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夜:暗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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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ing」
1997年4月1日晚,我在华冠星海娱乐城4楼打电动。20点45分,接到全哥的call,说是劈友。地点在东街的maya酒吧。
15分钟之后,我心急如焚赶到maya。却发觉这天是愚人节。
我当时拎一只黑色布包,藏着全是砍刀。手心汗水浸透了,虎口也是剧颤。
不知是紧张还是懊恼。记得那一天maya的灯光很暗,人见不到我的窘态。
我的名字叫欧阳辉南,我是一个古惑仔。以前在技校念书的时候,我的编号是6531。
1997年4月1日夜晚9点,我第一次见到maya的灯光。三个小时之后,我在协和医院1717病房送走全哥。
原来他call我乃是真有其事,只不过地点不在maya。他们四人去交货,被一帮东英仔撕了票,阻在地铁站内,当即砍死三人。全哥中到16刀,颅骨也裂开。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令他可以爬得出来。又被路人送进医院,最终死在病床。
当时我拉住他手,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他笑容浮现,低声讲话:
“辉……你要照顾好ana姐。”
……
ana姐是全哥的女人,平常在夜总会上班。当时全哥死前,我打遍她的call,等了很久也不见回,猜想她是有客人。
在全哥走后第三天,我带ana姐在西桥的贫民区租下一间房,屋顶阁楼。
出门是老街和菜场,陈腐嘈杂,空气中常有海鲜的腥,油烟的骚。
四周的建筑已十分残破了,在斑驳的外墙上贴满凌乱的广告和海报,有些已褪色。街边的小店门前总是摆好几桌麻将;ana姐说那些围成一桌的人,面孔都是雷同。
每天傍晚我出门的时候,常会遇见吹口琴的老伯,深色短裤,塑料凉鞋,发黄的棉质背心上微微渗着汗湿。
一个月通常有两场方言戏,有时我会去看。
那天看戏的时候,老伯问我怎会不带女友同来。我有些笑容尴尬。认识她五年,在一起住完十三个月。始终相敬如宾,只因她是大嫂。
狭小一间房,再以木板分隔,端是秋毫无犯,不似旁人所想。
我是古惑仔,她是夜总会的小姐。如此相依为命,也算彼此衬托。
ana姐很照顾我,五年来如此。只是全哥在时,她更多与我言笑,该是从前他们吵架时,我常向着她。
其实吵归吵,两人的感情总是美好。全哥要我照顾她,便是放心不下。
我想。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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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辉南」
1997年7月11日晚上,大约10点整。警察忽然冲进disco临检,我们这些看场的马仔只好提前收工。在熊叔那边吃完一碗米粉,一时无事可做,这便想到回家。
“阿辉,点解唔帮你阿嫂打包份啊?”熊叔满面堆笑,热情洋溢。
“系哦,咁……睇睇边d佐料好d?”
最近时间,天气炎热,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来嫖。ana姐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渐渐闲在家中,懒去上班。今晚我收工早些,早该想到拎份宵夜给她。只是全哥死后,她的口味越来越乱,我竟有些不知该选什么味。
“哇……猪肚木鱼喔,好补n啊!”
假如那时苏秀行没有按下我,我必会掀翻熊叔的摊子。原来妓女真的是很卑微的职业,哪怕你只是夜摊的老板,一样可以放肆调笑。
开门的时候,我便听见异声。一时不堪多想,还是硬下头皮。
只见ana姐赤裸着躺在床上,旁边一个满目委琐的印度人仓皇在提了裤头,慌忙间想要夺路而逃——她真的把生意做到家里。
那印度人倒是十分伶俐,见我面色难看,目光却又闪避,已然猜中了几分。
稍稍稳住阵脚,也不急着逃串。
ana姐一边卷起薄毯,腾出手点上一支香烟:“阿辉,你返嚟啦。”一边朝那印度友人细声道:“我细佬嚟架。”
在她眉眼之间,端是妩媚神色。我本想发飙动手,见到ana姐如此,也只有软了下来,勉强与那印度人点头做态。
谁知他更是贱到一品。当了我面掏出一张钞票,舞弄两下,发出清脆响声,y笑着塞进ana姐双r间:“出嚟叫**,都要讲d信义,话系话搞到一半……
钱尼样野都系要计架!”
ana姐听后竟是笑厣如花,颔首称谢。我却面如铁青,怒不可竭。恨不得当场劈了这条阿三。
他倒视若不见,又在ana姐前额轻吻,鼻尖挑弄。手肘有意碰她r尖,伴随口唇的节拍,蜻蜓点水一般。
ana姐媚笑着骂他色鬼。
他居然正色站定,神情肃然。电扇之前,眉目优柔,两簇鼻毛迎风招展,听他分明在叹:“我唔系一个极之咸湿(色情)嘅人,我……剩系寂寞。”
言罢转身即去,再无半分眷意。
我懒得再去鸟他,因为苏秀行已拿好砍刀等在路口矮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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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粉扔在桌上,我盯着她,久久话不出声。待她开始穿衣,我只好避开了视线。她低头的时候,发丝倾泻盖过眼神。双手轻捷麻利,一秒之内已撩起内衣肩带,轻巧合上背扣,再往腰间围起一抹裙。
“我……带了米粉俾你食。”
她好似听不见,脚趾轻挑,穿进一双拖鞋。蓝色甲油,黄色鞋带,衬得明媚娇艳。在她右脚踝骨,系着一只红线银铃。迈开慵懒步调,端是轻巧灵犀。她径自去了冲凉,全然不顾看我。
我其实有些不爽,只是不便分说。当了嫖客的面,她可以如此欢颜,廉耻也抛得开。而在我面前,她始终是大嫂。
很多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愿多说。我深吸一口烟,奋力呼吸。吸进焦急,呼吐烦烧。蛮后悔早了回来,撞破这幕。
等了她很久不见出来。在澡房前来回跺步,又听不见冲水声音。
“缴水费啦,”只得在门外反复念叨:“缴水费啦。”
先前全哥在时,私下里常将尿尿讲成是“缴水费”。原本是打趣讲法,此时故作悠扬,说来也是缓解叔嫂间的尴尬。
其实那有甚么“水费”可缴,只是盼望她出话应声,我便安下心了。上月初五,正是苦力强的儿子在澡房煤气中毒。侥是医救及时,方才拾回一命。
良久。
仍是不见她应。十分惊吓间,正想如何撞开门来。待我稍进门边,又分明听见某种声息,是她幽微抽噎。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ana姐忘带毛巾,又不便由我送去。在她洗净之后,只得靠进墙角,令到身上水珠慢慢风干。
1997年7月11日夜间,11点又过一刻。
我靠进天台澡房的chu糙外墙,仰望夜空中风月流光,指尖烟蒂忽然明灭。
而她藏在澡房内无声抽泣,不肯披上外衣。
远眺层楼玉宇的阵型,统统列成缭乱布景。
这夜繁华盛市,灯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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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你……ana姐……”
全哥过世之后,新跟的大佬待我很是一般。无力照顾好ana姐,真当令我十分无奈。其实她原本便是妓女,何况生计艰辛,我又如何敢去责怪她?
