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忧参半
芙乐十八年的元宵,是一个血的年祭。元宵的金火凤凰,元宵的大火烧光了半边东g,烧死了数名禁军、g侍,大皇女因御下不利被削太女之位,献王复季红败坏g纪打入冷g思善苑。
柯薇站在秋水府的庭院内,听着亭内铿锵有力的琴声,翻飞纱帘下的绝世之姿,直喊老天的可笑。
琴弦突断,一片静默。
“哈哈……哈哈哈哈……”柯薇大笑,泪却不可遏止的滴落。
迟歌从亭内走出,站于柯薇身前,俯身抱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是悠游大师送你的话?你可记得?”
“呵呵……如是观……呵呵……我还记得你的一梦醒来万事空,对明镜愁恨不减,白发徒增。可那又如何?有酒吗?还不如一醉解千愁。”
“有。”
“呵呵……我要醉华楼的烧刀子,那个够烈。”
“好。”
秋水府落云斋屋顶,柯薇抱起迟歌递来的一坛烧刀子,大喝,边喝边道:“迟歌,可惜你的琴断了弦,要不我就可以唱歌给你听。”
“可以修。”
“咕隆咕隆”
“……痛快。是啊,弦断了可以修,可人命呢?付出的情呢?……呵呵,我唱给你听吧,你可别嫌我。”
人间情多 真爱难说
心里能有几分把握
来来往往你你我我
谁又知道最后结果
人间情多真爱难说
有缘无缘小心错过
一时欢笑一时寂寞
一生相伴最难得
问不出为什么
止不住你和我的
心甘情愿受折磨
问不出为什么的
止不住你和我的
一年一年这样过
人间情多真爱难说
有缘无缘小心错过
一时欢笑一时寂寞
一生相伴最难得
问不出为什么的
止不住你和我的
心甘情愿受折磨
问不出为什么
止不住你和我的
一年一年这样过
神医喜来乐主题曲
作词:易茗作曲:阿罗
歌词柔软,柯薇的嚎声中成了嘲讽、讥笑,把今夜的怨、今夜的念都充斥在这歌声里。
“迟歌,人间情多,多了就杂,谁不杂个名、掺个利,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哈哈……”柯薇举坛大灌,又开始嚎。
爱 怎么断
才能潇洒来去
不留一丝遗憾
情字乱总来纠缠
伴无声的呐喊
我的心有牵绊的
尝过酸甜苦辣
数不尽的悲欢
谁欠谁该怎么算
英雄低头也无力还
红尘谁能看穿
东势悬崖西有寂寞
阻拦
回忆走投无路痛成了习惯
谁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的挣扎你不给答案
却又一厢情愿带我陷情关
等待变成伤感清醒太难
也只好任泪水泛滥
俗世红尘谁能承担
擦身而过却换来一生孤单
承诺或是拒绝你只给一半
爱不爱你都为难
李翊君-红尘,词:何启弘曲:鲍比达
前世、今世,柯薇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喝,怎么喝都喝不醉。今夜酒不醉人人自醉,区区一坛烧刀子下肚,柯薇摔了坛子滚下屋顶。
迟歌清冷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见她故意撮脚摔下去,忙丢了坛子飞身扑去,接住下落的柯薇。迟歌落地,看怀中已经酣睡的小人,轻叹一声,把人抱进屋。
笠日,万般不愿醒,可最终还是得醒。柯薇深嗅一口干净清凉的空气,揉额起床,推开窗户,一把寒剑破空翻飞,一袭白衣如影随形,剑如练,利的无暇,身如风,快的干净。
迟歌的身手如他的眼神,干净清洌,万般想不到如此容貌的人却有高深的剑技、j湛的内力。柯薇突地有些热血沸腾,从窗旁的花瓶内抽出一枝开的正艳的梅枝,跃窗直刺迟歌。
迟歌回剑一挡,未削下梅枝,梅花纷飞,周旋其间。微启唇边,恬淡自然,银剑缭乱。
柯薇灌气与枝,使出《御剑九式》,招式灵活多变,贵在招招呼应,以攻为防。
俩人来去百招,柯薇毕竟还小,百招下已见败势,迟歌未出全力,与柯薇剑梅双并,双双出掌推开。
