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翀抹干净泪痕,甩甩脑袋,哑声道:“我哭得有些糊涂了,一时想不明白,你说寻壑会好,我不想听徒劳的安慰,就想问,你说这话可有依据?”
丁当点头,旋即又捉了子翀手掌,在其上书下几字。
“……沈越?他至今还趾高气昂,哪有半分内疚?”
丁当这次没再书写,转而以口型相告。
“沈越冷漠,是因他知道的不够多……所以不会内疚?”
丁当点头。
“看来日后还得找沈越谈一谈了。”
丁当却摆手。
“难不成叫沈越自己找真相?”
丁当笑笑,捉起子翀放在自己膝上的手掌,以指作书。
子翀按捺不住好奇,一字一字跟着念出:
“日……久……见……人……心……”
房中再无人语,寻壑悄悄睁开眼来。蓦地,鼻腔奇痒,终于忍不住,一腔气流直冲出口,一声弱不可闻的‘啊嚏’,却牵动了断裂的肋骨,瞬间,疼痛自腹腔窜流至四肢百骸,寻壑几乎要灵魂出窍。
待平息回神,寻壑脑袋已让痛感袭得晕晕乎乎,隐约记得是子翀说过,打喷嚏是因为有人思念自己。
这辈子还有人会想念自己?
不指望了。
毕竟,眼下,这种‘昏睡时净做噩梦,清醒时则痛成噩梦’的日子,寻壑有些坚持不住了。
第20章 酒醒梦回清漏永4
马车驶过街角,再看不到影子了,沈越沈超才返身回府。
绕过影壁,行走约一射地,沈超终于忍不住,语带质问:“子翀兄会来,你怎不知会我一声,要是叫他发现端倪……”说到要害,沈超噤声,斜乜一眼兄长。
沈越倒不以为然:“你真当丘子翀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呢?”沈超回想近日种种,恍然大悟,“莫非那日子翀说的顺路拜访,其实就是……”
“没错,那日他说给沈鲤做寿衣路过,不过是幌子,实为最后探底。呵呵……不愧是戏子世家,个个长袖善舞。好一出苦肉计,当场就叫你沉不住气。”
沈超方知麻烦是自己惹的,一时无言以对,慢了脚步,往常般跟在兄长身后。
沈越也是个心细的人,察觉到胞弟的瑟缩,止住步伐,回身牵他上前,温声安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今就你我二人撑起这偌大沈府,我若连你都处不下,叫我今后还敢依靠谁呢。”说罢,叹息一声,又道,“你放心,子翀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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