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入秋之夜,明月满盘。
净月若水,照彻乾坤,印透山河。瀑布之下,一袭款款蓝衣静立水畔,面纱後面有着和秋中月色一样冷厉的目光。
风乍起,这位蓝衣少女拔出手中的剑, 顷刻间幽蓝色的剑光辉映着冷白的月色。这样的夜空之下,蓝白两色更显得凄厉,那一身蓝色当空舞剑,她步履生风,身法轻盈伴随着流水声,蓝衣少女持剑一扫,顿时间一地落叶翻飞,少女就像是一片落叶一样在风中轻舞飞扬,落地极轻,她手臂一扬,剑吼西风……
她抬头看着空中的月,忽然间,她手握剑伸向了冷白的玉盘,就像是在发誓一样,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既然你再也回不来了,那你就看着我讨回十一年前江湖欠你所有的债吧。”她声音清脆,却在此时异常的凄厉……
握紧手中风铃剑,她转身离去。看着少女下山的方向,却有一名白衣少年迎风而立,手握玉笛,轻轻一叹:“妹妹……”如水一样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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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第一章(并肩战心难测)
“属下拜见堂主!”
“属下拜见堂主!”
忠义堂大厅,白衣少年和碧衣少女单膝点地奉上了一个小木匣,“属下已经按堂主吩咐办好了,请堂主过目。”白衣少年有条不紊,语带阳刚得说道。那张隽美平静却不带有表情的脸,在透过忠义堂议事大堂的少许光线的映衬下却显得略微苍白。而在一旁的碧衣少女垂下头,神情冷定,目光淡漠。
忠义堂堂主白云舟打开木匣的瞬间,嘴角边露出了弧度。他看着木匣中的血腥可怖的一幕,再看看堂下两位年轻人那无关痛痒的伤势,嘴角的弧度霎时顿住,反而倒吸一口冷气。
他眯起眼睛,盯着堂下的两个年轻的手下。他越来越发现自己的这两个手下不简单,全身未受重伤,却可以斩杀忠义堂内的一等一的高手,即使是两人联手,但是依照他对与柳无命多年出生入死的了解来看,那绝非是简单的几个人联手就能动他半分的。这两个孩子居然能斩下他的头颅!
“你们也累了,下去吧!”白云舟的语气不带有一丝的波澜,依旧是那样的威慑。
“是!”
“是!”
忠义堂後堂的花园中,花开正茂,碧衣少女用苍白纤细的食指的伸向一朵白色风铃花,在指尖碰触到花瓣的瞬间,轻轻一弹,霎那间雨後的花瓣上点点的水珠,向周围散开。看着这曼美的景象,少女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样的景象似乎是无动於衷。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喃喃着:“柳无命麽?”冷冷的脸庞转瞬变成了一声冷笑。回想起了与柳无命格杀的时候,柳无命仰天长笑,忿忿道:“狡兔死,走狗烹。白云舟却失算了一步,居然派你们来杀我!可笑之极呀,你们……哼!”他冷哼一声,继而冷漠地说道:“你们身在忠义堂,心却不是忠义堂的吧?”柳无命转动了一下眼睛,凌厉的眼神扫过了眼前的两位年轻人。当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原本等待进攻时机的二人霎那间都怔在原地。也就是在这时候手持双刀柳无命发起反击,从二人中间穿过,瞬间挥起双刀,幸得二人反应快,但是这样始料未及的进攻,也使得原本毫发未伤的他们让自己的衣襟溅上了鲜红。少女看着左手腕上的包扎好的伤口,眼神变得飘忽不定,心里暗想:“心不在忠义堂是吗?那麽他又究竟是什麽人呢?”她明白柳无命有着令人折服的洞察人心之术,那麽如果,如果柳无命对自己的说法正确的话,那麽那个人也应该是心怀他心才对。
