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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敏，你昨天晚上跑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找了你—个晚上?你晓不晓得你爸有多着急？”一看到小敏回来，丁妈妈就急着数落女儿。

女儿从小到大就很乖、很听话，但是昨天晚上却是小敏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外宿。

“你到底跑哪去了……”哎呀，差点忘了，“先别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打个电话给你爸，你爸昨天找不到你，可是急死了。”

丁妈妈拖着小敏进屋去，拿着电话就要小敏打电话。

“我不打。”小敏把手藏到后头。

“你这个孩子，闹什么脾气!你都不晓得昨晚你爸发现你不见了，他有多紧张?我猜，你爸还是很在乎你的，要不然昨晚他也不会那么担心你的安危。”想到这个，丁妈妈就觉得好甜蜜。

她守着这段爱情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结果，所以丁妈妈也不管小敏愿不愿意，立刻就拨了电话给丁正宇。

“正宇，小敏回来了，你放心。你要跟她讲话吗?什么不用!你等一下，我叫小敏跟你讲。”丁妈妈硬是把小敏拉到身边，把电话塞给她，“快点，你爸正等着，你口气好一点，知不知道？”

小敏逼不得已接过电话，但，脸色却不大好。

她不懂，这么多年了，母亲为什么还看不清楚事实?爸不爱她们母女俩，他只有在想利用她们的时候，才会想到她。

“叫人啊!”丁妈妈催促着女儿。

小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爸。”

“呃……”丁正宇也有些尴尬。

经过昨晚，小敏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他干的好事吧!

“你……还好吗？”

“我很好。”

“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所以，爸，我再也不是处女了，你以后可以不用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你说什么?不是处女!”丁妈妈本来还兴高采烈地待在一旁，听着他们父女俩的对话。小敏跟她爸难得谈得这么投契，没想到聊没两三句，就扯到处女不处女的问题，而且……

小敏怎么会不是处女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丁妈妈紧张兮兮的拉着小敏问。

小敏一向很乖，从没见她带男朋友回家过，她什么时候偷偷淡恋爱了?

“你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么，你去问爸吧!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敏再也没力气跟母亲解释那么多了，更何况，事情是父亲惹出来的，也该由父亲去解释，至于父亲想怎么讲，都随便他了，她不想管。

小敏冷淡地把电话拿给母亲，便转身上楼。

丁妈妈一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的问丁正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小敏说这件事得问你?你到底对小敏做了什么?不然的话，小敏不会露出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她的小敏一直很乖、很听话的。

“你这个负心汉、王八蛋，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丁妈妈哭吼着。

丁正宇只能不断地透过话筒说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负了你们母女俩……”丁正宇垂着老泪，把昨晚的y谋大概的说了一遍。

丁妈妈听了心都碎了。她没想到她急巴巴的要女儿赴约，竟是把女儿送进水深火热的地狱里。

要不是她，小敏一生的幸福也不会毁在昨天那个夜里。

小敏……她的乖女儿啊……

“你原谅妈吧!是妈不好，是妈害了你……”

听完那个死没良心的负心汉说完昨晚的大概情形之后，丁妈妈声泪俱下地跑去找小敏，哭着说那全是她的错，是她鬼迷了心窍，以为让她多跟父亲亲近，她就能挽回属于她的爱情。

小敏看母亲那么自责，她心里明白，自己其实不该怪母亲。

妈妈会要她跟爸见个面，单纯的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一家能团圆。

“妈，我不怪你，事实上……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为了让母亲心里好过一些，小敏决定说谎骗母亲，因为真的说出昨晚的事，也无事于补，她的清白不会回来，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不会只是一场梦，那么，她又何必说实话让母亲这么伤心、难过又自责呢?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怎么会?你爸爸明明什么都跟我招了，他说他在你的饮料里下了药，而我明明记得你喝了。”至于小敏喝了多少，她没记得那么清楚。

“我偷偷吐掉了，你没发现。”

“你偷偷吐掉了?”

