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副墨绿色的臭口袋底下,兜着个挣扎不休的人形。
我爬它咬我,只好抱着它的脑袋,给它按摩穴位,按得手指都酸了。它暴跳起来毫无章法,把我胸肋骨都撞得一片乌青,像摇摇欲坠的捕兽夹那样。
它半睁着眼睛,有点混沌地看着地面。
“做了条毛毛虫?”它哑声道。
我跟着它定睛一看,是那团不慎罹难的鳄鱼蛋糕,仰天撅着根绿油油的胖尾巴。
我说是鳄鱼。
它平复了一点,依旧大皱眉头,用爪子把脑门拍得砰砰响。
“丑东西。”它嫌弃道,但还试图撅着那张长嘴,来亲我的嘴唇。
我有点不安地看着它。
它亲我的嘴唇,又来嗅我的睫毛,力度倒是很轻,像是被蜗牛触角撩拨了一下。
然后我又被反拧着手臂,掀翻了。
我都听到了咯噔一声,大概是哪块骨头错位了。
它把我一路扯到了落地镜前,往镜面上一按,强迫我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看自己的侧颈。
我眼前有点发黑,只能隐约看到皮肤上有一层莹莹的亮粉,带了点甜腻的唇釉气息。
很有牌面的口红色号。
我从它那双不善的鳄鱼眼中,看到了翻涌的暴虐之色,仿佛烧杯里暴跳出来的强酸。
我觉得这不能怪我。连唇釉都会互相浸染,更何况它什么铜镍铁锌币都往池里扔,肯定会一霉霉一窝,锈得一塌糊涂的。
它却显出被人侵犯领地般的凶恶与惊疑,脸色奇臭,仿佛它清澈见底的许愿池里,突然漂浮起了一排霉豆腐。
但我依旧没有办法阻止,它在我身上索取威严扫地的代价。
第38章
那个漆黑的地下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我噩梦的必备要素。
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灼亮到癫狂的鳄鱼眼睛,一盏一盏浮在水面上,我昏死过去的时候,它就在我的眼皮上跳动。
我浑浑噩噩的,大概是被它抱着出来的,浓烈的酒精味,冰凉的镊子尖,无影灯凛冽的光照,以及医生裹在塑胶手套里的温热手指,像无数薄而圆的泡沫那样,晃晃悠悠,次第漂浮。
我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呆了不少。反应迟钝,仿佛被裹在一层密不透光的胶质里。
医生问了我不少问题,我晕头转向地交了白卷。
我怀疑我的屁股和脑袋被摘下来掉了个个儿,否则我想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会屁股剧痛?
鳄鱼受的打击似乎比我还大,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它的生殖器依旧勃然挺立,充血胀红。
它问医生:“这……他妈的,怎么回事?我控制不住自己,像有个疯子在啃我的心,我管不了,摁不住,艹,我都快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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