“若你的人和你的剑一样讨人喜欢,就好了。”柯薇弃了梅枝,笑道。
迟歌收剑,清洌的声音透股冷气,“若你的招式和你的嘴一样利,就够看了。”
“呵……你还是这么不讨喜。”柯薇摇头,转身离去。
迟歌看着背影,些许失落却又有种释怀,『除了第一次见她,俩人言语还算正常,再次见面却是主子、侍卫关系,竟是相看两相厌,试探、敌视成为了俩人之间的语言。明明不希望如此,却克制不住。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情绵绵无绝期。你又是否真的明白?』
芙乐十八年
柯薇从秋水府出来就直接回了华法寺,进了寺院,早有人飞奔喊道:“回来了……回来了……”
春蓉、夏华、侍书三人从院子内跑出来,见了柯薇都默不作声,三人的气压低的可以。夏华最耐不住x子,眼中无泪却有鼻音,“主子,昨天你到底去了哪?我找……”
“对不起。”
三人怔住,『主子何时说过这‘三字’。』几人本是想气下柯薇,听了这话,均是担心。春蓉道:“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收拾下东西,通知封少傅,过会就回g。”柯薇淡淡一笑,进了屋。
春蓉看了夏华、侍书一眼,让俩人去收拾,自个敲门听得一声才推门入内。
“主子,是不是关于昨日的异像?”
柯薇看向春蓉,摇头失笑:“是也不是。你知道那只凤凰在哪飞的吗?”见春蓉除了担忧就是摇头,苦笑:“在薇叶苑上空。”
春蓉失声喊道:“什么?”
“昨夜,我也不知怎么去了外廷,见了异像。然后想去找……不巧遇上了事,听到芙喜被剥了太女之位,献王被打入了思善苑。”
春蓉张大嘴,嘴唇嚅动,却说不出话。
果然如柯薇所言,午时g里就来了人,请柯薇回g。
柯薇三人坐上马车,掀帘看这千年古刹影溺在山林中,似世外之所,想起悠游曾道:“身在红尘心在外,行惹红尘,心随天地,殿下身、心在红尘,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哎!”轻声一叹,“若能像悠游大师心随天地,是何等的快哉。”
春蓉听了凄凄然,暗道:『金凤哪不停,停在薇叶苑。主子事事不出头,此下竟是发生了这种事,想不出面都难了。此下回g,还不知是怎翻景象。心随天地,哪是皇家人能有的奢求。』
马车进外皇城,从西侧安福门到内城大道,再从内城正南嘉乐门进入内皇城。马车驶到乾坤g外廷就停下了,坐上了等候的软轿向内g走去。
轿子一行过绕过太极殿,进入交泰殿纭坤g大道,突听孩子的啼哭声,还有侍女的娇喝漫骂。
柯薇听了一顿,喊道停轿,唤来夏华,让她去看看。随后队伍继续向纷乾g行去,半路上夏华匆匆的回来,面色难看。
薇叶苑,侍菊、侍竹早已率了大帮g侍在等候,见了柯薇轿子停下,齐声喊道:“殿下万福。”
柯薇等春蓉掀开帘子,绣云锦靴踏着方步款款出了轿子,沉声道:“本g不在的日子,你们辛苦了。免礼。”
众人道谢起身,垂头肃正,胆大的抬眼看柯薇,却是看愣了。柯薇回来和出去相差岂止千万,刚离去的柯薇羸弱不堪,眸子灰黯无光泽,话能说完也未必顺畅流利,再见柯薇,明眸皓齿,肤色白中透粉,无形中威势散发,说话字正圆腔,前后判若俩人,尤其是眼神,此下竟是换了个人似。
柯薇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映象后就向内殿走去,五人随后跟上。侍菊、侍竹最是欢快,端了洗漱用具,拿了点心。柯薇匆匆一洗,就想休息。春蓉看不过去,道柯薇一天没吃东西了,就在五人的眼神攻势下,柯薇妥协喝了点粥。
夏华见柯薇看自己,就把纭坤g内见到事说了,随后让人领了个g女跟个小男孩进来。孩子比之柯薇更是雕刻般,岁的孩子,闪亮透着邪气的眼睛,此下挂着鼻涕和眼泪,哭哑了嗓子就专掉泪。
g女见了柯薇慢慢的跪下,眼中的鄙视甚重,随意做了揖。夏华看不过,作势要扇巴掌,听柯薇道:“你是柯善?”