“嗯!我觉得爸昨晚的行径怪怪的，眼神还飘忽不定，所以不放心，因此特别小心留意．这才没着了爸的道。妈，你放心吧哦没事，要不然我今天能这么坚强吗?”小敏还得打起j神来安慰母亲。

丁妈妈看了女儿一眼，虽然女儿对她跟她爸的态度的确不比从前，但，小敏也没哭丧着脸，的确不像是被占了便宜的样子。

“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妈，你别多想了，我骗你这种事做什么?”

“那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如果你真的没事，你不是该在第—时间就回来吗?”

“我……我怕爸找上门来，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从饭店溜走之后，就躲在朋友家。”

“你躲得好，因为你爸昨晚真的找到我们家来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关心你，没想到他是担心他未来的日子。小敏啊……”丁妈妈拉着女儿，母女俩坐在床上，肩并着肩，说着私密话，“这次你爸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听说是他们的企业发生问题了……”

丁妈妈把刚刚从丁正宇那里听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女儿听。

“幸好我们家跟他们家没关系，要不然这下子都不晓得要背多少债了。

我看以后我们还是少跟你爸往来好了，省得他拖累我们。”如果丁正宇对她们母女俩有情有义，被他拖累，她们母女俩还心甘情愿一点，问题是那个死没良心的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设计，这下子她对那个男人是彻底死了心了。

“你放心，以后妈再也不会强迫你去见你爸了。”

“嗯!”小敏敷衍地点头，应了声，事实上，她已经不在乎她爸了，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闻德烈身上。

他说他愿意当她的男朋友……

想到自己之所以能高攀上闻德烈，是父亲y错阳差牵的线，小敏也就没那么气父亲了。

“小敏。你在谈恋爱厚!”

小敏神清气爽的走进办公室，一点也不像是刚被委托人fire掉的表情。任欣眼尖，马上就看出小敏不对劲，而能让女人j神奕奕的，就只有—个原因了，那就是谈恋爱。

问题是，才一天哪!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那个男的是谁?我认识吗？”任欣很没老板娘形象的趴在小敏的桌面上，追问小敏的情史。

“我没有谈恋爱，江姊，你别胡说。对了，闻先生是不是要我继续去当他大嫂的替身？”

“你傻啦?你昨天做了那种好事，人家怎么可能还要你!”

“可你刚刚说闻先生打过电话。”

“他是我们继续帮他找人。”

“找人？”

“找声音像他大嫂的替身啊!”

呵是我……”小敏欲言又止。

她不懂，为什么昨晚她跟他还说得好好的，今天却全都变了样?

他不要她去他家!

不要她当他大嫂的替身!

他要另外找个人顶替他大嫂的身份!

“你怎么了?干嘛话只说一半？”

“我……没事。”小敏不敢跟任欣说她昨晚所发生的事，怕任欣笑她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想疯了，才会编出那样的故事来。

只好等到下班，她再去找他问清楚好了。

※※　　※※　　※※

“你都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怎么可能叫你当我大嫂的替身。”

为了湛婷，他跟大哥心里始终有个心结在，两人都没点破，他跟大哥心里也明白，湛婷的事是他们兄弟俩始终无法碰触的话题。

既然小敏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他们私底下难免会比较亲密，如果让大哥嗅到他们的互动暖昧，极不寻常，误以为他跟湛婷两人背着他，偷偷地来往，届时，他帮大哥不成，反倒是害了他，所以他才想另外找个人。

“我绝不是嫌弃你不好。对了，告诉我，你父亲经营的公司名称叫什么?”

“联华电子。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起我父亲的公司？”小敏只是随口问问，其实他想知道她的事、想了解她，她再开心不过了，心里其实不是那么介意他为什么会问。

见她没追g究柢，闻德烈也就没认真回答她的问题，事实上，同样在商圈打滚，有些小道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

“听说昨晚华金百货的张董非常的生气，在一家五星级大饭店，当场就发起飙来。他不晓得这件事跟小敏有没有关系，于是特别的打探一下，才知道原来联华电子经营困难，打算把整个家族企业卖给张董。至于内幕交易是什么，第三者不得而知，但昨晚发生的事似乎让整件事破了局。

联华跟华金扯破脸，张董还撂下狠话，要丁家父子死得很难看。

是同样姓丁这件事，让他把小敏跟丁家父子联想在一块。

如果小敏真是丁正宇的女儿，那么他就知道小敏的父亲昨晚打的是什么龌龊的下流主意。

小敏是他亲生的女儿，他竟然狠得下心，要小敏献身给年近六十的张董，丁家那对父子俩的良心真的被狗给刁走了。

“你吃饱了没?”