而我偏又不愿看到。也从未料想,她竟把生意带回到家中。
“ana姐,你,你……你……做生意……都唔系一定要带返屋企嗝……”
这句哽在喉间,咽了许久,最终还是细声讲出。
她抬头望我一睸,眼角轻颤,薄唇微启,终于没有说话。
一碗米粉早已凉透糊汤。指尖抚在烟蒂,按在薄膜餐具边沿,回转熄灭。生出刺鼻气味。
又再转身进房,一件件收好身家衣饰。时时走动,步调慵懒如常,也不肯再讲话,只有听取脚铃作声。
那夜之后,再没有见她回来。
在我想来也会愧疚,但有些东西,总归是要守的。
只到每当念及全哥,便只剩唏嘘而已。
我对苏秀行讲:“出来捞,都系为钱。待我储够数,就会好想有个家。”
“辉。等到我上了位,也不会忘掉你。”
以前的时候,全哥也会常常这样讲我听。可惜,到死他也没有上位。后来我跟了花石舫的暴龙驹,在他手下做看场马仔,也才认识的苏秀行。
苏秀行是难得一见的靓仔,很多时候我会与他游荡街中。据说郑伊健也是这样遇见星探。只是苏秀行从来不去勾女,也有人讲他同志。
“秀。你不会明啦。”
——其实我方才说出那句话,他只听得懂前半。
那日荡在繁华闹街,两人站进一间内衣店的橱窗跟前,有过如此的对白。
“秀……你话……点解你会出来捞?”
“总之……我想……也不是为了看这些花绿内衣。”
一言惊醒,我便忽然意识到尴尬。最初停在这内衣窗前,乃是想起几日前ana姐仓皇遮身的样子。这人型模特的身材,是有几分像她。
现在此时,ana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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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城」
1997年7月31日晚,我在西洪路大排挡。方才点来一碗米粉,忽然接到谭咏麟警司的call,说是出工抓人。地点是花石舫的“芭娜娜夜总会”。
熊叔的米粉做工地道,无论哪一款佐料都算民间佳肴。好可惜今次错过好口福。来不及吃下一口,就被call去出工。
“呃……熊叔啊。钱,我放在桌上。”
“哎呀,孙sir,咪怕,都未郁过筷子。我咪留底自己食啰。”
我学着白咸不淡的白话:“出嚟当差,都要讲d信义,话系话吃到一半……
钱尼样野都系要计架!”
这句的音律十分跛脚,引来客人一阵取笑。
我是湖南长沙人,警校毕业之后,来到这个陌生城市上班。起初时候,常常会不适从。譬如语言、生活、整个城市都会令我觉得格格不入。
可能是因为不适应的缘故,业绩十分平庸。谭咏麟警司告诉我讲:“要走进一座城,就要先走得出自己。其实你本身就是一座城,偏偏紧闭城门。”
我的名字叫孙秀城,我是一个警察。在东区分局上班的时候,我的编号是4108。
1997年7月31日晚,我自西洪路大排挡钻进夜街,一路夜景繁华,声色犬马。taxi停在芭娜娜门前,已近了零点。
“你叫什么名字?”
“ana。”
“呃……g据举报讲,这边有人从事卖y活动,请你跟我回去警局一趟。”
“咁晚啦,仲去差局?”
“小姐,请说国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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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芭娜娜下楼时,ana走在我身前,我发现她的脚很美。
一双j致拖鞋,黄色鞋带,蓝色甲油,衬得明媚娇艳。在她右脚踝骨,系着一只红线银铃,轻巧灵犀。
我妈妈的舅妈有个邻居,她好象懂得看相。记得她以前讲过:“一个好命的女人,应是小手大脚。”
我那时留心过ana的美足,端是纤纤细弱,浑如玉饰一般灵犀。我想,这样绝色一双脚,缘何惹尽尘埃?
大约20秒后,我便印证了担忧——概因雨后湿滑,拖鞋踏足未稳,她竟会硬生生跌倒在路旁。
她抬头望我,貌似楚楚可怜。我将她扶了起,目光相迎,又有些看得痴了。
好在少顷也就挣脱出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柔声道:
“呃……你……先跟我去警局吧,我办公室有跌打油。”
ana似乎看透我所想,微微眨眼而已,也不知是抗议还是屈从。几分老辣地张开手臂,示意要我搀挽。于是我连taxi车费也顺道省下,这条三公里长夜街,任凭我们相依而行。
“哗!这不是4108?我还以为全局我最风骚,想不到你也在这边偷吃!
还不介绍一下?”
“没有喔。没有喔。她,呃……她,她是扭伤脚啦。”说话这人,乃是我的同事阿树。这条夜街通常由他在巡,每夜这个时点,他都会在此游动,“呃……
呃……你家的陈哀咧?”
“嘿嘿。我都好尽职在上班喔,哪里会像某人。”
话中的陈哀是他的女友。虽是不曾谋面,却时时听谭咏麟警司讲到:“干警察,毕竟不是做影星!哪里有那么多孤胆英雄,无间卧底!警察工作,常常就是巡巡街,走走场的枯燥!”随即话锋又转,向阿树坏笑道:“不过,你们也要尽责!就像6308,天天埋头巡街,忽然也就巡来一位靓女!”
其实我和6308g本没有私交,在当时说来却有着几分羡慕。因为我相信他是一个好警察,否则也不会把到靓女。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陈哀很快弃他而去,投身妓女。而这场纠葛更是悱恻支离,始乱终弃。大约一年之后,6308终于死在另外一个女人手里。
关于这场戏,已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1997年8月1日零时又过一刻,我跟6308讲完几句话,随后背道而行。当时我的手放落在ana纤腰,想来是透出汗。
路过maya的时候,她忽然将头埋进我腋下,猜她不想碰见熟人。先前我不知道,原来一个妓女也会懂得羞涩。
辨不清又怕错觉,那也只记得她发香。
在昏黄的街灯下,禁不住意马心猿,也曾染指她的秀发。她将一双纤手妩媚轻和。绕指柔。
月色未央,流云似水。
涌起一片夜空,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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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内为她按摩。
我妈妈的姑父以前都练过香功,所以说我的按压手法会很靓,也会渐渐令她回忆往昔:
