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321。”
啪
明亮的无影灯开启,房间不再有阴影。
普少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一群手握手术刀的着白色衣服的医生。他想动,却动不了,整个人被麻醉在床上。房屋不再是狭窄的小黑屋,而是宽敞又明亮的手术室。
一场人围着他的床,叽叽喳喳的讲着话。普少想问他们,随即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没有了。
“你好普少我是这次的主刀师,你静静地听我说句话。”一位女医生说,“也对,现在你暂时开不了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话想法,仅是说说而已了。我们大家都得履行各自的责任,我的任务就是需要撬开你的脑袋,放入人工模型。”
站在她身边的两人,他们不停地给她一双修长而有点苍白的双手消毒。
“看一下你之前的往事吧。”女医生继续说着,“走出这间手术室后,你不再是原来的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
普少看见上方的墙壁上闪过一幕一幕的画面。
“你为弓箭服务了十几年,做得也不错。”这位女医生继续说着,“为了让你继续活下去,需要在你脑壳后面动几刀。”
普少记起了两年半前,弓箭派人命令他执行一项任务去海洋那儿接收一位做过脑手术的女子。
“记起了么那位女子两年半前也是躺在这张手术床,她的脑袋被植入了这个东西。”女医生示意一位助手,助手拿起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浮动着一块似脑髓的物质,“这个东西能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
普少很想说话,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动嘴皮的能力都散失了。
“组委会决定,看在你为机构辛辛苦苦的十几年,这个东西放入你脑袋前,告诉你这些话。”
普少记起了走出监狱,准备被押往实验室,给自己打上奴隶标记。一群人劫持了押运车,将他带离了大陆。那一刻钟,他激动不已,为自己不需成为奴隶而高兴。等到被带到弓箭,他和其他的新人,一同遭受了残酷的生存训练。他记得清楚,那一年的生存训练,活下来的人三个人,他就是其中一位,另外两人是什么人在哪儿,他一无所知。
“其实,对你而言,这个东西更好。”医生看见了他眼角流出的眼泪,“从今以后,你是另外一个人,从头开始……”
“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徐佳的声音突然在普少耳边响起,普少听不清那位医生的话了,“我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
那张永远没有笑容的脸,紧凑的肌肉,匀称的身体。普少又看见了徐佳。
碰一颗火热的子弹穿过了他拥抱过的身体。一淌血,如一朵绽放的红花,在她脊背盛开了。
呜呜呜
普少感觉身体一点点坠入了深渊,周围变得越来越黑。一直下坠,黑暗越来越浓,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到后来,空白了。
“注意。”女医生说道,“他已经完全麻醉,进入昏迷状态,我们要动手了。”
这是她的第二起记忆模块神经元手术。她操起刀来,没有两年半之前的紧张了。
两年半以来,她为很多的动物做了大脑移植手术,反反复复的将这种动物移植到另外物种的脑壳。
滋滋
她取下了普少的后脑勺,小心的放进冒着气雾的容器;旁边一位助手立即给裸露的后脑喷上一阵手术液,血流立即止住了。
医生深呼吸了几口。一位助手给她戴上了一幅眼镜;一位助手给她洗手后,再给她戴上另一双薄薄的手术套;一位助手将一把镊子和手术刀递过来。
助手们静静地站着,他们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看着导师的双手一点点扒开普少的脑袋。
医生就像一位拆弹专家,一双灵活的手持着镊子和刀,分开着凌乱的神经线路。她将神经元一根根分离出来,神经元也乖乖地顺到了一边,偶尔有几根乱动,碰到手术刀后断了。
医生的额头渐渐地淌出了汗珠,身体也热起来。一位专门看护她的助手,轻轻地擦掉她额头的汗珠。
擦汗布沾有冷液体。医生顿感一阵凉意,怔了怔精神。继续分离,一个功能区一个功能区的整理。
“容器。”医生取出了普少的记忆神经元,小心翼翼地放入冒着气雾的容器。一位助手立即往普少空了一块的脑壳喷洒雾剂。
“不知道我的实验会如何”医生伸了伸腰,长时间的高度集中精力,她感觉身体都要垮掉了。而现在,手术只进行到一半,仅仅是造出了一块空地,庄稼还没有种上去。
这一次,医生没有将手术的内容全部报告给上层领导,她有了私心。前一列的移植手术非常完美,移植整个记忆模块神经元不再话下了。她想挑战一个人的脑袋能不能共存两种思维。
一旁的助手,他们即便给动物做过这种移植手术,但不亲自动手,导师所动的手脚,他们是看不出来。
女医生喝着助手喂给她的功能饮料;一位助手给她做肌肉按摩舒张。
“好了。”女医生感觉精力回来了,“开始进行植入。”
“人工神经元。”
一位助手递过来。
她接过。慢腾腾地将人工神经元放入普少后脑壳空缺处。
“镊子。”
助理立马放到她手中,她一点点矫正。
“结合器。”
助理立即放到手中,拿走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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