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当地的晚上八点多,天空像是一团火烧后的巨大银盘,发出更加柔和恒久的光芒。
这档综艺的自由度很高,节目组给的台本也非常简单。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参加舞会。现在任务完成,按道理是可以去洗洗睡了,可是大家虽然体力用完了,精神上却还兴致勃勃。
于是四人干脆先不上楼,就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坐着聊聊天。
谢元仪负责理财,她拿出账本和公共钱包,四个人围着小桌子仔细地捋了捋一天的开支。这两天都没有花什么钱,租车,吃饭,远远不到预算。
“不错,接下来去云南咱们手头就宽裕些了。”
大家在一起生活了两天,彼此都已经熟悉。算完账,徐韬拿来几瓶酒,四人便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
两位老前辈其实都是极易相处的人,聊起天来也不费劲,三两杯酒下去,就聊嗨了。从年轻时跑龙套的辛酸到成名后的压力,再到如今的淡泊,他们精彩地活了大半辈子,看待许多事情都有着老道的见解,给了谢元仪和乔巧两个后辈不少启发。
乔巧的话不多,一口一口喝着酒。其他人也知道乔巧这害羞的毛病,乐呵呵地聊着。
乔巧只觉得这新疆的葡萄酒虽不比法国红酒醇香悠远,却独有一番风味。不知是制酒人手艺了得还是吐鲁番的葡萄酒都是这般,喝下去甜滋滋的,好像果酒般清爽。
咕嘟咕嘟,她津津有味地听着大家聊天,时不时也搭上几句,不知不觉地就喝了大半瓶。
“嗬,看不出来,乔巧酒量不错啊。”徐韬喝酒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乔巧喝下大半瓶的功夫,他只堪堪下去了三杯。
谢元仪聊得投入,一时竟没注意到乔巧喝了这么多酒。
小奶猫显然已经喝高了,脸上淌着两朵红扑扑的云儿,麻花辫散了两个,散落在肩上,脖子上,有几根还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随着眼睛一眨一眨,那几根发丝也一摆一摆,就像小公主跳舞时抖动的裙摆。
帽子也歪了,本来挂在后脑勺上的红色披纱爬到了头顶。她喝了酒之后令人意外地活泼,一直在笑。
“真像个醉酒的小新娘。”谢元仪笑着打趣道。
乔巧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听见谢元仪说“新娘”着两个字,那根弦仿佛就被一双手轻轻拨动了。
她想起谢元仪为自己编发时,那双穿梭在自己发间的修长双手。而此时,这双手又伸进了她的脑海中,一下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一段旋律就这样涌上心头,借着酒力,乔巧轻轻唱着:
“懵懂不知梦中事,直到冰茧舞成眠。
当时缠绕红线千匝,丝竹声入披纱。
并肩凋谢容华,携手反弹琵琶。”
热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三人似乎都被乔巧哼出来的歌所触动,静静地听着。
谢元仪心里划过一道电流,她想起来,乔巧是音乐系毕业的。
乔巧把即兴编写的一段歌曲唱出来,自己也觉得很好听,顿时有些得意,拿起瓶子又要倒酒。
谢元仪一看这瓶都要被她喝光了,赶忙阻止她。
“明天再喝吧。”
乔巧有些不情愿,借着酒劲就想撒泼。可是她一转头,就对上谢元仪温柔带笑的眸子。
鼓囊囊的气球瞬间被拔了塞,呲溜一声,乔巧就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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