“以前我有个男人,常常这样为我疗伤。那时我喜欢高跟鞋,只要穿来给他看。后来他死了,我爱只穿拖鞋。一直都以为,你不穿高跟鞋就不会扭伤……原来是搞错。”
她问我要了一支香烟:“伤不伤脚……并非你穿什么鞋,”深吸一口,幽幽轮回,吹出淡淡烟丝,“是看你走什么路。”
她的国语说得并不好,却有别样味道。捧着她的弱质脚踝,轻擦而过,银铃悄声微作,好似一阵和弦。想她如此漂亮的双脚,换若衬上一双高跟鞋,该是如何妖艳步点,媚骨穿行。
“认识他七年,打掉三个孩子。我是妓女,他是古惑仔。他被人砍死那夜,我在陪客人。很多人怪我,其实是他们不懂得……”
“无限次,他叫我不要再做,又无法给到我安适现在,清淡未来。那日愚人节,他连一句甜蜜谎言也忘记给,非要跑去砍杀。女人都会很好骗,两句甜言也要心花盛放。”
“那夜我趴下供人y乐,透过落地玻璃,分明见了他的背影,握紧砍刀,慌忙扑进夜街,冷冷清清,下落不明。那夜其实我穿了高跟鞋,光鲜漂亮,反倒成全了旁人。”
“两小时后接到他兄弟的call。我好生忧心,心跳如狂。讯号也是不停传来,犹如一道催命急咒。偏又为人骑在身下,任凭再大焦急,总是无法回电。
呼机按在手心,疯一般剧震。客人骑在我身,也是发了疯一般……”
……
我没有想过一个妓女会说出这样往事,更惊诧于她的淡定。那一刻,于她眼角,分明未落一滴泪。
深深吸烟,淡淡愁容。
而我看得出她的荒芜。当她嘴角掠过这款笑意,冷冷清清,茫然若失,像极午夜散场的平静。
“人散尽了,剩我孤单在跑。一行街,两条巷。雨点溅落霓虹,好似深海中珊瑚……”
撩撩踝骨上的红绳,手心划过小腿的曲线,我开始尝试着安慰她,好细声唤她的名:
“ana……”
我说:
“我知道……每一行,都系有行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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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
以前我听说有人一面听佛歌一面写色文,不知他敢不敢跑去警察局里面做爱呢?从未想过,素来低调的我今次竟做了出头鸟。
“笨鸟先飞”也正是这个道理吧。
那夜,我跟了ana抱拥在一起,飞往高处。
或许是我方寸先乱,又或她的本意如此。你避得开一双媚骨脚踝,纵也敌不过她那淡淡一睸。无心似有情。莫非恒河暗涌,一念菩提。
刹那之间,皮相剥去,只剩恶虎扑食的本能。yj矗立,春暖花开。
她张开的身体,好似一座神秘城堡,令我占据每寸角落,地动山摇。顺延r房的曲线,子g的静电,绮丽的汗腺,呼吸喘息,昭然妖艳。
在我的吮吸中,她发出激动低音,仰起头来,发丝垂楼,好象海水中繁生的藻,舌尖轻挑,贝齿微启。
寻去吻她,却为她避了开。
再次捧起她面颊不容脱逃,她却用眼神拒我。那个时候,我跟她的距离不过一张纸片的轻薄,她的眼神再无余地。虽是颇令索然,也不尽强求了。
后来我才知道,妓女这一行。最珍贵,便是亲吻。
你可以s杀她全部自尊,却无法藉着她的形体希冀到半分温存。
而我只有转战到r房。
指掌所及,尽是酥软丰盈。浑如冰雪肌肤,倘是落力稍重,便惟恐要留下淤痕来。每是小心翼翼,却又觉得不甘。
而她渐热渐燥,分不清沉醉还是挣扎。环绕在花蕾悠悠划圆,耻骨抵触,鬓角厮磨。灯光在唇彩的光泽反s,映成点缀。
两具r身赤裸呈现,交缠伏叠,贪婪又热烈。藉着一次不期的夜遇,就这样深入彼此。全然不顾因由,不留余地。
在她的深处,闷热而潮湿。如此高温环境,亦令我越发狂燥,每次动作附带着宣泄的残忍。甚么教养、风度、品质、身份统统溺死在她的体y之中,呻吟中超度。
将她双足分开,高举了起。
即便狂乱的节奏下,竟也不由得分心细赏。从未见过这样的双脚,这样的女人。当我挑弄脚趾脚心,她会更加尖声高叫,纤腰扭送,锁骨起伏,俏臀荡漾,酥x就要炸开一般。一阵电流自腿脚侵袭全身,颤栗禁脔。弄到铃声也乱。
看她两腿间,亦是一片湿滑,触手可及。情趣所致,染指过处,但觉细腻娇嫩,耻毛柔软。这腥臊妖媚的女子,她终于逼近熔化。摇摆身姿,像极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激流中跌荡。
sj的前一秒,我忽而想起她是妓女。
“唔……在……里面吗?”
她猛得将我抱紧,双腿死死蜷在我的腰际。两具身体,容不得一寸相距。又在耳g轻声作允,幽幽暖暖。
久久不肯分开,直至东方微白。
扶了她下楼,送进taxi。此前当算的钱,已都结了清。我知道每一行,都是有行规的。
破晓的阳光好似清淡温水,却在刹那间洗尽夜色的斑斓。目送taxi的远去,我站在道路中央。
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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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辉南」
14点35分。
西桥。贫民区。
起床。洗脸。在全哥的灵位点上一柱香,转身出门即去。
一身衬衣仔裤洗到残旧,发型也散乱,倒也合衬这片旧区的破落风物。在ana姐离开之后,其实这些也不紧要。
彼时苏秀行已等在了路口矮墙。
“而家(现在),去边度(哪里)?”
“灯街。”
在巴士站牌边找到一家小食店任意填饱。天色微变,想起家中天台上晾挂的衫裤。
“阿行,你,你等我一下,我,我屋企嘅衣服晾咗五日,一直都唔记得收。
而家返去收。”
苏秀行冷冷道:“衣服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
话音未落,巴士已经驶来,两人便上了车。
15点27分。
花石舫。灯街。
走进城市的繁华闹区,满目商铺琳琅,行人接踵。不知他为何要来,也懒去问。全哥死后,苏秀行是我唯一朋友。
可能是因为长得靓,常常有人在背后指他gay。其它我不知道,总之是朋友。
那日下午,就这样在街中来回游走。有时坐在街心广场吸烟,观望徒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常常会习惯看人。就像无声流过的电影胶片,浮光掠影,一闪即逝。有人牵绊r麻,形影联袂。也有孤单散落,各自为阵。
老人家说:“江、湖、海;尸、屎、尿。”
每一个人,都是世间万象。无论奈河桥上行色寥寥,还是教堂里红毯蜡烛。
每张脸面,俱是一般雷同。呼吸用肺,亲吻用嘴。热过热闹,冷过冷清。
终于下雨。两人躲进一间服装店内。时间是1997年8月2日17点13分。我终于忍不住要问他:“阿行,行行企企咁一个下昼,你到底搞么啊?”
