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朱立洋洗过澡后,才套上汗衫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林沛葶进入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摇摇头走过去,伸手将他扶上床,可是……好重喔。
“立洋,你快起来。”她抓住他的双臂,用力往上拉,他却一动也不动,只是张开眼,恍神地看了她一眼,又慢慢闭上。
她拍拍他的脸,“喂,别睡了,动一下,往上挪一下。”
这次有了反应,他听话的挪动身子躺好,但一手按著x口,像是非常难过的样子。
林沛葶见状,立刻找来一瓶迷迭香j油,又进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先在他x口抹上j油,再用热毛巾热敷,缓缓化解不舒服的感觉,他慢慢又睁开眼睛。
“沛葶……”他小声地问:“是你吗?”
“对,是我。”她继续抚揉他的x口,舒缓他宿醉的呕意。
“筱雨没骗我,你真的没走。”他微微一笑地说。
“我不会走,除非你赶我走。”知道他醉了,她才敢说出这句心底话。拿起已凉的毛巾,她打算进浴室弄热时,小手却被他用力拽住。
“别走……别离开我……”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好,我不走,只是去帮你拧条热毛巾。”她温柔的嗓音安抚了他的情绪,这才让他松开手。
等她从浴室出来时,只见他整个人趴在床上,她只好从他的背部开始擦起,直到他的臀际,她脸儿一红赶紧往上擦拭……
这时,他猛地转过身,大掌抓住她的手,“继续往下。”
“你……”她用力抽回手,双腮瞬间覆上一层红云,“不是醉了吗?”
“很多话醉了比较好说出口。”朱立洋深邃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地盯著她。
“你要说什么?”她紧紧抓著毛巾,显然有丝紧张,就怕他对她说的与跟筱雨说的不同。
“我爱你,等我把工作结束后,我们一块回美国好不好?”他紧握住她的手,眼里含情脉脉。
“这个嘛……到时候再说吧。”他可是伤了她好久的心,她才不要那么快就让他如愿呢,总要让他尝尝焦虑不安的滋味。而她也该享受一下被追求的美好,总不能永远都是她追他躲吧。
“你是什么意思?”他皱超眉。
她对他一笑,“我觉得还是做情妇好了,这样比较不容易受伤,因为情伤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沛葶,我……”朱立洋急忙坐起身,却引来一阵头晕。
“我看你需要睡一觉,快睡吧。”她笑著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他紧张地喊住她。
“客厅很乱,我这个情妇兼女佣也该去收拾一下。”林沛葶回头看著他,背靠在墙上说:“对了,筱雨他们打算下星期回日本。”
他微眯起眸,“她和齐风和好了?”
“嗯,你该不会是有点失望吧?”她撇撇嘴角问道。
“怎么会呢?我可是松了口气。”他的确一脸释然的表情。
林沛葶安心一笑,“那快点睡吧,明天是假日,我跟他们约好一块去郊游。”
“郊游?”这好像是他小学时才办过的活动,好陌生呀!
“你也可以去,不去也没关系。”她故意这么说。
“我当然要去。”即便头痛难耐,他还是允诺道。
“那好,算你一个名额。”她嫣然一笑。
“沛葶……你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真的跑去睡客厅吧?”他就担心这小女人说到做到。
“不会,在离开之前,我会扮演好情妇的角色,你放心吧。”
走出房间,林沛葶先收拾好屋内,然后坐在沙发上细想著这段期间所发生的点点滴滴,还真是有酸有苦、有甜有辣。
追一个男人的确不容易,但她无悔……当真不悔……
所谓的“郊游”就是准备一大堆东西出外野餐,地点则是选在风景秀丽的地方。
最后,他们选在猫空这个好地方。
一路上,林沛葶在范筱雨的安排下坐在齐风身旁,两人还故意在朱立洋面前有说有笑的,一副亲热样让他看得一肚子火。
“沛葶,你过来。”朱立洋沉声道。
“不要,齐风好幽默,会说笑话给我听。”她就是要气气他。
“筱雨,你……”难道连她也不在意自己老公和别的年轻女孩亲热?
“嗯?”筱雨佯装不解的看著他,“有话你说呀。”
“我……”这要他怎么说?莫非要他问她:你真的要和齐风离婚吗?
