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她只觉有好些疑问如鲠在喉,可看着全家欢天喜地地给姝合筹备婚事,姝合又那般甜蜜地给自己准备嫁妆,她便有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
事后她偷偷地去看过舅母和表姐,不,或许不是表姐,可她不敢现身,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私房钱从墙头上扔进去,里面夹了张余府寄的纸条。她躲在隐蔽处,偷偷看舅母乍一揭开包袱的仓惶惊愕,在看到纸条后又了然,心安地将银子收下。
她像是触到了一个隐秘,充满危险又千丝百缕地缠绕着她,想放放不下,想提又提不起来。
这样煎熬着,总算熬到了姝合出嫁。
陆偃光在集贤宾馆中已有些名号,因此成婚当日好些仕子和学官都来捧场了,再加上弦合和余思远的张罗筹备,倒也是热热闹闹的。
将出阁的姑娘送走,娘家有种锣鼓骤歇的凄凉冷清,本以为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可到了入暮时分又有信从外面送进来。
“表姑娘刚刚去了。”
弦合听侍女这样说时正抓了把榛子在手里,一怔,全稀里哗啦地落回了盘子里。坐在一边的余思远探究般地歪头看她,她忙收敛了脸上的悲怆之容,看向母亲。
她的唇角颤了又颤,佛珠紧紧嵌在手心里,像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
蓦得,她站起身,声音颤抖:“伯瑱,你随我出去一趟。”
这一回儿弦合不敢跟,余思远武艺在身,又在疆场历练过,敏锐与警惕远高母亲和秦妈妈之流。
可他们这一去,整整两天没回来。
弦合心里焦急,又不敢贸然上门询问,在家里左等右等,等来了卫鲮。
“我将弟弟送回了琼州,来往耽误了些时日,却将姝合姐姐的婚事都错过了,真真是遗憾。”
卫鲮眉宇间若含春风,柔情似水地望向弦合。
她在心底生出些愧疚,这些日子只想着余思远的事,彻底将卫鲮抛诸脑后了,竟连他一反常态多日未登门都没察觉,亏他还特意跟自己解释去哪儿了。
愧疚一旦来了,总会模糊许多事情,譬如之前因查出徐年是齐家耳目之后她对卫鲮的怀疑。
这份怀疑其实细细想来缺乏些佐证,琼州卫氏和越州齐氏没什么交往,卫鲮又为何要去替齐家卖命来陷害兄长,这对他根本半分益处都没有。
她像是在困境里徘徊游走了许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带着些惶惑不安,道:“信瑜,你可否帮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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