小男孩不理,继续哑着嗓子哭。柯薇抿唇,看g女道:“你打你主子?”
g女诺诺,眼中的鄙视转为嘲讽:“五殿下,奴俾是纭坤g的里的奴才,不归殿下管。”
“是吗?我问你,g里规矩,奴才打了主子,是何罪?”
g女一愣,硬声道:“奴才归……”
“住口!”春蓉喝道,“主子问你话,你敢不答还顶嘴?纭坤g总管梵珍是这么教你的?”
g女见春蓉骂他,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小小薇叶苑的奴才也过问……”
“啪……啪……”一连个巴掌打在g女脸上。
“够了。”柯薇轻喝住夏华,“侍竹,去把梵珍叫来,就说沁王的五殿下请她喝茶儿。”
侍竹应声离开。
g女此时有些怕了,忆起五皇女的后台的确是沁王殿下,身体微颤。
“柯善,你看这是什么?”柯薇见小男孩还在哭,接过春蓉递来的竹球,晃出一阵轻脆悦耳的铃铛声。
柯善被铃铛声吸引,看向柯薇,随后跑了上去,抓住竹球,突地又缩回手,诺诺:“对不起。”
“为什么?”柯薇晃着铃铛。
柯善眨巴眼,稚嫩的嗓音有些颤,满脑子一个“?”。
“姐姐……”抖下,“问柯善为什么道歉。”
“皇父不喜欢柯善拿别人的东西,尤其是……是皇姐的东西。柯善拿了皇父就会打我,但柯善说‘对不起’,皇父就不会罚柯善了。”天真的眼神,即使最邪气的眼睛依然还是个孩子。
“那是你没问姐姐,‘柯善可不可以拿’,你若问了,姐姐回答你可以,你才可以拿,姐姐若回答不可以,你拿了皇父就要罚你,你拿东西前问过吗?”循循善诱。
“……没。”柯善摇头,泪已经止了,哑着嗓子。
“那柯善问啊。”
“柯善……可……以拿去玩吗?”邪气的眸子晶亮,带着期盼和恐惧。
“当然。”柯薇把竹球塞到柯善手上,柯善没有拒绝。
柯薇转眼偷笑:“柯善拿了姐姐的东西,那姐姐也拿柯善一样东西好吗?”
柯善晃着铃铛,听得柯薇的话,眯眼咧嘴,“好。姐姐问。”
“柯善,愿意住姐姐这,陪姐姐玩么?”柯薇见柯善犹豫,忙接道:“姐姐这有好多好玩的东西,都是g里的人没有的,还有好多吃的。”
柯善眨巴眼,“那有人欺负柯善吗?”
