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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消失,我不要你消失啊!」筱静看著手中的圈变得越来越小,放声啕嚎。

「我不要你消失!」筱静很激动,撕心裂肺的喊著。

圆圈上的身影逐渐模糊成一个黑点,筱静依然固执地用颤抖的手掌圈住那个黑点。

「我不要你消失啊!我不要啊!,呜…」

直到圆圈慢慢紧缩,在双掌重叠之际,玻璃上的踪影终於消失。

啪啪啪!

筱静已经什麽都看不见了,她发了疯似的开始拍打车窗。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消失。」筱静的手都肿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痛,一直疯狂的拍著。

她痛的是心,很痛很痛。

一个拐弯,直行的视线终於被建筑物挡住。

顿时,筱静感到身体的力量被突然抽走。

全身失去了重心,她向後倒。

整个人重重摔落在座椅上,眼角还不断涌出剪不断的泪水。

「我不要你消失…」

筱静看著车顶,嘴里不断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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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眼睛好酸...

☆、31.亲爱的你

小宝觉得自己的左手好像扭伤了,痛的不像话。

还有快散架的全身骨头,每一处都发出疼痛,不断向他的脑袋抗议。

「海海,骑慢点,前面有一个洞啦,快闪!干!」

海海还是没闪过,机车撞在窟窿上晃了一下,痛的小宝深吸了一口气。

海海更惨,脸上满是血迹,模样煞是惊人,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认定了一个方向,不断前进。

他们输得一蹋糊涂。

对方可能是收到消息,找来了比他们多一倍的人马,在一阵刀光剑影之後,两人狼狈的逃了出来。

代价是满身的伤痕。

「看样子,他们好像也失败了。」海海停下车,看著不远处蜷曲在位子上的阿泽。

已经是夜晚时分,阿泽身後的便利商店也早早打亮了灯,招牌上的灯光透了出来,照在阿泽孤寂的灰色身影上。

「我们都输得很惨啊。」小宝艰难的下了车,脚步一拐一拐的朝阿泽走去。

海海拔出钥匙,也跟了上去。

小宝走到阿泽身旁看了一眼,便迳自进了便利商店。

海海也走到阿泽身前,看著阿泽脚下那一堆烟头,叹了口气。

「你怎麽搞成这样?」阿泽看清来人之後,被海海的样子吓了一跳。

海海在阿泽一旁坐了下来,气鼓鼓的说:「打输了啊。」

「打输?跟谁打?」阿泽坐直了身子,一脸诧异。

「唬烂桀啊,干,他们叫了一堆人。」海海不甘心的说。

「怎麽不跟我…说?」阿泽吃惊了一下,但随即意会过来。

海海没有回答,只是叼了一g菸在嘴上,再把烟盒递给阿泽。

这时小宝从便利商店走了出来,没扭伤的那只手提著一大袋啤酒。

「喝酒解忧愁啦!」

阿泽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了。

这几天他什麽事都没做,不断地反覆看著手上的那张信纸。

看累了便倒头就睡,饿了就随便煮个泡面来吃,床头上的烟灰缸早就塞满了,他把吃完的泡面碗当成新的烟灰缸,已经填满了一半。

三天前,李叔找上了阿泽,交给他一张信纸。

那是筱静写给阿泽的一封信。

阿泽看完以後,不知为什麽,心里紧紧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那感觉很怪,也很累。

一种很令人讨厌的情绪,想甩都甩不掉。

他看著镜子上满脸胡渣的自己,很烂,g本就是个废物。

废物就是做不了任何事!更不用说改变什麽了。

自己这个废物究竟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多久?

他满脸厌恶的看著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憎恶,越看越不顺眼。

然後,他看到那个自己缓缓举起了拳头,倏地朝自己用力一砸!

铿锵一声大响,镜子应声而碎。

滴答,滴答 ,滴答。

腥红血y不断从拳头上滴落,滴进洗脸盆,然後滑进排水孔中,留下一条又一条晶莹的血痕。

阿泽走出浴室,来到床边,点起了g菸,完全不在意拳头上不断流出的血y。

他瘫坐在地板上,背後靠著床板,抬起头,静静的盯著天花板。

那风扇依然转著,刮起微风。

叩、叩、叩!

