗琳来不及参加国王的葬礼,就被迫启程前往奥格瑞玛。为了护送新王后的人选,太后一方和摄政王一方争夺得很激烈,两派的公开斗争第一次浮出水面,最后摄政王取得了胜利,中立温和的弥撒尔亲王担任起新王后的护送大臣。

尽管新近丧失了国王,g廷仍然把送别奥格瑞玛新王后的仪式做的壮观而盛大,丝毫不亚于出嫁的排场。很明显,朝廷是想通过这些向世人证明,尤其是向来自奥格瑞玛的尊贵客人们证明,即使新王初登宝座,但是国家和g廷还是一样的强大和富有威仪。也得让众人知道,安妮罗琳公主显赫的出身和无比的荣耀永远有萨克维撒强有力的国家政权来保障和捍卫。她是王后,一位真正的王后。

整个王朝的j英全部出动,为新王后送行。光彩夺目的骑士团在前开道,数不清的金壁辉煌的华丽马车隆隆向前,后面则是满载嫁妆的箱笼。

最后的离别时刻还是不可推迟的来到了,奥格瑞玛新王后走下车来,她今天穿着一件绣了金线的白色锦缎衣服,配着她白皙的皮肤和火红的头发,显得前所未有的美丽。

她的眼睛周围微微有些红肿,却仍然带着一贯的微笑一一接受众人的告别。从容优雅的让人以为她不是要离开自己从小生活的国家,反而是要回到自己熟悉的故土上。

我不得不感慨着承认,不论命运如何如何,安妮罗琳她是天生的王后。此刻,不会有人比她更出色,也不会有人能像她那样在众人眼中唤起尊敬和崇拜的情绪。也许,她逝去的过往仅仅是她生命中的前奏,而她即将迎来的新生,才是她命运的主旋律。

安妮罗琳终于登上了停泊在港口的巨型帆船,当她回过身来挥手的时候,一串眼泪跌落出来,沾湿了她的面颊。让人不由猜想,在她坚强的心灵上,此刻是否也撒满了悲伤的,是否在喃喃重复告别的话语?

现在正是顺风,眼看那巨大的帆船很快变成一个小点,安妮罗琳不停挥手的身影也早已看不清。大部分贵族都回去了,只有少数真正热爱和关心安妮罗琳的人仍然站在岸边眺望。我向来不喜欢告别的场面,这次送走安妮罗琳,心中更是觉得无限惆怅。

我眯起眼睛,看着像一座石雕一样站在我前面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瑟基公爵,他从小在安妮罗琳的爱护下长大,与安妮罗琳感情深厚,想来他的伤心难过要比我多得多了。

我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和他一起望着远方:“已经去得看不见了啊。”

瑟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海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我伸出手去,感受风从手指间穿过的感觉。

“走吧。”瑟基说。

我歪过头去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赞赏,这个少年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尽管几秒钟以前他还一脸哀伤的注视着遥远的海面,但现在却已将大部分情绪掩藏起来,看来这小子成长得挺快的嘛。可是,还是不够,我不想看见他的眉目间拢着淡淡的愁闷,这样的表情不适合他。

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瑟基愣了愣,终于还是功力不够的问道:“你看什么?”

“很明显,我在看你啊。”我故意笑得很诡异。

“哼!”瑟基瞪了我一眼,转身向马车走去,耳朵有点发红。

“漂亮的眼神!”我跟在他后面走过去,“嗨,瑟基,说真的,你不同我吵架我好不习惯呐。”

“你不会指望永远都同我吵架吧?”瑟基头也不回的说。

“为什么不呢?因为……”我顿了一下,“吵架也是一门艺术,需要对手来好好配合的。”

瑟基回过头来,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而我则高兴的看到,连最后一丝愁闷的神色都从他脸上消失了。

