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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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汐,又是凌汐,她究竟帮了我几次?我的内心,因为这个名字而疼痛,因为这个名字而不舍。

我不能再懦弱的选择逃避,我应该正视自己心底的渴望,曾经我怀疑过自己对她的感情更多的只是出于内疚和负罪感,曾经我也尝试欺骗自己说,对她那不是爱,只是身为男人的占有欲。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了,爱她的善良,爱她的倔强,爱她的骄傲,爱她的柔韧。

“许伯伯,凌汐她到底会去哪里?她有没有说会跟你联系?”我对上他疑虑的眼神,马上解释说:“我早就不恨她了,我现在很担心她。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她,可是我给她的卡,她留了下来,她没有钱又能去哪里呢?”

“我也很担心她。她什么都没说。这个孩子表面看起来很柔弱,其实内心是很坚强的。她决意要离开,不论有多大困难,相信她都不会放弃。我理解她,这里有太多令她难过、难堪的东西,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不想再回来。”许宝山发出叹息,又惦记不舍,又感到无奈。

他的话提醒了我,让我蓦然想起程波文那些恶毒的言辞。炽热的心情立刻象遭遇了一盆迎头而下的冰水,寒到了骨子里。程波文才是凌汐的第一个男人,程波文的手下还轮奸过凌汐。他们甚至还录了像!

当日那种混合了恶心、狂怒与愤恨的情绪再次填满x膛。我能够接受这样的她吗?我扪心自问。还有父亲能够接受吗?世俗的眼光呢?

我的心又象被猫抓一般的煎熬,我鄙视自己的动摇,可是,我不是圣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与原则。

不,不对。我掐痛自己的手心。我现在想的只是自己的自尊,那么凌汐的呢?她的尊严又该向谁讨还?程冠博?还是我?

在对她的羞辱手段上,我所做的一切丝毫也不比那些禽兽逊色。我们共同的将她的自尊和尊严撕碎毁灭!狠狠的踏于脚下!就算我再找到她,也无疑就是再令她回想起惨痛的一切。而对于我来说,我又该如何面对她?我现在甚至都无法面对自己!我到底该怎么办?

“哲信,先让她自己安静一段时间吧,也许这对她是最好的安慰。”

许宝山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我的心头,虽然疼痛不已,我也只有咬牙忍耐。

“等她的伤痛彻底沉淀,心事彻底放下的时候,也许,她就会回来了。”也许是不忍我失落悔恨的样子,许宝山安慰我。

我没有丝毫的释然,反而是种更深沉的绝望。

“铃~~~~~~”

突然的电话铃声令人心抖。

我和许宝山对望一眼。一时俩人都没反应过来。

“铃~~~~~~”

又是一遍振铃,我和许宝山几乎同时伸手抓向躺在桌子一角的电话机。

位置上的优势,让许宝山更快一秒的接起电话:“许宅,请问哪一位?”

我看着许宝山的表情在下一刻惊喜交加,他急切的大声问道:“凌汐?你在哪里?”

我的心脏忽然忘记了跳动,我扑了过去,一脸焦躁的看向许宝山。

他安抚的看着我,对我点点头,马上对着话筒说:“凌汐,你听我说,哲信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在我这里,他要和你说话。”

我已经劈手夺过话筒,正好听到渴望已久的声音在那头说:“不!我挂了,爸爸。再见。”

“许凌汐!”我无法抑制的大叫出声,她的拒绝令我又恼又不舍,我已经浑然忘记了刚才的心理挣扎和思想斗争,忘记了许宝山关于给她一点时间的建议。我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习惯x的又对她吼起来:“该死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摘下戒指吗?你在哪里?赶紧回来,听到没有?你别想逃,我们的事情还没完呢,你逃不掉,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找到你的。……”

咔,嘟……嘟……嘟……嘟……

我的话还没完,电话里已经传出挂机和占线声。

我犹自盯着话筒发呆了很久。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这些话才应该是自己的心声吧?我决定了,我应该找到她,无关以后会怎样,至少,应该对过去的一切有所交代。

我的心一下子踏实了很多,我轻轻把话机放回远处。

“许伯伯,那我先走了。许氏科技的业务一直都没有中断,我把它还给您。还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和弥补对您的伤害,从今天开始,许氏科技正式无条件成为江氏企业的永久战略合作伙伴。以后只要江氏有发展,许氏科技就一定同样前途远大。”

“哲信,”许宝山也慢慢站起来,诚恳的说:“我老了。以后都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了。许氏科技是我一手创立,也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考虑好了,如果真想补偿我,就继续帮我代管它吧。我想好好享几天清福了。如果将来你能够找到凌汐,我再转给她,让她继承。我跟她说好了,这辈子,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我深深地点头:“您放心吧。我会用同等于江氏的热情和认真的态度,来帮您经营许氏科技的。”

我走到大门口,阿强帮我打开房门。

“阿强,”我看向他:“你的任务结束了。你跟我回去吧。”

“少爷,”阿强愣了一下,看着我浮现犹豫的神色,然后才低声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想继续留在这里照顾许老先生。可以吗?”