“溟烯姑娘!”白衣少年清朗的一声,声音中有了一股邪气,“姑娘也喜欢这纯白的颜色呀?”少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灵动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从树梢间透过的几丝的阳光照在了少女脸上,他看清了那张素白的脸冷艳的恍若不似人间女子。
“真好啊,这世上还有比这纯白更神秘更让人琢磨不透的颜色吗?”镶嵌在玩x的脸上的那灵动的双眸划过了少女的脸,就像是在试探对方的反应一样,右手的折扇也停留在x前。
溟烯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眼底划过一丝狠色,她瞬即再次轻弹风铃花瓣,然而这次霎那间,枯萎之色由那一朵风铃花向四周蔓延开来,顿时那一整片怒放的还有尚未绽放的繁花就这样在花开的季节展现了花落颓败的景象。
“你这是何必呢,在花儿展现最美的时候抹杀,岂不太不近人情了?”少年的脸上还是在轻笑,语意中却略带不解。
“人情?在世事最美的时刻将其抹杀不正是人通常之所为吗?难道这样简单的人之常情,连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萧天岚公子竟不知晓?”溟烯含笑温和的注视着并肩作战的战友,那笑意纵然温和,却让萧天岚感觉的全身冷意侵染。
萧天岚惊愕的看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的话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想到了刚刚的厮杀中,让他震惊的一幕。当在两人都震惊於柳无命所言时被刺伤之後,他即时明白了这样洞悉世事的人必然对敌人也有着深刻的了解,所以在这样打下去他们也并不会占到上风,但他正在思忖如何应对的时候,自己的战友竟然挥起长鞭,将对手束紧,他明白这样是不会束缚住柳无命的,瞬时间一抹震惊之色划过的他的眼底。在溟烯的缠住柳无命的一瞬间,他便从後面斩下那个有着凌厉双瞳的男人的头颅。他当然明白要是那一瞬间,他没有理解她的动机,那麽她将置於何等的险恶境地,柳无命,那是忠义堂一等一的高手!那是仅次於临穹山庄的忠义堂的高手呀!那一瞬间,如此的距离,又孤身一人,那一瞬间她是对他付之於了多大的信任。然而,这样的默契居然没有让自己读懂这个女孩子。
“方才听得萧公子说道世上有无比着白色更神秘的色彩,溟烯可以告诉公子,有!”她没有再说下去,向萧天岚轻轻颔首示意告辞,那样的笑容种似乎隐藏了萧天岚猜不透的心思,明明在笑却感觉冷意已经暗藏不住了。
萧天岚立在原处,嘴边饶有兴趣的一直重复着:“柳无命……柳无命……”
他静静的看着那一袭的碧衣消失在长廊中,越走越远……
白云舟在书房中盯着木匣,看着柳无命血淋淋的头颅,轻言叹道:“无命,我们兄弟一场,曾经经历了那麽多!为什麽要背叛我……”
白云舟刚刚合上小木匣,掩盖住血腥可怖的一幕的时候,一名弟子在门外说道:“堂主,有探子回来。”“知道了,让他进来吧”白云舟仍然语带威严的说道。
“说说有什麽情况吧。”白堂主轻轻坐下,悠闲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开始细细的品。
“回堂主的话,临穹山庄派出了弟子驻扎在江湖上的各个分庄。”
“哦?这是为什麽?”白云舟的茶杯顿在了唇边,眼神顿时锋利。
“据说是沁灵少主跑出了山庄,所以山庄担心少主的安危,於是向江湖上派出了一些人马,寻找少主。”
“果然是武林至尊的掌上明珠,一个不乖便可以让蓝庄主将整个武林闹得**犬不宁吗?”白云舟的嘴角有点冷意。
“堂主,这次……发号施令的不是蓝庄主。”下属语意变得犹豫。
“是吗?这样的大权除了他蓝野落还有谁能动用呢?”
“回堂主,是舒明少主。”
“舒明,蓝舒明吗?”白云舟眯起了眼睛,看不出他的在看什麽,低沈的说,“你下去吧,之後再探!”