正当闻德烈出神时，小敏快乐地往他身上扑了过来。

他摊开双手．将她抱进怀里．笑着摇头说：“还没。”

“正好，你想吃什么?我下厨煮给你吃好不好?我刚刚去厨房一趟，发现你的厨具全是欧洲最顶级的。”她看到那样的厨具就好心动，好想洗手做羹汤，她想，用美美的厨具煮出来的食物，味道一定很b。

小敏兴奋地比手画脚着，喜悦的心情不言而喻，“那要花很多很多钱吧？”

“那是买房子时，建商送的。”

“你搬进来几年了?”

“快三年了。”

“三年!可我看那些厨具都还乾乾净净的，你该不会是很少用吧？”

“不是很少用，而是一次都没用过。”

“一次都不曾用过!那多可惜啊!正好，趁这个时候让我大展身手，让你瞧瞧其实我也是很厉害的。”小敏心里始终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出的糗，所以他一定觉得她很天兵吧!

趁这个时候扳回一城，省得他老是误会她光长脑袋不长脑子。

“你想吃什么?”小敏又腻回闻德烈的怀里。

她喜欢让他抱着、宠着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她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你要我点菜?”

“嗯!你点吧!不管中西式，全都难不倒我。”

“那么，我们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有什么，你就煮什么。”他不挑嘴的。

闻德烈握着小敏的手一起去厨房。

小敏看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心里感到一阵暖。她想，他应该是很努力地想要忘掉那一段感情，想要喜欢她吧!他有这样的心意，就已经够让她开心了。

小敏笑口盈盈地，任由闻德烈拖着她走。她想，就算今天他想把她拉去卖了，她也会心甘情愿吧!

“完了，冰箱里没东西。”只有水果跟矿泉水，他忘了自己多半不是在外头吃饭，就是去大哥那里，刘嫂会煮给他吃。

他这里空有华丽的外表，事实上却不是个温暖的家。

“我们出去外面吃吧!”

“好，吃饱了顺便去超市买菜，待会儿你记得提醒我。”

“我把它写在pda里，省得忘记。”

“要是你的pda有一天掉了，让你的属下捡到，他看到你的pda上头还记着葱几把、蒜几颗，他会不会觉得你这个总栽很不威严?”

“怎么会?看到的人羡慕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笑我?”

小敏跟闻德烈一来一往地对谈着，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就像是熟到透的情人一样。

这一刻，小敏觉得自己好幸福。

“你想要吃什么?”

“吃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饭!只要跟他在一起，吃什么都美味。

小敏是这么想啦!但是她没想到他们远到阳明山吃顿饭，都会撞见大妈跟丁嘉琪，真是冤家路窄。

小敏远远的看到，连忙别过身子，想要装作没看到，但，好像来不及了，因为嘉琪已经看到她了。

她还听到嘉琪尖着嗓音说：“妈，我好像看到丁小敏了。”

“怎么可能?那个小贱人怎么可能来这里吃饭?”

“真的啦!不信的话，你跟我来。”嘉琪硬是把母亲给拖过来，让小敏躲都躲不掉。

嘉琪指着她说：“看吧、看吧!我就说她在这里，你还不信。”

看到小敏．嘉琪就一肚子气，“你哪来的钱来这里吃饭?”

“我……我男朋友带我来的。”小敏鼓起勇气面对大妈跟嘉琪。

唉!要是这个时候德烈在她身边就好了，她也不至于这么胆小，连说个话都不敢太大声。

“你有男朋友了!”怎么可能!谁会看上丁小敏这个登不上台面的丑丫头!