“小葶,知道你喜欢吃地瓜球,你看我买了一大袋。”齐风从食篮内拿出一个纸袋递给她。
“哇,我才跟你说一次你就记得了?”林沛葶开心的接过手,吃了之后直夸赞好吃。“对了,上回我听筱雨说你爱吃梅子饭团,我特地超了大早做了两个,一个给你,另一个则是给……”她转向一脸不豫的朱立洋,“当然是我的情夫啰。”
朱立洋连拿都没拿,直接回绝道:“我不爱吃饭团。”
“好吧,不吃算了,那我们吃。”林沛葶不以为意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对齐风微笑。
朱立洋深吸口气,拼命压下冲过去抓住齐风的衣领与他决斗的冲动;别人怕齐氏王朝,可他才没看在眼里呢。
范筱雨对林沛葶眨眨眼,示意换她上阵了。
她拿出汉堡包,“立洋,这是我做的,吃一个吧。”
他见她只拿给他,却没给齐风,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和齐风回日本会尽快解决的,然后我就立刻回来看你,只要你别嫌我带著小岩喔。”
齐风见妻子脸不红气不喘地演著这出让他看不下去的戏码,差点逼得他发飙抓狂,若非为了林沛葶,他早就拎著小妻子的衣领回家“算帐”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千万不能小看女人,一旦她们耍起狠招来,绝对比黑道大哥还棘手。
哼,他现在就看朱立洋怎么回应,可别让他扭断他的脖子!
朱立洋看向齐风,眉头紧皱得像是打了好几个死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把婚姻当儿戏吗?”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这副严肃的模样给弄得正襟危坐,就连齐岩也不例外,就见他一手抓著饼干、一手抓著n瓶,张著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直盯著朱立洋那张铁青的脸。
“齐风,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筱雨这么生气,赔个罪不就行了,我就不相信你不再爱她。”光瞧他刚刚那想杀了他的眼神,他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有多呕了。“如果你是拿沛葶来气筱雨,那你就太不应该了,小心我真会找你好好干一架。”
林沛葶立刻站起来,瞪著他道:“你不要自以为是好不好?你真以为齐风不会喜欢我?”
“沛葶,你——”他也站起来。
“我怎么了?”她抬超下巴与他对抗。
“咯咯……”瞧见他们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齐岩居然笑得好开心,拿著饼韩撞n瓶,顿时饼干屑满天飞。
“我不理你了,我去拿饮料过来。”由于车子停在下面,她得步行下去。
见她转身离开,朱立洋立即说:“我去帮她。”
眼看他们都跑了,齐风这才走到妻子身边,“你刚刚那句话不是真的吧?你……你别吓我。”
“你也会被我吓吗?”范筱雨将儿子抱在怀里,柔情似水的瞅著他,“只是演戏,瞧你,这么紧张。”她倚进他怀里,一家三口甜蜜的模样羡煞人。
另外一对则是让人捏把冷汗。
林沛葶赌气地加快脚步,朱立洋也不松懈的追在她身后,突然,她脚底一滑,重心不稳的滑到一旁泥坑里,“啊——”
“沛葶!”朱立洋赶紧冲过来,“你等会儿,我拉你上来。”说完,他也跟著滑下泥坑。
“你怎么了?”见她就坐在地上动也下动,他不禁紧张了起来。
“屁屁好痛。”这一滑不知有没有刮伤,也不知她的裤子有没有破掉。
“我看看。”瞧她一脸痛苦,他更担心了。
“才不要。”她赶紧捂住臀部不让他看。
“你真是不听话。”不顾她的挣扎,他将她抓了过来,让她趴在大腿上,只见她的裤子被石子划破,臀部也渗出血渍。
“走,我带你去医院。”他边说边转身背起她。
“不要……我才不要去医院。”她大叫道,“伤在这么尴尬的地方,怎么好意思给医生看呀。”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好意思。”看她那伤口不浅,得赶紧消毒上药。
“如果医生是男的呢?”被迫趴在他背上,看他一步步往上爬,该下会是自己太重了吧?
她的话让朱立洋考虑了下,“那回去我帮你上药。”
“可是齐风……齐风他在等我耶。”她故意嚷著齐风的名字。
“难道你要他为你上药?”他受不了地吼出来。
“你凶什么?”林沛葶被他这一吼给吓了一大跳。“我知道,你就会凶我而已,反正是主动送上门的r,没什么好珍惜的,食而无味、弃之可惜嘛!”