“阿强?!”送我到门口的许宝山也惊讶万分。

我看了他几秒钟,才勾起唇角:“只要许伯伯不嫌你呆在这里碍眼,我没意见。”

其实,我不应该意外的。许宝山的人格魅力足以影响和他朝夕相处的每一个人,阿强自然也不例外。他对我依然忠心不二,但是,他自愿放弃我提供的美食,而选择和许宝山吃同样低档次的盒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对许宝山是有敬意的。

车子慢慢驶向公司,我戴上耳机,逐一打电话。

“阿威,你马上去电话局,查一下刚才打进许宅的电话来自什么地方。然后马上带人动身去那里,少夫人可能在那边。”

“索菲,今天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沈经理还有没有在接待什么人?程氏的律师?好,我知道了。我大约20分钟到公司,你通知保安部,给我打开备用专梯。”

“今天有什么新闻?”我轻松的走进办公室,询问跟进来送咖啡的索菲。

“江氏股票停牌,人心惶惶;程氏宣布三天后召开记者会;有传闻少夫人与程波文是旧识……”索菲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

“还有什么?”我轻啜一口咖啡,漫不经心的问。

“都在这里。”她递给几张报纸。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我冲她很绅士的欠欠身。

除了关于程氏宣布召开记者会的新闻,其他的都不值得浪费时间,我直接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临近中午,沈从力走进我的办公室,颇有些兴奋的说:“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怎么样?”我抬头看他。

“他们派律师过来打探消息了。还出示了一下股权转让协议的复印件。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吧,他们三天后要召开记者会。”

“所以?”

“我们应该发布点消息了,”他冲我眨眨眼,“怎么也该卖他们一个面子。”

“好。”我很痛快的答应,“下午通知媒体,江氏将在……”我看了一下日历牌,接着说道“本月25日,也就是两周后,就股权转让事宜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记得还要出公告。”

“好嘞,马上去办。”

“还有,下周开始,我们就别闲着,也多跟媒体走动走动吧。”我也冲他眨眨眼。

“得嘞,马我上安排小的们去干。保证一石激起千层浪。”

“注意隐蔽自己。”我又加了一句。

“我办事,你放心。”

我挥笔在日历牌上25的数字上打了个叉。程波文,这天就是你末路的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就如同在狩猎。

眼看着猎物沿着我们设计好的路线,一步步接近我们挖下的陷阱,心情不言而喻,连血y都在沸腾!

江氏宣布了召开股东大会的时间,日期却是遥远的两周之后。上市公司公告发布后的第三天,正值程氏的记者会召开。程氏在关于入住江氏后的首要举措的问题上,迫不及待的亮出了底牌,他们将协同自己原先在美国的重要合作伙伴,共同进军国内市场,同时会以等价置换的方式,将对方资产注入上市公司。

不用说,这个伙伴就是史蒂文了,而这里的注入资产不过就是二次转让股权的代名词。

我们等这个时刻等了很久了。

在程氏记者会后的第二天,市场上却又有了新的传闻,江氏已经决定终止与莱恩国际的所有合作,并且同意支付所有违约赔偿金。与此同时,还将全面启动诸多更具投资价值、更赋市场潜力的新项目。立刻,关于江氏强大资金来源的揣测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因为我们身为当事人一直保持沉默,于是小道消息满天飞。终于有人大胆揣测,江少夫人与程家掌门实为旧好,眼见夫家即将陷入财务危急,身为江氏的利器,江少夫人这次仍然不辱使命,终于说服程氏出手相援,而先前的股权转让之事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佐证。

众口铄金,假的传多了,自然信的人就多了。随后更是出现有关江少夫人为表谢意,亲自赴美探望程老夫人的谣传。

我们一概保持沉默,愈发印证了“沉默即默认”的法则。……

两周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恰是稍纵即逝。

明天就是25日,是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胜负即将揭晓。

严童和沈从力x有成竹、豪气云天的坐在对面,与我做最后的汇报。

“程氏前天开始再未对市场传言做出任何澄清,程冠博三天前已经动身返美,眼看董事会召开在即,若非美国那边出现紧急状况,他怎么会舍得在这个时候离开?”沈从力悠闲的说。

“不错。他们现在只怕正忙于应对史蒂文的质疑,连澄清也没时间做了,分明就是把最后的赌注压在明天的股东大会上。”严童幸灾乐祸的附和。

“跟其他董事都说好了吗?”我问。

“都说好了。这个时候是家族保卫战,他们全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对外统一口径的。”

