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急于一时。”瑞贝卡按捺住心底的失望,笑吟吟的摸了摸他头发,“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今天看到的这些实验体,其实我们有在做一些新的对照分析,很快就要启动下一轮计划;你反正一个人待着也没事做,我让人拿它们的资料给你到房里看看。”
施言嗯了一声,既没首肯也没拒绝,反倒是沉默了片刻后,忽然轻声道,“我……可以见见游酒吗?”
这是他被关押以来,第一次主动提起游酒。瑞贝卡刚刚还难掩失望的眼底蓦然掠过一抹亮光,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关心则乱,这个看上去冷静从容的年轻教授,一直以来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性,让人拿不准他的最终抉择;但如果游酒,已经能够算作他的弱点……
“也行。”女人的口吻里可以听出明显的愉悦,漂亮的眸子半弯起来,她又去牵施言的手,“那孩子太倔强了,你替我这个做母亲的去哄哄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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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那个悬挂着大量金属囚笼的穹顶房间,施言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走进了一大片黑压压的森林,头顶那些鳞次栉比一层盖一层的笼子就是枝蔓丛生的树干,彼此遮挡,把阳光阻隔在森林圈之外。
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适应了这里面黯淡的光线,也终于看清那些鸟笼状挂在半空的囚牢里面,各自都有活物在蠕动。
瑞贝卡竟然把游酒关在这种地方。
机闸在头顶嘎吱嘎吱作响,随着钢铁做成的链子缓慢下移,其中一个牢笼轰然落在地面,震起一阵尘土。牢笼底部和地面相触的刹那,瑞贝卡拧亮了一旁的探照灯,瞬间约有1000瓦的强烈光照,像舞台灯光般霍然照亮了笼子内部,和里面蜷缩在一角的人。
探照灯打开的一瞬,瑞贝卡立时调低了亮度,但施言强忍着眼睛的不适,还是看清了游酒的样子。
他用手臂遮挡着强光,手臂抬起的那一面上满是血痕;身上穿着的靛青色棉布衣物皱成了一团,可以看见激烈搏斗拉扯过的痕迹,与其说是穿在身上,倒不如说是暴力套在身上的结果;好几天没有打理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脖颈,乱糟糟的就像顶着一蓬鸟窝;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还渗着血口。
尽管探照灯调整到了适合眼睛睁开的亮度,游酒还是紧紧依偎在他那张狭窄的行军床旁,不动,也不抬眼朝这边看,仿佛无声无息的幽灵。
施言整颗心都揉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拉扯,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不抱什么希望的,转身向着一旁的瑞贝卡,低声请求道:“你打开笼子,让我进去。”
瑞贝卡果不其然的摇了摇头,干脆利落的拒绝:“太危险了。”
她引着他走近笼子边,宽慰的道:“你就在这里哄哄他,——小游酒,你看谁来了?”她用温柔的,母亲的口吻唤那笼子里的人,还轻轻碰了碰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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