“上车,我送你回去。”瑟基简短的说。

我没有拒绝,而是伸手搭在瑟基手臂上,躬身进了他的马车。

我惦记着银匣子的事,回到家便来到了房间,从地板下拿出银匣子,放在梳妆台上。

我坐下,盯着匣子看了一会儿,终于动手打开了它。

深红色的天鹅绒内层,一叠颜色各异的信整整齐齐扎成一束躺在里面。

我取出那一叠信,解开捆绑的丝带,一封一封仔细研读。

我的眉头越皱越紧,而脸色也愈加肃穆。这些信,都是以前的蓝基娅写给公爵夫人的,有几封的内容是向公爵夫人商谈如何利用塞莱斯伯爵掩人耳目;而另外几封则是记录了关于阿玛克尼亚公爵的一言一行,甚至写到了公爵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这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一封封看下去,希望能有什么发现。

可是估计“蓝基娅”也不明白公爵夫人的意图,她在信中明确的说:

“……夫人,尽管我不明白您为何要求我这么做,但是,我是不会辜负您对我的友谊和信任。现在马上就有一个机会,艾格拉丝公主的生日快要到了,阿玛克尼亚公爵必定也会前往。我会乘机去安其拉顿停留一段时间,关于那位公爵的近况,我会在信中向您详细描述……”

我心中一动,艾格拉丝公主的生日?不就是“蓝基娅”从阳台上摔下来昏死的那一次吗?埋在记忆河流深处的片段渐渐浮出了水面,我又想起了第一个夜晚那恐怖的梦魇,那痛苦的窒息的感受……不会吧,难道说是蓝基娅发现了阿玛克尼亚公爵的什么秘密,要被杀人灭口?

我越想心口越凉,顺带就回忆起更多的片段,阿玛克尼亚公爵最初的戒备,对我的戏弄和接近,难道不是探测我吗?

我盯着手中的信,又看看空无一物的匣子,我眼光一闪,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掠过。我拿起匣子,仔细m索着它的每一寸内层。突然,我的手指停住了,果然,底层的天鹅绒是双层的,我伸进两g手指,慢慢从内层里面拖出一封残缺不堪的信来。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却遗憾的发现这封信明显是被水浸湿过,字迹已经变得模糊难辨,有些地方干脆就是一团团的墨迹,还有很大一只角缺失了。

我看这封信上唯一清楚的地方就是最后的签名,落款为“您的忠诚的仆人”,可以适用于一切人的笼统称呼,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如此,我还是没有放弃,努力的看着,连猜带蒙的揣测着信中的词句。

“……这…危险的…谨慎…一切要……”

太困难了,我使劲眨了眨眼睛,终于辨认出在一团黑色墨迹后面的单词是“陛下”两个字。

唉,徒劳无功,仅凭这些破碎的单词我实在无法推断出更多的信息,我长叹一声,躺倒在椅背上,用手轻轻按摩着自己的太阳x。德·瓦尔公爵夫人什么意思,仅仅是把“蓝基娅”以前和她密谋的信件还给我而已吗?

不想了!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还是去陪菲拉斯好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把银匣子重新放回去,我打开门去到隔壁菲拉斯的房间。

菲拉斯安静的睡着了,想必昨夜他也是守在我床边一夜未眠,我轻轻的坐在他身边,凝视他的睡脸。

他的嘴唇有些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应该让厨房给他熬点猪肝汤来补血;头发长长了些,在枕头上打着卷儿,嗯,想必长发也很衬他呢,不如从明天开始要求他留长发,呵呵……我弯下身去,手指尖轻轻拂过菲拉斯的眉毛,他有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现在虽然闭着,却丝毫无损他的魅力。他沉静的睡着,就让我的目光简直无法离开他的脸……

菲拉斯,我的菲拉斯……我面前这个人是属于我的,我一个人的……我笑得傻傻的,不由轻轻握住了菲拉斯的手,细细的抚m着。这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手掌有着薄薄一层茧子,那是惯于握剑的原因……保护我,他要保护我一辈子呢……我微微握紧了这只手。

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我又一次无声的笑了,那个时候他就守护着我了呢,从我出现在这个世界开始,不管我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一直一直在我身边陪伴我,而且会永远如此……

突然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进入了我的脑海,我一下子惊跳起来,又反应过来,轻轻放下菲拉斯的手,尽量轻的走出了房间,来到自己的卧室,反手关了门,靠在墙上,好半天才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难道是这样的吗?我咬紧了嘴唇,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原来,刚才我无意间回想起“花冠贵夫人”的那个夜晚,我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菲拉斯也是陪了我整整一夜,驱散了我心中对树林那一幕的惊恐害怕。