“昨天法院已经发来确认,赔付莱恩国际的违约金,已经到达法院指定的账户上,但是,对方反而又露出希望和解的意思。”沈从力微笑着说,“史蒂文一定后悔死了,如果他当初是真心实意的与我们合作,凭借我们江氏的优质投资平台,他能很容易的进军国内市场。我想,他同意帮助程氏,并且向程氏索要江氏的股份的意义也就在这里。可惜,他选错了合作对象,明天,他就会发现自己彻底被程氏耍了。不但如此,还失去了我们这么好的一个合作伙伴。”

“那么,我们要不要重新考虑与莱恩国际的合作?这样,不就可以更沉重的打击程氏了?”严童转了转眼珠。

“不行。”我断然否决,“史蒂文毕竟是美国黑道上的人,他手里的公司一定没有干净的。我们江氏一向奉公守法,不能为自己带来隐患。我已经答应了我母亲,江氏永远不会再与任何黑道扯上关系,也同时不会参与任何违法项目。”

“哦,说的对。”严童吐吐舌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又差点犯晕。”

我和从力对着摇头微笑。

“严童,我们的新项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资金已经全部到位,相关政府批文也都跑的差不多了。所有相关协作伙伴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明天之后,就可以全面启动。”

“好,”我长舒口气,“明天,我们绝地反击。”

番外五 江哲信篇(终结篇)

早上八点五十五分,江氏大厦会议室。

采光充沛,温度适宜。

我沉稳的环视全场,在座的十几人,无一不是曾将毕生心力付诸融合于江氏的建立与发展中的,他们虽然现在均都年事已高,但是,他们当年的付出与热情,有谁能说没有深深镌烙于江氏辉煌的发展史册中呢。我对于他们前面若干天所承受的巨大的压力与担惊受怕深感歉意。

我将表示歉意的目光逐一停留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他们却都回馈给我以信任的眼神和理解的微笑。我知道,这要归功于这两天沈从力全面细致的解释。但是,我看着他们,心里仍然是感动的,这些都是江氏能够做到坚不可摧的力量源泉。

九点整。

程波文带着律师出现在门口。他的准时与他无法掩饰的疲惫而急躁的表情是那么不协调。看的出来,这几日,他已经在疲于应付某些人、某些事了!

其他董事均已露出嫌恶的表情,纷纷扭回视线。我心情奇异的宁静,气定神闲,悠然一笑。

“程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对他微微颔首,把当日他的话原封扔回去,“真是稀客呀。”

程波文强收起焦虑,大摇大摆的走到我右手边的空位处缓缓的入座,目光如同淬火的尖刀,“哲信,想不到你现在还能如此冷静。不过也对,混淆世人的视听时间过久,自己也会得上妄想症的。”

我挑眉,笑容更盛:“程兄是指那些项目和投资项目的资金么?这还要多谢程兄的成全。如果不是莱恩国际一心要为难我们,我还意识不到其实身边还有很多更值得投资的项目和合作伙伴,至于资金嘛,我还真要感谢凌汐,自然也要谢谢你将她送到我身边的你。”

程波文微微眯眼随即一笑:“随便你怎么说吧。要说凌汐是你的福将,那么她也是我的福将,不然,我今天怎么会坐在这里?”

我哈哈一笑,“不知程兄听过没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古语。‘女人心,海底针’,还是不要太相信她们的好,尤其是自己伤害过的女人。”我别有深意的摇头。

程波文的笑容有点僵硬了,脸上虽然不屑,眼神分明有疑虑,最终还是硬撑着咬牙说道:“哲信,今天我过来不是同你探讨女人的,股东会该开始了吧?”

我微微侧头,有意看了一眼手表,有些无奈的说:“已经过去10多分钟了。程兄,实在不知你今日来此有何见教,论礼数,我不该下逐客令的。只是,按照规矩,股东大会属于企业内部事务,也涉及企业内部机密,今日我实在不便挽留你,或者,你愿意在门外等一会儿?”

啪!程波文将手里的文件夹狠狠拍在桌面上,“江哲信!你少在这里装蒜!我如果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股东会,那么,你们所有人更谈不上召开股东会。”他终于露出小人得志后的嚣张嘴脸,“你拖了这么久才召开股东会,现在还以为装疯卖傻就躲得过去吗?”