“当然没。只有喜欢柯善的人。”
“好。”柯善小脑袋晃晃,头上的小冠子跟着荡。
比个v,诱拐成功。“让侍菊姐姐带柯善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柯善点头,侍菊牵了柯善的手离去。
g女见柯善走了,忙道:“三皇子殿下,殿下,救救奴俾。”
柯善一顿,回头笑道:“你老欺负我,让姐姐也欺负你。”
g女惊愕,见自家总管梵珍入内,忙道:“梵大人,救救奴俾。”
梵珍是个上下的老g侍,见了柯薇跪地作揖,喊声殿下万福,完了也不起身。
柯薇拿茶抿了口,笑道:“梵总管起来吧,你这纭坤g的总管跪我这薇叶苑的主子没个理呢。”
“殿下严重。主子就是主子,哪有理没理。奴才能给殿下磕头是奴才的荣幸。”梵珍借着侍竹的手势起身。
“你这话,我爱听。你是g里的老前辈,规矩都是融进血里了。我问你,g里的丫头打了自个儿主子,是何罪?”的
“死罪。”
柯薇转眼见脸色惨白,嘴唇发抖的g女,微笑:“你既然这么说,那我惩治这个纭坤g里打了主子的g女,是不是就没人闲话了?”
“殿下,这g女敢打主子,是死罪无疑。可殿下清洁之身莫沾了污祟,让奴才替殿下分忧,请殿下给奴才这个机会。”
“好。我也嫌脏了薇叶苑的风水,你就带她回去,让夏华帮着你把,你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五殿下。奴才这就带了她回去,还劳烦夏华姑娘随行。”
三人离去,柯薇跨下脸。
“主子……”春蓉吱唔。
“你不必多说了。柯善的事我主意已定,你去告诉沁王一声。该怎么说,你清楚。”柯薇起身走进内室,让侍书宽衣沐浴。
『复季红,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为了你的那句‘我是你的天’,我就顶你一次你这沙文猪。』
柯薇虽回了g里,逐渐建立自己的威信,却不常见芙天,反是正常入学,和芙弩、柯华、柯雪、柯蓝、柯英几位皇女、子一起接受少傅的课程。
日子平淡,柯薇很少见沁王,理由是沁王没时间见柯薇,女皇把煌王的一些政务交给了沁王处理,并且常让沁王陪伴。柯薇有气不能出,和沁王见面说不了几句,就被芙天招去,暗里恨的磨牙。
涣阳一如以往陪柯薇练剑,却也是很少见到,紫金光禄大夫不再是毫无实权的文官,逐渐渗透到武官之列,掌有部分纷东大军,与霄凌纭西军并驾齐躯。
封清辉卸任柯薇少傅一职,在朝担任中书侍郎,在煌王手下任职。此举,芙天进一步分解了煌王在朝中的势力,在煌王的中书省钉下最后的钉子。
芙乐十八年四月,芙弩满十五岁,女皇同意他出g建府,在安福门外西市上建立“弩郡王府”,并开始上朝,参与议政。
芙国成年男、女十五成年,皇家女子若成年出g建府一律封王或候,男子则是候或郡,地位比王低下,侯爵则是相当。此也是芙国男、女更加平等的表现。
芙乐十八年的最后三月,本埋没的芙喜一案被人提起,朝中牵涉出了弩郡王知情不报之罪,芙天震怒,遣芙弩去了恭边城,在老迈的金栀谨手下镇守边疆,算是变相的放逐,也是芙天打算收回十几年来在金家掌控下的恭边城,下的一粒棋子。
芙乐十八年内,女皇发现二皇女、四皇女才智卓著,常将俩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和传授各种学识,并在朝中时常夸奖俩人,对俩人的皇父程侍妃、令狐侍妃更是宠爱有加。
而这离奇景象中,只有沁王受女皇宠爱,却不常见沁王的孩子,柯薇被女皇夸奖。柯薇的解释是:『芙喜一事对芙天是个打击,而那日金凤凰出现在薇叶苑是g内所有人知道却避讳的话题,如此,芙天即使再喜欢沁王也会讨厌我。爱屋及乌是算不上,可我宁愿她厌屋及乌,讨厌我也顺便讨厌皇父,这样我就开心多了。』
第二部《沁红颜》
太学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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