“是!”说着,探子便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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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第二章
白云舟依旧在书房中,半眯着眼睛透过了窗户,深深的思索着。
推门而进的是一个端庄的夫人,看着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茶,叹了一口气,说:“云舟,你怎麽了?这几天……”
“没什麽,在想临穹山庄到底在干什麽……”
“以你对蓝野落的了解,想要知道他做什麽目的,应该不是很难吧,何苦要把自己关在书房这样为难自己呢?”夫人淡淡体谅的笑着,柔和的说。
“清凝你错了,出人意料的就在这里,这次发号施令的是蓝舒明而不是那个男人,一个初出茅户的小孩子,居然这样难以揣测。”白云舟把每一个字说的都极重。
“啊?”叶清凝先是一怔,然後眼神暗了下来,继而道:“云舟,何必要这样争来争去呢……”
“你不争,别人反而会要了你的命!”白云舟断然打断叶清凝的话,叹了口气“人在江湖就是这样,不攻之守便会自取灭亡,明白吗,清凝,每一刻都要走的很小心才是。”
叶清凝沈默了,幽幽的叹着气。
“密室的那个人怎麽样了,还是不吃不喝吗?”白云舟转念问道。
“嗯,她脾气好像很倔,这样下去会不会……我们还是放了她吧!”叶清凝小心的试探的问,隐隐有担忧之色。
“放?!”白云舟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开什麽玩笑,找了她这麽久,好不容易她自投罗,你竟然要我放了她!”
“可是,她……毕竟是……”
“好了,不用再说了!”白云舟打断,“还有事情吗?我想好好想想一些事情。”
“还有一件事,是关於咱们女儿的。哎,算了,等一段时间再和你说吧”叶清凝终於没有说下去,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又看了看在书桌旁的那个男人,他和十几年前一样的坚定。
在城南那条喧闹的花街上,生烟楼的生意是最好的。莺歌燕舞中,杨花柳絮中,美人如云中,总是男人的天堂。
生烟楼中总是琴瑟不断,在这样的莺莺燕燕中,有这样的一对客人,他们对坐着,一个一手折扇一手酒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酒;另一个一手酒杯一手酒壶,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上官兄,你那样子喝酒怎麽行,酒要这麽喝才有劲!”说着,这位公子就将一杯酒全部灌下,妖魅中却透着豪气。
“纯扬不胜酒力的,”坐在对面的公子淡淡一笑,“倒是萧兄,在这样下,小心身体。”折扇轻轻的打着,那样的一笑,在这花柳之地他的容貌显得是那样的温和却洒脱,宛若三月春花乍现的时候吹过面颊的风,又像是初春时节透过树梢的阳光一样温暖宜人,温柔的足以让女子沈迷。
“喂,看见二楼缓缓走来的那个女子吗?”在上官纯扬对面坐着的公子面带着微笑看着上官,有点陶侃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她将要干什麽吗?”
“难道是来为我们倒酒献笑的吗?”上官纯扬看了一眼那个女子,依旧微笑着,轻轻地说道,“青楼女子所作无非是……”
“不对,”萧天岚朝上官坏坏一笑,“她……她是来要向上官兄索要……”尚未说完,他已经是哈哈大笑。
“要什麽?”上官纯扬不明所以,俊爽的脸上有了疑惑,但是丝毫没有影响那张阳光一样轻扬的脸。
“归宿。”萧天岚俊美带着妖气脸上出现了似有似无的笑,有点讥讽的笑。
“哦?”上官纯扬有了兴趣,“萧兄这也知道?”