一阵敲打玻璃的声音引起阿泽的注意,他转头,声音来源是书桌前的玻璃窗。

他看到玻璃窗後有个黑色身影,急忙的站了起来。

他知道那是谁。

「哥,你怎麽回来了?」阿泽把胡展明拉进房里,讶然的问。

「先给我一杯水。」胡展明满脸苍白,有些虚弱的坐在床上,身体靠著墙。

阿泽一听,急忙的跑去倒了一杯水,递到胡展明的身前。

胡展明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丢进嘴里,然後把那杯水一口气喝了一半,紧紧闭上眼睛,鼻子重重chu喘著气。

「哥,你怎麽了?」阿泽看胡展明原本就很消瘦的脸颊变得更为消瘦,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还是不够力。」胡展明突然睁开眼睛,用力地摇摇头。

「阿泽,我以前藏在你这里的那个盒子呢?」胡展明转头盯著阿泽,脸上布满了汗珠。

阿泽点点头,赶紧匆匆跑去自己的衣柜旁,用力地把衣柜搬开一个细缝,从中取出一个礼饼的铁盒。

把铁盒拿到胡展明身旁,只见自己的哥哥迫不及待的打开铁盒,拿出一包粉状的东西,倒进一个小铁碗,紧接著把那半杯的水倒入,不停的搅拌。

等到搅拌均匀之後,再把小铁碗放置在铁盒里的那盏酒j灯上面,跟阿泽要了打火机,把酒j灯点燃。

胡展明拆开铁盒里的其中一包塑胶袋,拿出一管乾净的针筒,把护套拔掉,然後把酒j灯盖熄。

用手指试了试碗内的温度,胡展明觉得差不多了,便把针筒c入铁碗,吸了半管。

他嘴里咬著针筒,急忙的脱掉长裤,把四角裤紧紧拉起,露出鼠蹊部,那里有两个明显的凹痕。

认定位置後,胡展明便把针筒缓缓扎进,深吸了一口气。

阿泽在一旁担心的看著整个过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自己的哥哥吸毒了,但他还是不禁的为他担心。

胡展明拔出针筒,长呼了一口气。

「哥,好点没?」阿泽俐落的当胡展明收拾东西,他知道接下来的情况。

「好多了。」胡展明感受著身体里的动静,脸上红润了许多。

不等阿泽把铁盒盖上,胡展明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从床上坐直了起来,表情严肃的看著阿泽。

「阿泽,你要仔细的听我说。」

「到底怎麽了?」

「嘶,你听好!」胡展明抽了一下嘴角,大吼了一声。

「从今天开始,我要出远门,或许,或许我不会再回来了。」

「哥,为什麽?」

「你不要问!听我说就对了!」

「我没读什麽书,十几岁就去跟人家卖毒了,所以很多事情我没得选择。」

「但是,你跟老姐都是我的家人,这件事情是老天爷给我在不能选择的人生里面最好的选择。」

「你听好,妈妈的遗愿我跟老姐都没完成,我很遗憾,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样,你一定要记住,要好好选择你的人生。」

啪!胡展明忽然拍了阿泽一巴掌。

「不准哭!你是胡家的男人,哭什麽!」

阿泽脸上一阵火辣,但他还是紧咬著牙g,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卖毒只是为了生存而做的一件小事,但有件大事我奋不顾身的去做了,我很骄傲。」

胡展明从怀里拿出一个随身碟,塞在阿泽的手里,阿泽惊恐的抓著那个随身碟,那上面满是黏稠的血y。

没有别人了,那血y是胡展明怀里冒出来的,阿泽的眼泪快撑不住了。

「这是陈金龙那个垃圾的犯罪证据,是这些年我辛苦搜集来的,你要好好保管,老姊会不会幸福,现在掌握在你手上了。」

胡展明跳下床,紧紧抓住阿泽的肩膀,不给阿泽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听好,给我听好!我还留了一笔钱给你,几天後你就会收到那个包裹,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跟屁虫了。」

放开阿泽的肩膀,胡展明走到刚来时的那个窗前,把窗打开。

「所以,我希望你会做出我不会失望的选择,记住,六和会一点都不好玩。」

爬上窗口,胡展明转头对著阿泽微微一笑。

「我要走了,我的老弟,我会想你的。」

阿泽终於忍不住了,一滴眼泪夺出眼眶,落在地板上。

他看著空荡荡的窗口,早已经没了胡展明的身影。

他发著呆,任凭泪水一直从他的下巴掉落,重重摔在地板上,然後碎成一滩。

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无声的哭泣著。

阿泽僵硬的走到桌前,弯腰捡起被窗外的风给吹落的那张信纸。

他用模糊的视线看著。

阿泽 亲爱的你:

相信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了。

在等待的路途上,我每一秒的思念都如同每一年般的漫长。

很难过,也很痛苦。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是不是就此燃烧殆尽,如果可以,我奢望的要求他能够永不熄灭。

无论如何,我还是那个穿著黑色小洋装的小辣妹、那个穿制服爬围墙的雄女学生、那个被你英雄救美的女主角、那个一起看海听故事的乖女孩、那个想和你一起逃离这世界的女朋友、那个不顾一切的我,官筱静。

还记得我们在海滩上互相交换的故事吗?我可是都记得很清楚喔,你忘记的话你就死定了。

我说如果把你的故事拍成电影的话,那肯定很感人。

为什麽我这麽肯定?我在书上看过,有很多活在边缘的人,他们都有平常人碰触不到的事情,所以他们故事很多,也很j彩。

如果我们缘分还能持续烧著,我想告诉你。

为我拍出一部让全世界都看见的电影,那麽,我就能找到你了。

不管花多少的时间,十年,或是二十年。

我一定会找到你。

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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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快过年了,大家应该都很期待年假吧

☆、33.全世界都看见

天气开始转凉了,秋风已经慢慢地吹进这个城市。

阿泽坐在公园的滑梯旁,脚边是好几罐姿势乱七八糟的空酒瓶。

他点起了烟,靠在滑梯上,看著夜晚的天空。

那里被这城市的灯光染上一抹橘红,一点也不黑。

伦敦?现在应该是天亮的吧。

也不知道那里的东西好不好吃。

你应该很不习惯吧。

「喝闷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阿泽的沉思。

阿泽眯起眼睛转头看去,是一身休閒服的廖教官。

他并不诧异,也懒得诧异,於是再转过头去,看著天空。

「你已经快四天没来学校了,怎麽了?」廖教官也不介意,一屁股坐在阿泽的旁边。

「我这种人去学校还有什麽意义?」阿泽吸了一口烟。

「给我一g。」廖教官迳自拿起阿泽胡乱丢在地上的菸盒,抽出一g後自己也抽了起来。

「其实,这世界上你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廖教官老练的吸了一大口,也跟著靠在滑梯上。

阿泽斜了眼廖教官,也不说话,继续看著天空。

「你好手好脚,没病,没负债,有机车,还有书念。」

「能有甚麽好不满足的?很多事不要只想著自己缺少什麽,别人欠你什麽,要好好的看自己还剩下什麽,然後呢,用力的珍惜他」

阿泽静静的看著天空,静静的听。

「你现在对自己的人生失望,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很无聊,很不好玩。」

阿泽把手里的烟头捻熄,再继续点燃一g。

「那你觉得什麽事才有意思,才不无聊,才会好玩?」阿泽鼻孔吐出了白烟说。

「就像是我,每天抓你们这些小混蛋违规的事就觉得挺好玩的。」廖教官不客气的再拿起菸盒。

阿泽啧了一声,也不说话。

「我教了很多学生,有人下去了,也有人上来,但不管这些人未来怎麽样,我只知道,当我在外面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叫我一声教官。」

「大概十年前吧,你有个学长,赌博输了二十几万,拿不出来,被黑道追杀了好几个月,有一次我遇到他,我们聊了很久,知道这些事情以後,我想帮他,可是我没有那二十几万,怎麽办?」

「我把我的私房钱拿了出来,不多,才五万块,我给他了,还跟他说这些钱不是要他去还,而是要他好好活下去,尽量争取多活几天,人活著就还有希望。」

「最後你知道吗?他跪在我面前哭了好久好久,我这辈子还没看过一个大男人能哭这麽久的,那家伙还浑身刺龙刺凤,你能想像吗?」

「那天我等他哭完,站到脚都差点抽筋了,很扯吧,我可是军人耶,哈哈。」廖教官很得意的笑了一声。

「後来呢?」阿泽的脑海里开始想像那个学长痛哭的模样。

「後来啊…我是不知道他跑去哪了,我只知道几年後在我结婚那天,你那个学长包了一个大红包托人送给我。」

「那可是一个价值五百万的大红包,我当时差点没吓死,哈哈。」廖教官把烟捻熄,大笑一声。

阿泽看著天空,若有所思。

「所以啊,还是老话一句,人还活著就有希望。」

廖教官一说完,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平静的沉默。

良久之後,阿泽站了起来,看著廖教官。

「教官。」

「嗯?」廖教官抬头。

「如果明天之後,我还活著,我就要做一件事。」

「什麽事?」

「拍一部让全世界都看见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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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冬天怎麽还不过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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