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汪杨以成年人的处理方式,给儿子提了一些建议,无论这事的真相如何,最终的调查和处理都还是得由学校接手,而且只接触了一方的言论就发出声音,这是极度危险的行为。
因为一旦到了对立的立场上,任意一方都会无意识地为自己做辩护,他们会反复强调对他们有利的那一部分事实,并且笃定这就是真相的全部。
然而事实上不是,人的脑子毕竟不是3d摄影机,即使加上了对立面的立场,也无法100%的完全还原事发当时的状况,因为那些对双方都无关痛痒的小细节被摈弃了。
“当然,我这也不是说,你的同学就说谎了,”汪杨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要这么着急地下结论,你哪怕建议你的同学告诉家长,或者找一个她信得过的老师,让家长和老师来找学校聊,都比她找你要强。”
“你这么不管不顾地播出去,我说实话,警示意义不大,她的名声肯定毁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撕破脸了才这样干。”
“学校不是说,要把杨老师调走吗?我觉得这个侧面也能反映出,学校对你的同学还是挺重视的,没有说,啊没有证据,不管她了,对不对?你让你的同学先冷静下来,找老师找家长找学校,一起来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不济还可以报警啊。”
路荣行想起池筱曼最后反复强调的接受不了,阴谋论道:“要是他们都不管呢?”
汪杨卡了一下,觉得不可能,要是路荣行在学校出了什么问题,她能开火箭去学校理论,但转念想起吴亦旻的爹妈,她又改了口:“那你们就播好了。”
路荣行得到了一个能进能退的答案,叮嘱汪杨不要说出去,很快终结话题回屋里躺下了。
第二天他将建议告诉了池筱曼,池筱曼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摇头,如果她敢说,早就像父母和老师坦白了,之所以守口如瓶到现在,就是怕师长以她为耻。
路荣行觉得她的逻辑有点胡乱,挺伤人地说:“那在广播里播了,他们不一样会知道吗?到时候他们就会帮你、护着你,不会以你为耻了吗?”
“不是的,他们该是什么反应就会是什么反应,但学校里的其他人还不知道,这样对你比较好。”
池筱曼无法反驳,她原本就是想走钢索,靠的就是一股激愤和冲动,等到情绪降了温,她或许也就失去揭露的勇气了。
她心里知道路荣行说的都对,但她还是很绝望,她不想要那些抗争的过程,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畏缩了,说到这里,她知道自己该说谢谢了,但池筱曼就是哭得停不下来。
路荣行从不随身揣纸巾,因为他用不上,手帕更没有,活得也没那么精致,所以这会儿面对痛哭的女同学,他就在旁边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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