朱立洋不说话,只是板著张脸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来,他加快脚步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见他不说话,她气恼地又说:“哼,被我说中心事了对不对?如果我真那么惹人厌,你也不用故意说爱我让我开心,万一我会错意,你就惨了,难道你被我缠得还不够吗?”
他的脚步愈走愈快,不打算理会她的胡言乱语。
“喂,你送我回去,我就是要齐风为我上药,怎么样!凶巴巴的,我又没欠你,是你硬要跟来的……啊,好痛!”
来到车边,朱立洋用力打开车门,气得将她扔进去,碰撞到伤口让她疼得叫出声。
一坐进车内,他便沉著脸问:“昨天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我,除非我赶你走,难道你忘了?”
“啊!”她愣住了,没料到他已醉得晕沉沉的,还能记得她说的话。
“你忘了吗?”他发动车子,面无表情地驶离。
“你喝醉了吧,我哪可能说这种话。”她别开眼,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虽然我昨天喝醉了,但是不是出于幻想,我自己心里明白。”他用力踩下油门,把怒气与无力借由这样的速度来发泄。
她明明是他的,为什么又会对齐风产生好感?是他不够温柔体贴、是他不够懂她、信任她吗?
“你这是做什么?车开那么快。”林沛葶紧张地抓紧车门把手。
“只是想开快车,发泄一下心底的不满。”
他的话让她感到心痛,她抬眼凝视著他冷硬的侧面。
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忍不住说:“立洋,我只是……”
“什么都不用说,坐稳了,很快就到了。”
见他不愿意再回应她,这让林湏葶感到气馁。
“算了,不说就不说。”她赌气的闭上眼,靠在门边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关门声吵醒,才发现自己居然睡著了,她打开车门想下车,但朱立洋已先伸臂抱出她,大步走进大楼里。
打开门走进客厅,他将她抱到沙发上,然后找来医药箱,让她趴在他大腿上。
“喂,这样我很难受耶。”她抗议道。
“不这样你不会乖乖上药。”
当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泛疼的伤口蔓延开来时,她不禁舒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不疼了?”朱立洋动作很轻,就怕弄疼她。
“嗯。”她不得不谢谢他的手下留情,并没弄疼她。
贴上纱布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她转过来,深邃双眸凝视著她那张怯柔的小脸,认真地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林沛葶本想对他承认自己的恶作剧,可她又好想知道如果她始终没有投降,他会怎么做?积极争取,或是放弃?
“我要你学习齐风的温柔。”她勾唇一笑。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狠狠地咒骂了声,“混帐!”
“你在骂我吗?”她扁起嘴。
“我在骂齐风,他有老婆、有孩子了,居然还勾引你,这男人实在是——”
“那是因为他懂得体贴。”他愈是生气,她愈是想顶回去。
“就因为他送你一条钻链,那就叫体贴?”他用力爬了下头发,语气沉重的说:“难道我的爱让你感受不到?”
“立洋,我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不是送黄金、钻链我就会爱上对方,还记得吗?你我第一次见面,也是我爱上你的那一天,你曾送给我什么吗?”她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充其量只是埋怨我而已,可我还是……”
说到这里,她激动地想起身,“我想,你还是不懂我,而且老实说,我也感受不到你强烈的爱意,女人要的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爱情,那只会让她的爱枯萎而已。”
他紧压著她,不让她起身,“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她扬眉瞪大眼,与他那对困惑的眼相对视。
“你还是不懂是吗?”她摇摇头,忍不住掉泪,“让我起来。”
看见她的泪水,朱立洋不再强迫她,松开手让她起身,见她大步冲回房间,并将房门反锁。
门外,隐约还能听见她的哭声,朱立洋只能双手掩面,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
没想到谈恋爱还是门重要的学问,如今他愿意从头学起,但是……还来得及吗?
数天后,齐风带著范筱雨回日本。
离开前,范筱雨特地把林沛葶叫到身边,开切的问:“怎么了?你们怪怪的,是不是我玩笑开大了?”