我噙着一丝冷笑,满是嘲弄的说:“果然混淆世人的视听过久,就会得上妄想症。程兄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是江氏的第一大股东了吧?”

“你现在分明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正视自己的失败罢了。哲信,何必呢?商场如战场,你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嫩碴儿,还用我教你这个道理吗?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要是实在想不开,大可以一咬牙,一蹬腿,一闭眼,不也什么都过去了。何必这里胡搅蛮缠的,不是耽误大家时间吗?胡律师,把我们的文件拿给他看。”程波文也不示弱,恶意的说着。

他旁边的律师果然接茬说道:“江总,这是我们带来的文件。”他取过桌上的文件夹打开,将里面的几页纸拿给我看。

“这几张是我们在二级市场上收购的江氏股票的交割明细,这一份是江少夫人转让股权的协议文件原本。目前程氏的确已经是江氏第一大股东了。”他逐页翻给我看。

“胡律师,”我的笑容不再充满嘲讽,而是带着虚心求教的意味:“我想咨询一下,转让方如果前后签署过两份同样意义的协议文件给不同的受让方,那么,依照现行法律,该如何判定呢?”

“这个……”那个胡律师惊疑的看着我,一时没有答复。

我知道,并不是他技艺不j,相反,他是太谙熟相关条例了。他已经猜到了我询问的含义,他知道答案会让他的当事人疯狂,所以,他说不出口。

“江哲信,你是什么意思?”程波文也不是傻子,他紧紧瞪着我,眼神凶猛,不加掩饰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很无辜的摊摊手,“程兄,虽然我也认为,凌汐这次的玩笑开大了,并且有点过分,但是,”我直直逼视他,用严厉而不容质疑的口气继续说道:“作为对你羞辱她、伤害她的报复,我反而还认为这次的惩罚太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程波文斯文尽失,几乎跳起来:“你骗我们!文件呢?你说的文件呢?是你不甘心这样的结果,所以你后来又抓到了她,逼她重新签给你,对不对?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我不紧不慢的投给左手侧的宁世华一个眼神,他从自己面前的档案袋里取出两份文件原本,起身绕过,只出示给胡律师看:“这份是江少夫人当日签署的继承文件。同时,她又立刻签下了转让文件,就是这份。如果你们怀疑笔迹和日期的真假,我们愿意呈交相关鉴定部门进行核实。”

胡律师很认真的核对了一下宁老手中的协议签名与他自己手中的那份签名是否一致,同时又看了一下签署的日期。片刻后,他沉默着点点头,无声的转向程波文,非常不情愿的说:“程总,我们不妨等待一下鉴定结果。”

“不行!”程波文扭曲了脸,失去了理智和思维,跳起来试图抢夺文件。

我也迅速跳起来,扑向他,就着宁老向后闪退的一大步,c在了他们中间,生生钳住了程波文的两只手。

“通知保安!”我大声提醒猝不及防下,有些呆愣的其他董事。

“冷静一点,程总,”胡律师也马上上来拉劝,“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我们未必拿不到……”。

“不!我们已经没时间了!没时间了!今天拿不到股权,我们都得死!”程波文象只疯狗一样的狂吠,极力挣脱,与我扭打在一起,“江哲信!你害我!你设下圈套害我!你挑拨史蒂文与我翻脸!你还让凌汐那个婊子背叛我!我要你和你一起死!一起死!”

他直接上来就掐我的脖子,我狠狠肘击他的腹部,他吃痛向后跌去。

几个保安已经迅猛的冲进来,直接制服他压在地上,他犹自象条蛆虫一样的胡乱扭动。

我浮上快意,可以想象的到,史蒂文是给了他怎样的威胁和打击,才让他如今的疯狂与扭曲。

“住手!住手!”胡律师手忙脚乱的去推搡保安,嘴里喊道:“你们快放开程总,不然,我告你们人身伤害!”

“胡律师,”宁老不怒自威,声音低沉却满含震慑力:“注意你的措词,不要颠倒黑白。这里全是目击证人,程总先对江总发起人身攻击,还意图杀人,毁灭文件。我得提醒你,如果你敢违背职业c守,混淆视听,你的律师生涯就要到头了!”

“你……你们……”胡律师慌乱的看着我们,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把他弄出去,”我正正领带,拍拍身上的灰,嫌恶的,“程波文,何必呢?商场如战场,你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嫩碴儿,还用我教你这个道理吗?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要是实在想不开,大可以一咬牙,一蹬腿,一闭眼,不也什么都过去了。何必这么歇斯底里的,不觉得丢脸吗?”他刚才奚落我的话,我全部奉还!