这本来没什么,但思维竟自顾自跳开了,我想起经由那一晚而来的风波,王后的秘密情书,被我掩盖而不了了之的结局。

其实,那件事之后,我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过,如果信是真的,那么王后的情人是谁?这种念头时不时跳上我的心头,只是被我故意忽视了下去。而现在,德·瓦尔公爵夫人对阿玛克尼亚公爵的关注让我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个想法令我颤抖,我拒绝相信,却又忍不住想要去验证。

[34 楼] | posted:2007-01-13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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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袍

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雨,先王的葬礼仪式在沉闷的气氛中宣告完成。国葬一结束,现任国王就迫不及待的召见了大批g中廷贵,宣布了好几个重要职位的任免。这样突然的举措后面,任谁都知道是太后的授意,而摄政王一伙也立即做出反应,公然抵制国王的任命。理由是国王现在刚刚登基,病体未愈,朝廷里的事还是应该交给摄政王来处理,不应让女人c手,矛头直指玛莎王太后。

现在朝廷的局面逐渐明朗,太后控制国王,而索瓦公爵掌控权臣。两大派系的斗争也越发激烈,进一步拉开了g廷动荡的序幕。

身处漩涡中心,或者说身处漩涡中心的旁边,我知道自己是无法躲避的,不论真相到底如何,至少在外面所有人眼里,我是太后一党的人。

虽然我丝毫也不想掺合到政党斗争中去,但也没法做鸵鸟似的笨人。看这情况,只能是成王败寇,就压g没有第三者来渔翁得利。算了,算了,太后党就太后党,反正我这位姨妈本事不小,要搬倒她也不容易,况且阿玛克尼亚公爵……

一想到这里,我就要皱眉头,自从那一夜之后,我整天被自己可怕的想法纠缠。我知道自己不单单是好奇心而已,单纯的好奇和探究不会令我长吁短叹,不会令我食不下咽,不会令我愁眉不展。连爱迪斯都看出来我心中有事,只是以为是侍女的事惹我心烦,私下吩咐仆从们要更加小心翼翼的侍侯。

理智上,我知道如果探求真相就会很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不必说自己去挖这堵墙的墙角了;情感上,我却渴望了解真相——我被自己复杂的心思吓住了,一方面我希望是自己胡思乱想出了错,另一方面我又鄙视自己的这种希望。我带着几分痛苦几分决然追溯这思绪的源头,然后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还是存有私心……

从最开始一厢情愿的借阿玛克尼亚公爵怀念周明扬,到后来不知不觉、莫名其妙的被他的魅力所吸引。我知道那时候的我是喜欢他的,喜欢他的脸,他的外表,他的翩翩风度,甚至是那优雅外表下看不真切的狂野灵魂……可是,越是靠近,这个男人却越让我却步,就在他提出让我成为他的情妇那一刻起,我想我终于明白,这个男人g本不值得我付出感情。

至此,决裂,既然了解他冷酷无情的本质,失却依托的感情是不可能存活下来的,况且是远远没有成熟的感情。

可是,我还是觉得无法容忍…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阿玛克尼亚公爵就是王后的秘密情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接受这件事。

因为那实在太可怕,可怕得超出了我的想象和承受范围。我宁愿他是为了权势娶他本来不爱的女子也好,宁愿他用成为他情妇的建议来侮辱我也好,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并且一笑置之。因为这些东西想清楚了,不过是一般男人身上找得到的劣gx,我可以承认自己的失误,却并不会因此而沮丧难过……但是,如果他竟然冒大不韪做了王后的秘密情人,却又娶了王后仇敌的侄女,还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把这么多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意味着什么?

我打了个寒噤,何其可怕的人啊!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我见过的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手段和心思!

我内心并不愿意把他当作这么可怕可憎的人,可事实如果真的如此,我会连带自己一块儿鄙视上的,尤其是他还有可能是叫“蓝基娅”死亡的凶手,我却对这样的人曾经心动,即使是曾经,还是叫我情何以堪?