“不关你的事,真的。”林沛葶无力一笑,“其实他这阵子对我不错,只是我心里所想的他老是弄不明白。”
“有的男人就是比较chu线条,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很紧张,担心你真的会被齐风拐跑了。”范筱雨掩嘴一笑,“还有他对我说教的模样,真是好玩。说真的,这就表示他心里有你,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明白的。”
“嗯,谢谢,我会的。”
两人离情依依地告别之后,林沛葶微笑地目送他们开车离去。
朱立洋走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看见他们离开了,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是吗?”她扬睫偷偷观察著他。
“你又来了!”他眉头一蹙,“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可以了吧?”她转身走进屋里,伸了下懒腰。
“看样子伤心的是你吧。”他吃味地说。
瞧他那副样子,林沛葶忍不住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坦白说,她就是喜欢看他为她吃醋的模样,和极力讨好她时的紧张,这样才能让她有种被追求的幸福。
“你不是喜欢齐风的温柔、体贴吗?他这一走,就没有人让你开心了。”
瞧,这男人醋劲愈来愈大,还真有意思。
“你真笨,我不会找其他风趣的男人?难道就只有他可以让我快乐吗?”她抿唇一笑,“我发现台湾的男人都很不错耶,嗯,以前没机会四处看看,好可惜喔。”
“你够了没!没想到你这么花心。”他错愕地瞪著她。
“怎么?后悔喜欢上我这个花心女孩?”她抬起小脸睇视著他。
“爱都爱上了,我不会后悔的。”朱立洋抓住她的手,“走,你不是抱怨我都没带你四处走走看看,现在就走,就我们两个。”
“为什么是现在?”她瞠大眼问。
“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电灯泡。”之前只要出门就是跟著一群人,每每他都得压抑住一肚子想说的话,现在他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可是我——”
朱立洋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拉著她下楼,推进车子里,接著发动引擎,“想去哪儿?”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说我要到天上摘星星呢?”她在心底偷笑,看他会怎么反应。
偷偷瞄著他那张快要皱成废纸团的脸孔,她正要开口放他一马时,朱立洋却开口说:“好,我们就去摘星星。”
“什么?喂!我只是开玩笑呀。”林沛葶被他这句话给弄傻了,该不会他是想载她到高山上……不行,她惧高呀!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就跟上回爬自由女神像时一样,我会护著你的。”
他这话非但没让她放心,反而让她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毛了。
“我不要……我不去了……”
朱立洋似乎没听见她的哀求,并没有停车或转向的打算。
过了好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她立刻下车看看四周,这才放了心,“你骗我,这里还是市中心嘛!”
朱立洋将车子交给泊车小弟,指著一旁招牌说:“摘星。”
林沛葶随著那招牌往上一看,顿时傻住了,“哇!这有几层楼呀?”
“近四十层,摘星在最顶楼,脚下是一片透明强化玻璃,让你像置身在半空中。”他撇嘴一笑,“我们上去吧。”
“什么?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她的脑袋摇得像博浪鼓,紧拉著他的手,怎么都不肯就范。
“你不是说要摘星吗?”
“不要,我不要星星了。”林沛葶赖皮地蹲下来,不管这里有多少来来往往的人潮,就算被人取笑她都不管了。
朱立洋的目光变柔了,同样蹲下身抱紧她,“别怕,有我在。”
“可是……”
他轻怜蜜爱的吻了下她的嘴角,接著将她抱了起来,朝“摘星”走去。
第十章
“不要,我可以自己走。”在大庭广众下被抱著走让林沛葶感到很难堪,算了,既然要赴断头台,那她还是勇敢一点吧。
走进电梯,朱立洋将她放了下来,她忍不住抓紧他的手,手心沁著冷汗,让他心疼不已,但他必须这么做,以逼走她内心的魔障。
前天,他终于鼓起勇气打了通电话给林彼得,告诉他他要追求他女儿,但遇上了劲敌,林彼得却告诉他,他没有情敌,沛葶心里只有他一个,虽然他不知道这话是否是真的,但林彼得这番话的确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在电话中,林彼得还告诉他一个沛葶幼年时的故事,若是他能化解她心底的y影,他的地位将无人能取代。
随著电梯往上升,来到三十八层时终于停了下来,朱立洋小心翼翼地拉著她走出电梯。
林沛葶双腿抖个不停。
天呀,她脚下是空的,可以看见车子像小虫般在奔跑,这样的情境吓得她寸步难栘,“立洋,我想回去。”
“你看,星星就在那里。”他指著玻璃窗外说,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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