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菡萏放下笔,将信纸吹了吹,待墨迹半干,才放到一旁晾了起来。
她微微一笑,并不对她解释,只是道:“过几天,你便知道了。”
……
赵菡萏的信送到赵相手上时,已是两天之后。
赵相治家严谨,府内下人任何的信件往来,都得先送到管家手中过目一番,才会被递到真正的收件人手里。
得了赵相赐姓的赵管家,接过邮差送来的信件之后,趁着无事,坐在堂下,找了个光线良好的地方,拆开信件看了起来。
其实不必拆,他也能够猜得到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会往丞相府上寄的信件,除了这座府邸主人的信件以外,其余人的信件,大多数都是一些老家亲戚哭穷打秋风的,他看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封了。
这日到手的信件同样如此。
一成不变的哭诉,一成不变的索要银两,正当赵管家准备将信件收起来,命一个识字的小子给信件的主人送去的时候,他的视线却突然落在了一个赵字上面。
通篇文字,字体都是四平八稳的馆阁体,但中间偏生有一个赵字,行文笔画之间,多了几分凌厉,隐隐透出刀锋之感来。
他当即起身,拿着信,飞快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说实话,对于沈云舒,赵相其实有些恼怒。
他愿意帮她逃出后宫,但并不代表他愿意让她带走自己的女儿。
赵菡萏的那个身体,尽管在宫外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但根据顾太医回禀过来的消息来看,皇帝偷偷给赵菡萏下的秘药,又将她的身体掏空了不少,得细心将养着,才有可能慢慢恢复过来。
不过女儿在对方手里,听赵菡萏传话的意思,她好像还是心甘情愿跟着人家走的,当爹的只能任劳任怨的收拾烂摊子,想方设法的阻拦陈明哲派出去的追兵。
所以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混迹官场多年的赵相,手里头的能量,可比连屁股都还没在皇位上坐热的永安帝大得多。
有他阻挠,沈云舒他们才能将追兵远远甩开在身后。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扣门的声音,正在书房里思考着,等沈云舒带着赵菡萏安定下来,自己要怎么给女儿不着痕迹地送去几个神医的赵相抬起头,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他在书房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如非必要,管家不会来找他。
管家进门来,恭敬地将信放在桌案上,低声道:“老爷,小姐来信。”
赵相府的小姐身体孱弱多病,在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她从不参加任何的宴会,也少有诗词歌赋流出,自然无人知晓,赵家小姐有着一手好书法,最擅长的便是模仿他人字迹。
信上与众不同的一个赵字,不是旁人的字体,正是赵相年轻时候的字体。
赵管家跟在赵相身边多年,处理过他不知道多少封信件书画,对主人的字体熟识于心,虽然赵相的字体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稳重,和年轻时有着不少的差别,但熟稔的字体,还是叫赵管家一眼就认了出来。
会写这样的字体,还知道一个赵府老奴的名字,除了据说被逃宫的皇贵妃截走的皇后娘娘,老管家不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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