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这个榆木脑子,二房怎么能和我们比,他二老爷是老太太陪嫁丫头的儿子,自小就不敢不听老太太的话,如今一家子又掌着管家大权,分不分家的对他们有什么影响,正好可以多捞点。可是我们呢,这么多年被晾在这里,干领着一点月银能做什么用。还有你生母胡姨娘,上次不过去那人屋里说了几句话,就被太夫人叫过去好一顿申斥,到现在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头。说起来都是姨娘,怎么一个恨不得捧到天上还不够,一个踩到泥里也没有人管。说起来就是泥人也有点土x,你可倒好,自个姨娘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你做为亲生儿子一声都不吭,若是分家了,咱们把姨娘接出去也能想几天清福。”
三老爷心里也不舒服,四个兄弟比起来,只有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没有正经事情做,所以早就被老婆吃的死死的,二房还有个庶子子谊,他却是这么多年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可见三太太多么神勇,现在听了这个话,不由得问道:“依你说该什么办?”
“怎么办?分家,我们自己搬到京城去过,你放心,有我的陪嫁在,到哪都少不了你的吃喝,说起来,我的一个娘家堂妹当年嫁了个五品小官,听说现在也升调到京师了,我先去信打听一下,咱们到京城后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如今二房也和大房走得很近,我们怎么办,若是真把老太太惹急了,什么都不给就把我们打发走了,你愿意?”
“说什么呢!”三太太抿了抿头发:“再怎么说你也姓俞,怎么可能一点东西都不给你,依我说,我要的也不过分,分家的时候和二房一样也就是了。这么多年她们把持着管家大权,可是别人也不是睁眼瞎子,到时候若是有一丝不公平,我可是要把他们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三老爷是不掌权惯了的,也说不出什么。听得妻子话锋一转:“还有一个事情啊,今日的那个唐长史你看着怎么样,还有啊,你说他是为什么来的?”
“唐长史年纪轻轻能做上王府的长史,当然有不凡之处,至于他为什么来,不就是七王爷派他来祝贺我们俞家兄弟二人同时考中举人么?”
“我说你榆木疙瘩吧,你想啊俞家虽然在这村里有头有脸,但是到了昌州城里那就要往后排,这昌州城里高门大户的人家多了,就是子弟中了举的也不在少数,你可听说王爷又给谁家送过贺礼么?”
“这倒未曾听说。”
“所以啊,今日这唐长史来的不寻常!”
“那你说他是为什么来的?”
“这我一时也猜不出来。那人太圆滑,我几次试探都被他把话头带偏了,一点口风都没漏。不过啊,他最后说请子评他们有空去王府一叙,这可是上好的机会,去了不就知道他们所来为何了么?”
“可是我总觉得唐长史是对着子诺说的啊,这事还得以子诺为主。”
“子诺子诺,你看看这一会子时间你说了多少个子诺,以前总是说大老爷如何如何,现下大老爷没了,又是子诺如何如何,我看你是离了大房就不能活,是,子诺自幼就有神童之名,可是我们子评也不差什么啊,哼,过两天就让子评去王府拜见一番,若是得了七王爷的青眼,那升官发财岂不是指日可待?”
“我说你刚才不是还说让子评明年参加会试么,还要举家搬到京里去,怎么一眨眼就又要巴结七王爷了。”
“嗨,说你笨吧你还真就木上了,眼下白放着大好机会哪能不抓住?当然是那条路便利走那条了,总之啊,我们的子评以后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了。”
不提三房人各怀心思,且说这晚铃兰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日俞家车马盈门贵客如云,太太们忙着安排宴席,招呼客人;少爷们坐在一起谈经论典,当然顺便谈些风月真经青楼典故;小姐们凑在一起比衣裳比首饰,同时交换些深宅大院里的八卦情报,总之人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事情,就是下人也个个得了红包,一个个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往来跑腿伺候,唯独她的兰晖阁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这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在这个大家族中的位置。
这些日子以来她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老太太和子诺都待她很好,因此俞家上上下下也都敬着她,以至于她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个姨娘,是个没有名分、没有亲眷、没有地位、没有前途外加不受法律保护的角色,在这个社会姨娘严格来说不能算人,而是被视作玩物,她们没有财产的所有权,连自己的身体姓名都是属于主家的,男主人新鲜的时候可能很宠爱你,一旦厌倦,姨娘们的命运就如水上浮萍,毫不由自己做主了。她们可能一辈子老死在后院,也可能被送人或者卖掉,即使她们生了孩子,这个孩子也是管正房夫人叫娘,是未来的主子,而姨娘仍旧是个下人,即使混的好的姨娘能得到男主人一辈子的宠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死了后仍旧不能进祖坟,宗祠中没有牌位,也不会享受任何后人的祭奠。这样认知让铃兰这个受了三十多年男女平等的教育有着g深蒂固的自由平等思维的现代人情何以堪啊。一整天,她都有股沧海桑田落魄潦倒的空虚感,这些日子以来的安稳富贵就如一场春梦,她可不愿余生都活在对这场梦的追忆中,她深刻意识到俞家不可能是她一生的归宿,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她认真的考虑脱离俞家的可行x。
可是脱离俞家谈何容易,且不说她已经是俞家的妾,逃妾在这个年代被抓到可是要被打死的,就算主家不报官,不管她的死活,她出去以后没有身契户籍一样难以生存,再退一步说,就算这些都能解决,她可以恳求俞子诺放了自己出去,可是出去以后靠什么谋生呢?她把前世看过的穿越小说扒拉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对自己有用的谋生之法。若是她会厨艺还可以像顾早一样开个属于自己的酒楼,如果她学化学可以像琉璃夫人一样开矿造玻璃,如果她懂水利则可以像林娇一样救下全村人的x命,可是,她上辈子虽然吃过诸多美食但是却不会做饭,虽然中学化学考满分但实际上连黄金和黄铜都分不清,虽然去过三峡葛洲坝小浪底但那都是去旅游啊好不好,这看大坝和造大坝的差别海了去了。这么一想,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无法养活自己的废物。这一夜,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心事睡着了,只有铃兰怔怔的望着酸枝木床棱上的鹿衔灵芝的图案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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