萧天岚邪气的笑着,没有再说话。
果然,那位姑娘手持轻罗小扇半遮面,上挑的眼角完全可以感受到她那妩媚酥骨的笑容。然而,那样娇媚如柳的身段,醉人的笑意却没有让在座的这两位风流才子多看一眼,他们对坐相视而笑,似乎在等待着一件事情被验证一样。
果然,那女子翘着兰花指,手提起桌子上的酒壶,轻轻向上官纯扬的酒杯缓缓的倾倒,晶莹的y体静静的流入了已空的酒杯,上官纯扬看着这一幕,脸上了赞赏的神色,嘴角上翘:“我猜对了,萧兄。”他不急不缓的端起了酒杯,让那醇香的y体缓缓的流入了咽喉,手中依旧是轻摇着折扇,每一个动作都温文儒雅,宛如春雨滋润人心却细润无声,还有那麽几丝得意。
而萧天岚嘴角的笑容更浓了,还是没有再说话,那双狡黠灵动的双眸含着鬼气的笑意盯着对面的上官纯扬,让上官的心微微感觉得到不安,莫不是……
果然,旁边的女子粉香淡开玉口,“公子,”声音旖旎却伤感,“素闻上官公子剑法入神,少有所成,小女子远在烟楼之地却已经满耳上官公子,公子如若不弃,竹兰愿毕生侍奉公子……”
“哈哈……”毫不客气的打断美丽而婉伤女子的话音,萧天岚得意地笑了,“我也猜对了呢,上官。”他端起了酒杯,重重地饮下杯中的醇香。
“萧兄果然是萧兄,纯扬诚服。”他向旁边的女子轻轻一笑,有一点羞涩和愧疚,又转向了萧天岚,“这天下女子所想又有谁能逃得过萧兄的锐眼。”上官纯扬真诚的说。
那位姓萧的公子俊美刚毅的脸上渐渐的有了酒色,听完这席话之後,笑意更浓了,然而转瞬之间,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女人看多了,其实谁都能通过她们的眼神猜测她们的情丝,又岂止我萧天岚一人。”
“可是,能见看过女人又有这样洞穿她们的才智的,天下间恐怕只有萧兄一人也。”
“哦?”萧天岚无奈的一笑,“纵然如此,确有一人,我却……”他的眼前浮现了一个身影,手握青鞭,一袭碧衣在风中轻舞飞扬,但只总让他觉得有些并不协调的感觉,说不上为什麽,那种神秘感,那种无法洞穿的挫败感,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痛感觉,让他总是这样留意,但是他对她的洞察也总是那一袭的碧衣,噙着冷意的笑容翩然远去,她……她是冷的吧……
“萧兄?”看着沈默呆住了的萧天岚,上官纯扬关切的问。
“想到一个故人而已。”萧天岚脸上露出了淡漠的笑意。
看到这样的萧天岚,上官纯扬嘴角轻轻上挑,想必是已经出现了一个让他猜不透的人了,上官纯扬却终不再说什麽,静静的喝着酒。旁边的女子呆呆的看着这样的两个人,一个宛若纯玉,一个邪胜灵魅;一个眉染阳光,一个y然邪笑。这样的两个人让自己觉得他们的世界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只怕也是她永远都无法到达的,纵然如玉的公子并没有回答,但是结果却已经是明显的……
“呦,咱们这里可是不欢迎姑娘的呀……”这时候听见了老鸨那腻人的声音。这时候两个人向门口望去,看见了身着蓝衣,面带蓝纱,手握风铃剑的少女。当感受到y冷的杀气的时候,两人顿时相互使了眼色,却依旧静静地看着少女,她的眼睛凌厉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人。
忽然一个恍惚间,少女手一动,风铃剑半出鞘,但是已出鞘的一段已经架在了老鸨的脖子上了,恐惧惊慌让老鸨愣愣的钉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啊!”她尖叫了一声,“姑娘……您……这是……有话……好好说……”
少女的眼睛变得更加的凌厉,不带有任何温度的说了一句话说:“御风,去楼上找人。”冷冷的声音就像是刮过雪谷的寒风一样,刺骨。
在一旁的少年,恭顺的回答:“是,少主!”就在一霎那间,他已经移动到了楼上,没看在场的人惊诧的目光,闯入了楼上的一间紧闭的房间。
“喂,上官……”
“嗯。”
萧天岚转眼看上官纯扬的时候,看见上官纯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蓝衣少女。
“喂,上官!上官!”