保安七手八脚的连抓带抬,尖利的鬼嚎一般的声音在众人身影消失的最后一刻,刺穿了剩余者的耳膜:“江哲信!我饶不了你!还有那个婊子!我不会放过她!你们都不得好死!……”

我紧紧握住拳头,快意一扫而光。

“江总,股东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宁老温言提醒我。

面对所有人殷切的目光,我深吸口气,松开了拳头。

稳稳坐回主位,我接过宁老递过来的文件原本,在脑子里清晰的浮现凌汐的面容的同时,缓缓开口:“今天就江氏股权转让一事,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与江氏企业股权转让的澄清公告一起发布的,还有这次董事会全票通过的,关于后期进一步加大对于新型环保项目的扩展和开发,以及意向吸收合并具有相当规模的相关公司企业的议定书。

公告当天,股票复牌,诸多利好令其走势逆大盘的持续低迷而高开高走,一路上扬,开盘几分钟即封于涨停板。各主流媒体、财经评论员以及资深市场人士,都同时对江氏企业的前景做出正面评判,江氏股票的行业龙头地位愈发巩固。

程氏虽然退出了江氏辉煌的进程,却并未能消失于众人关注的视线里,相反,它所带给大家的冲击,完全不亚于江氏的演出。那是融合了极致的悲惨与血腥的。

“前段时间因收购江氏股权而引起广泛关注的美国程氏集团,在北京时间30日上午10点20分,再次遭遇了炸弹袭击事故,这次事发地是位于纽约的程氏集团总部。当时集团创始人程冠博正与另外几名股东商谈事宜,目前已确定在本次恐怖事件中全部丧生。这已经是连续第三次,针对程氏的恐怖袭击。在前两次的恶x事故中,程冠博的妻子与女儿已经先后丧生,其子程波文下落不明。警方已经初步确认,这系列事件均与黑社会火并有关,并且已经介入了调查。……”

这样的消息接连不断,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引发人们的叹息,可是与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站在落地窗前,眼看着天边的红霞隐隐消退,在夜幕升上来之前,只有空静的灰幕悬浮在空中,一如我的心情,无法言喻的沉闷。

指端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在疼痛间,它猝然掉落地毯上,制造了一个破碎的痕迹,一如我的感情,没有着落的空虚。

敲门和转动门柄的声音,都没有令我回头。

沈从力在我身后坐下来,食指轻轻叩击桌面,节奏是种缓慢的规律。

“她还没有消息吗?”他轻声开口,“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不能接受这样善意的安慰。程波文离去前如同毒蛇信子般的恶毒诅咒,一直让我铭记于心。而他针对我的报复,在随后的三天里屡屡被我挫败,毕竟江家至今仍然拥有众多的护卫和保镖,无论是他派人制造的车祸,还是狙击手在路上的袭击,都未能伤我分毫。

可是,他同时也诅咒了凌汐。我知道,他必然会付诸行动。

凌汐没有强大的护卫守候,这是我最担心的。我一直在与程波文抢时间,希望在他之前找到许凌汐。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阿威一点进展都没有。凌汐就像从人间蒸发掉一样,反而更让我不安。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对于惨痛的经历到底能够承受多少,我不知道凌汐是否终因承受不住,而自己选择了死亡。

“哲信,你这么想,既然我们的人都找不到她,相信程波文也很难找到她。再说,程家已经穷途末路了,就剩下程波文自己了,还不知死活呢。只要这几天凌汐没事,那么以后她的危险就不会太大了。”

我叹口气,没办法对沈从力解释。他不知道在凌汐身上发生过什么。那些也许比程波文找到她,伤害她更可怕。

以前我从来没有仔细的思考过这些,只是挫败程波文之后,我才每日得暇审视自己的内心,也由此一点点的回想起过去的一切。越想的深,我越感到恐惧,我现在最害怕的是凌汐自己的选择。

尤其这两天,我一直深感不安,仿佛有种预感,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桌上的话机蓦然传来内线的呼叫,沈从力帮我接起电话:“哦,严童。在。什么?好。”

“哲信,”沈从力尚未来得及放下电话,就匆忙的叫我,“严童让你马上看电脑,几乎所有站都出现了照片和视频,好像是凌汐的。”

沈从力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我听的很清楚。第六感在第一时间就敏锐的猜出了那些是什么,我的心几乎无法再跳动,血y也凝固在这一刻。

严童已经跑上来,在我的僵硬中,替我打开了页,调出了图片和视频。

不堪入目的超大清晰的图片,我一点都不陌生。是我亲手拍下来的!

