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公路上,两排高路灯挂上了灯笼,仿佛是突然就有的,又好像一直都在那里没变过。不止外面的路灯,还有城中村内,也张灯结彩的,一片红艳艳,欢喜地厉害。
过年了。
这全部的东西都像是一夜之间出现的。白鸽不确定之前有没有,他忘了,或者在没有和邻珏在一起之前,他除了每天拖着大麻袋养活自己,闲暇时候看看太阳判断天黑日落,这就像生存的本能,也仅仅只是生存而已。
白鸽知道每年大概有那么几天,平时买包子的那家店老爷爷都会关门7天左右,得跑到城中村对面的那家写着7的店里买。褴褛的衣服让他局促,他便一下买很多,买够七天的包子,就算是放馊了他也照样吃,不想再过去一次。
别看他这样,其实对他人的眼光敏感地很。除此之外,就无暇再顾及到其他。
他们两个还是没有找到房子----其实是找到了的,两个没有身份证的人,又是一个在村子里流浪那么久的同性恋。想当然也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租给他们,除了当然里的,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但只肯给他们一个巴掌大的楼梯间。或者房子后面的小储藏室。又黑又小,还漏水。
更重要的是,白鸽一进去,就开始拉着邻珏呜呜地往后退在,整个人抖得厉害,邻珏倒是不在意。更差的他都住过,但是白鸽不行,他对这些黑房子仿佛有什么心理阴影,说什么都不肯进去,进储藏室的时候,更是吓得两天话都没法说利索,邻珏最后只得花钱买了个防水的小帐篷,躲回那个小巷子里,配着白鸽的小黄鸡大浴巾和他的军大衣,还有两个楼之间的暖气管,两个人也算是能过一个像样的冬天了。
北方的冬天会下雪。再过几天就是过年了,这里本来居住的几乎都是外来务工者,都在前些天回家了。
邻珏买回来酸菜包子,怎么都不给白鸽像以前一样吃馊的。他长得好,能说会道,更何况还有那个火爆性子,一天去一趟便利店根本不在话下。
“冷吗?”
邻珏刚回来,感觉自己都快冻僵了,他穿着自己的运动服出去。帐篷充其量挡雨挡雪,他硬是把军大衣留给了白鸽。他又怕冷,整个人冻得不要不要,拉开帐篷拉链的时候都抖着啰嗦。却还是询问白鸽,把他的傻子给冻坏了。
他脸色冻得青白,白鸽缩在军大衣里暖着,冷是没怎么冷,但是看到邻珏的脸色毫无血色。心中一疼,像是那窝小东西拿着一根又尖又长的大锥子猛地扎了他一下。扎得他心里锐痛。
等邻珏稍微靠近一点,白鸽就一扯邻珏的裤腿,差点把邻珏的裤子给扯下来,邻珏把忙不迭地提裤子,本来就弓着腰,手忙脚乱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就往白鸽那里栽了下去,手上地包子掉到了地上,还好打了个结,只是骨碌地转了几下。
邻珏用手撑住了,但是没撑好,还是栽到了白鸽身上,险些压到他,刚想说他几句。就感觉到白鸽环住了自己的腰,把军大衣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自己身上,脸还在自己脖颈上蹭来蹭去,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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