他听了轻轻皱眉,再又细声道:“呃……阿辉,不如你陪我买件衣服?”如此答非所问,亦令我感到莫名。而他俊美神色,优柔话音却是教人难以回拒。
挑选一阵,拣出一件格子衬衣问我如何。我觉款式还好,色泽显得暗了。又换一件,领口稍稍有疵。他兴致颇高,转眼又挑三件要我参谋。
“蓝色最好,但系size太大,你著唔好睇。”
“我想也是,如果……有暗纹印花的话,应该会更好看。”一面说,一面轻抚衣袖,仿佛m索着甚么珍贵爱物,眼神痴迷,若有所思。如同自语一般:“这里针线j细,衫扣也有型,他见了定会好生喜欢。”
见他吟了一阵,这才想起我在身边,神情略有尴尬:“呃……阿辉,就选这件蓝色好啦。”
我应他道:“衫嚟嗜,系唔系噤认真吖。”
——这句颇为生硬,恰好奉还给他。衣服而已,有似也无。
他即刻买下那件。站在店铺继续避雨,我们很久没有讲过话。望着雨中的街景,也不知在想什么。期间有个陌生女孩跑来问他共伞,他也不爱理睬。抱紧衬衣盒子,贴近x前,其它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将到天黑的时候,雨终于停下。再过40分钟disco正要开场,吃饭已来不及。巴士驶来,这便上了车。
华灯初上,又要轮回到夜幕。每天生活如此,循规蹈矩。
打开巴士车窗,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吐进暧昧夜风。沿路霓虹闪了又现,红了又蓝,好似深海里珊瑚。
束束流光掠过他面庞,照出倾城的哀艳。纵然借来形容女子的词汇,依然道不清苏秀行的俊好。
原来人世间真的会有一种美,足以超越x别。
可惜度过一个莫名的下午,弄到三分烦烧,七分浮躁,早已无心去赏。
初来的夜色好似温香迷雾,却在刹那间笼罩清醒的城市。雄壮的巴士,穿透骚动的夜街。
人在其中,形如j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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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在disco看场。
人影骚动,噪音颠狂。这般声色中的男女,夜夜只在贪欢。腰骨扭送,指尖放肆,阵阵莫名的兴奋,交织迷幻眼神。
很多人都以为disco的夜场藏着某种玄妙魔法。原先也有过期待,就像虔诚的观众,等待着魔术师凭空变出白色鸽子,谁知溅落了一地**毛——
ana姐是这样说的。她不喜欢disco的气氛,常常劝我不要做,而我不过冷眼旁观。其实我痛心她做,因为每一行都是有行规的,我不相信一个妓女可以冷眼旁观。
何况一个人眼睛再冷,并不代表你不会受伤。
那天晚上几个洪盛仔跑来闹场,为首是丁耀。警察赶来之前,我砍倒三人,可惜被丁耀走了。当时我和苏秀行背向而立,挥舞刀光。场内的群人都在惊声尖叫,也不知惊惶还是喝彩。
那个时候,我们好象踏在修罗道场。灯光映在鲜血,幻出绮丽色泽,越浓烈,越极乐。一只酒瓶砸在阿坤后脑,再有人补上一刀,两刀,三刀。他轰然倒地,嘴角似有笑容。
远处警笛响起,方才冷却下来,由后门暗道逃离。
半小时后,花石舫。堂口。
讲完事件经过,苏秀行细声道:“我跟阿辉只是擦伤,不过死了两个兄弟,徐锦江伤得重些,整块头皮掀起,秋生哥送了他去医院。大哥,你看是不是要开战……”
“一帮洪盛的靓仔,居然扫到我场!”暴龙怒吼一声,重重砸向供桌。关帝象前,他沉默作拜:“d事点搞,我自然有分数。”一边m在脸上刺青,思量半晌,缓缓讲道“阿辉、秀行、带鱼你地三人辛苦了,今晚我带你地去happy下。”
出来跟大哥,其实就是做牛做马。有时候你累到很辛苦,当然也要找人骑。
暴龙带我到芭娜娜夜总会,苏秀行忽然有事,率先离开了。
看见廊内的妖艳灯光,薄墙透出莺声呢喃。兴奋之余,竟有些力不从心。不知为什么,眼前浮过熊叔的米粉,香滑滋润,色味俱佳。假如要我选择一款佐料的话,我一定会说牛鞭。
妈咪笑面相迎,热情奔放。挽着暴龙哥一连推介了十多位小姐。可能是因为太过热情的缘故,暴龙哥突然将她抱起,任凭她竭力挣扎,嘶声叫喊。砰地踢开一间空房,不由分说将那妈咪按下床去,端是君临天下的霸道——
“出嚟叫**,都要讲d道义。虽然你系妈妈桑,我都唔当你系外人架!搞!
一样照搞,钱尼样野都系要计架!”
言毕关门放狗,留下我与诸位小姐一并笑到肚疼。
“我大佬够义气,连妈妈桑都睇埋。”
见我这般调笑,一群妓女更是花枝乱颤,有人应声道:“系啊,系啊,真系义薄云天架。”
笑语连连,本是轻盈畅快的嫖妓旅程。正要随手牵位靓女来场“友谊波”,却在此时无意瞥见内厢开门……
她神情依旧,容颜略有些憔悴了,长发微微散乱,额角似有汗滴。几张钞票握进手中,一双拖鞋迈开慵懒步伐,脚上铃铛分明在作。
“an……”此番不期而遇,刹那间,声音哽塞,“ana……你……”
她自我身边擦过,冷冷瞟来,眼神默然。
在她身后,跟了一位四眼青年。一身衣着整齐,眉目之间颇显温雅,不见丝毫暴戾之气,他是ana姐今晚的客人。
侥是如此,我依然目露凶光,伸出食指指在他前额。仅有如此而已。
“ana姐,你,你……”情急之下,仍是说不出话来。
她转过身来看我,少许沉默,用国语淡淡说道:“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安娜,我叫红月,刚从台湾来。”
“我……你,我……ana姐……你……”
如我万般焦急,她却泰然自若。例行公事的腔调,不卑不亢,不蔓不枝:“这边的姐妹都是最好的,一节钟,250。先生有没有中意的?”
“我……你,你,我,ana姐……”
“先生你一定累坏了,阿娇,你泡点茶。”
自从一周前令她负气出走,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责,满目所见都是她身影。
想起往昔片段,林林总总,缭乱层叠。离开她的日子,直如失落魂魄一般。
此番终于忍无可忍,头疼欲裂,周身颤抖,好似将要炸开一般。
“好!你!你唔识我吖嘛!我,我而家花钱嫖你好唔好!”
嘶声吼出这句,只觉眼角剧颤,气息急促,臂上青筋暴出,凝结的伤口也都快要暴裂开来。
“对不起,3点整,到我下班。要么……”她抽出一支香烟,轻巧地翻转一周,擦亮火机,手势花俏。吸进一口烟雾,浅浅淡淡瞟来一睸:
“要么,改天,你嫖我。”
随即勾上四眼仔的臂弯,整个人软掉一般,朝他身上倚了去。
“啊——啊——啊——”
……
我已记不清当时喊了什么。砸烂三张桌,六只椅,两盏灯,一扇玻璃门。为什么全世界都可以嫖她,骑她,享用她的妩媚。惟独在我面前,她要矜持高贵。
其实我爱她,她知道。
只因她是大嫂,奈何也要死守。
我已记不清追出几条街。周身玻璃划伤,新伤旧伤。血一路流,雨一路溅。
落在开裂的皮r,也会像刀割。一路跑,一路嘶声吼叫。疯一般挥舞双手,挣扎也似搏斗。
其实我爱她,全哥知道。
然而有些东西要守,直到死前,他也没有勇气刺破。
而我只有在这里跑,分不清追还是逃。
只因她是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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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城」
很多事情我没有问,她也没有说。
先前我约过她几次,她只是不肯出来。
“要请神,你就去道坛。嫖妓,就到芭娜娜。”
那时我欲说还休,她也是欲言又止。荡在繁华的灯街,牵牵手就像旅游。路过valentino的时候,我低下头看她拖鞋,艳黄粉蓝,散漫步调。一双脚踝灵犀漂亮,红绳所系,银铃轻荡。
“几年了?”