我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我用尽全力的想压下去,可是,最终喷了出来,溅上了屏幕,掩盖了图片一侧,黑大到糁人的字体:江氏企业少夫人许凌汐,骚货?婊子!

“哲信!”严童和沈从力同时惊声大叫。

严童一把扶住我,帮我按揉x口:“哲信,你别急。这个不一定是真的。现在络技术那么发达,合成照片和视频是很容易的事情。肯定是程波文找人干的,就是想打击羞辱江氏。我们可以澄清的,你千万别着急。”

我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x口处猛烈一疼,温热带着腥味的y体直接涌上来,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些是真的!都是真的!不是合成的。

我五内俱焚,恨不得直接从这68层跳下去!

程波文报复凌汐的工具竟是我亲手提供的!这些不堪,正是我这几天反思之后的噩梦,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残忍和不可原谅。

我曾紧紧攥住留有凌汐气息的枕巾暗自祈祷,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再见到凌汐,求得她的原谅,那种真正的、内心释然后的谅解。仅此而已,我甚至再也不敢奢求她能爱上我。相较于她有过的被众人欺辱的经历,我们这些施暴者才更应该是自卑、羞愧、无颜于世的。因为我们丧失了做人的起码的道德和良知,换句话说,我们不配做人,我们都是畜生!

可是,我的忏悔还来不及让她听到,我就又成为一个变本加厉羞辱她的帮凶!络!可怕的络!我怎么才能阻止这些可怕的东西四处传播?我怎么才能赎回自己的罪过?

我摇摇欲坠,悲痛的弯下腰,这是报应吗?许宝山说,作恶者,自有因果报应。我的报应就是要在悔恨中煎熬一生吗?

“严童,我们马上送他回家。哲信,我们送你回去。你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些天你太紧张太累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交给我们去办,相信我们。还有,凌汐不一定会看的到。她就算看到了,也一定明白跟你无关,她不会恨你的。”

我猛然直身,一拳狠狠砸在y晶屏幕上。血顿时流下来。

“哲信!”严童生生把我拖离开桌子,沈从力上来帮忙,把我架离了办公室。

没有比这种消息更能刺激人们的传播欲,更能满足人们探究豪门隐私的热情的了。

尚未进家门,车载频道里的娱乐新闻就已经开始讨论这个话题了,用语虽然隐晦,却分明是欲盖弥彰。

如果这一刻,仍有一颗子弹从暗处向我袭来,我相信,自己一定不会躲闪。

父亲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甚至母亲的照片,他也在怒气中扔进了抽屉。

“哲信!明天就向媒体澄清!你早已经和许凌汐离婚!原因就是发现了她婚前的肮脏不贞洁!这样的女人早就与我们江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听到没有!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宁世华了,你为什么还没签离婚协议书?我这就让他送过来,你马上签,当着我的面,立刻签字!”

父亲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我知道自己拒绝的下场是什么,可是,我没得选择。

我慢慢跪了下去。父亲同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越过书桌,手掌高高举起,我闭上了眼睛。

从小到大,父亲惜子如命,从来没有哪怕弹过我一个小指头。

巴掌最终也没落下来。

我睁开眼睛,眼泪慢慢流出来,“爸,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想跟您说说我的痛苦。那些照片是我拍的,是我当日折磨凌汐,为警告程家父子而拍的,也是我随后寄过去的。如果我不寄,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所以错都在我。爸,凌汐不是程冠博的女儿,她被我如此的虐待,心里是何等的委屈?可是她后来依然真心实意的孝敬妈妈,将股份留在了江家,将资金的秘密告诉了我们。如果没有这一切,我们江氏,现在会是怎样的惨境?”

父亲的手慢慢放了下去,他依然脸色铁青,不肯再看我一眼。

“爸,我知道,您是生气我们江家的名誉受到玷污。可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凌汐的名誉难道不是更致命的打击?我这一路想了很多,也终于想清楚了。现在,江家的名誉和凌汐的名誉是联系在一起的。要想挽回江家的名誉,我们首先就要保护凌汐,而不是现在抛弃她。我明天的确会做澄清,但是,我要说的是,所有络上的一切均是无稽之谈,是伪造的,是针对江家、江家少夫人的污蔑和诋毁。我还要说,我们江家人的心是永远连在一起的。爸,只有这样,才具有说服力,也只有这样,人们才会淡淡忘却这些。”