嘉琪左右张望，企图找出小敏的情人，“他在哪？”

“他遇到熟人，所以去跟朋友打声招呼。”

“他跟朋友打招呼，却没找你去?啧!看来你男朋友对你也不过尔尔而已——”

“这不是重点!”大妈打断嘉琪的话，“重点是，你昨晚为什么放张董鸽子!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们家了?”

“对，你害死我们家了。”经母亲一提点，嘉琪这才想到父亲昨晚回来时，愁眉苦脸的，像是家里死了人。

她这才知道他们家快没钱了，大哥甚至还提议，若迫不得已，就要把她嫁给张董。

张董耶!那个老头子，她才不要!总之，这一切全是丁小敏惹的祸。

“你跟我们回去，虽然你长得没我好看，但只要我不出面，张董还是有可能会看上你。”

“我不要跟你们走，我跟你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小敏见嘉琪拉着她的手，紧张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的动作惊扰到其他客人，不少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你们在做什么?”闻德烈也发现小敏这里出了事，他赶紧抛下客户，走了过来。

“你是谁?”他好帅喔!

嘉琪看到帅哥，连忙收敛起嚣张的态度，自以为端庄地笑了笑，但，闻德烈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关心地把手放在小敏的腰上，宠溺的神情不言自明，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跟她是一对。

小敏跟这个帅哥!

有没有搞错!

嘉琪气死了。

“你一定是被小敏给骗了，她是不是跟你说，她是联华电子的大小姐?你错了，她是骗你的，事实上，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对不对，妈?”

“对，我女儿才是联华电子的小公主。”所以这个男人要爱，也该爱她的女儿，而不是那个小贱人生的女儿。

闻德烈理都不理她们母女俩，迳自请来了店经理，“这两个人打扰我跟我女朋友用餐，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若是处理不好，我只好带着我的女朋友离开。”

“闻先生，您千万别这么做，让您的女朋友用餐不愉快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会马上处理。”

店经理招来服务生，特别交代今天闻德烈这一餐，他们店家请客，然后转头对张云霞母女俩说：“很对不起，我们必须请你们出去。

“要我们出去?为什么?要走，也该是丁小敏那个小贱人走。”

“妈，你别说了。”妈没看到店经理对丁小敏她男朋友的巴结程度吗?妈还妄想扳下丁小敏，简直是痴人说梦。

“妈，我们走。”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叫哥去打听一下丁小敏的男朋友是什么来头?搞不好，那个人比张董还有势力。如果她委身的对象是刚刚那个男的，或许她可以考虑。

“我大妈她们是不是让你丢脸了？”

当嘉琪拖着大妈气呼呼地走了，小敏没考虑过自己的心境，只在乎这里有闻德烈的朋友与客户。

刚刚大妈把她骂得那么难听，这下子大家都知道她的出生背景，他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你可以……跟他们解释，说我只是你的普通朋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知道，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怎么介绍我这个人的。”

事实上，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就已经很快乐，很开心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知道，但，这件事我们两人心知肚明就好，不需要弄得人尽皆知。”

“我喜欢人尽皆知。”而且最好刚刚惹到她的那两个母女心里惦着他的分量，知道要怕他，如果不知道，那么他会让她们见识到惹到他女人的下场是何滋味。

“别烦那些讨人厌的事了，我们吃饭吧!吃饱饭，你想去哪？”

“我想去看夜景、想去海边、想去天涯海角……想去有你在的每一个地方。”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在他心里面的那个女人是谁?

跟她在—起的时候，他想过那个女人吗?

他还爱着她吗?

她，丁小敏．是否已经进驻他的心?还是他对她的好，单纯的只是因为那一晚，他跟她发生过关系，如此罢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她愿意用她的身体绑住他的人、他的心，只愿能跟他长长久久，一辈子都在一起。

“今天晚上……我可以去你那里吗？”小敏十指绞着裙角，红着脸问。

她想跟他睡，可不可以?行不行?

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她食髓知味，是个小色女—个!

“可以啊!”

没想到他倒是比她大方，一口便应允了她的要求，令她又惊又喜。

“真的可以？”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哪时候想去都行。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闻德烈从西装内里拿出一串钥匙交给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