ana好似没有听到,素面朝天,眼望流人,眼神之间无限慵懒神游。
如此这般,也便无畏多贪。只将两手相握,尾指缠绵,在我已是尽欢。
“ana,我想……买件衣服给你。”
“好啊。”
没想到,她竟欣然应允。
好耐心在更衣室门口等了她久久。那些连衣、吊带、短衫、长裙披上她身仿佛盎然生意,秀美如琅。镜中绰约风姿,映出活色生香。
原来那些羽裳罗裙,真的是为媚骨而织。
见她满目琳琅甄选,姹紫嫣红穿梭。时又投来似水眼波,笑意翩然。我竟看得痴醉,期间遇见线人与我招呼,只好当成罔闻。
原以为会满载而归,最终ana却没有挑中一件。她说她不爱买衣服,只会喜欢挑拣。时装繁多,说来都是皮相。她说:
“孙秀城,你们男人,更加喜欢女人一丝不挂的样子。偏偏女人买来那么多衣服,粉饰不过一具玩物。”
刹那无言以对,匆忙接声:“呵,也是。衣服而已,总归不必太认真。”不由低头看看制服上的警徽。
阳光之下,分外耀目。
不知道为什么,ana总喜欢将一件事情说到可悲。惟独在靓衫丛中,有幸见识她那暖暖笑容。
或许看破太多的世情,经过太多的冷暖。红尘泛过,她再无一丝惊诧。笑似非笑,乍暖还寒。剩系花非花的矜持,毒非毒的怨咒。
如此撩弄我心,甘之如怡。“如果有一天,”我心中暗语:“当她吻我,我就娶她。”
可惜这一句,始终没有机会说出。向一个表白,首先需要勇气,然而也有时宜。不知为什么,我本是准备说的。话从口出,却变了成——
“ana。不要再做了,ana。”
记得当时我们坐在灯街美食圆的7号台,大厅播放的音乐是老鹰乐队的加洲旅馆。她好似听得投入,良久才有应声:
“阿全在的时候,也会常常对我讲这句。每次做完爱,就对我规劝。其实我也劝他,依然没有办法。”
“他不做古惑仔,靠什么营生?我没有人来嫖,一样要饿死。他只知道叫我不要做不要做,却又无法给我一个家,一份生活。”
“后来他死了,我还在做。他兄弟又来劝我……那天晚上芭娜娜那个男人,我只有无言以对……其实,孙秀城。怜惜一个人,要么给她未来;要么……干脆忘记。”
“因为我要的,你们给不了。”
一曲未完,她却说了很多话。我知道她已看透我的所想,依然选择委婉的方式回绝。透过眼镜片,透过玻璃墙,及目所见依然街路喧嚣,人群汹涌。而在此刻,我分明觉得孤独。整个城市静成一片沙漠,她分明近在眼前,伸出手去,要来都是虚空。良辰美景,统统不过海市蜃楼。
“呃……”
“ana,我……是不是,还可以去芭娜娜找你?”
她笑。好象看着调皮小孩。
怜惜一个人,要么给她未来;要么……干脆忘记。
想起那天夜里的情形,害怕某天ana也要怜惜我。倘若她选择忘记,我会不会歇斯底里?
1997年8月7日中午12点又过一刻。
花石舫。灯街美食圆。
我扑身上前,不由分说将她抱进怀中,如同疯子一般。狠狠一吻落在嘴唇,舌尖放肆,气息急促。手指钻进秀发,掠过面颊、前额、后颈,贪婪m索,指尖剧颤。
动作强烈chu暴,饭菜跟着翻倒狼藉,引来食客连声呼叫,以至惊动保安。
而我视若不见,自顾狂吻。旁人看来,形如饿狼一般,偏偏一身警察制服挺拔,也算十分消遣。
她始终没有挣扎,双手虚浮,任我施为。也全无半点回应,一分妖娆。
不记得这一吻持续多久,也不知她在何时离开。
那天下午,我遇见6308,他说我的眼睛看起来很像哭过。
我忘记了。
一直以为ana就此将我忘记,所以想到用一个吻的方式做成告别纪念。可能是因为她临走的时候没有说再见,于是从此真的没有再见面。
很多年以后,我收到过一份请柬。还是很快认出她的娟秀字迹。
尤其我的名字孙秀城,在她写来更是分外别致。
我才想起当年是不是会错了意。
也都无干紧要了。那个时候,我早已回到湖南长沙。生活很好,父母很好,妻儿也好。兜转一圈,越发喜欢家乡城市。
很想去参加她的婚礼,只因处理一个印度犯罪团伙的走私要案,委实分身乏术。好容易觅到空闲,在黄兴中路买下一双valentino,随后打包寄了去。
在包裹单填下接收地址的时候,邮局的小姐问我是不是广东人,她说我的口音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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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辉南」
露天戏台上,民间艺人穿着花绿衣服。刀枪剑乩,红粉胭脂。方言的唱腔,这般煞有介事。
苏秀行全然听不懂,细神在听我讲。
待我说完,他才开口道:
“ana姐,她其实常常回来。阿辉不知道,那天我在路口等你,见到一个女人在天台上为你收衣。”
“还有一次,我推开你的家门,”他说:“那时你躺在床上睡熟,她的双手在你脸上轻轻地抚摩。我分明站在那里,她也看不见,从发际到面颊,抚过耳眼鼻喉,再落到x膛……”
“阿行,你呃(骗)我。你系她前面,点解会睇唔到喎?”
“房间里光线很暗,到后来我也才看清——她g本没有睁过眼。”
……
其实我知道苏秀行并没有骗我。记得送走全哥那天,ana也是这样,闭上眼含着泪,在他冰冷的面颊发肤一寸寸抚过。后来常常捧起全哥的遗像,也是如此婆娑。红烛黄纸,凄凉漂亮。
还有那些衣服,原来我没有记错。
全哥在的时候,三人爬上山顶,俯瞰城市夜景。她指着西桥的破旧楼房,她说每处亮灯的窗户,都有一户人家。那却不一定,会是一个家。
所以她走了,她会来看我,而不是回来。
当她将我捧进手心,掠过每寸轮廓,偏不愿令我醒,不肯睁眼看。分明相爱两人,从她指尖在我鼻尖,隔绝无限光年。
想来人世间的剧痛,一如人去楼空,一如咫尺天涯。
“咁……”我终于心如死灰,“即系叫我去死。”
听我这样说,苏秀行好似有所想。
“这样……有件事不如让给你做,阿辉……看你有没有兴趣……400万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给她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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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8月10日晚间11点。
芭娜娜。
我急匆匆推开门,有些女人认出我,我没有说话。
目光四顾,焦急找她。在脸上,却看不到一丝表情。妈妈桑好似迎上来,满口暧昧措辞,也不知讲的什么。
后来我看到ana姐,其它都不重要了。
像野兽一样撞开包厢的门,将她按在身下。
她竭力挣扎,我偏要强吻。她终于脱出来,狠狠一记耳光劈在我脸上。
我没有看她眼神,毫不迟疑,继续侵犯她。而她依然挣扎。
将她牢牢按进沙发床,纤弱手腕,分明还要翻覆。我像饿狼一样吻她,耳眼鼻喉,每处贪恋。如此野蛮暴动,不容半点反抗。
也不吭一声,只有一阵阵野x低音,藏在喉间咽呜。
料想不到竟是这般刚烈。此时她蜷了膝盖,硬生生撞在我小腹。力道之重,足见歇斯底里。
剧痛之间,她已抽出手腕。“啪——啪——”又是两记耳光,直令我面门火烫,金星飞溅。
一边抱腹忍痛,略停了刹那。只见ana姐眉心深锁,怒意凛然,气息略有凌乱,周身亦是微微震撼。神色之间,却又端正坦荡,不蔓不妖,无有惊诧。她正色道:
“辉……我系你阿嫂。”
在她嘴角,分明留着吻痕,眉骨沾了我的唾y。她正色而立,颜形清素。在她眼中的色,我已分不清谴责还是忿怨,坚贞还似惨淡。
那天她穿浅蓝衣裙,腰身裙带裁剪贴和,一层薄纱衬出清淡素然。本是风尘中的女子,在这变故之下,自该吟吟唱唱轻描淡写了去。
而我此刻看了她,美艳之中竟透出一份清宁圣洁。直如一瓣青莲,独立血雨腥风。又似堕入阿鼻地狱,荡进修罗道场。刹那十方,原来惊现苍兰。
于我焚心火焰,正是这份圣洁。
三千世界,凡人尽可以玩弄她,凌辱她,只要你付的起钱。
非要我珍爱怜惜,非要她冰清玉洁。这俗世里众生,俗世里人伦,俗世里规戒,凭地这般煎熬!