宁世华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书房门并没有关,他在我说完之后,才走进来对父亲说:“我听到哲信后面的话了。我这一路也在反复琢磨。哲信说的有道理。人们都知道江家最看重名誉,如果这个时候发表离婚声明,就验证了儿媳不贞,江家蒙羞的事实。可是,如果我们反向而为,大家必然相信,上的一切,全是心怀不轨者的险恶图谋。”

父亲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良久才叹气:“你们商量着办吧。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严童和沈从力共同陪我出席了记者会。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回答过记者的提问,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我希望凌汐能够听到,或者看到。

“我刚才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凌汐具备我们江家所期望的一切优点。她美丽、孝顺,更重要的是非常善良。这次的恶意事件,全是针对江氏的报复,却累及无辜的凌汐。我身怀愧疚,在这里,也希望能够借助你们媒体,向我的太太许凌汐士表示歉意,我真诚的道歉。我刚才也说过了,凌汐为了尽量减少此事对江氏的负面影响,已经选择暂时离开,换换心情。我要说的是,我们全家人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决定,而且,我们会一直耐心等待她的归来。无论现在发生了什么,或者将来还会有什么困难,我们的心都将永远在一起。我相信,这就是战胜一切的法宝。”

我的言词被广泛报道,舆论开始同情我们,鼓励我们。许宝山也专门找我谈过一次,要我一有了凌汐的消息,一定立刻通知他。

可是依然没有凌汐的任何消息。

一周后,程波文的尸体在美国被发现,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是活活殴打致死的。至此,江程两家的恩怨算是彻底终结了。

一个月又快过去了,眼看就是新年。我始终都没有放弃寻找,也没有放弃希望。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我坐在凌汐的床上,对着外面的夜空轻轻说着,“凌汐,新年快乐!”

手机声响起,我看了一眼号码,心脏一紧,是阿威。

我曾经在勃然大怒之下,呵斥他:“废物!如果找不到少夫人,就别再给我来电话。”

可是,现在他打过来了。

“少爷,我们好像找到少夫人了。就在刚才敲响钟声的时候,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广场,我们无意间看到一个女孩子,我觉得她就是少夫人,可是,她的穿着打扮很不一样,我又不太确认了。您看……?”

“给我盯好她,我们很快就到。”

我赶到机场,凌汐所在的是个很大的北方城市,明天早上就有飞往那里的航班。我打电话给许宝山,然后订下两张机票。

阿威在机场迎接我们,他在这两个月里,已经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m的清清楚楚,很称职的为我们做向导。

车子停在了一座相对灰旧的楼房前。阿威指着三楼左边的窗户,昨天那个女孩子回到了那里。一直守在这里的另一个手下说,她今天一直没出门。

我和许宝山沿着狭窄、有些黑暗的楼梯,小心的走到三楼。

我们对视一眼,我敲了几下。

“谁啊?”

里面的声音熟悉无比,我和许宝山惊喜的对望,是凌汐!

“凌汐,我是爸爸。”许宝山清晰的说。

里面长时间都再没有动静,的心脏剧烈擂动,却不敢发出声音。

“凌汐,爸爸就只来看看你。你知道爸爸有多么担心你吗?”许宝山的声音有点颤抖。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到了门口,却又没了动静。

我们耐心的等待,终于,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完全与我们印象中的凌汐截然不同的女孩子站在门口。所谓的不同,是她的发型和衣着。

齐而浓密的刘海儿直抵眉间,短短的娃娃头,配上架在鼻梁间的一个大黑框近视眼镜,眼前的女孩子分明只是个充满书呆子气的高中生。就连身上松松垮垮大套头毛衣和牛仔裤,也与当前的孩子们穿的没有不同。

我和许宝山都是一愣。

“凌汐!”许宝山细细辨认之后,终于叫道。

“爸爸……”女孩子除了哽咽着喊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凌汐……”我小声叫她。

她看我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拉住许宝山的手,“爸爸,进来吧。”

我苦笑,就是凌汐,她的骄傲和冷淡,一点都没变。

狭小的房间因为整齐干净而不显拥挤。简单的桌椅,一个柜子,一张床。

桌子上摆着一个笔记本,在凌汐拉着许宝山坐到床上时,我俯身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似乎是在将英文翻译成中文。

“凌汐,这两个月你都是怎么过的?还好吗?”许宝山问。

“我很好,爸爸。”凌汐摘掉了眼镜,终于露出半张清秀的脸庞,“我租了这个小房间。我在上找到翻译文件的工作,不需要过多的和人打交道,都是络传递,我心里很踏实。”

我听的很不是滋味儿。难怪阿威他们找不到,凌汐现在的装束,就连我也觉得陌生,何况,她一定很少出门吧。

“那你吃饭呢?”