“那究竟是怎麽样的女孩子呢,怎麽会这样的冷寂……”上官纯扬自顾自地说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天岚从上官纯扬的眼睛里竟然读出了几丝陶醉。萧天岚有转眼看着悠闲倚在生烟楼一楼的柱子上的蓝沁灵,那种冷定下的肃杀之气,但凡是谁都会为之动容,宛如冰莲一样的冷艳。
忠义堂,密室。
“霜儿,绝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白云舟朝着被软禁的白衣女子怒视的看了一眼白云舟,又迅速的转过脸,冷“哼”一声,终於没有说话。
“话说,这十一年你跑到哪里去了,”白云舟一边在白衣女子旁边摆着饭菜,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这十一年我可是一直在找你,我……很担心你呀!”在说到最後一句话的时候,白云舟向女子富有深意的一笑。十一年没有再见到她了,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虽然看得出岁月擦过,但是她还是容貌依旧,清丽不喧哗,白云舟忽然间声音变小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对面的女子听,“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也和以前一样的执着,哼!”白衣女子冷冷的说。
“你还是这麽倔强。”白云舟淡然一笑。密室的冷水映衬的烛光,晃在了成熟的轮廓上有一点森然。
“你要的东西,我不会给你的!”冰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可以等,也可以……像那一年一样……”
“白云舟,你卑鄙!你要是敢动……”
“动又如何,霜儿,你既然了解我就该知道我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要是聪明人,你要是想保护她,就该照着我说的做。”白云舟停了一下,转向了女子,恍惚的光下他似笑非笑道,“虽然不知道她是你和谁的孩子。”
“是谁的孩子与你无关!”
“我不关心谁的孩子,我只想要我要的东西!”白云舟的眼睛闪烁着吃人的狂热。
“休想!”
“是吗?”白云舟冷冷一笑,转身离开,“好好吃饭不然你真的会见不到她了。”
“不管什麽原因,你都不能伤害我的女儿……”白衣女子颓然地说着。
“为什麽要救我,你们是什麽居心?”纤柔娇弱的的女子戒备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少年恭敬的在蓝衣女子旁边低着头,两侧垂下的长发遮住了那张清秀的脸,乌黑的扇睫遮住了那双清澈的瞳,而在他前方的少女,悠闲的依靠在一棵树下,一身的蓝衣,幽蓝的颜色,给人的却是一种被雪谷的冷风刮过身体的感觉,沁凉浸骨,面纱半遮的脸颊,只有一双凌厉的眼神,女子微微打了个冷战,又问道,“你们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临穹山庄的蓝沁灵。”冷冷的声音穿过了女子的身体。
临穹山庄?!那是威慑武林的传奇,女子的身体开始抖动,临穹山庄,杀人都没有人敢问原因,那是整个江湖的巅峰,他们找自己,难道说是……“那你们……为什麽要救我?你们想要我……做什麽?”压抑着恐惧,她声音战栗,还是问了。
“既然是神医之後,就不该在青楼中被糟蹋。”蓝衣少女的声音冷冷的。
“神医之後吗?”眼睛顿时已是泪满,冷笑冻结在唇边,“自父亲死後,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神医之名了……”
“你呢?”蓝衣少女不经意的扔了一句。
“流落青楼,又被别人救出来的人怎麽能担当出神医之名。”一行清泪流下,少女愤恨的说道,“请不要玷污了家父的清名。”
“这样的消沈,承担不起自己家族的使命,才是真的有负於自己双亲的教诲和你父亲的盛名,更是玷污了你身上的血脉。”那双眼睛冷冷的凝视着瘫在地上的少女,声音有了冰冷的嘲讽。
“我……我又能做什麽?”