你是杀手,她是妓女,他是警察,我是古惑仔……款款外衣,纷繁皮相。原来一世一生,说穿不过“江、湖、海;尸、屎、尿”。
逃不出、冲不破。归去来兮,轮回生灭。
思海中忽然掠过全哥,招手也似挥别。
而此刻的我,已没有任何挂碍了。
这命中的女子,此刻近在眼前。素然站定,铿锵独立。
如此最后执念,强奸做成盛宴。
……
衣裙撕碎了,还有内衣,内衣撕毁了,还有身体。在她近乎疯狂的挣扎中,我比野兽残暴。
拳打脚蹬,嘶声尖叫,牙齿也要抗挣。她咬我,我咬她。
撕扯她的头发,嘶咬她的r房,她反应那么激烈,也不知是疼痛还是鼓舞。
当我撕下她的内裤,她反而停止了挣扎。那个时候,我抬头看过她一眼,在她的眼瞳,有一抹猩红。
我听见她在细声唤我:“辉……”
从前未来,再没有听过她这样柔声唤我。这般温暖亲和,缠绵缭绕。好似年少时贪欢,前世里流光。
这样的呼招,本是可以有温暖的。而我举起了屠刀,必不会放下心魔。凡温暖的必是片刻,必不会长。它也是未能坚实的,它必是刹那的幻觉。
将内裤拉下脚踝,我贪婪地端详隐秘的身体,亦听到铃铛作响。我不禁纵声狂笑,依此破除她最后的术。
看这美妙胴体,好生玲珑浮凸,不可方物。衣着尽数剥落,白是细雪冰雕,艳是粉嫩生香。春光呈现,再无半缕遮饰。惟余一记红绳,缠在脚踝的骨,系下一只铃儿。
几多年,未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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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在她脚,轻浮放肆。只因这媚骨,销蚀我心魂。
含着她脚趾,贪婪吮吸。这般猥亵举止,却撩起剧烈的反应。仿佛一股电流刺透全身,酥痒难当,引来一阵娇吟,花枝乱颤。
越x感,越敏感。
不知道先前那些肮脏的男人懂不懂欣赏这双玉足的漂亮。
我希望,我是第一人。
每一个妩媚的女人,都应该有一双美妙的脚。如此纤巧风骨,灵犀尤物。可惜ana今天没有穿高跟鞋。
我听一个写色文的人讲:当你卸下一个女人的高跟鞋,比卸下她的内衣更加美妙。
原以为她放弃了反抗,半推半就,也要与我享用美妙时光。谁知当我弯身下去,手指方才触及禁区,下身忽而一阵剧痛。
趁我意怠,她再次曲膝一撞,不偏不倚击中要害之处。直令我痛不欲生,惊怒交加。见她目光冷冽,仓促蔽上衣裙,面上红晕犹未褪去,口中似要说话,终于还是叹息。
如此场景,亦教我不知何去何从。一时间趴在地上无力起身。
她本该就此开门离去,交由妈妈桑料理残局。偏又持着锁柄,许久拧不过一圈。暗灯之下,背影怅然孤立。
终于回过身,自茶几上的纸盒中抽出纸毛巾。缓步到我身前,俯身蹲下,为我轻擦额角汗滴。捧起我的脸,指腹掠过鼻尖下颚,好似怜惜,好似告慰。
或许是她表达歉意方式,或许心知肚明。
我再次像凶兽一样扑倒她,拉扯她的头发,撕毁衣裙。因为前番的教训,我不再留下丝毫余地令她反扑。
我是必奸她的!
记不清我怎样打她,也记不清她怎样挣扎。只记得是在最为剧烈关头,她曾用啤酒瓶砸向我的脑门,碎了。我扯着她的头发,撞向包厢的墙壁。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耗尽气力。而我骑上她的身体,祭出怨怒的yj。
只一下,便得逞。
声声狂笑湮没了她的呻吟。那呻吟并非呻吟,倒也像极了惨叫。刀子刺入心肺,莫非会有这样惨叫?
——当我冲破y户防线,那些所有尊卑、人伦、情谊统统碎裂开去;那些所有悲苦经营、良苦用心全然一击刺穿。
在她白皙的r房,清晰可见抓痕,荡漾起伏之间,如此分外醒目。破碎的衣裙零星附在身上,双臂无力摊开,侥是我怎样奋力,也不见一点动弹。
秘道中渐渐温湿,空气中嗅得出体y味道。我提着她双腿,分开弧度,不时摇曳。触点厮磨,令她不自觉挺送收缩,臀部牵使下肢颤动,耳旁似有叮铃。
恨我不生三头六臂,能教一时之间染指各处风景,舔吸周身完肤。
玩味丰满酥x,揉捏勾勒,端是好生享用。又见她雪白小腹一阵忽然起伏,小小肚脐眼儿,也要勾起无限遐思。方才触碰,纤腰娇然扭送,细软绒毛抵触,撩得我又是难奈。
迫不及待。
将她双腿夹进腋下,腾空前臂;一手将她臀部抬高,好再继续施为。此时ana姐的股沟间已潮湿一片。触手所及,十分y糜感觉。而我偏要令她更加泛滥成灾……
指尖骚动,yj骚动,人身骚动。她极力掩饰本能的欢娱,不愿发出美妙声音,纵然露出迷情姿态,却要三分隐忍,时时咬紧上唇,不肯更加放纵。而我杀的更深更急,她也只好松了口。发自深喉绝叫,薄唇轻启,舌尖妩媚,一时片刻放浪。
教我狂乱且又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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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外,y道之中。那夜我醉生梦死,春暖花开。
原来地狱天堂只在一线。
爱一个人太久,会病狂;病入膏肓,诸法无常。
ana姐——
某年月日,我终于变作禽兽蹂躏你的身体,将污浊的jys进子g。这那个瞬间,你可曾有过爱恨?