“那边有个小厨房,我会买点方便食品,自己做着吃。爸,您要不要喝水?”凌汐站起来走进她说的厨房,几秒钟端着杯子走出来。只有一杯。

“爸,您喝水。路上累不累?”

许宝山看了我一眼,我无奈的露出苦笑。凌汐还是恨我的,g本把我当成了空气。她必然想得到是我派人找到了她,她连问都不问了。

“凌汐,哲信他很惦记你。我们一有你的消息,就立刻飞过来了。”许宝山有心提到我。

“凌汐,”我马上说,“……对不起。”

我好像只会对她说这一句。

“这位先生,我不叫凌汐,”凌汐说到这里,有点歉意的回头看许宝山,然后又冷冷的面对我:“我姓安,我叫安若钰。”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她真正的名字。

“爸爸,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不,我是说,我现在才是真正的我,您能理解吗?”

“我理解,我理解,孩子。”

我的心一沉,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凌……安小姐,我能和你说两句吗?”我本来不想这么着急,想慢慢来的,可是,她的态度让我惊慌,我等不下去了。

“孩子,你就和他谈谈吧。爸爸去厨房看看。”许宝山冲我点点头,走进厨房。

“你想说什么?”平和而疏远的语气,“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我对过去所有对你做过的一切,感到抱歉。还有,我想谢谢你为我们江氏做的一切。”

她似乎忍耐一下,才叹口气说:“你非要提醒我过去的一切吗?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叫安若钰,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就更没有了。”

“凌汐,”我不再逃避了,我看到她转身不愿意再看我,可是我坚持说下去,“你变得坚强了,我很高兴。我一直都担心你过的不好,一直都担心过去那些噩梦会纠缠你。我只想向你忏悔,我想得到你的宽恕。真正的宽恕。”

她静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如果我说,我不再恨你,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下罪恶感或者负疚感了?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恨你了。从我离开的那刻起,我就已经解脱了。”

“真的解脱了吗?”我不相信。那些伤害是那么的惨痛,是说解脱就能解脱的吗?

“是的。”她环抱住自己,“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现在可以跟你说清楚。”

她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目光里有种深沉的悲哀:“你对我的伤害,只是加诸于我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任何伤口都可以愈合的。你对我的羞辱,在当时看来,也是很难忍受的,但是,我的动机也不单纯,所以,我把这些看成是自己必须要承受的。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我们已经扯平了。你不必再对我有愧疚,而我也不再欠你什么。”

“那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我会好好待你,我只想好好爱你一次。”

她笑了,是一种无奈的苦笑:“你真的非要我亲口说出来吗?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对我残忍,还是在对你自己残忍。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她深吸口气说:“我从来没有对你动过任何感情,哪怕是一丝丝的感情。我爱的是程波文。”

我的身体僵住了。

她眼里蒙上一层水汽,但是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说:“那天,他说的都是真的。上的视频也是真的。我当时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你终结了我的梦想,不,应该说是你让变得清醒。我曾经为此痛恨过你,可是现在,我感谢你。爱上不爱自己的人,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现在明白了,也就放下了。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能够忘记过去的痛苦是一种幸福。请你不要再以任何方式提醒我,也不要再提醒你自己。”

我突然也有种流泪的冲动:“难道你敢说,你现在这些话,没有一丝关心我的成分吗?”

她沉默不语,然后摇了摇头:“人在期盼某种东西的时候,都会往好的方面去想,我想,你现在就只是错觉而已。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没有想暗示你什么。”

“我明白了。”我颓然的说。曾经我还在为自己是不是应该爱她而挣扎,终于下定决心了,却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是生活给予我的最好的教训。爱应该是没有任何私心的,而每每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是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的。

“爸爸,”凌汐走进厨房,“我做菜给您吃吧。您去歇着,我很快就弄好。”

“好。”许宝山走回来。

我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哲信,我知道你心里会很难受。可是,凌汐她难得终于放下痛苦了,我们……就祝福她吧。”

简单的三菜一汤,凌汐端起盛着饮料的茶杯,微笑着说:“爸爸,我祝您健康长寿。我还祝大家放下一切,从此做回真正的自己。”

我仰头喝下,苦涩是从心头开始的。

凌汐送我们到门口。

许宝山说:“若钰,许伯伯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的生活。”

凌汐抱了抱许宝山,“谢谢。许伯伯。”

我只是深深的注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清秀的面容,褪掉了脆弱和青涩,如此的明艳动人,却再不属于我。

爱她,就是让她幸福。

放手,就是我爱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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