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先帝驾崩之后,朝中风雨如晦,这么多年,我们政见相通,我一直敬重你。你是不世出的奇女子,也是可惜你是女子,你要是男儿身,出将入相,自然不在话下。我们俩的情分,有别于单薄的男女之情,这你知道。这些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从前我与你彻夜畅谈国事及至点卯,且不知疲倦,如今却是话不投机,说不到四五句,我脾气上来,便按捺不住。但你知道,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太傅留下的祖业,你可千万不要走上邪路,来日东窗事发,你要让周家的列祖列宗,无处容身,英灵化作孤魂啼哭四野吗?”
勺子磕在白釉碗上发出一声脆响,冰冷。周太后放下碗,汤底的药渣瞬间翻起,浑浊了汤汁。
“哀家行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李晔元,你背着哀家都做了什么,心中一点数也没有吗?”
几乎是一瞬间,许州瑟缩的身形浮了上来。李晔元蹙眉,右手掐着左手虎口,无奈道:“我又做了什么?你说,我背着你做了什么了?你以我患了心疾为由,把我扣在宫里,我都多少时日没有着家,我能背着你做什么?”
“你让许州给苻明懋送了什么,苻明懋又找了谁?”
李晔元出了一脸汗,屡屡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还来怪哀家无情,你早已打算好要将哀家弃之于深宫不顾。当初贵妃是怎样与哀家作对,哀家的儿子意外身亡,谁受益最多?”
李晔元如堕冰窖,感到体力不支,一只手落下,死死撑住蒲团下垫着的坐席,他本没有心疾,这会却真的是心窝刺痛,连自己都疑心他原就有病。
“许州向你告的状……”
“许州岂敢,他是有心投靠你,但蒋梦是他的干爹,这个干儿子动什么心思,要是蒋梦都吃不准,他也白在后宫混了这么些年,更是哀家白疼了他。”周太后轻叹,低头抚着手腕上的佛珠,轻声道,“你在宫里,也是哀家想保全你,就算你扶着大皇子上了位,哀家当年怎么扶持六皇子的,你不都看在眼里吗?苻明韶只能算一条伏在草丛里的蛇,伺机而动。大皇子身上流着黑狄人的血,是真正的狼子野心,连亲手足都可以谋算。哀家的弘儿出事时,哀家就应当不顾先帝阻止,追查到底,哪怕是瞒着先帝暗中追查呢。现在日久年深,这桩事除了苻明懋,谁又会去做?”
“就不会是皇上做的吗?”李晔元这话说得很不稳。
周太后愣了愣。
“皇上登基之后,你也看得清楚,他并不是你以为的心地干净好拿捏,当年你砍了他一条臂膀,把陆观留在衢州,让他面上刺字归入罪臣,不准他随皇上入朝。而今如何?”
然而周太后就像是没有听见,她的手发着抖,戴在食指的翡翠戒指碰在碗上,发出让人内心不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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