本该彼此怜惜的两个人,却用强奸的方式苟且偿还。只因彼此的心结,作成两人的劫。
“江、湖、海;尸、屎、尿。”
人世一生,莫非冥海里的蜉蝣,浑浑噩噩,营营役役,也不知此去何从。漂流浮生,宿世迷茫,我们分明这样接近,偏不肯彼此相顾,相约伴老。
ana姐,这时的你美极。
你赤裸着身,好象热带鱼一样光鲜。长发披散,令我看不见眼角眉梢。你抱了膝盖,蜷在墙角,听得见凝重呼吸。暗灯之下,烟火明明灭灭。
在你双腿之间,溢出腥臊y体,缓缓汇在地上,一滩狼藉。
我站进你面前,绵软的yj垂落视线。那些嘴角的咬印,r房的抓痕,腿间的j斑,足以摧毁一座坚实牌坊。
然而这份渎圣勇气,其实来自苏秀行。
“如果……”
“ana姐,明天我有命回来……”
“我……娶你。”
我终于说出这句,便也释然了。径自穿好衣服,只身离去。
ana姐始终没有说话。
临别的时候,我吻遍她的脚踝,左左右右,前前后后。
而她始终没有再说话。
打开门,又再关上。当我走过芭娜娜的长廊,我听见一些声音。不知是不是她在哭。
1997年8月11日零时又过三刻。
我在芭娜娜强奸过我的大嫂,之后仓仓扑进夜街。
我的名字叫欧阳辉南,我是一个古惑仔。以前在技校念书的时候,我的编号是6531。
14个小时之后,寰宇中心双子楼b幢,裙楼4层会展厅。
当我拟准时机掏出手枪……
忽而瞬间灰白,转而宁寂,继而虚空。
连对方的枪声也未及听见——
电光石火,那枚子弹自眉心穿越。少量渗血,概无痛觉;在我倒地时瞳孔泛散,掌心翻转,指尖略有微颤。
藉此——
丧失这笔暗花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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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花3
aug。7p。m。17:27a。d。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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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ing」
1994年3月15日,我捅了一个男人七刀,因为他骗我。当时他扑倒在血泊中,痉挛颤动。而我静在那里,也不知该去何处,只看见他的一双手扑进暗红血渍,指尖轻挑,好似蝴蝶翅。
后来警察带走了我,给我两年九个月的刑期。
我的名字叫苏秀行,我是一个古惑仔。以前在西桥监狱坐牢的时候,我的编号是2218。
监中有个号友叫作余良森。虽不算高大,却坚实挺拔。人与他说话,他也不爱去理,一双眉目好似刚强,时时又低头缄默。
认识他,是在我19岁的生日。那天有同住的犯人抢我伙食,又来欺凌我。
说我长得像女仔,便要供他y乐。也不知余良森从哪里站出来,拳脚舒展,那人随即服了软。
事后余良森遭到警察“严厉训斥”。躺在狭窄的铁床,他已不能动弹,我跪在床边长久照料。
当他睡着时候,我便轻抚他面颊,留连颚骨轮廓。某次倒在他x膛睡去,又被鼾声惊起。
门外长廊里,巡夜的脚步滴答。我蜷着膝藏进墙角,痴痴望他。铁窗透过一束光,一张床,一脸黄。
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总之那三年,在他温暖x膛,被我当成睡床。
1995年9月16日,是他刑满的日子。先前他一直没有说,也该是害怕分别。
那天我出工回来,他便消失不见。一张牢房铁床,整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不曾有人睡过。只在枕头上,找到熟悉味道。
那之后的15个月,我一直很低潮。人与我说话,我也不爱去理,一双眉目好似忧伤,时时又低头缄默。
待到我刑期圆满,已是1996年的冬天。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余良森。却发觉很多东西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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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秀行」
在江湖上跑,没有人不想捞。捞的多了,也就成了社团。
那时洪盛、东英乃是最大社团。加上近年串起的一合会,已成鼎立。
而我却跟了花石舫暴龙。出不出头,上不上位我无所谓。所以会跟他,其实另有其因。
三条街,十几个场,并没有太多事情要你去做。平日里,暴龙要我帮他看一间disco。期间我认识的阿辉。
1997年7月11日晚上,大约10点。警察莫名其妙跑来临检,我们便提前下了班。
那天晚上,有个印度人讲话很嚣张。我帮阿辉砍了他。当时他从阿辉家中下楼,我已等在路口矮墙——
“你……你唔好乱嚟吖,我,我……我系印度人!”
“去你妈的印度人!印度人不讲番话,跑来这边满口白话。砍的就是你!”
“我唔只识讲,仲识写咸湿故仔(色情故事)咧……你唔好砍我吖!我仲领咗贱人嘅花红!我讲你知啊!你唔好乱嚟吖……你……你……”
这印度佬疯疯癫癫,一边挣扎,一边鬼叫,令我好生不爽。手起手落,下刀之重,当场教他仆倒地上。
几只铁皮垃圾桶翻倒下来,压在他肩膀手臂,破碎的啤酒瓶搞到一地狼藉。
我掏出纸巾,擦拭刀刃上血渍。也不去管他死活,即刻转身返家。
途中后悔,竟忘在阿辉家洗一次澡。
辛苦忙碌一天,再又砍人,在我身上难免余下血汗味道。
而我不希望余良森会闻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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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去时候,他已睡熟了。
房间凌乱。地上两片锡箔,一支注s器,还有吃剩便当。移开餐盒,看见一滩黄色黏y,带着浓烈的碱x气味,是阿森呕出的。
旧家具也会有温馨。橱柜上摆着合照,那天倚在他身前,他的一双手自从身后揽来,围作半个圆。
此刻床上,他展开睡姿竟又瘦去一圈。
轻步向前,为他合上被褥,触到嶙峋肋骨。
这之间,千般言语只好凝了叹息。
人跟人相爱是很武断的事情,一秒钟可有一世。两年前缘遇,转而分割,继而重逢。这男子,我是想了要来一世。
因而在这秒,端是要叹息的。
前时他眉目刚强,炯烁且又威武,再不似如今憔悴。
其实一个人强壮雄极,你反而不知怎样叹息。欠他越多,越发就作成依赖;这依赖惯了重了,也就不事怜爱。
以前的房东问过我:“点解你唔带他去阿g廷睇瀑布?”
我是真的很想。只不过梁朝伟并没有吸毒。
起先我们吵过很多次,每次每次他都会发怒。他砸完东西我会哭,我哭完他会抱我,他抱我我就会说,我就会说森哥,我只在你一人面前哭。
……
未犯毒瘾的时候,生活如此静好。
然而想要维持这样的好,惟有越来越多白粉。
后来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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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去灯街,是想遇见一个人。
我怕他耍滑头,所以带上欧阳辉南。谁知他很机警,终于没有露头。
人说“打仔洪盛,4仔东英”。从前我其实想跟丁耀,他是洪盛会的438纸扇。由于我恰好知道,他是东英山鬼的人。
那时丁耀说:“不如……你去跟花石舫的暴龙。”
“耀哥……我……我只想要粉。”
“暴龙是花石舫的土霸王,虽然没有什么势力。但是花石舫……有一条灯街。”
那时我不知道,原来丁耀他这样说,乃是有道理的——
四个月前,越南毒枭阮文斗在本埠遇袭身亡。关于死因至今众说纷争,有人认定是杀手暗花,也有人说是黑帮残斗,警方曾推测事件与越共中央有干。
事情于是没有过度宣扬,但很多人都知道,阮文斗生前将一批数量极巨的白粉藏在灯街某间仓库。因为死的突然,还未来得及动。
“灯街虽然繁华,却不在于长度,也不见得金贵。头尾两间kfc,一家梦丹蓝婚纱影楼。三座报摊,四家食杂,夏天刨冰,秋冬煲汤。中段有快餐店、面馆各一。以前还有两家音响行现在都仆了,贴出空铺招租。”
我略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八零年代起,灯街就以贩量成衣为主,向东左手一共五十四,右手五十七,共一百一十一间全是服装生意。之外另有鞋店十四间,错落分布。”
丁耀品茶浅笑:“跟暴龙才几个月,居然搞到这么细致。阿行,你真是选错了行。”
“耀哥你不要笑我。如果有的选,我怎么又会跟他?”
“暴龙虽然草包,却不至于脓包。自家势力小,你就要懂得低调。要么早给人除了g。”
“呵,他又怎么会低调?暴龙若懂得低调,桃子都要偷猴。”
“越南鬼上天之后,先是警察把灯街翻了个遍。之后老大的儿子david又带社团的人来搜,搞到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然后东英山鬼和一合会的宝仕龙先后又来凑热闹,当然还是一场空。”
“这些……耀哥,我为什么不知道?”