可是找到真相又怎么样呢?我呆了半天,然后噗哧一声笑了,我怎么变笨了,如果阿玛克尼亚公爵是太后的情人,那么说明太后党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算了,我这个阵营可是稳当了。

我收起最后一丝有些发苦的笑容,脑海中开始自动盘算如何才能搞到“真相”。

玛莎王太后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身边没有一个侍女,她把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托着头,似乎陷入到无尽的沉思中。

她不过四十岁的年纪,身材显得有些丰腴;她穿着黑色的丧服,却意外的显得脸色十分娇艳;在她白色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因沉思而形成的皱纹;她的眼睛微微闭合,掩盖了她灰色的眸子;同样深灰色,泛着金色的头发被一幅点缀着钻石的发兜住。这是一个正当盛年的女人,也还依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默默的看着,在心底暗暗做出评价。

太后抬起头,看见我站在套房的门前,脸上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您来了,请进来吧。”

我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轻快的走上前去,亲吻她的手:“我打扰您了吗,陛下?”

“当然没有,我正在思考一件和您息息相关的事情。”

“和我有关?”我惊讶的说。心头哀嚎一声,难道又没好事?

太后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一张扶手椅上坐下。

我环顾四周,太后的房间现在已经撤去了一切奢华闪亮的装饰,布置得跟她的衣服一样的y沉灰暗。也许是到了初秋的关系,连房间里的空气都是凉飕飕的。

我觉得太后今天有点异常,她紧紧攥住我的双手,仿佛从来没有看见过我似的打量着我。我能感觉到她转动着她那双灰色的眸子,眼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您象他,我早就看出来了,您和他从外表到x格都相似到极点。”

“他是谁?”我天真的问。

“您的外祖父,我和安妮的父亲。”太后笑了笑,放开了我的双手。

这对话太奇怪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怎么突然凭空扯到我的外祖父上面去了?

“您很有头脑,做事也很有技巧,必要的时候也拿得出勇气来,你们这一辈的孩子中,只有您最肖似他。所以我一直都很放心您,也非常喜欢您。”

这称赞可听得我一头雾水外加一头汗水,她到底要同我说什么?

“我的孩子,您应该明白我是多么希望能看见您得到幸福,尤其是在我那可怜的妹妹去世以后。”太后慢慢的看定了我,灰色的眸子放着光,“如果您做出毁掉自己的事,我是不会允许的。”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知道了?不可能,应该没有人知道我放银匣子的地方!况且,就算有人看了匣子里的信,也不会这么快就猜测到我心中的怀疑啊……

“毁掉我自己?我不明白……”我惊慌的低语。

“可怜的孩子!”太后用一种很特别的语气说,满意的看着我的脸色一变再变,“的确,对您的婚事,我和先王是站在统治国家的立场上,希望兼顾更为广泛的利益……”

我的婚事?这是哪儿跟哪儿?我呆呆的看着太后,竭力想要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

“但是现在,您看,权力还是让位于亲情,先王临终前出于对瑟基公爵的爱,答意了他同您结婚的请求;而我更是出于对您和瑟基双份的爱,唉,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啊,现在您可以来亲吻我的脸,亲吻您的姨妈和母亲了……”

“陛下!”我猛地站起来,又马上跪在她的脚边。

“您这是什么意思?”太后的脸冷了下来。

“……”我搜肠倒肚,居然没有一句适合的话来应对面前的状况。汗水,一颗颗的从我额头上冒了出来。

“您曾经说瑟基公爵得娶奥多亚的苏菲公主!”

“我现在认为那决定并不合适。”

“……”啊,我现在明白垂死挣扎的感觉是什么滋味了,我g本是退无可退!

“天啊,此刻我相信您如果不是g本没有野心,就是怀着无比巨大的野心,否则又怎么会拒绝一位公爵,一位萨克维撒的王子?”

“您知道,我同样也拒绝过艾尔文王!”

太后沉默的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违背上帝意志的狂徒。

“啊,陛下,请不要逼我。”我把头埋在她的双手间。

“那天比武场上的年轻人是叫菲拉斯?”

我如遭雷击,霍然抬起头来凝视着太后。

“怎么,您是真的打算毁掉自己吗?”太后站起身来大声说,锐利的眼神似乎要把我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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