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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巧心里也大致认同了这个答案，汪莺被生活强权所胁迫欺压，她的自由空间同样少得可怜。如影随形的狗仔偷拍，公司里来来往往的裙带羁绊，表面一家亲，然而明里暗里冷嘲热讽。

不予计较是默认，澄清辩解是心虚。每往上走一步，后面拉着她不让她往前走的力量就越来越大。

可是她能退缩吗？

谢元仪还在前面等着她呢。

乔巧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堆浆糊，越想越晕，拿来枕巾往头上一盖就睡着了。

“醒醒，快开拍了。”嘉莹知道乔巧睡相不好，特意提前二十分钟去叫醒她。果然，头发又睡乱了，口红也被枕巾揩掉了一半。

乔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才睡多久啊……”

“睡了一下午啦，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去补妆？”

乔巧摸了摸肚子，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确实是有点饿，便点了点头。

张岩昨晚又熬了一通宵，倚着墙角歇了会儿，听见闹钟响就醒了。他两眼一睁看到室内光线差不多了，立刻倦意全无，眼中的犀利涌了上来。他拿起喇叭喊到：“各部门准备了啊！汪莺呢，汪莺干嘛去了？”

乔巧一听见喊她，跟上了发条似的，把漱口水吐了就连走带跑地出了化妆间。

张岩见她精神头不错，熬一晚上应该是没问题了，便让她放松放松：“等会儿身体不要绷这么紧，情绪收一收。别太紧张，最后一场，好好演。”

乔巧连连点头，然后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一边想象着头脑中的情景一边进入角色状态。

“第一百四十二场第一镜！”随着场记板一拍，灯光道具都已就位。

☆、第182章 晋江原创首发

片场很安静， 摄像机顶上闪着红光， 连走路的悉悉索索声都没有， 隐隐有录音筒的长竿子和空气摩擦的声音， 像是被人遗忘在角落的沙漏。

乔巧之前问张岩，拍夜戏， 尤其遇上通宵怎么办。张岩的回答特别简单，就熬呗。熬着熬着就忘了时间了。

其实这话说得也没错， 真正身处当时的环境中， 大家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时， 一切步骤都进行得自然无比，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卡！”演的好就不多废话， 张岩十分干脆地通过了。很显然， 他对这场戏是满意的。

乔巧还保持着拉开窗帘的动作，情绪也尚未从角色中抽离出来。

太阳刚刚升起，有和煦的晨光从窗台中照进来， 洒在她的发丝间，睫毛上。身旁忽然多了很多道声音， 把眼前的景象切得模糊凌乱起来。

是祝贺声。大家欢呼着， 恭喜乔巧杀青了。

乔巧的眼睛半垂着， 眼中没有焦距。她想，汪莺飞出了囚笼，她是不是也要解脱了呢？

张岩拿来摄影师的摄像机，把乔巧站立在窗台边的模样拍了下来。

照片中，一个站在窗台边的女孩右手拉着窗帘， 左手垂在台下面。她身处明暗交界处，一半被阳光亲吻，一半又深陷黑暗之中。

宛如站在黎明与黑暗的分岔路口，迷离而又怅惘。

“可以，就它了。”

乔巧听见导演说话，下意识抬起头，茫然道：“啊，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