“哈哈,”丁耀笑容亲和,柔声道:“你是矮骡子你当然不知道。”
原来矮骡子真的是矮骡子。同样一条灯街,同样一片江湖,我数得再清楚,觉得再分明,看到不过表象。
“花石舫,明处来说,毕竟是暴龙地头。看来,他真是有够低调。”
“出来混,就要讲义气。当你没有资格讲太多的条件,你能讲的,唯一只有义气。”丁耀沉醉茶香,眉眼细成一线,冷落我在一旁,兴至而谈:
“你以为他真是傻瓜。我们都找不出,他又何苦浪费时间。只要桃在树上,风头过了,还是他拿。即便他也拿不到,最终落进黄土,也好过跟人抢到头破血流,然后两手空空。”
“耀……耀哥,有否想过这个……g本……就是假……”
“这个。你不妨去问暴龙本人。”
“我是矮骡子,他怎么会说。”
“是啊,他不会说。但你有眼睛看的见。明天下午呢,你……是不是空跑去一趟灯街?遇见的话,可能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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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真的去了。
可惜并没有遇见什么有趣事情。那天我买了一件衬衣给余良森,是依三年前的size。
见他穿起衣服,捉襟见肘样子,不禁又是怜惜。偷眼望他神色,可见欣喜,因而也跟着轻松了。
“森哥。我前次还见到一双皮鞋,棕色系带,应该会配喔。下次我买回来给你。”
“好喔,乖仔,改天陪你逛街嘛。”
在森哥瘾未犯时,其实一切安好。那天缴完电费,手中所剩恰好够一双鞋,他于是陪我逛街。行至半途,他忽然有奇想,要我原地等他,然后转身跑去。返回时候,手中竟拿来一对冰激凌。
“乖仔,鞋店都好远。不如我们来吃哈g达斯。”
他说话时的样子,每每令我痴。那日盛夏天气,他着清爽新衣,凉风席席。
乘车到郊外。顺延河边公路,两人牵手漫游。手中的冰激凌一直没有吃,行到累了停下休息,倒数它层层融化,也是有快意的。
大片的云彩掠过城市的天空,阳光映在水面是一点点红。
他站在身旁,我坐在堤岸,悬空的双脚荡啊荡。
美景良辰此刻,我说:“森哥,你吃喔。”
我转过身,要将手中冰激凌递给他分食。却见他双拳紧握,面肌抽动。太阳x处已是虚汗淋漓,周身浸湿,直如落水一般。
乃知他毒瘾又犯。
毕竟哈g达斯的y荡,敌不过一克白粉的欢场。
“森哥,你……”
“我……我,还好……我没事。”
往往他说没事就一定是没事。因为他有事的时候,g本已经说不出话。
急忙乘车回家。那班巴士没有空调,我靠在他身上,他的衬衣湿透。
“哗,”我说:“都这么粘咧。”
“衣服嘛,你越臭汗,它粘你越紧。”
不知他是否另有所指,这句子听来刺耳。
想想其实也然,他余良森我苏秀行又何苦怜惜一件衣服。
随后我中途下了车,换乘去找阿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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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人跟人的感情可以换乘,我也会很愿意尝试改变线路。
其实我想过欧阳辉南。虽然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变线路去接受一个男人。但他很爱他的大嫂;他大嫂也爱他。
所以,我始终无法告诉他太多。
记得丁耀说过:“男欢女爱,无非想要一个家。想家,就不再有野心。”
两个月前,我从丁耀的床上下来,他为我披上衣服,这样对我说话。森哥之外,他是我唯一的男人。
第一次,也是最终一次。
那夜我供给他y乐,只为换来一笔暗花的线索。
我不过想要改变一些事情,却被他说成有野心。后来因此死了很多人,而欧阳辉南是第一个。
他死在游戏开始的时候。
一直到16个月后,丁耀和东英山鬼联手,一举灭了洪盛。据说那些天,他们囚禁了两个绝色美女日夜奸y,场面十分劲爆。
不过丁耀始终没有出马。一是他喜欢男人;二来,他还有野心。
我和丁耀的一夜情始终隐秘之极。那夜maya的7,一首老歌惊艳莫名,留言板上柳暗花明。
我跟他距离最近的时候,只隔两只酒杯,四层玻璃。他说,阿行,不要说我看得起你,我只不过看见你会勃起。既然你给了我一个晚上,那么我也给一个发财的机会你。
“出来跑,有人求名,有人求财;有人走正道,也有人捞偏门。老人家这辈子什么都见过,早该淡出江湖。但他的儿子david却很有作为,用老人家贩毒赚来的钱拿来大搞慈善……”
“那有什么不好?”
“好啊,好的很哪。老人家常常讲:‘江、湖、海;尸、屎、尿。’人这辈子营营役役,转眼都要归为尘土。恶贯满盈,不如广结善缘。他让david去竞选立委,更好为民众谋求福利。”
“老人家不老嘛,真当是与时俱进。”
“他这样唱,我便这样听。反正在这国度,这类说辞早也听了惯了,”丁耀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可惜很不顺利,政界一些官员始终对david成见极深。屡在公众场合大肆揭发黑帮家境,更有甚者引为奇耻大辱,扬言要一举扫除本地的黑社会。好在老人家在‘上头’有些朋友,强令媒体封锁消息,这才不至太过尴尬。”
“那么……”
“那么老人家当然很不开心……人不开心,当然就会有点表示。那群官员中反对呼声最高两个,一人200万。阿行,你做不做?恰好,你也不是我们洪盛的人。”
当时我没有答应他。因为他说的后半句,很难听。
每一行都是有行规的。黑社会走黑社会的道路,立委讲立委的台词。你不过是矮骡子,玩什么暗杀,揭什么暗花。
而我想到余良森,竟又踌躇了。
其实一个人不愿去做坏事,并不代表他善良,而是没有把握。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怕死。
“江、湖、海;尸、屎、尿……阿行,你……也不必太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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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真的可以不上心,事情或者就变了。
几天之后,我跟欧阳辉南各自烦烧,看戏想要散心,那时他说出心上的人。
“咁……”他说完心如死灰:“即系叫我去死。”
而我于是有所想,随即说出我心中的事。
“这样……有件事不如让给你做,阿辉……看你有没有兴趣……400万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给她一个家。”
时间是8月11日14点15分。
地点在寰宇中心双子楼b幢,裙楼4f会展厅。
本埠财政司长陈田秋霞女士将于此召开联合新闻发布会,一同主持会议的还有来自北京当局的高层人士。与会成员多是本地政界与地场界的要员,据悉东南亚某著名财团派出代表列席。大批来自日本,欧美的记者将对本次会议进行live播出……
会议的安保工作由本地高级警官谭咏麟先生负责施行。丁耀在他身边有人,该是由此才获得这张pass证件。
我取出递到阿辉手中:“阿辉,晚些你去maya找丁耀,给他看这个,就说是我朋友,他会给你家伙。那……祝你成功。”
其实那一刻我的心情矛盾,倒也无干他的生死成败。像是烫手山芋,给予旁人,且喜且怜,莫非又有余香?
他无声凝息,眼神望我,眉目之间好似优柔。手中一张记者证,痴痴紧握。
一如救命的草,一如催命的符。
他转过身,匆匆扑进夜街。
露天戏台上,民间艺人穿着花绿衣服。刀枪剑乩,红粉胭脂。方言的唱腔,这般煞有介事。
虽不知唱的什么,却会好生沉浸。忽然回过神来,惊见整个空场,惟独剩我一人。
一时仓皇逃避。
路过熊叔夜摊,我停下来买一盒米粉。
熊叔笑脸相向:“阿行,今晚点解得你一个嚟?阿辉呢?哦,我知啦!你呢碗粉系打包俾佢嘅。”
以前每次,我总会跟着阿辉一同出现,想来他是习惯了。
当时我并没有解释,显然这份是给森哥。也正像阿辉,从来也只为他大嫂。
想来大家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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