“只要有一口气,你什麽不能做?看来是自己不想……”蓝沁灵的嘲弄的意味更浓,语气更冷了。
瘫在地上的少女恍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小的女孩子,那一身的幽蓝色,即使在阳光也没让觉得有一丝温存。
不是的!不是不想……在父亲的陶冶下,不记得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那浓浓的药草香逸,喜欢将不同的药草混合,喜欢那种只一味药就能决定是救人命还是要人命的感觉,而且自己还不输於任何人的决心,为了想证明自己不比父亲差多少,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一个月,当兴奋的拿着有一张写满了各种药物的纸冲出书房的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家已经被人闯入,自己一出门就被抓走,却看见自己的父亲伏在地上,汩汩的鲜血就那样的流着,而母亲凄厉地叫着,而那样的凄惨的叫声,却在黑衣人一刀挥下之後戛然而止。被那些人欺侮,被卖到烟花之地,那样血腥的瞬间,那样的深重的仇恨,她怎麽能放过这笔血债,只是,自己除了一身的医术,还有什麽,自己在江湖中又是何等的渺小,一刻不能忘的仇恨,却一丝也办不到的无奈就变成了三年来不变的噩梦。
“有了信念就该去实现,不是吗?而且如果我能帮你做到你不能做到却想要做到的事情的话……”蓝色的面纱後面,隐隐有了y然的笑意。
看着眼前的蓝沁灵,那女子的眼神变得坚定,忽见她单膝点地,恭敬的说:“在下神医江之源之女,江歌依愿为沁灵少主献一己之力。”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瞬舞吧,只怕江歌依这个名字江湖上早有传闻反而会引来麻烦。临穹山庄的医学典籍你可以随意翻阅。”
“瞬舞?”江歌依的脸上有了一丝浅浅的微笑,“是!多谢少主。”心里暗暗惊眼前的这个少女的谋算和对自己的信任。
“御风,带瞬舞回山庄养伤,”蓝沁灵朝向在一旁的少年说道。
“是,只是少主……”清秀的脸上有着隐隐的担忧。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回去告诉哥哥所有的事情都不要担心。”蓝沁灵顿了一下,“月圆之夜,在九剑派等我。”
“是。”御风横抱起瞬舞,渐渐地向远方走去,消失在了这一片林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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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第三章
“你这样抱着我,不累吗?”瞬舞看着御风,那张清秀的脸上,有了点点的汗水。
“不,这是少主的命令!”表情淡然却不温和。
“你很听少主的话?”少女好奇地问,“可她小你好像很多呀!”
“没有少主就没有现在的御风,御风的命是少主的!”
“是啊,没有她或许我现在还在生烟楼卖笑呢,”瞬舞仿佛叹了一口气,“真是世事弄人,我怎麽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所救……”
“小姑娘?”他却从来没有将她当做是一个小姑娘,清净的脸颊上浮上了一丝笑意,瞬时间那双一向冷漠的眼神中了坚决的光芒,“不管她有多大,她是御风的少主,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怔怔的看着那清澈的双瞳,被那样的坚定所震撼。是啊,也就是因为那个女孩子的那几句话就这样改变了她枯井一样的生活,一闭上眼睛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是那袭袭的蓝衣,随风飞扬……
没有再说话,安静下来的两个人继续赶路,仿佛是感慨自己的身世经历,又仿佛是揣测对方的思绪……
忠义堂的风铃花花开正茂,一双纤细净白的手缓缓抚过纯白的一片,眼神恍惚间思考着什麽,悲戚之色满上了眼角,仿佛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楚,溟烯闭上了眼睛。
白衣少年远远地看着,说不上心里是什麽滋味。忽然眼神一定,走到了少女的眼前。顷刻间,紧缩的皱痕舒展开来。
“姑娘是否有烦心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问,他从不问女人的心事,无聊又能猜得到,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总是他忍不住,忍不住看她的神色,忍不住想她的事情。
“公子多心了……”依然平静的声音用来,而脸上渐渐地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天岚只是觉得不公平!”他扬声说道,唤住了正欲离去的她。
“哦?此话怎讲?”
“上次在後花园,溟烯姑娘说到了‘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萧天岚公子……’,是麽?”
“是又如何?”
“可是姑娘知道忠义堂的杀手萧天岚在江湖上并没有什麽名气,却说了个‘赫赫有名’,溟烯姑娘也绝不是抬高别人的人吧?”
“嗯,然後呢?”溟烯的脸上笑意就像是快要下雨时候的天边的乌云一样渐渐浓郁起来。
“所以说,姑娘是知道我是谁的吧?”萧天岚凑近,声音低沈,“所以我说,不公平,姑娘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姑娘是谁。”
“公子说笑了……”
“姑娘不要去否认。”萧天岚打断了溟烯的将要说的话。
“否认?为什麽要否认呢,溟烯只是想说,公子这样说是猜不出来溟烯的底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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