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鄞闻言愣了愣,问道,“多长时间?”
封秋白道,“半个多时辰了。”
“是有些久了……”
太子呢喃了一句,似有些出神,他回头又看了看远方,宫墙的那角天光本应是水洗一般的纯净蓝色,不知为何今日带着灰蒙蒙的暗光,就连周遭的景物也好似变得惨淡了许多。秦鄞的目光又扫了扫天际,之前那只掉队的孤雁也早就没了踪影。
寒冬已至,希望它跟上吧。秦鄞眼中闪过诸多情绪,却最终消隐在他那如夜色一般的眸子里。
封秋白看着太子的神色,心内微微一沉。太子的心思内敛,许多事都压在心里,这些日子越发的沉默了。前些日子太子和康正帝又吵了一架,虽然之后康正帝又赏了许多东西,大家也都明白,不过是些慈爱的假象,太子的权利几乎已经被架空,朝廷上支持太子的力量要么被打压要么被暗中清算,真的不剩什么了。想来通透如太子也已经明白,被废不过是早晚的事了。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太子究竟在等什么呢?此时不应该主动提出退位让贤吗?以退为进或许才可以博得一线生机啊!
“怎的就你一个?”
裴若源悄声问封秋白,平常里至少有五六个人在的,不知为何今日就封秋白一个。
封秋白的思绪被裴若源打断,他干脆不去想了,毕竟储位哪是轻易放弃得了的。
“太子都遣散了,我没急着走。”封秋白回道。
“那个青鱼也走了?”裴若源问。
“青鱼……你是说司卿语?他原打算留下来陪我,不过被我拒了。”
裴若源一向和封秋白不怎么对付,更少对他身边的人关心什么,因此狐疑问道,“你问他做什么?你莫找他的麻烦!”
“我找他的麻烦?!“裴若源无语死了,以前也就算了,他和司卿语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交少,也没什么瓜葛。可是不知道怎么,他最近开始各种找裴若源的麻烦,不但讽刺他在赌场欠钱不还,还耻笑他双眼斗鸡,鼻塌嘴歪长相丑陋。说他丑他认了,他自是比不过京城第二的美男子。可是他赌博的事却是无中生有的,因为此事他被他爹他哥轮番削了一顿。此事一出,他那一帮狐朋狗友都笑言,听说司卿语刚说了一门亲事,是不是他要暗中勾搭了那小姐,人家夫家来寻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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